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相信我并不是真的孤傲和无情,我比任何人都有资格说我可以理解他人,感同身受。我的知识,足够我深入到每一个人成长时的潜移默化;我的感性,更是比任何人都要显得细腻敏感。我是一个被恶魔眷顾的怪物,能够在森林中记住每一棵树的确切位置乃至树上叶子的样子和动态。我分不清现实与虚拟。因为记忆也是我正经历的;我做任何事只需一遍,因此喜新厌旧,且不愿意重复,迫切期望体验从未体验的体验;我记忆没有权重,只是稍微一思索便有海量信息席卷入脑,头痛欲裂……”
“抑郁,厌食,失眠……你知道吗?我本人便是活脱脱的【百科全书】,是知识上的,也是心理、灵魂上的。如此,你还愿意陪我在一起吗?”
“你其实不必回答的,因为我拒绝!我没见过太阳,所以我能够忍受黑暗的。”
程子君的独白敲醒了茫然恍惚的余潇。
余潇本是在思索自己不应该是“死”了吗?怎么能在这鸟语花香的校园里,和一位女生交谈呢?
原来是穿越了!穿越到正在表白的同名同姓人身上。
只是对方,像是在拒绝自己。
余潇恍惚间接收到了前身的记忆,也大体明白了死因。前身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不知是因为心脏不好还是神经发达,只要情绪波动时便会心悸。前身又是个敏感细腻的人,多番心悸之下身体各功能早已经不正常了,但他自己却并未发觉。可能是对疼痛麻木了吧,便在刚刚前身在心悸中面容安详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余潇这才得以鸠占鹊巢。
“拒绝,倒也还好。”
余潇暗道一声,便瞧向程子君,一睹其芳容。
这一看,便已定格。
鲜艳妩媚,风流袅娜,蹙眉两靥情目间锁着忧愁。余潇无以为继,唯有一词“惊为天人”了吧。
神仙姐姐……
“有点不愿意放手了呢。”
余潇感觉自己像是一见钟情了。
“那正好,其实我也有些特殊。因为得病的缘故,我打小心绪便不能波动,一有波动便会心悸。所以,于现实讲,我最能宽容待你,接受、体贴你的病患,也能够如常地陪你经历一些新的体验;于梦想讲,我们默然相恋,寂静欢喜,实为两个【怪物】在一起互相舔舐着伤口。不过我更喜欢称之为【相濡以沫】!”
在一个历史文化迥然不同的世界里,他说“称之为”便是“称之为”咯。
“如果不曾见过太阳,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可如今,太阳把我的寂寞,照耀得更加荒凉。”
余潇放下“羞耻心”,在程子君面前随着她的话吟诵了这首诗。
程子君不由默然。
是因为曾经有过幸福,苦难才得以显得如此荒凉艰难。
第一次,程子君有了种被感同身受的经历。
“于我而言,谈恋爱也算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吧》应该吧……”
其实若不是心底有那么几分甚至不为己知的好感,谁又会拿自己从未透露的秘密来拒绝他呢?
程子君神色赧然,轻而易举便说服自己接受了余潇。
╰☆╮╰★╮╰☆╮
余潇荣辱不惊,心里有三分欣喜。
这已经是不能再多了,再多就心悸了。
但一瞬间脑子如炸开一般刺痛,之后余潇的视野里便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面板。
余潇知道,这是“金手指”到了。
【叮!因爱开启,“夫唱妇随”系统正式加载!】
【一、可查看夫妇二人的个人面板】
【一、可使用声望值购买对方技能】
【一、可将夫妇二人作品里的物品具现化,宿主可于商城中购买】
PS:作品包括但不限于文学、绘画、音乐、舞蹈、雕塑、戏曲、建筑、电音、游戏。
【一、技能等级分为入门级(正常水平)、掌握级(行业水平)、精通级(精英水平)、大师级(极限水平)】
……
系统虽迟但到,只是这功能有些差劲啊。
余潇又点开所谓的面板。
【余潇】
【智商:6】
【情商:6】
【体魄:6】
【想象力:6】
【记忆力:6】
【魅力:10】
【声望:100】
【技能:导演——入门、表演——掌握、编程——精英】
PS:声望全来自计算机领悟,对得起学校,对得起自己学的专业吗?心里不愧疚吗?
【程子君】
【智商:10】
【情商:3】
【体魄:6】
【想象力:3】
【记忆力:10】
【魅力:10】
【声望:与宿主共用】
【技能:表演——大师、舞蹈——大师、音乐——大师、文学——大师……】
注:绝世天才,人类之巅!
余潇瞧着面板都承受不住的技能,一排排的大师真的让人眼花缭乱,他觉得有必要收回前言。
这系统虽不咋滴,但是撑不住自己程子君牛哇。
“滴滴滴,发现非人存在,严重影响系统性能,现修改为宿主只能从入门级依次用声望值兑换技能!”
“……”
【补偿,特随机抽取一项技能!】
【叮,获得技能:百变嗓音——入门级】
注:可男可女,可攻可受。
“……”
到底是自己不正经,是程子君不正经,还是系统不正经。
余潇没在意系统杜绝了他一步成神的机会能,而是望着商城这一功能思考,是不是自己瞎写一本书,书里有一个能治好程子君和自己的药物,自己发表了就能在商城里购买它呢?
许是明白余潇的念头,便见系统僵硬生冷的电子音继续吟唱:
【宿主对此并没有完全自洽的逻辑支撑此药物,商城不予录入!】
这玩意怎么可能自洽得了的嘛。
明显很魔幻好吧?
余潇止不住叹了口气。
“为什么叹气呢?因为我同意了吗?那我还是……”
“瞎想什么呢?就不能让你想一些有的没的。不然你把你想的东西当成现实了,我不得哭死!”
“不会的。子君会比涓生先死。因为于涓生而言,子君只是他最初的惊讶、梦想;而于子君而言,涓生却是她最终的安然、梦想。”
这话一说,本来与橙子君和并肩行走的余潇蓦然停了脚步,有些呆似的望着程子君。
见有道目光注视着自己,程子君侧过身,迎着朝日的曙光,歪了歪头,忽绽笑容,道:“我们班最终的大戏《伤逝》,男女主涓生、子君的心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