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波折，为朱厚照找了个合理的身份。
同时，收了一个心思不正的小屁孩。
大军并未停留，而是连夜赶路。
一直到接近子时，才扎营休息。
因为，他们为了赶到大一点的县城，一路往西进入了灵丘县城。
事实上，去大同镇，刚刚进入灵丘境内，就可以往西北方向而去。
所以，他们偏离了原本的方向，走了很多冤枉路。
如今，他们需要往北，并且要每天增加一个时辰，加快速度行军。
如此才能在三到五天内，赶到浑源州。
否则，大军比预计的，晚到了太多。
那样的话，浑源州的知州，可能会以为大军出了意外，从而向朝廷奏报。
如果真是那样，事情就闹大了。
如果是平时，张山风当然是无所谓。
但是，现在太子还在这里！
他可不敢让人知道，太子在他的队伍里面。
万一有些丧心病狂的人，为了栽赃他，坑死了朱厚照……
这些事，想都不敢想！
所以，一向无所谓大明规矩的张山风，不得不按部就班的，加快了行军速度。
……
是夜，大军安营扎寨
一道人影，偷偷摸摸的，靠近张山风的营帐。
这个人显然是摸索了很久，非常熟悉，骷髅师在帅帐外的岗哨布置。
他一路有惊无险的，避过了守卫。
只是，他小看了骷髅师！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他并没有避开暗哨，很快就被擒下。
很奇怪，这个人并未反抗。
他只是一个劲儿的吵着，要见张山风。
对此，骷髅师立即就向张山风的亲卫请示。
张山风对此，倒是勾起了兴趣。
并非心血来潮，也不是什么脾气好。
而是，最近他总感觉不安！
这倒不是主角光环，也不是神奇的第六感。
而是骷髅师的士卒，屡屡有人奏报，他们的火铳出了问题！
火铳，对于骷髅师来说，有多么重要，这个不需要解释。
没了火铳，他们连普通的精锐都算不上！
然而，最近接二连三的，有骷髅师士卒的火铳出现问题。
那么，这就是大问题！
这绝不是偶然！
此时，半夜三更的，有人求见张山风。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哪怕是冒着刺杀的风险，也必须见一见！
……
不多时，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被几个亲卫压着，前来面见张山风。
中年男子一见到张山风，直接跪地叩头。
然后，他欣喜的，哽咽的说道:“真的是大人！
快十年了，末将总算见到您了！
当年若非大人施舍，末将早就饿死街头了！”
这一下，将张山风给吓到了。
大疯哥压根儿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这位！
咱们很熟吗？
他更加不记得，啥时候给过你饭吃啊！
这事儿，不是云衣喜欢干的吗？
看来是沾了，那个败家娘们的光。
广设粥棚，赠医施药也有那么点好处嘛。
回头多开几家粥棚，每月多拨些银两！
最关键的是，对云衣好一点！
不过，事情似乎并不是，张山风想象的那样！
中年男子看到，张山风一脸的茫然。
于是，他提醒道:“大人在武当山，讲学的第一天，一共就三个人去了！
当年，末将家乡嘉兴府遭遇旱灾，走投无路，跟随流民游荡到了武当，已经饿了数天。
承蒙大人不弃，不仅施以饭食，还教授学识，让末将得以入得锦衣卫。
末将如今，乃锦衣卫总旗。
多亏当年大人的教诲，末将才有今天。”
张山风想起来了，尴尬的一笑。
然后，他缅怀道:“原来你是当年的青年，一晃十年了！
本官记得，当时还给你取过名——陆墀！”
虽然，他对这个人不熟。
但是，这个名字很熟。
第一天讲课，一共就三个人，怎么可能不熟呢？
一个傻子，云衣看他可怜，现在还在张府当差。
一个没断奶，这会儿不知道是不是跟大娃一样，还在抓蛐蛐。
剩下唯一一个正常的青年人！
不过，他年纪太大，错过了读书的最佳年纪。
似乎那时候，青年叫什么陆老三。
最后，还是他给改的名字，叫陆墀。
中年男子感激到:“末将永远记得，大人当年说过的话。
墀者，乃粉饰之后的宫殿地面！
大人是希望末将，如同大明这所宫殿的地面！
用读书来粉饰自己，为大明的太平盛世，出一份力！
末将一直记得，大人的教诲！”
张山风很欣慰的笑了起来，然后勉励道:“记得就好，记得就好啊！”
的确很欣慰，不是作秀！
做老师的，在十年后，还能有学生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这无疑是巨大的成功。
短暂的煽情，陆墀神色一变，此时他似乎记起来重要的事情。
于是，他连忙神色一收，急忙道:“末将是锦衣卫总旗，被安插进入金吾卫，做了一名总旗。
原本，末将负责调查金吾卫中，有人勾结外戚一事。
但是！
最近，末将查到，这支金吾卫，有大量的将士，被人收买！
他们在有意无意的，借助各种如厕、吃饭、睡觉等机会，破坏骷髅师的火铳。
这两日，大人准备一下，赶紧离开大军，有人欲对大人不利！”
张山风了然，恍然大悟:“难怪最近，接连有骷髅师的士卒，禀告火铳出了问题！”
他不是没检查过火铳，他也发现是人为的。
火铳内部零件损坏，要么是扳机断了，要么是内部卡死了，甚至有枪管裂开！
这些都不是简单能够修理的，需要替换零件，甚至回炉再造！
而且，张山风一眼就看出，有人搞鬼！
虽然，看似都是很正常的机械损坏。
但是，骷髅师的军械，才更新第三代连发火铳不久，不可能这么快老化。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得到了解释！
有人想弄死他！
张山风不禁感慨道:“总有刁民想害哥！”
虽然，张山风已经警觉了，命人暗查。
但是，短时间内，还没有结果。
如果，让金吾卫继续这么破坏下去。
那么，还没到大同，骷髅师就废了一大半！
而且，按照暗处的人，频频出手的迹象。
他们动手，还真就是最近两天！
张山风并未采纳陆墀的建议，而是召来亲卫。
他吩咐道:“命令骷髅师，进入戒备状态，火铳不得离身！
每人随身带好两百发子弹，吃饭、睡觉、拉屎，也要给本官背着！”
子弹是有重量的！
不是携带越多越好，两百发已经超过了十斤。
如果，加上火铳本身的重量。
那么，实际上对于单兵来说，负重这么多，是非常消耗体力的！
但是！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这是防止，连子弹也将会被暗处的人，动了手脚！
然后，张山风继续吩咐道:“从此刻开始，四门快炮，以及一应弹药，由亲卫接管。
要有人日夜轮班看管，任何人不得靠近。
否则，格杀勿论！”
快炮，是重中之重，绝不能落入任何人手里。
此刻，他最信任的，当然是张府出来的家丁，也就是那些亲卫。
所以，快炮必须由这些亲卫看管，他才放心。
陆墀见状担忧道:“既然，大人决定继续留下来。
那么，后面的路程，由末将代替大人，留在帅帐！
末将知道的是，他们有火铳，而且绝不止一支！”
张山风不知可否的，拒绝了这个提议:“本官麾下，防护严密。
就算对方有火铳，不靠近本官三百步，也是枉然。”
目前大明的火铳，有效射程是接近四百多步，极限五百多步。
但是，事实上三百步之外，就已经靠运气了。
子弹的准头，以及人的视力，超过三百步，就已经极难把控，偏差就会非常的大。
没有光学瞄准镜，超过这个距离，肉眼连轮廓都看不清。
所以，击杀三百步之外的人，就连张山风也只能说看运气。
三百步以外，实际是可以，算作是安全距离。
陆墀依旧坚持道:“大人，不可不防啊！
既然，对方敢对大人出手。
那么，就肯定有万全的准备！
甚至，末将不敢肯定，他们是否有火炮！”
张山风脸色一冷，寒声问道:“有卫所参与其中？”
火炮，只有大明的卫所才会具备！
而且，调动火炮，需要向指挥使报备。
否则！
后果会很严重！
大明对火炮，这种大型杀伤武器的管制，非常严格。
从锻造到使用，都是能对号入座的！
谁谁谁负责锻造的，火铳上面刻着名字，方便纠察问题。
这是大明最后一任宰相——胡惟庸发明的，便于惩罚偷工减料之人。
谁谁谁是使用火炮的，卫所是有登记的！
每一门火炮的领取和销毁，最终都要向兵部报备！
所以，当年张山风想从雷州卫和崖州卫，搞一门火炮，没有成功。
两卫指挥使一听之后，脸色大变，差点当场翻脸。
这玩意丢了，差不多他们的指挥使，也就做到头了。
而今，居然又有卫所，调用火炮对他出手了！
这让张山风脸色其冷无比，他如今的身份，也有卫所敢对他本人出手！
大明的这些将领，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他冷哼一声:“无妨，本官就是要会一会这些人。
本官想看看，谁敢向本官出手？”
大明的火炮，射程的确远胜火铳。
甚至，有些火炮可以达到上千步。
但是！
火炮无法定位打击！
再有经验的火炮手，也就能打一个大概的位置。
否则，张山风当年在琼州，被雷州卫围剿的时候，那么嚣张的与雷州卫玩对射，早就被轰成渣了。
所以，事实上呆在马车，与在外面，其实并无差别。
运气不好，一样能炸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