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紫罗手持鹰爪状,向银雷飞去。
银雷自知危险在靠近,迅速调动体内刚刚吸收的那点魔力,在身前蓄起一面水墙,再把水凝结成坚硬的冰。
紫罗一爪劈过去,冰墙迅速粉碎,四散开来,纷纷往守神墟坠落。
一块冰块砸破了圣君殿的屋顶,坠入室内,扰了鬼针君的清梦。
屏风内,一声慵懒惬意的哈欠过后,那慵懒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说:“怎么又弄坏了我的屋顶?”
他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浅绿色的衣裳慵懒地挂在身上,头发有些许散乱,手上在不急不忙地扇着他的折扇。
“这是怎么回事?”鬼针君向静立一旁的巫士问道。
“今早占卜时就出了结果,说会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幻夜之境回归。”一个穿着斗篷戴着大帽子的人回答到。
“幻夜之境?”鬼针君轻轻皱起了眉头,“会是谁呢?”
脚尖轻轻一踮,鬼针君就轻飘飘地飞了起来,他像只鸟儿一样,穿过那个破洞,轻轻地落在屋顶上,抬头看了看,眉眼间露出相当浅淡的笑,“原来是银雷这小子。”
于是鬼针君再向着天空一跳,整个人就又轻飘飘地飞了起来,衣服和头发都在风中翻滚着,好似水里摇摆跳舞的水草。
来到了空中,对着紫罗将袖一甩,一条浅绿色的柔软的布就向紫罗飞去,再一转身,鬼针君就紧紧握住布条,将紫罗往山上狠狠一甩,紫罗就极速坠落,直接砸断了几棵大树,还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坑。
见到落败在自己手上的人,鬼针君举着扇子在胸前扇了几下,“他不是真的紫罗,真的紫罗不可能会这么弱。”
这时,恢复了一点魔力的银雷,站在一团被他操控着的处于悬浮状态的水上面,悬在与鬼针君齐肩的位置,“他在幻夜之境里饱受了绝望神邸几千年的折磨,变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鬼针君扇子一折,“你不了解他的实力,无论怎样,他不应该会这么弱的。”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你都把他狠狠地甩在地上了,刚刚我还和他打成平手呢,还有什么好说的?”银雷立刻反驳鬼针君的话。
“或许他只是一个分身,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鬼针君眉头皱了起来,内心开始有些许担忧。
但鬼针君转头看向银雷,“不过,你是怎么知道他被囚禁在幻夜之境的?”
银雷也不想隐瞒什么,生气地说道,“你们让我去幻夜之境,不就是为了让我去代替快要不行的紫罗吗?你们根本就没打算让我活着从幻夜之境出来。”
“不是我们,是墟灵。”鬼针君眺眼看了下银雷,“我们先下去看看。”
鬼针君俯身向紫罗坠落的地方飞去,衣服和头发都在他身上温柔地飘舞着,像只美丽的鱼儿向深海游去,看着有一种难以说清的灵秀气息。
银雷只能操控着脚下的水,来将自己往下运输去。
来到了地面,银雷看到了鬼针君身前那具破碎的尸体,立刻感到胃里有一阵恶心感在翻涌,他极力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吐出来。
那碎裂的脑壳,和散落一地的内脏,真的是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了。
“他不是有不死之身吗?怎么还是死了?”银雷把目光瞟向气质慵懒飘逸的鬼针君,实在是不想再多看那破碎的尸体一眼。
“因为他只是一个分身,不是他本尊。”鬼针君竟能直视那堆破碎的尸体,面容依然能保持平静,“想当初,那是一个能和整个守神墟匹敌的存在,怎么会那么容易死呢?”
“如果他只是一个分身,那真身在哪?”银雷质疑问道。
“我估计,他应该是很早就创造了这一个分身,用来蛊惑绝望神邸,而他的本尊,则很早就从那个牢笼里出来了,至于他是用了什么方法,我不知道,毕竟他也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我们万万不可小瞧他。”
银雷想起泰坦在幻夜之境里跟他说过的话,知道创世之泉的秘密的人,就只有墟灵和他,还有创造创世之泉的人。
风信死后,银雷就将她安葬好了,她不可能会是自己从坟里爬出来再去到创世之泉的,一定是有人将她带到创世之泉。
那个人不可能会是墟灵,也不可能会是泰坦,那么就只能是紫罗他本尊了。
“真正的紫罗现在还在幻夜之境里!”银雷立刻得出这个结论,惊叹着说道。
“在幻夜之境里的还有谁?”鬼针君悠悠问道。
“泰坦。”
……
还在夕落山焦急等待银雷出来的姬胧月,在那棵树面前来回低头踱步着。
银雷从天上掉下来的时候,如果她有曾抬头看过一眼,也不至于现在还在那棵树前徘徊。
她看着那个树洞,内心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外面一天,里面三十年,银雷他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姬胧月忧心忡忡地看着树洞。
忽然,树洞里隐隐有光在闪烁,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冲出来。
姬胧月屏住呼吸,定睛看着树洞。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忽然从树洞里飞了出来。
不,看那人的姿势,不像是在自由的飞,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再给弹射出来。
顾不了太多,姬胧月握紧右手,手上的那枚戒指闪动了一下绿光,一条鞭子在赫然出现在她手上。
她双脚跨开,站稳脚跟后,将鞭狠狠一甩,就勾住了从树洞里弹射出来的那个人。
再用力一抽,那人就往姬胧月怀里撞去,姬胧月转个身,伸手一接,就唯妙唯俏地搂住了那人的腰。
定睛一看,发现那人是泰坦,姬胧月立刻松开她的手,泰坦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看着口吐鲜血的泰坦,姬胧月揪心地问,“幻夜之境发生了什么?银雷呢?”
原本泰坦的脸就冷若冰霜,现在他好像伤得很严重,脸上一点血气都没有,他没有回答姬胧月的问题,只见他艰难地对姬胧月说,“去,禀报墟灵,紫罗要攻占守神墟,召集所有人前来守护守神墟。”
“我没有权限,只有天之神司和海之神司才可以见到墟灵,我是地之神司,怎么去跟墟灵禀报?”姬胧月觉得有些无奈,又有些可气。
“那你救救我,我去。”泰坦这位一代骄傲的天之神司,居然躺在一个地之神司面前,向她发出请求。
姬胧月有些鄙夷地看了看泰坦,然后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地之神司姬胧月,我,天之神司泰坦,请求你救救我。”泰坦在这时放下了所有的傲气,再一遍向姬胧月发出请求。
姬胧月也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即便她再不喜欢泰坦这个人,但她还是会愿意放下心中的成见去救他,毕竟喜不喜欢一个人是一码事,救不救一个人又是另一码事。
她收起牧神鞭,蹲下来,将两根手指放在泰坦的额头上,将两缕魔力放进泰坦体内,竟发现他的整个魂魄都是支离破碎的,如果没有这肉身的束缚,或许他早就灰飞烟灭了。
然而更让姬胧月惊讶的是,泰坦体内居然一丝魔力也没有。
空气中明明有那么多的魔力,只要他想,他必定是能够吸收魔力的,可是为什么他现在体内却是那么干净。
“为什么你体内一点魔力也没有?”姬胧月好奇地问道。
“是紫罗,将我的魂魄震碎,所有的魔力都从魂魄的裂缝中逃逸了出去,无论我再怎么吸收魔力,始终都是无法将魔力储存起来。”
“我救不了你,现在夕落山上又没有其他人。”姬胧月右手捏住左手上的一枚戒指,说道,“那我只能将你送去墟灵那里。”
戒指被姬胧月扔到空中,幻化成了一匹蓝色的巨狼,姬胧月和巨狼对视了一眼后,就从袖中伸出几根纤细的藤条,将泰坦给缠住,然后往背上一扯,就将泰坦背在身上了。
“阿珂托托,去神窍之巅。”
姬胧月一声吆喝,阿珂托托就用最快的速度跑了起来。
守神墟的主峰为创世神之首幻化而成,而墟灵又诞生于主峰之上,因此主峰自然而然就成为了整个神祭大陆最重要的地方,故而被称之为神窍。
在神窍之巅有一座宏伟的宫殿,那是墟灵栖息的地方,神秘而又庄严。
阿珂托托以闪电般的速度,带着姬胧月和泰坦向神窍之巅的宫殿狂奔而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抵达了目的地。
一扇巨大的红色的门赫然立在姬胧月面前,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气派这么高大的门,她抬头看着,还出了会神。
大门很快就自动缓缓打开了,泰坦赶紧说道:“墟灵知道我来了,赶紧用你的神通行木将我送进去。”
姬胧月二话不说,用手指在空气里画圈,竟凭空变幻出了许多树叶,树叶越来越多,直接在空中相拥交错着飞舞,姬胧月再把泰坦往上面一丢,泰坦就躺在了那团飞舞的树叶上面。
姬胧月再操控树叶,将泰坦送进门内,然后大门就自动关闭了,将姬胧月隔绝在了外面。
在门里面,泰坦平稳落地后,那些树叶就都纷纷消失掉。
四周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唯独泰坦旁边有微弱的蓝光照下来,像月光一样温柔,轻轻撒在他身上。
“你怎么了?银雷被困在幻夜之境里饲养绝望神邸了吗?”一个空灵而浑厚的声音响起,充斥着整个密闭的空间。
泰坦:“紫罗他早就从珈蓝山底逃出来了,他通过自己的研究,已然掌握了空间穿梭的神通,为了瞒住绝望神邸,也为维护幻夜之境的稳定,他创造了一个分身,替他守在珈蓝山底饲养绝望神邸,由于分身的力量有限,所以整个幻夜之境都是处于半瓦解但又相对稳定的状态。
而紫罗的本尊,早已逃脱珈蓝山底,去到了外面,现在他要来守神墟展开他的报复,现在请求墟灵下达指令,让所有的神司和祭徒回来守神墟准备应战。”
“银雷现在在哪里,我好像感应到他回来守神墟了。”
“是的,他也回来了。”泰坦躺在地上,如实回答。
“那我有一个更好的想法,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得到。”
泰坦:“请墟灵给我指示。”
那个听不出方位,又浑厚空灵的声音缓缓说道:“你去让银雷彻底暗化,让丧失理智的他和紫罗对战,等他们两败俱伤,你再去将他们两个人收服。”
一听到墟灵给的指示,泰坦惊得眼睛都瞪大了一圈。
“可是我现在……”泰坦欲言又止。
墟灵:“你只是受了小伤,难不倒我。你现在有计划了吗?”
“我种植在风信身上的相生锁,被银雷给取了出来,她把相生锁扔掉,又被我捡了回来,我可以用相生锁去达成这个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