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掘墓人

大梁掘墓人

第1章绷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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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七月,炎炎火日当天,正是乘凉避暑之时。

但今天的魏王府却好似正在对那数九寒天严阵以待,十余个炭盆烧得炉火正旺,紧紧拥簇在院内一张的大床四周。

下人们各个遍体生汗,却依旧不断往炉火中添柴加炭,仿佛要将整个王府变作火炉一般。

即便如此,床上盖了三层棉被的萧逸依旧觉得如坠冰窟,好似全身血液都被冻僵了一般。

凄神寒骨之下,萧逸的意识却是无比清醒。

穿越?

还不待他疑惑周围的一切,杂乱的信息便似百川灌河一般涌入到了脑海之中。

皇帝亲侄,大梁魏王。

纨绔子弟,不学无术。

争风吃醋,遭人暗算。

身中寒毒,命不久矣。

萧逸本想先梳理清楚这驳杂的记忆,但耳畔响起的谈话声,却让他直接有些绷不住了。

一人愠怒地说道:“赵岐,你身为太医令,难道还治不好这小小的寒毒吗?”

“回太子殿下,寒毒虽然棘手,但老朽尚能制之,只是...”

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有些犹豫地回答道。

“只是什么?”

太子面色阴晴不定。

“只是魏王殿下天生体弱,常年沉湎酒色,流连于秦楼楚馆。又时常服用虎狼之药,不知节制,恐怕…”

“够了。”

太子挥了挥手,语气肃然地说道:“皇叔早逝,逸弟自幼孤弱,父皇最是怜爱他了。”

“赵岐,务必治好魏王。”

“他若好不了,你也好不了。”

太子拂袖离去,只剩下满脸苦涩的太医令赵岐。

“不是老夫治不好,是不让老夫治好啊。”

赵岐摇头自语,声若蚊蝇。

他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四周忙碌着的下人全然不觉于耳。

但就是这样小的音量,床上的萧逸却听得一清二楚。

“我的耳朵什么时候这么好使了?”

萧逸心中疑惑,正当一头雾水之时,脑海中霎时又多出了许多画面。

来回踱步的赵岐,来回奔走添柴的下人,他们一举一动一都全然呈现在萧逸的脑海之中。

哪怕他此时并没有睁开双眼,但是周遭的画面却依旧好似幻灯片一样,清晰地放映在脑海中。

萧逸心中不禁多了几分喜色,这也许意味着他可以不用死了。

赵岐这个太医令大约是指望不上的。

心中有了希望,便是这刺骨的寒冷似乎也多了几分温度。

萧逸继续探索着,而丹田处隐约传来些许暖流。

自己的丹田之中,似乎蕴含着一股未知的能量。

萧逸心念一动,快速搜寻了一番脑海中相关的记忆后,尝试着开始调转起这股力量。

阴阳诀,前身暗中修行的功法,自己体内的真气便是因这门奇功而得来。

须臾,真气自丹田处散开,化作道道暖流遁入到了他的四肢百骸之间。

刹那间,原本体内的冰寒之感似乎有了缓解的迹象。

体内的寒毒,竟然被这股神奇的真气不断同化,转化为自身的真气。

萧逸有一种感觉,如果他将真气全力催动,完全可以将这困扰身体的寒毒全数同化。

想到这里,萧逸心中更加疑惑了。

根据脑海中的记忆,这个与自己同名同姓的原主人乃是个不学无术,整日只知玩乐的纨绔子弟。

正如赵岐所说,原主人因为过于放纵自己,年仅十七岁身体就几乎已经垮掉了。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拥有阴阳诀这样可以控制对手真气,转化为自身使用的奇功。

体内,也蕴藏着无比磅礴的真气。

很显然,前身必然所图甚大。

不御使真气将体内的寒毒祛除,也是为了隐藏自身真气的存在。

再联想到赵岐之前的话,萧逸心中隐约有了些飘渺的猜想,但却始终无法看得通透。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将体内真气压回了丹田之中潜藏起来,任由寒毒肆虐在自己体内。

前身宁愿忍受这寒毒的折磨,也要将它隐藏在丹田之中。

那么自己也绝对不能暴露。

暴露了这股真气所带来的后果,或许远比经受寒毒折磨还要可怕。

阴阳诀,也许将会成为自己的金手指。

但更有可能,会成为自己的催命符。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萧逸知道,当务之急还是要将脑海中驳杂的记忆梳理清楚,从中捋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自己于昨日午间造访青楼之时,因争风吃醋,而与人发生了口角。

身为堂堂魏王,自己怎能忍下这口气?

当即就招呼狗腿子群殴那人,可谁曾想那人是个外地来的江湖人士。

不曾听闻帝京第一纨绔,魏王萧逸的名号。

那愣头青一掌便拍在萧逸胸口,顺便还灌入了许多寒气。

如今愣头青已被斩首,而魏王殿下也是饱受寒毒侵害,命不久矣。

萧逸很不解,堂堂亲王怎会身边连个好的护卫也没有?

还不等他疑惑,一道焦急的声音响起。

“赵太医,您罗列的药材我已经全备齐了。求太医救救殿下!”

一个身着素色罗裙的女子,步伐急促地进了院中。

黛眉紧蹙,眼中含雾。

“王清雅。”

萧逸的脑海蓦地浮现出这个名字,随后心中没由来地一阵刺痛。

王清雅,魏王府管事,也是从小陪伴着自己长大的人。

“王管事言重了。继续保持殿下身旁炉火不断,再将这些药熬了。服食之后,应是能缓解许多。”

赵岐把手一抚花白的胡须,淡然说道。

“多谢赵太医了。”

王清雅道了个万福,憔悴苍白的面容上稍稍多了些血色。

自昨日殿下遇袭后,她一直奔走操劳到此刻。

一夜未眠,也未进水米。

赵岐喟然一叹,道:“老朽身负皇命,自然是要尽力治好魏王殿下的。”

皇命?

萧逸似乎从驳杂的记忆中想到了什么,一切似乎昭然若揭。

既然这赵岐是受了皇帝之命,来为自己治疗。

那他之前为何又喃喃自语,有人不让他治好自己呢?

这可是皇帝的命令,是谁有够能让赵岐胆敢违抗皇命?

萧逸对大梁王朝的律法并不了解,但是违抗圣旨,致使一名亲王身死这种事。

必然是要掉脑袋的重罪。

但赵岐却并没有丝毫违抗圣旨的恐惧感。

是谁给了他这样的勇气?

是皇帝,也只有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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