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秘籍这东西，从来不是认字就能学会。
你起码要懂得里面的专业术语，知道写书人因为认知局限而忽略的细节。
老神棍这厮藏得够深。
这些问题在他这里根本就不是问题。
有了老神棍的教导，林翰光很快进入了学习状态。
五虎断门刀和两仪桩的练习不久就提上日程。
铁布衫虽然更难，但在林翰光的全力以赴下，一个月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他目前能力的极限。
“是时候了！”
一连啃了三百只螃蟹，一根猪大腿，差不多半饱的林翰光赤膊站在院中。
今天，他想看看这悟道模式究竟有多神奇。
“时空之轮，开启悟道模式。”
“叮，一点源力已扣除，一小时悟道模式开启。”
智能语音话毕，林翰光只觉得猛然间世界都不一样了。
这一刻，他的头脑无比清晰。
以往所学争先恐后在脑海中浮现。
随着他全心演练铁布衫。
所有相关的知识飞速汇聚。
灵感如火山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哗哗哗～
这是气感入门，感知到了气血的存在。
福至心灵。
林翰光控制着气血之力沿起初设想好的经络流淌，身躯随之做出一系列高难度动作。
消化食物带来的能量被他快速利用，以远比平常更高的效率强化全身。
一遍又一遍。
不知疲倦。
一小时后，悟道状态结束。
满身大汗，身上传来阵阵撕裂的痛感。
但林翰光却兴奋异常。
此时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掌握了铁布衫，并凭借自己的身体基础打下了不浅根基。
往后的修行，凭借鲸吞法的优势，将再无关隘。
悟道模式，是个好东西。
与此同时，起士林门口。
一个面容骨感，眼神不经意间露出几分狠厉的中年男人与天津八卦掌的耆老郑山傲走进餐厅。
街对面墙角处，一个小叫花子眼珠一转，从怀里掏出一张简笔画，和眼前两人比对了一下。
“没错，就是他们！”
眼见两人出现，小乞丐起身飞速奔跑，绕过七拐八拐的街道，来到林翰光的家门前。
“当当当！”
大门被敲响。
“小朋友，你找谁？”
林翰光开门问道。
“老神棍让我告……告诉你……哈～你找的人到了，就在起士林。”
说完，还不待林翰光回话，小乞丐一溜烟跑没了踪影。
懵了几秒的林翰光突然精神一振。
他说陈识来了！
老神棍办事这么靠谱！
连忙进屋洗漱了一番，换上有些时日没穿的西装，林翰光小快步向着起士林走去。
餐厅里，陈识和郑山傲相对而坐。
郑山傲，是陈识北上天津唯一拜访的人。
两人半年前因武学相交，关系莫逆，是私友。
几日前，陈识再次前来拜访郑山傲，在北安里俱乐部，两人一番交心，郑山傲给了陈识一个选择。
“天津的名师们不会违反守秘原则，否则会被各自的门派讨伐，需要一个外来者率先犯规。”
“你可想好，只要你答应开武馆传真的，我便让咏春在天津扬名。”
郑山傲面露期待，虽然性情狡猾，但他亦有武道纯真。
此一言非虚话，他有这个底气，也有这个能力。
“我想了，扬名，不教真的。”
陈识一字一顿说道。
一夜难眠，他实在没有勇气打破传统。
“起士林的面包不花钱，这是天津唯一的便宜事。”
郑山傲不自然地晃了晃头，他有些失望。
“除了您点头以外，还有个老规矩。”
“打过八家武馆，就可以在天津立足。”
陈识自然有备而来。
“至今也没人打过五家，起士林的面包也没人吃过五个。”
郑山傲语带讥讽。
“面包，八个！”
郑山傲刚要说话，见陈识如此表现，也就闭上了嘴，玩味地看起了他的表演。
起士林的面包，又大又敦实，每个足有两公斤重，别说一个人，就是几个饭量小的一起，也未必能吃完一个。
所以当八个面包摆在面前时，陈识才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眼角一阵抽搐。
他万万没想到，这免费的面包，竟然会大得这么夸张！
尴尬看了眼郑山傲，对方微笑示意，“请”。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陈识心一横，抓起一个面包就开始狼吞虎咽。
饶是他身为习武之人，饭量颇大，吃到一半就已经感觉艰难了。
强撑着拿起第五个面包，一边手撕塞进嘴里，一边想起心中的苦楚，陈识不禁说道。
“我师父平平安安一辈子，临死前几年，一喝酒就骂自己。”
“我不想老了心不安。”
之所以说这些，一半是为了喘口气，一半也是为了给自己打气。
可谁知这番话说出来，却让郑山傲脸色一变，瞬间没了看热闹的心思。
陈华顺老前辈，他是知道的。
同为老一辈武人，能够理解对方的这种心情。
“要不，你……”
“赵小姐，老规矩，两份牛排，十个面包！”
爽朗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两人的尴尬。
循声望去，一个身穿西服的英俊男人正站在餐厅门口，举手示意。
“林先生，请。”
一个白俄小妞带着林翰光落座。
“您不是说起士林的面包没人吃过五个，那这位……他好像不是头一回啊？”
陈识疑惑看向郑山傲。
郑山傲也是脸一红，“人老了，西餐不常吃，不知道也正常，先看看，看看……”
林翰光难得来一次起士林，服务员们自然不敢慢待。
面包和牛排很快放在桌上。
作为领班，赵国卉和他略微寒暄了几句。
“林先生，您可是有些时日没来了，我们老板都说，没了您，我们的生意都没有以前好了。”
“偶尔也要换换口味嘛，毕竟家里穷，一直吃的这么好会破产的。”
林翰光笑道。
“您还是这么有意思。”
赵国卉轻笑。
许久未见，两人并未有多少生疏。
寒暄完毕，林翰光开始吃饭。
依旧是慢条斯理又速度不减地张口、咀嚼、吞咽、消化，流水线一样的操作丝毫不见吃力。
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面包和牛排就已经吃完。
揉了揉肚子，想起修炼铁布衫的消耗，林翰光伸手，又加了两个面包一块牛排。
等待的时候，他冲正目瞪口呆看向自己的陈识点了点头，露出一口雪白牙齿，灿烂一笑。
这下，他跟陈识的第一面就圆满了。
开心，恰饭！
陈识下意识跟着点了个头，随后打了个寒战。
“这……这……怎么可能！他真的是人吗！”
他心有余悸，总觉得对方不怀好意。
郑山傲自觉脸面有失，只得改口：“好吧，你不用吃了，就按规矩来。”
陈识闻言心态小崩，早知道我就不急着吃了。
他松了口气：“能按规矩就好，再晚两年，我也打不动了。”
“不用你打。”
既然按规矩，那郑山傲就得公事公办。
陈识一怔。
“你打，被你踢过的武馆不会容你！”郑山傲端起桌上的红酒道，“教出个徒弟打！”
“不能容我，能容他？”
“徒弟得本地找，津门人容津门人。”郑山傲笑了笑，“我帮你挑一个吧。”
陈识皱眉：“教一个人最快三年，我等不及！”
郑山傲冷冷道：“你只能等！”
陈识眉头皱得更深，下意识拿起剩下的面包。
就在这时，早就看不下去的赵国卉来到两人桌前。
“吃不下了还吃？”
“见不得便宜没占够的男人。”
和招待林翰光时的有说有笑不同，此时的赵国卉语气略有冷意。
陈识刚要反驳，抬头一看，却被眼前女人的容貌吸引住了。
眉如远山，淡而不移。
脖颈如荷花杆一样挺拔。
身姿窈窕，肌肤雪白，虽然面无表情，却透着股说不出的魅意。
郑山傲见此，幽幽一叹。
气氛再度缓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