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石重塑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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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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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帆战舰上的大炮一齐响了起来,它们把海面炸开了花,并且有几发炮弹起了一定的效果,那条吃人的大鱼把嘴巴缩了进去,它的右脸好像受了伤,有红色的液体从那里面流了出来,但是随后的几发炮弹只能溅起水花,那怪物下潜的速度很快,就和大鸟上升的速度一样快。

士兵们很快连身边的短枪枪尖都用上了,能够射到空中的武器都扔了出去,这是来不及使用弓箭的最可行的方法,而等到他们能够做到万箭齐发的同时,那只大鸟已经干掉了十来个腿脚不利索的家伙,而且即使它被人用枪尖刺中了也能够挨好几下似的,如果不放火箭,恐怕一直打到晚上也不能见分晓。

这个时候,有一门可以打到天上的大炮被八个人抬了出来,这门大炮用四根铁链拴在木架上,下面装有六个大轮子,炮身由绳子捆着,只要把绳子砍断,炮口便自然而然朝向天空,当那八个士兵刚好把炮眼清扫完毕,风帆战舰的船底却忽然被什么东西猛烈地撞了一下,然后又是好几下,半数的前膛炮从逐渐侧翻的甲板上滑了出去,士兵们也一个接一个地滚到海里去,就好像大船在关键的时候遇到了礁石,掉进水里的士兵们划了几下就全都不见了,就在风帆战舰沉没的一瞬间,一只体盘呈菱形的大家伙浮了上来。

就是这个大块头导致战舰的沉没,它在海里尖叫了一声“布龙·塞兰!”便将细长如鞭的尾巴甩出水面,把几个还活着的士兵带了下去,之后故意要让对方看清他凸起的背部似的,那背部是它身体上最引以为傲的部位,同样也是最致命的海上兵器,就像是凭空从海底浮出一座岛屿来,这座‘岛屿’的宽度大于长度,上面还长满了一排排锋利的锯齿,这显然不是它身体的全部,然而它也和之前那条大嘴鱼一样没有义务把整个身躯暴露出来供人欣赏。

盟军里最大的战斗力就这样消失了,躲在双层桨帆船上的弗雷特不仅没有下达追击的命令,反而让士兵们收起武器,把能够使上力气的人全都派去划桨,他以为这样就可以快速逃跑了,可是水下面的那个大家伙偏偏就盯上了他。

只听见一声撕裂的巨响,三层叠在一起的甲板飞了起来,可怜的士兵们就像甩向四面八方的拼图,可怜虫们嚎啕大哭,掉进水里的军官们也跟着痛苦,他们看到那黑压压的东西朝自己游过来,很多人不愿意再受苦了,便用随身携带的刀子割断自己的脖子,用最轻松的方式沉了下去,那些下不了手的士兵们只能祈祷敌人宽宏大量,唯独只有一人,他什么都做不了,穿着新衣服在海里挣扎。

这个比可怜虫更可怜的人就是弗雷特先生,他还没有学会游泳呢,有几个无理的牺牲品还在下沉的时候拖了他的后腿,他就用几秒的时间给牺牲者们下达了命令,对这种过惯了权利生活的人来说,对死者发号施令恐怕是这一辈子也是最后一次彰显自己身份的行为了,他敲了敲旁边的那只酒桶(幸好有只木桶,否则他早就沉下去了),用一种显得十分聪明的样子对浮在水面上的尸体说:“你们全都给我听好了,把我的右臂举到眼前来,一直这么漂着是非常不舒服的,我再重复几次,非常不舒服!见鬼,现在还感觉到十分疼痛呢,我的左腿好像没有知觉了,你们这些只知道装死的家伙!能不能把头转过来听听我的话?只要稍稍扭一下头也行哇!”

可是大家全都一言不发地浮着,有几个大约是听到了,所以选择沉入海底,弗雷特的胸口好像被许多针刺中了,向尚在远方的几只大船看了一阵,如果不是他刚才想要逃跑,也许还可以得救,可是现在呢,那几艘船实在离得太远了。这个时候,似乎有几片木板听到了命令,朝他漂了过来,有一块木板看上去很舒服,如果上面那几枚木钉能够拔掉就更好了。

弗雷特用力一划,连人带木桶顺利地朝木板游了过去,他立刻感觉到自己也许是盟军里最幸运的家伙了,虽然乘坐的双层桨帆船没有了,但总比被鱼吃掉的可怜虫要好得多,而且他猛然觉得这几个大家伙接下去就要对付克丽丝了,一想到这里,他竟尖而清晰地笑了起来:“不久的将来,我和我的这些残骸们一定会找到大陆的,也许明天就有渔船经过这里,但是你呢,克丽丝,还有跟随你的那几位可笑的骑士,你们全都葬身海底吧!”

“本来我想可以放走一个活口,但是,听上去你应该是这支部队里非常重要的大人物,我年轻的海琴娜,瞧瞧我在这木板上找到了什么?一只蚂蚁,可是不管我找到了什么,头等功肯定不可能属于我了。”

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从弗雷特所坐的木板下面传来,并且有一根令人极不舒服的触手稍稍碰了一下幸存者的背部,幸存者连自己的名字都快忘掉了,甚至连发抖的机会都没有,他的双腿忽然就被黏糊糊的东西缠住了,这是几条恐怖的臂部,它将那些落水的已经死亡的士兵们全都卷了起来,每条臂部都有一艘大船的桅杆那么厚那么长,上面有数以百计的碟状吸盘,每个吸盘的直径都有30厘米。

弗雷特先生算是完蛋了,他几乎要在死神的怀抱中窒息,却还想用命令式的口吻对抓起他的触手海怪说:“我就要完了!可是你们总是抓错人,你们抓的应该是克丽丝,她才是盟军的首领呢!”

“海琴娜,你听听,这些将死的人却还要出卖同伴的性命,作为一个最优秀的种族,我们不能让一个卑劣的种族继续在世界上繁衍,所以纳克,德古尔,你们两个还是快点行动吧,丑角骑士团誓死铲除罪恶的人类。”

弗雷特还想呼救,可是很快就让海水没过了头顶,他什么都听不见了。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除了克丽丝一伙人,其他人或许还不知道袭击盟军的怪物和前几天偷袭营地的领头人物是属于同一支骑士团的,这支骑士团叫做丑角骑士团,可以说每个人都长得很丑,在海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给航行的人带来灭顶之灾,当然,这不是他们的本来面目。

大约在一个小时之后,尖底船和运兵船也都相继沉没,双头船上的查理子爵当机立断,对士兵下达命令:“弃船!”

的确,按照敌方刚才的进攻手段,鱼怪们肯定会首先进攻体积较大的船只,因为它们的眼睛不可能长在背部,而它们又必须通过身体的某一部位进行攻击,撞击船只是它们接到的首要任务,其实才是清扫落水者,查理子爵显然认为自己的判断是最正确的,弃船就等于拿船当诱饵,但是他却忽视了还有一双圆滚滚的眼睛在海里盯着,那章鱼刚刚撕碎了他的同伴。

查理子爵在跳水后就立刻朝船只的反方向游去,他是背着箭袋和弓箭跳水的,因为那可以用来对付来自空中的唯一威胁,况且他的水性很好,也许是盟军里最好的,他曾经可以不消耗任何东西在海上漂浮三天三夜,即使极想睡觉,也能像躺在屋顶上那样睡着,这是年轻海军将领的优势,可是他从来没有正确指挥过海军。

就在他跳水的十分钟后,双头船果然也被撞沉了,那几条大鱼的进攻频率渐渐慢了下来,进攻间隔也越来越长,因此子爵很有把握在它撞沉克丽丝的那艘小船之前游出这片海域,然而他在转身的刹那却看到了很多不想看到的东西,数条伸出海面的臂部缠住落水的幸存者,这些幸存者大多活不过十秒。

还有希望!查理子爵恐怕连自己都不愿去想,最后的希望居然还是落在克丽丝和她的骑士身上,为什么只有那艘小船平平安安,就像某一位骑士正用他的能力为小船支起保护伞。

是骑士的能力正在庇护小船啊!子爵现在可以非常肯定,他一边想着,已经游到了小船边上,这个时候,盟军恐怕只剩下他和眼前的灰烬骑士团了。

他将获救,他将是盟军里唯一受到骑士团恩宠的男人!千真万确,因为已经看到了克丽丝在对他微笑。

可是那笑容,仿佛是从遥远冰山传来的!

“救救我吧,拉我上船,好心的骑士们啊,正如之前我说过的那样,我,查理子爵是最信任你们的人了,不管是弗雷特还是格瑞,他们都没有资格活下来,老天证明我是对的,我无时不刻都在支持你们,我的女王!”子爵向他心目中的女王献出了殷勤。

克丽丝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她根本不想去救他,反而命令正打算放下绳子的皮特:“把它收起来,我们全速前进。”

“啊!看在曾经是盟友的份上,看在曾经将你推选为盟军首领的份上!”

“我们全速前进!”看到皮特犹豫不决,克丽丝重复了一遍。

此时此刻,子爵身处的大海比平常多出一倍的寒冷,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会要了这女人的性命,可是那条手臂已经抱住他的双腿,他看了一眼这个冰冷的女人,用最后的愤怒喊道:“你这条毒蛇!你这个魔鬼啊!你将给王国带来灾难,我居然会像挫劣的牲口那样一直跟随你,咳咳!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化身啊!”

最后一名幸存者随着泡沫沉入了海底,克丽丝却松了一口气,笑着对身边的人说:“他们替我除掉了四名叛徒,只是代价过于沉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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