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把手一摊:“没救。”

没救？她把她嘲讽得死去活来，最后告诉她没救？敢情她刚才的气白受了？？顾蝶飞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连氏却是半分也不信:“你撒谎！”

“我没撒谎，你要是不相信，看谁会治，找他去吧。”顾倾挥挥手，走了。

连氏气得冲顾蝶飞一伸手:“蝶飞，拿我的鞭子来，我要行家法！”

顾蝶飞一愣:“娘，她现在是太子妃……”

啊，对，她现在是太子妃，不再是当年那个任她殴打逼嫁、无依无靠的小姑娘了。连氏颓然垂下了胳膊，忽然间万分后悔:“当初要是不逼她，把你嫁进齐王府就好了。”

“谁知道齐王这么大出息，会当上太子……”顾蝶飞也是后悔到场子都青了。

顾倾从顾蝶飞房里出来，没有马上回济世堂，而是先去了燕王妃那里。她见燕王妃安然无恙，很是诧异:“你上次帮我，燕王没打你，这次你帮我，他也没打你？”

燕王妃笑道:“许是他知道自己作恶多端，心虚了，你不必担心我。”她说完，又问:“顾蝶飞的眼睛，真的治不好了？”

顾倾点点头:“真治不好了，神仙来了都没用。”虽然顾蝶飞很该死，但但凡有一丝希望，她还是会尽力的，这不是圣母心肠，而是职业道德。只是老天爷也觉得顾蝶飞该罚，没给她这一丝希望。

燕王妃一点儿也不同情顾蝶飞，念了几句“罪有应得”，送顾倾出去了。

顾倾回到济世堂，直奔顾栓的病房。

慕容羽也知道顾栓醒了，早把孩子们哄回了家，正在病房里等她。

顾倾检查了一下顾栓的刀口，道:“你的命都差点没了，想必也没什么好瞒了。你知道些什么，全告诉我吧。”

“是……是您救了小的？”顾栓刚醒不久，气息弱得很。

“没错。你这可是台大手术，你要是不肯说，那我就只能把你送回靖安侯府，找我爹要手术费了。”顾倾耸了耸肩。

她这爱耸肩的毛病，跟她的神镯一样奇怪。慕容羽瞥了她一眼，但完全没有制止的意思。

把他送回靖安侯府？？那他还得再死一回！顾栓吓坏了，忙道:“我说，我说，只要您不把我送回靖安侯府，我什么都说。是夫人让我去雇了三马帮的人，绑架了您和老太君。”

连氏干的？倒是一点儿不让人意外。顾倾低头摆弄慕容羽的手指头，闲闲地道:“还有呢？”

顾栓踌躇了好一会儿，才把牙一咬，道:“夫人还没嫁给侯爷前，就来过靖安侯府，而且看起来跟先夫人还挺熟的。只是她那时候每次都是半夜偷偷来，没几个人知道。”

顾倾愣了一愣，抬起头来。她的本意，是让顾栓把连氏绑架她的证据说出来，谁知他竟透露了这样一个秘密。

慕容羽也意外得很，故意质疑顾栓:“你看错人了吧，连氏当时远在江南，如何进出靖安侯府？”

“小的绝对没看错。”顾栓信誓旦旦，“那时候夫人她爹进京卖布，夫人跟着他来的。有一次，夫人一来就抱着先夫人哭，说她爹把她朝死里打，她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先夫人抱着她，好一阵安慰。”

被父亲朝死里打？家暴？朱雀楼的前身，不就是反家暴的组织吗？顾倾隐隐约约捕捉到了她母亲跟连氏之间的联系。

慕容羽微微皱起了眉头:“你继母肯定有问题。她跟岳母是旧相识，但为何从未提起过？”

“她不但不提，而且还杀光了我母亲的奴仆，抢了她的铺子，花完了她的嫁妆。”顾倾冷冷地说着，觉得她跟连氏的仇，是无法善了了。

可是，光恨没用，她得做点什么才好。顾倾琢磨了一会儿，有了主意，故意对顾栓道:“我不会主动把你交给靖安侯府，但你终究是靖安侯府的奴仆，不可能在太子府躲一辈子。”

顾栓又一次被吓坏了:“太子妃，我知道的全说了，您就看在我坦诚的份上，保我一条命吧！绑架您的人虽然是我雇的，但夫人是我的主人，她说的话，我不能不听哪。我充其量只是个听命行事的走狗，您就饶我这次吧！”

“想活命？”顾倾微微一笑，“行，我给你指条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