几人厮认过,苏绘却还想要两人的亲笔签名。
哪有几万粉丝的网红签名的?
余潇都觉得有些寒碜。
奈何苏绘跟在程子君屁股后面奶声奶气地求着,且程子君又不知怎么不吭声了,余潇在后只得道:“我们现在要去买毛笔,到时候给你签个毛笔字吧。”
“不用那么麻烦,就去我家吧!笔墨纸砚我那儿都有。”
“可以!”
程子君虽然声音怪冷的,但纵然如此苏绘依旧惊喜,忙招手打的便要带着余潇和程子君去她家。
余潇虽然觉得怪怪的,但还是由着她了。
……
余潇觉得自己得收回前言,其实初次见面就带人回家也没什么。毕竟苏绘住在高档别墅区,就光余潇这个外行,便觉得是住在园林里……
中式别墅,家里有院子,外面是园林,听苏绘介绍还三面还湖。
余潇刚想问这是哪里,程子君却是提前瞥到了,淡淡道:“金鸡湖的半岛上。”
好吧,余潇觉得知道了和不知道也没差。但余潇也没敢多问,他怕程子君直接给他整个历史沿革。
最后演变成了整个平江的历史。
余潇和程子君转入中式别墅,来到书房,便能看到果如苏绘所言,笔墨纸砚样样俱全。
不仅如此,种类也是很繁多的。笔筒内,塞满了毛笔。
“这是我哥的书房,我来给你们研磨!”
于是,余潇坐在桌上像是主人,苏绘似是个丫鬟在旁替自家小姐研磨,至于程子君,可能就是翻墙而入的才子了吧。
不知谁家小姐于庭院里犯了闲愁,那才子便于墙外牵动了心肠。
“啊,对!你们等我一下。”
苏绘像是想起什么,也不顾余潇二人,匆匆忙忙赶了出去。
等到回来时,便见苏绘捧着几张颜色各异的宣纸。
“这是我自己制作的,是花里面的染料渗入纸里面的。唔,是下期视频的内容。”
“还没舍得用呢。”
余潇望着苏绘小心翼翼那样,又转向那纸,倒是有几分熟悉。
'苏绘这是薛涛笺,是花笺,用来写诗什么的。一看便是文人雅士的专属。
颜色也是众多,也全是花瓣捣成泥染出来的颜色。余潇虽然分不清具体的颜色,但不是有程子君嘛,程子君见余潇瞧向她,她也就明白了,开始报数据:“这是深桃红,那是嫩松绿……”
可见,苏绘必定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
“真好看,好看到我都不想用字玷污了这纸。你既然要用这个让我们签上名,那我可得先熟悉一下了。”
余潇说罢,苏绘急忙便将宣纸摊开,将紫毫毛笔递给了余潇。
余潇蘸了蘸墨,便用瘦金体在宣纸上写着他们仨的名字。
“这字,好灵动绰约!”
苏绘大为赞赏,当场表示自己要学。
不过苏绘说归说,余潇也不只是要写给她看的,其实余潇更是想看到,于程子君而言,书法也可以一遍就会吗?
究竟是像复印那样,将自己的字丝毫不差给写出来,亦或者能够推陈出新成大家笔法呢?
程子君拿过余潇放下的毛笔,在余潇字的下面继续写着。
第一遍,果真丝毫不差,便是余潇自己也觉得,这他丫的不就是自己写的?
“啊,这……子君姐姐为啥写的和余潇哥哥一模一样?”
苏绘觉得世界有些崩塌,就算是本人也不可能写出来两个完全一模一样的字吧?
可这“苏绘”两个大字,明显就是一模一样啊。
不过,程子君没有继续停下去,而是沿着刚刚的字继续写。
余潇明白自己的字只能说仿出个形,要拿他做帖子,那程子君也太愧对她这【书法(大师)】的技能了。
不过,在余潇的观察下,该技能下面还有一行小小的注:“只可写出见过的字体。”
换言之,以程子君的水平,可能推演、进化已有的字体,至于独创什么的,可能就无能为力了。
不过,这也是程子君的常态了。
余潇这边想着,程子君那边越写越快,笔迹愈加灵动,余潇看得也只能哀叹一声:“人比人,气死人!”
余潇花了好几年练出来的毛笔字,程子君一次就成了。
第二次,程子君已经出师且比自己要强了。
现在,余潇只能说不愧于大师级的书法好吗?
如果说余潇还是有所准备,向来知道程子君的造孽的话,那苏绘就不一样了。
这先有形,后有三分神韵,最后形神兼备难道只需要五六次?
难道说……
苏绘突然明白了,她刚说过自己非常喜欢这字体,难道说这是子君姐姐为了能让自己更好的学习,现在甚至于都将各种境界都临摹出来了吗?
大爱!
“谢谢,子君姐姐~”
苏绘见程子君搁笔,急忙将宣纸收着,颇为崇拜地瞧着程子君,之后自然想将自己刚制作的笺递给程子君。
“你们说,这个笺叫什么名字呢?”
“苏绘笺!”
余潇仿前世薛涛笺,给今生的笺给照葫芦画个瓢。
余潇开了个玩笑,便也正经起来。这毕竟是自己的处女签名,得认真起来!
花笺又是诗笺,古人大多是拿来写诗、写信的。
余潇提笔又放,不是不知道写什么。相反,是诗词太多了记住的又皆是千古名句,一时间倒不知道写什么。
众所周知,穿越而去的世界和以前的世界是大不相同的。余潇想的诗词,自然在这个世界也是没有的。
思来想去,余潇念起刚从藕园而过,听程子君讲的故事,终于提笔写下:“浣溪沙。”
词牌名,能写的自然很多。余潇选择的是自己高中非常喜欢的纳兰词。
谁念西风独自凉?
萧萧黄叶闭疏窗。
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
当时只道是寻常。
署名,余潇实在不好意思签上自己的名字。他觉得抄人诗词已经够不好的了,还那么理所当然就更不应该了。
虽说有些婊子立牌坊的嫌疑,但其实说到底终究立要比不立要好一些。
五十步笑百步,不可。但五十步毕竟比一百步要坚持些。
所以,余潇署名“代马”,以示“代马望北,狐死首丘”之意。
“见笑了,自己留着就好了。”
余潇的字毕竟离程子君差得十万八千里,余潇觉得还是让苏绘把这花笺好好收藏吧。
至于程子君,一时间想起的“骚话”皆是前人所述,思考再三,是将余潇曾无意间向自己表白的半首词,写下:
暗淡轻黄体性柔,
情疏迹远只香留,
何须浅碧深红色,
自是花中第一流。
程子君倒是没什么压力,“子君”名字一署便好了。
至于苏绘,早已是两眼发光,见自己偶像还能作诗作词呢!
赶忙细细将花笺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