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什么是这群血族的缺陷，那一定是生命了，他们并未完全继承，能被杀死，并未享受永生。

奈尔蒙试图寻找更多有用的信息，这里并没有关于十六位布鲁赫王在位时间的记载，却有隐秘的细节。

有一幅画中，是一位布鲁赫王国手持金色的权杖，注视着下方的臣子，而权杖上布满了熟悉的黑色蛇纹。

“亚龙咒？八百年前自称‘羽’贤者的人创造出的炼金印记，他是一位出色的炼金师，是烈阳王国的人……这个时候就流传到了瓦尼亚，嗯，画中这国王脸上有雀斑，戴的王国也多了些金黄，镀了金。”

奈尔蒙迅速的回想，关于这位有些特别的国王。

虽然家族里的古籍中覆盖了非常多的知识，甚至涉及到了万年前的永夜纪元以及诸神之争斗，却没有保留关于布鲁赫的任何记载。

就在她无法再做进一步推断时，突然发现壁画的下方似乎有一些字。

控制火光下浮，那是一段用古瓦尼亚语刻写的文字。

奈尔蒙读得有些僵硬，但至少可以看懂：

“我分析了这些壁画将近二十年，只能浅微的意识到布鲁赫是所谓永夜女神的傀儡，他们像觅食的渡河鸟一步步被诱骗笼子，而我也正是其中之一。”

“当看到这些画，震惊与绝望令我彻夜难眠，画中作为黑夜之手的祭祀们打开了祂的封印，五百年之后，我再次将那扇门打开。”

“祂就是所谓的黑夜女神，这是一个千年的阴谋！”

奈尔蒙用手指轻轻触碰这些刻字，边缘无比尖利，可以想象妮诗·克斯丁当时是多么的绝望。

妮诗提到了“祂”。

与永夜女神有关，或者说是同一个人存在。

像是在指与她交易的那个恶魔。

奈尔蒙迅速的理清思路，这是关于血族来历的历史。

没有注解，她只能够草草的看懂十多幅，但足够嗅到其中的阴谋。

正如妮诗·克斯丁所言，给予瓦尼亚人血族特性，让他们变成半魔法族怪胚的永夜女神，就是恶魔人。

但这也不对。

金神……她猛然想起自己漏掉了最关键的一环。

血族们自诩是流淌金神血脉的神子，显然这是永夜女神的花招，但也无法与奥德利娜扯上联系。

就连布鲁赫历代国王都不过是一双猩红之眼。

奈尔蒙呼吸加剧，发了疯似的抬起头寻找其中一幅画，有关金色的眼睛，一直被妮诗·克斯丁所遗忘的关键。

找到了！

位于最中间，最上方，也是最巨大的壁画！

奈尔蒙吐出长长的一串气息，后退了五步，手中的火光升起，将那幅巨大的，边缘碧绿的壁画笼罩。

光芒下，那是一个眼睛燃烧着璀璨之金的女人，和自己一样的浅红色头发，五官端庄，算不上精致。

嗯，还没有她好看。

有点儿像霍尔格人，作为妮诗·克斯丁的后代，整个霍尔格家族头发都呈现浅红色，但眼睛并不是红的。

唯独她天生呈现出荡漾的金，威严，如黑夜中闪烁的雷霆。

因此她不得不用碧蓝的眼瞳来进行伪装，可眼前这幅画，吐纳了太多太多的秘密。

这就是金神，或者说，她才是真正的永夜女神。

在至暗纪元，对抗乌鸦神的众远古魔法族中，她是真正的血族中，唯一存活下来的远古魔法族。

自诩金神，隐瞒身份，这几乎是每一位存活下来的远古魔法族的行为，在如今看来，它们就是古神。

“原来如此，妮诗没有继承到它的力量，所以没有察觉这关键的一点，但我不一样。”

“可我出生时怎么不是蝙蝠？”

奈尔蒙知道了自己金瞳的来历后，意识到了一个极其不协调的地方。

自从妮诗与恶魔进行交易，布鲁赫王朝被推翻后，就再无金神的活动痕迹。

它仿佛从此不再世间，或许是奥德利娜杀死了它，才使得妮诗修复了血脉的完整性，获得了永生。

可是妮诗并不是金眼。

奈尔蒙揉了揉脑袋，这些壁画有种奇妙的魔力，非常消耗精神，她试图看最后一眼，再离开这个地方。

奇怪的感知……像是凝聚的灰烬？

她挪开了左脚，数条紫色的魔法蛇从鞋底出现，它们窜到了墓地的各个角落，寻找那生命的来源。

奈尔蒙察觉到起初的那股生命力开始凝聚了起来，微弱的气息逐渐健康。

奇怪的是，她察觉不到来源。

“几分钟前我就已经察觉到了，但壁画似乎更重要。”

奈尔蒙忍不住再打量那些壁画，贪婪的想要将它们尽收眼底，又过了将近一分钟后，才抽身离去。

走到门口时，身后刮来了一阵风。

地底下哪来的风？

几乎是同时的瞬间，奈尔蒙迅速转身，看不见的无形力量压来，这时一条魔法蛇跳起，挡住了进攻。

魔法蛇化为碎片散落。

那股力量的压迫感完全不亚于之前的风暴古神，第二位古神出现了吗？或者依旧是之前的那位？

真是阴魂不散。

奈尔蒙那永不熄灭的金色之瞳注视黑暗的深处，她流淌金神血脉，也算半个古神，不该因此害怕。

何况吸收了那位风暴古神的权柄……对此，她的信心加大。

那股无形的力量似乎在等待某个时机，或许忌惮那双金色的眼瞳，接下来对峙的两分钟内，相对宁静。

奈尔蒙偷偷的控制魔法蛇寻找源头，这些来自于菲尔利的魔法蛇相当好用，能够窥视到一切隐匿的踪迹。

“或许菲尔利也是某位古神的转世。”奈尔蒙心中推测，目光落在了那十六座棺材。

魔法蛇给予的画面里，可以清楚的看到在一片漆黑之中，有十六个代表生命的绿色雾团，刚好对应十六座棺材。

那是……

她沉思数秒，在介于理智与果断的判断之中，燃起了属于阿斯托克的极致黑焰，迅速的分解眼前之物。

第一座棺材完全消失，只留下了腐烂发黄的头骨。

头骨动了，它朝着奈尔蒙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