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刚刚那位奸细一直不站出来，是觉得我在信口开河，没有真凭实据。现在证据就在我手上，还要继续装模作样吗！”
星野这时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黑羽的愤怒，这股愤怒之下，貌似还有几分感伤。
难道他和这个苏毅关系不错吗…
“既然你不想体面地死，就别怪我不念及往日情分。”
黑羽脚步一蹬，猛地闪离原地，站在有嫌疑的那群人面前。
“子慕子善，你们昨晚在何处？”
不是就一个人吗，怎么黑羽会点名问那对双胞胎。
“难道是他们吗…”
“看不出来呀……”
黑羽一开口，周围就传来小声的议论。
这对双胞胎对黑羽的忠心，可是闻名整个黑羽寨的。
一向对黑羽言听计从，有问必答的兄弟两人，竟然没有开口。
“昨晚，你们在何处。”
黑羽又问了一遍，是个人都能听出来他语气不对了。
子慕和子善什么也没说，直接嘭的一声跪下。
黑羽深吸一口气，没有扶他们起来。
星野也有点看不懂他的操作了。
“苏米！”
黑羽的声音里充斥着冰寒，让子慕子善身形一颤。
“你昨晚在何处？！”
“回寨主，昨晚我去后山了，回来的时候就听到消息赶过来集合。”
苏米去后山做什么，星野怎么从未听他提起过。
“哦，是吗？那你知道昨晚都有谁待在寨主院吗？”
“回寨主，据我所知，昨晚黑仔夫妇和子慕子善两兄弟都在院内。”
苏米态度依然是那么恭敬谦逊，不过说的话却是杀人不眨眼。
他说子慕子善在院里，无疑是告诉大家，刚刚两人没有老实交代。
而且在院内，却没有听到动静赶来护驾，怎么也说不通。
等同于，最大嫌疑落到了子慕子善身上。
“真是他们两吗……”
“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原来在干这种龌龊之事！”
“寨主，快定夺吧！”
旁边的人看向两兄弟的眼神，似乎要把他们烧融了。
子慕子善眼神中充斥着无奈和怨愤，却还是不言一句。
听完苏米的话，黑羽并没有把视线转向两兄弟。
而是直勾勾地盯着苏米的眼睛，似是想要望进他心里。
星野也随着黑羽的目光看向苏米，苏米，苏毅，难不成……
当发现苏米眼神中全是坦荡，没有一丝别的情绪时，黑羽收回了目光。
“苏米，你问心无愧吗？”
“回寨主，苏米昨晚在后山扫墓，确实问心无愧。”
都到这份上了，苏米还是死咬昨晚的事与他无关。
“苏毅，出生于西角国南部苏家，本是苏家嫡系，因为其母身份低微，所以外传为旁系子弟。三年前，苏家家主毙，苏家主母唯恐苏毅威胁其子地位，派人追杀母子二人。二人一路逃难，来到西仲山脉，被黑羽寨寨主所救，入住黑羽寨。奈何其母追杀途中身中数刀，不久便不治身亡……”
黑羽没有再说别的，而是当着众人面，讲了个大家族久闻不新的狗血故事。
原来黑羽寨真有苏毅这么个人，是在场中的哪个？
有些跟黑羽时间长的手下，听到苏毅名字的时候，还有些疑惑。
但听到后面发生的事情后，恍然大悟。
紧接着，他们盛怒至极。
“原来是你！！”
“苏米，还要我继续讲下去吗？”
此时的苏米，再也不是平时的谦和模样，双拳紧握，双眼中充满了仇恨。
“我只做了我想做的事，既然败露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无疑是承认了自己就是苏毅，那个差点置黑羽于死地的奸细。
“我想知道原因。”
黑羽取出他的长剑，手持一张绢布细致擦拭着。
周围愤怒躁动的人群都平静下来，跟黑羽久的人就知道，这是他杀人前的必做之事。
“要我告诉你原因可以，放过子慕子善，他们是被逼的，他们什么也没做。”
苏米清楚，黑羽眼中容不得沙子，所以想用自己的命争取一下。
“好。”
黑羽答应后，子慕子善跪在地上，脸颊淌过清泪。
“一年前，我跟随采办出去办事，苏家之人找上了我，告诉我他们合伙其他几个势力建立了尾蟒寨。”
“尾蟒寨其实是几大势力收纳黑钱，囤积人马兵器的贼窝，还能帮他们处理一些所谓正派之人不能做之事。”
“他们想扩充尾蟒寨势力，就让我做内应，向他们提供黑羽寨的情报。条件是，击垮黑羽寨后，就扶我坐上苏家家主之位。”
“原来苏家主母之子根本无才无德，他们急需一位上得了台面的领导者。我如果抓住了这次机会，就能回家族向那对母女复仇。”
“至于昨晚子慕子善没有出现，是因为我在他们的吃食里也下了药，让他们昏睡了一个时辰。”
苏米说完，长吁一口气。
虽然他为了自己的目的问心无愧，但确确实实做了不仁不义之事。
子慕子善听他说完，满眼不可置信，星野也不知为何。
黑羽站起身，长剑拖在地上，剑尖摩擦石板，发出刺耳的声响。
苏米闭上眼睛，黑羽长剑一闪，他脖子上划过一道血痕，没了生息。
黑羽终究是介怀了，一个这么简单的举动，都不忍用自己的手，还运气操控。
“拉他到后山，和他母亲葬在一起。”
苏米，不对，苏毅，他的选择，又有谁能说他一定错呢。
奸细处理完了，黑羽让大家先回去休息，晚上再商讨新的计划。
人群逐渐散去，只留下星野和薄青怜，还有跪在地上的子慕子善。
“寨主，我们对不起你。”
子慕子善突然伏在地上，声音里满是愧疚。
黑羽看着他们，这两个还是孩童的时候就被他收养，他一直当做亲弟弟一般照顾。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权利要求他们在所有事上都为他着想。
以他俩的性子，多半是有什么原因。
“只此一次。”
子慕子善跪在地上泣不成声，他们知道，虽然黑羽原谅了他们，但永远也不会再相信他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