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力不愿意夜里出去，它那样子看着都要睡着了。
呼噜高兴得很，看到吴亮和尼杨琦琦一个劲儿地打着响鼻。
“呼噜，你今天归琦琦管了，我们要出去，出去打狼去！”吴亮满口酒气。
或许是闻到了酒味儿了，呼噜显得很是兴奋。
尼杨琦琦跨上马，吴亮骑着牛。
哈鲁大叔骑马走在前面，吴亮提着银蛇枪跟在后面。
“黑妞你别跟着我们了，我会照顾好呼噜的。”尼杨琦琦不想让受了伤，而且还怀了小马的黑妞跟着去受罪。
吴亮回头没见尼杨琦琦过来，立刻明白了原因所在。
“是啊黑妞儿，你就别去了，我们会保护好呼噜的。”吴亮跟着尼杨琦琦劝说起黑妞儿来。
黑妞根本不听劝，呼噜也不想离开黑妞，场面一下陷入了僵局之中。
“黑妞你回来，你不能去！”宝珠跛脚走了出来，“我们现在都有伤，你养好了伤我们再跟着他们去！”
黑妞停下了脚步，呼噜走出了很远还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看黑妞。
吴亮和尼杨琦琦看到了月光下帐子前的一人一马，两个人相视一笑。
这里的草场面积真是不小，几个人走了快半个小时，才来到了牧人聚集的地方。
“大家都到齐的话，我们就开始巡山吧。”一个首领模样的人开始讲话了，“我们分成三队人，然后两人一组去巡山。巡山的人带响箭，遇见狼群别轻举妄动，发射响箭告诉大家，我们一起赶过去。”
牧人首领说完了话，牧人们按照以前的惯例，自然而然地去找自己的队长。
“哈鲁老爹，这两位是……”牧人队长不认识吴亮和宝珠，就过来问哈鲁。
哈鲁大叔跟队长说：“她们是我女儿雅尔檀的朋友，路过这里正赶上这回事儿，就说要来帮忙。”
“真是贵客，贵客啊！”牧人队长客气了一句，“怎么好让客人跟我们受累呢！”
“哈鲁大叔遇到了麻烦，我们可不能只是看着啊！”尼杨琦琦看了牧人队长一眼，“我和雅尔檀是好朋友，雅尔檀不在，我就当一次哈鲁大叔的女儿好了。”
尼杨琦琦的这番话语，不只是牧人队长和哈鲁大叔，就连吴亮都觉得心里温暖。
“这头牛，这牛角上还有刀子啊！”牧人队长看到了套在牛大力犄角上的那两把寒光闪闪的钢刀。
“为了防身，只是为了防身！”吴亮替牛大力客气了一句。
“我可听说过，野人女真的首领野人王的坐骑就是一头牛呢！”牧人队长想显摆一下自己的见识广博。
“你认不认识这匹马，这匹马是什么马啊？”哈鲁大叔对呼噜更是感兴趣。
“这匹马，这匹马……”牧人队长真没看出来，“这匹马应该不是本地的马。”
好在哈鲁大叔一向与人友善，他只是笑笑，并没有跟牧人队长说出呼噜的血统和身世。
在哈鲁大叔的要求之下，吴亮和尼杨琦琦跟哈鲁大叔临时组成了一个巡山小组。
哈鲁大叔接过牧人队长发给他的几支响箭，吴亮要来一个看了起来。
那响箭就跟吴亮小时候过年放的穿天猴差不多，只是比穿天猴大了许多。
哈鲁大叔的这队的牧民先去巡山，这么安排还是考虑到尼杨琦琦和吴亮是新来的呢。
因为先巡山的人回来之后就可以休息了，即使是哈鲁不回去，吴亮和尼杨琦琦也是可以回帐子休息的。
牧人队长让哈鲁大叔带着吴亮和宝珠这一组人先去巡山，这样他们回来得就会更早一些。
“大叔，你抽烟么？”吴亮拿出了一根儿卷好了的烟递给哈鲁大叔。
“这是，这是什么玩意儿？”哈鲁大叔并没见过这样用纸卷过的烟。
“这是…这就是旱烟，我看你有烟斗，应该抽烟，所以我就……”
“我抽旱烟用烟斗的，抽不惯你那东西。”哈鲁大叔还是没接吴亮递过来的烟卷儿。
“都是一样的，只是我的这个烟卷儿是用纸卷的，里面的也是旱烟，和你的旱烟是一样的。”吴亮费劲巴力地跟哈鲁大叔解释。
“你自己抽吧，我抽这个，我抽这个！”
哈鲁大叔拿出了他的烟斗，向着烟斗里填装了烟叶之后，来到拿着火把的尼杨琦琦身边。
尼杨琦琦把手里的火把向哈鲁大叔那边儿移了移，帮着哈鲁大叔把烟斗点着。
哈鲁大叔拿回烟斗，深吸了两口，烟斗上的红点儿随即忽明忽暗。
看着哈鲁大叔自顾自地吸着烟斗，吴亮也只好把烟卷放到自己的嘴上。
“老公我来给你点上吧！”尼杨琦琦向吴亮这里靠了过来。
吴亮本来想着拿火折子点烟，既然尼杨琦琦主动过来，吴亮乐得她代劳。
两匹马一头牛，三个人悠闲地走着，四周一片寂静，吴亮甚至能听见火把上发出来噼啪的响声。
“尼杨琦琦，他是汉人吧！”哈鲁大叔不怎么愿意跟吴亮说话，却很愿意跟尼杨琦琦唠嗑。
“是啊，他是大明的将军。”尼杨琦琦回答。
“你小子还是个将军呢，真是没看出来啊！”哈鲁大叔回头看了看吴亮，“难怪尼杨琦琦这么好的姑娘会嫁给你。”
“哈鲁大叔，琦琦她可不是因为我是将军才嫁给我的啊！”吴亮辩白了一句。
“哈哈哈，哈鲁大叔你说的对，当初如果他不是将军，我和塔娜还真不会嫁给他呢！”尼杨琦琦跟着笑了起来。
“哈鲁大叔，我虽然是汉人，但是我还是很喜欢塔娜和尼杨琦琦的。”吴亮借机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你们汉人说话不算话，你们汉人，你们的心眼儿太多了！”哈鲁大叔跟吴亮搭话。
“这可要分人呢，汉人有心眼儿多的，也有心眼儿少的。我就是那种没心眼儿的人，就像这头牛一样！”吴亮自嘲。
“你可别小看了牛呢，没听队长说么，野人女真首领骑的也是牛呢！”哈鲁大叔替牛大力鸣起了不平。
“对对，大叔你说得对，就连这头牛也比我聪明，我就是最笨的那个！”
吴亮不想惹哈鲁大叔不痛快，只能顺着他说了。
尼杨琦琦看到吴亮吃了亏，心里不好受，她不能把话顶回去，只好采用迂回的方式问：“哈鲁大叔，是不是雅尔檀她嫁给汉人，让你，让你伤心了啊？”
“唉！别提雅尔檀了，她嫁出去了就不是这里的人了。”哈鲁大叔叹了口气。
“怎么不是这里的人了，我和塔娜嫁给了将军，可我们都是女真人，也忘不了这里，忘不了哈鲁大叔你们啊！”尼杨琦琦很会说话。
“是啊是啊，她们要是愿意回来，我也愿意跟着她们回来。”吴亮这么说还真有些口不应心。
“我还记得雅尔檀呢，我记得她走到哪里，她的那只大黄狗就跟到哪里。”
尼杨琦琦说这些的时候，吴亮看到她的脸上带着笑。
火把下的尼杨琦琦美极了，她的那种美在吴亮的眼里很是特别，是那种别人没有的，只有尼杨琦琦才有的美。
“那时候多好啊！”哈鲁大叔也跟着尼杨琦琦一起缅怀过去，“你们两个女子整天嘻嘻哈哈的，整个帐子里都是你们的笑声呢！”
尼杨琦琦问：“对了哈鲁大叔，那只大黄呢？跟着雅尔檀一起出嫁了么？”
“没有没有，雅尔檀走后，大黄一直无精打采的……”
“大黄它…它死了么？那可太可惜了！”尼杨琦琦很是悲伤。
“没有没有，大黄也走了。我不知道它去了哪里，应该去找雅尔檀了吧！”哈鲁大叔回答。
“那大黄它……它能找得到雅尔檀么？”尼杨琦琦由伤心变成了担心。
“这事儿还不简单啊，雅尔檀她嫁到哪儿了？我们过去问一下不就知道了么！”吴亮不想让尼杨琦琦担心，“大黄去找雅尔檀，我们去找大黄，只要找到大黄，不就找到雅尔檀了！”
吴亮的逻辑还算清晰，只是话说的有些啰嗦。
话啰嗦也不能怪吴亮，因为出来一见了风，吴亮的醉意就上来了。
平时喝这些酒也不算什么，不知怎么就突然间有些头晕起来，这让吴亮很是苦恼。
“老公你说的也是。”尼杨琦琦扭头，“哈鲁大叔，你不用急，我找到了雅尔檀就让她带着大黄回来看你。”
吴亮壮着胆子问：“哈鲁大叔，我就不明白了，你为啥说我们汉人心眼多呢？是不是雅尔檀他的丈夫欺负雅尔檀了？”
“雅尔檀要是受欺负了，老公你可得帮着她，你得给雅尔檀撑腰！”尼杨琦琦跟着帮腔。
“那当然了，我这将军也不是白当的，我就不信我管不了，管不了雅尔檀他的丈夫！”吴亮咋呼起来。
哈鲁大叔没搭理吴亮，只是一个劲儿地吸着他的烟斗。
“哈鲁大叔你放心，将军他这点事儿还是能办得到的。”尼杨琦琦看着哈鲁大叔愁苦的面容，不知道怎么劝慰他好了。
吴亮对哈鲁大叔说：“建州卫马上就会重新建立起来，以后，以后雅尔檀回来看大叔和大婶儿，都会很方便的！”
“唉！看不看我们都还好，我就是怕雅尔檀，怕雅尔檀她离家后被欺负了，她不回来好歹也要带个话儿回来啊！”哈鲁大叔说得真切。
吴亮知道哈鲁大叔的心里还是很想念雅尔檀的，只是他不怎么知道表达出这份父女之情罢了。
呼噜的步伐依然矫健，牛大力也还是那么踏实。
三个人说着话，接下来的路程也不那么难走了。
吴亮看到远处还有几点亮光，猜想那一定是另外几个巡山小组的火把发出来的光吧。
哈鲁大叔领着吴亮和尼杨琦琦回到出发地点的时候，牧人队长还没出发呢。
牧人队长看到哈鲁大叔领着吴亮和尼杨琦琦回来了就说：“你们回来了就该我出发了。哈鲁老爹，等再有一组人回来，你就领着这两位客人回去休息吧。”
哈鲁大叔说：“我在这里等着其他人，等他们都回来了再回去也不迟，队长你就放心地去吧！”
队长没说什么，跟另一个人点上火把离开了。
哈鲁大叔看着牧人队长领人走了，就对吴亮和尼杨琦琦说：“你们要是能找到回去的路就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人都齐了再回去。”
“我们等着跟大叔你一起回去，省得这里就一个人。”尼杨琦琦不肯走。
“你们回去吧，别跟我在这里耗着了！”哈鲁大叔不肯走，“其他两个对的人都在附近的帐子里呢，有什么事儿我找他们就行。”
“琦琦你就听哈鲁大叔的吧，我们先回去，如果听到了这个响箭的声音，我们就再回来呗！”
吴亮知道哈鲁大叔让他和尼杨琦琦回去，其实也是对尼杨琦琦的一种关爱。
不是有人说不能给与别人什么时，接受别人的好意也是种善良么！
这种情况下，吴亮觉得跟尼杨琦琦先回去是个明智的选择。
“你们认得路吧？把这个火把带上。”哈鲁大叔又有些担心了起来。
“认路这事儿我最拿手了，我可是经常走夜路，火把就留在这里吧！”尼杨琦琦对自己的本领还是很自信的。
“我听雅尔檀说过，说过没有你尼杨琦琦不认得的路！”哈鲁大叔说着把一支响箭递给尼杨琦琦，“把这个带上吧，这样是遇见了狼群也好用这支响箭通知我们。”
“好的好的，这个我收着！”
尼杨琦琦接过了响箭，并且把它放到了身后的箭囊里。
正要离开的时候，哈鲁大叔想起了什么说：“你们没有火把，也点不着响箭啊！”
“哈鲁大叔，我这里有火折子，我平时点烟用的火折子。”吴亮拿着火折子解释了起来。
跟哈鲁大叔分开，狡黠的月光映衬着两个人的身影。
没有了火把的助力，吴亮心里别说真有些没底了。
“老公你害怕了么？”尼杨琦琦像是在跟吴亮开着玩笑。
“我怕啥啊，不是还有你呢么！”吴亮毫不在乎地回答，“就是酒喝得有点多，方才头有些晕，现在又有点儿冷了。”
尼杨琦琦娇滴滴地说：“你冷了，冷了还不过来抱着我！”
吴亮这下恍然大悟，这么好的独处机会，怎么能错过呢！心里暗骂自己是个大傻瓜。
“我说大力啊，我去找我小老婆了，我可不是不愿意搭理你啊！”吴亮对牛大力表示了歉意。
等吴亮骑到了呼噜的背上，呼噜竟然对着夜空长啸了一声，这分明就是向牛大力显摆呢。
“琦琦你可得抓紧马缰绳，你老公我喝得有点多儿，我有点儿坐不稳了！”吴亮抱住了宝珠的芊芊细腰，却被她背后的弓箭给阻隔开了。
“你，你别心急啊！先让我把弓箭摘下来。”尼杨琦琦手足无措。
“把它们挂在大力的头上吧，省得碍了将军我的好事！”吴亮不依不饶。
牛大力很是听话，没有因为吴亮往他的头上乱挂东西而生气。
尼杨琦琦再一次被吴亮抱住的时候，她的心里仍然很是慌乱。
“老公，你说大力他怎么对你一点儿脾气都没有呢？跟以前可是大不相同呢！”
尼杨琦琦说着话，用这种方式平复一下心境。
“琦琦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吴亮可不管那些，得寸进尺地把头凑了过去。
“老公你别，你别这样，别被看到了……”尼杨琦琦被吴亮弄得心乱如麻。
“这里哪有人啊？”吴亮不管不顾，“过来让老公亲一个。”
面对吴亮的这种无赖手段，尼杨琦琦竟然也欲罢还休。
“老公你别这样，我们，我们别走错了路！”尼杨琦琦的担心挺有必要，“我们迷了路，还得，还得让哈鲁大叔找我们。”
“你不用担心，呼噜又不是不认得路，它能找回去！”吴亮继续纠缠着尼杨琦琦。
吴亮的手被尼杨琦琦给掰开，这让吴亮很是费解。
“不是跟你说过了么，呼噜这家伙认识路的，每次我喝多了，都是它……”
吴亮的话还没说完呢，尼杨琦琦已经面对面的坐在了吴亮的怀里。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吴亮被尼杨琦琦的这个动作所折服。
“呵呵呵，你不喜欢么？”尼杨琦琦笑了起来，“你真不用拉着马缰么？”
“不用怕，不用怕，马缰对我来说……对呼噜来说就是个摆设。只有我怕从它身上掉下去的时候，我才会拉住马缰的。”
吴亮还想说什么，却遇见了尼杨琦琦有些冰冷的唇。
尼杨琦琦这么主动吴亮可没想到，既然美人在怀，吴亮也就不管不顾地吻了回去。
就这么一路吻着，时间仿佛停止了下来，两颗心却变得火热。
“哞哞”
牛大力的叫声让沉迷的两人清醒了过来。
尼杨琦琦扶住吴亮的双肩，稍微一用力恢复了原来的坐姿。
“哈哈，老公你还是回去吧，大力生你的气了！”尼杨琦琦笑话起吴亮来。
“你这头大蠢牛，将军我跟我的小老婆亲热，你说你，你说你吃什么醋呢！”吴亮对着牛大力埋怨了一句。
吴亮跳下了马，骑到了牛背上：“大力你干嘛，你咋不走了？”
“哞哞”牛大力又叫了起来。
“哕哕哕哕”这次呼噜也跟着叫了两声。
尼杨琦琦用命令的口吻对吴亮说：“老公你把弓箭给我拿过来！”
“怎么了？有什么情况么？”吴亮觉得不对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