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之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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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山与大海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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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们要怎么进入这个大铁皮盒呢?”看着眼前林立的黑色巨轮,穆恩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向身边的西塞尔询问意见。虽然船体只是由普通的铁合金制成,正面突破对他而言也不成问题,但是这无疑会引起巨大骚动,即使是对自己体术颇为自信的穆恩也深谙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

“如果这里血卟啉病肆虐,他们活动时应当会尽量避开阳光直射,反言之越是光线强烈的位置,警备防线越是松散。”西塞尔一如既往地托着下巴分析道,精神状态与数小时前萎靡不振的情况截然不同,甚至相较平时更为亢奋活跃。

“你意思是从甲板上方潜入?虽然逻辑上行得通,但我不认为这样一个非法组织会懈怠到察觉不到我们潜入。”

“毕竟我们不是专职间谍或是杀手,潜入行动早晚都会露馅的吧。我们要做的只是尽量拖延被发现的时间,在那之前尽量深入调查,最理想的情况就是在被查明身份前找到奶酪的位置,再带他一起逃离这里。”西塞尔说着指了指西侧一座高耸的垃圾山,“顺带一提,因为今天刮东南风,我们可以从那里乘坐滑翔机直接降落在甲板上,大幅度降低被发现的概率。”

“哦哦,连详细的计划都制定出来了吗,那我就放心了。”

“那是自然,我可不是你这样顾头不顾尾的家伙。”西塞尔笑着锤了锤穆恩的肩膀。

虽然二人间的气氛相当轻松愉悦,在一旁观望的弗雅却面露担忧焦虑的神色,犹豫再三后,她还是走上前去,有些怯生生地加入了二人的谈话:“抱、抱歉打扰了,西塞尔学长你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相当不错,甚至说得上是神清气爽吧,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和平时相比学长的言行举止都有点大一样。所以我就在想是不是早上注射的疫苗过量,产生了什么副作用......”尽管已经非常小心地选择措辞以免产生冒犯,弗雅的声音还是越来越小,最后如若蚊鸣。

“这么说倒也对,换作平常这家伙大概会回答——没有问题,感谢你的关心。这之类的话吧?”穆恩刻意提高声调,尖声尖气地模仿西塞尔平常的语气,这使对方相当不满地白了他一眼,不过穆恩显然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自顾自地哈哈大笑。明白无法在调侃上讨到便宜,西塞尔索性便抛下穆恩,转而面向受到冷落而一脸尴尬的弗雅。

“我的确了解过一些药物会对人体内分泌产生影响进而改变人的性格。不过归根到底我还是原来的我,表现行为的怪异也只是受到药物影响产生的结果而已,并不能算作我的所作所为。除此之外,只要药物不影响我逻辑判断的合理性,我认为这倒也算不上多大的负面影响。”西塞尔双臂环抱,颇有余裕地说道。

“是呀,平常你那个闷葫芦的性格确实挺不讨喜的,偶尔像这样放开了跟别人交流倒也挺不错的。”穆恩不忘在一旁煽风点火说。

“......别耍贫嘴了,赶紧去山头上准备潜入吧。虽然在客场作战有诸多不确定因素,但是拖到晚上对于那伙习惯昼伏夜出的匪徒而言无疑是有利的,我们要尽量速战速决。最差的情况下也至少要保证在入夜前将弗雅从船内送出来,明白了吗?”见西塞尔一脸严肃地进行规划,其余二人便也不再言语,默默点了点头。

“好,一切按计划进行。”垃圾堆高的山丘之上,在用望远镜确认甲板没有布置警备后,西塞尔调转过身,无数粒子在他手中汇聚,灰白色的伞布和锃亮的金属支架仿若变魔术般顺着着手掌的朝向延展成型。

“好厉害,不需要设计图纸就可以一个人做出这样的机械。”弗雅不由惊叹道。

“没什么,滑翔翼实际可供活动的部件并不多,只要进行拆解了解其构成式很容易就能自行重构。”西塞尔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回答说。

“我其实不太擅长构成术,就算是茶杯钢笔那样的小物件都可能搞砸。”午后温热的夏风吹散了弗雅的秀发,少女望向天际的目光中满是惆怅,“我也知道爷爷把我送去阿斯兰特是为了让我能够逃离这个早已腐烂的城市。但是我很快就发现我并没有学习构成术的相关天赋,向我这样的人继续留在那边也只能浪费资源和消磨人们对我的耐心和好意。所以尽管知道这么做会让爷爷失望,我还是执意回到了这里,在这片垃圾的海洋中消磨余生——抱歉,一直说我的事情一定很无聊吧?”

“没什么,每个人的人生轨迹都与他人有所重合,却又在某处有所不同,如果要用有趣无趣的概念定义人生,我认为没有人的人生是称得上是无聊的。就算是苦难或、悲痛或是遗憾,也是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种体验。”西塞尔一边专注于手头的工作一边搭话说,“而且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既然你不喜欢构成术也没必要强求自己修习这项技术。前进的道路远远不止这一条,没必要把自己绑死在别人给你点明的路标上,比如对我而言,乌尔邦州的工业技术和构成术同样是一门值得钻研的学问。”

“嘛,话是这么说,你也不用这么自卑。”穆恩耸了耸肩,“就算放眼整个阿斯兰特,能够记下如此大量构成式并且不靠图纸徒手构成大型器械的人也寥寥无几,和他相比自愧不如属实是正常现象。要是某个人能把练习构成的一半精力放在实践课上应该早就被研究院保送了吧?”

“是是是,与其在那挤兑我不如来测试一下滑翔翼的质量如何?”谈笑之间,滑翔翼的制作工程便已然竣工。虽然三架滑翔翼出自同一模子,款式也相当简朴,看上去略微有些显得单调,但无论是光洁结实的伞布,还是质地坚硬的合金骨架在质量上都无可挑剔,“顺带一提,你们都清楚滑翔翼的使用方法吧?”

“呃——据说学院第一学年有统一培训过,但是我是第二学年才转来的——”

弗雅低着头,醒目的绯红色顺着她的脸庞一路爬上了耳根。

“唔,这样啊。”西塞尔的食指关节轻轻敲打着下唇,“不过就算我让你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你大概也不会同意吧。既然如此你就和穆恩共用一个滑翔翼,穆恩的体力和反应力都比我更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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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筹,你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也好照应你——没问题吧,穆恩?”

“我本人是没什么问题。”穆恩有些困扰地挠了挠脑袋,“不过我身体本来就比你壮实,装接了机械义肢,背上的这把大剑也挺沉的。再额外带上个人还飞得起来吗?”

“这倒也是,那么弗雅还是和我一起吧,这样万一你掉下去了也不至于殃及无辜。”

“......你是认真的?”

“当然是开玩笑了,我的做工还没有差到稍微负点重就损坏的程度。你要是不放心我就带弗雅飞过去帮你检验一下产品质量如何?”见穆恩格外严肃地看向自己,西塞尔嘴角不由地扬起一丝笑容。

“还是我先过去吧,你需要照看弗雅小妹不可能全身心警戒周围的状况,我先过去还能为你们打个照应。”穆恩说着滑进吊袋呈一字型趴伏在地,紧握着滑翔翼的斜杆,随后在牵引装置的拉扯下,如同脱弦的利箭般激射向前方的万里晴空。

“抱歉,给学长们添麻烦了。”

直到亲眼目睹穆恩安全地在甲板上着陆,弗雅这才松了口,面露愧色地向西塞尔搭话道。西塞尔却好似毫不担心穆恩的状况,只顾低头检查着刚刚额外加装的吊袋。

“没关系,穆恩那家伙本来就喜欢打头阵,比起抱团成群他也的确更适合独自往前冲的个人英雄主义。你跟我一组,他倒也不用再分心照顾你,对他而言也轻松了不少。”西塞尔毫无征兆地突然直立起身,开始向弗雅阐述自己的计划,“滑翔翼要靠操纵杆和调整重心位置来控制方向,操纵杆那边由我来掌控。你只要保持身体放松,别在滑翔时导致重心四散偏移就行了。”

“所以我的任务就是靠在你的后背上什么都不做?那听上去还挺轻松的。”弗雅轻声笑着,有样学样地跟着西塞尔爬进吊袋。西塞尔的后背比想象中更为结实,虽然在满是垃圾的城郊混迹难免沾染了腐臭与尘土的气味,却已然难以掩盖其下厚重的油墨味,“这样贴在一起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背着孩子的考拉呢。”

“那就履行小考拉的义务,在后面照顾好自己吧。实在害怕的话可以闭上眼睛,虽然我不是很建议你这么做。”

不等麦拉开口询问这番话的含义,滑翔翼便在牵引装置的拉扯逐渐向前加速。刚开始加速时路面的颠簸还让她有一种类似于乘坐过山车的亲切感,但当机体逐渐偏离地面,显著的失重与脑部血压降低产生的眩晕感还是让她心悸不已。凌冽的飚风如锋利的刀刃在她的脸庞上扑打游走,高空无可凭依的孤独更是让她惊恐地闭上了双眼。

“你现在闭眼,可就要白白错失这难得的良辰美景了。”

在西塞尔的轻声提醒下,弗雅这才小心翼翼地重新睁开了双眼。

与想象中狂风呼啸的灰暗景象不同,停止加速后,自机翼两侧吹拂而来的风远没有之前那般粗野狂暴,反而在这干燥闷热的夏末尽显湿润凉爽。一碧如洗的霄汉自头顶向四方延展,于西侧藏身于云雾飘渺的山峰之中,东侧则与一片一望无垠的巨大湖泊对接,蔚蓝的波涛与天空融为一体,波光粼粼的湖面倒影着鲜白的日光,如若一面矗立于世界尽头的明镜。

“那个是被称作‘海洋’的地貌。据说在百余年前,大陆人口比现在更多的时候,也有普罗姆在那附近定居。不过即便如此,普罗姆对海洋的开放探索也相当有限。”西塞尔顺着弗雅的目光向东侧张望,有些感慨地说,“虽然我并不反对战斗,但是战争与冲突归根究底只是达成目的的一种手段。比起将资源投资于互相戒备与内耗,用这些人力财力用于科技发展与探索无疑对群体的收益更高。可惜比起开发未知领域,直接掠夺诓骗同胞的已有资源在短期内看来无疑是更为高效有益的手段,因此无论是想要主动加害或是被动防守,发展军事实力都是必要的。”

“是这样吗,比起浪费资源,我觉得战争更为残酷的是它掠夺生命的冷酷无情。这世上每一个生物都和我们一样是有独立意志和一生仅有一次的宝贵生命,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集体概念牺牲掉实实在在的生命真的是值得的吗?”与西塞尔的理性剖析相反,弗雅的神情颇为悲伤,仿佛谈及战争中陨落的生命本身便是她心头的一道创伤。

“谁知道呢,你知道‘沧海桑田’这一词吗?在我们看来亘古不变的大海随着大陆架的迁移也会慢慢地移形换位,数千上万年后那一带可能就会变为干涸的土地。我们普罗姆也一样,即便再怎么挣扎,百年之后也不过是一具枯骨,这一‘结果’是恒定的。在亲人的怀抱中含笑而亡,或是在路上被绊倒就这样一命呜呼,本质上也没有区别。”

“但是——”

弗雅正欲开口争辩,西塞尔却轻轻摇了摇头,中断了这场注定没有定论的谈话。

“马上要降落了,做好准备,小心别从吊袋里滑落或是咬到舌头了。”

“......是。”

“哦哦,你们终于肯下来了啊!我看你们在空中盘旋了那么久还以为你们想撂下我直接飞走了呢!”在甲板上降落的二人很快便受到了穆恩的热情迎接,由于甲板上没有布置警备巡逻,这个好战的青年显得有些急不可耐。

“虽然甲板上没有布置眼线,但这不代表甲板下层没有安排人手,麻烦你稍微控制一下你那大嗓门。”直到弗雅完全站起身来,西塞尔这才从吊袋中爬出,“只是难得能这么清楚地看到大海,我们就在空中多逗留了一阵。”

“我就说吧!”对自己嗓门毫无自觉的穆恩被西塞尔狠狠白了一眼,这才一脸傻笑地压低音量继续说道,“你也不要整天在实验楼里坐着,偶尔也要多出门走走,这个世界可远比你想象中的更为美丽。”

“或许是吧,但是不是也有种说法是再美的美人,看多了也会腻吗?正是因为没什么机会见到,我们才会将这样的景色定义为美吧?”西塞尔耸了耸肩。

“但是这个世界还很大不是吗?在山的另一侧,海的另一端,也许还有着我们尚未发现的奇观美景,就算是相同的景色,每天也会有着一丝一毫的差距。最重要的是,我们能够用这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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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亲眼见证这个世界上的点点滴滴,感受世间的千姿百态,这是上天对于每一个生命平等的恩赐,不是吗?”弗雅轻闭双眼,回忆着刚刚眼的无边海景。

“咦,你居然不反驳吗,在别人抒发感慨时给别人科普泼冷水不才是你的人设吗?”见西塞尔赞同地点了点头,穆恩啧啧称奇道。

“弗雅没有说错我为什么要刻意反驳她。别贫嘴了,来帮我把这块铁板掀开,舱门那边应该有人把守,我们从这边直接侵入吧。”西塞尔说着蹲下身来,手指轻轻从黑铁铸就的甲板表面抚过,一道横截铁板的切口顺着他的手指末端向前延伸,很快便在看似坚不可摧的甲板上割出了一块直径近一米的圆形缺口。

“哦哦,有个擅长构成术的朋友还真是方便呢。”

数百斤的钢板在穆恩的帮忙下移向一旁,明媚刺眼的光线如春雨般洒向终日不见日光的船体内,在三人面前显露出的是一条昏暗的小巷,以及缩在角落中一脸茫然地看向三人的一名灰袍人。沉默半晌后,这位后知后觉的灰袍人终于明白了眼前的这一幕意味着什么,连滚带爬地向着向小巷外逃窜而去。只是穆恩的动作比他更快,赶在他逃到更为广阔的地点前一记手刀敲在他的后脑勺,将其击晕倒地。

“还好你身手够快,要是让他逃走去通风报信可就麻烦了。”西塞尔紧随其后从豁口处一跃而下,帮穆恩将灰袍人搬到一边的垃圾箱后。

“但是他为什么要一个人呆在这里呢,这里看起来也不像是休息区。”弗雅说着也随之跳下,好奇地打量着被击晕的灰袍人。从面貌上判断这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单从外表而言似乎与三人没什么区别,但他的皮肤上满是皲裂,部分关节黑化扭曲,眼瞳比普通人更为尖细,反而像是猫科动物的瞳孔。

“大概是来吸食某种‘药品’的吧,在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养成这种癖好也没什么奇怪的。”西塞尔踢了踢脚边的空玻璃罐与针筒,手脚麻利地将那一袭肮脏发臭的灰色长袍扒了下来递给穆恩,“虽然最好派不上用场,但是以防万一你还是——啧——”

话音未落,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便逼近了小巷。穆恩心领神会地抛下大剑,三下五除二地换上袍子,一脸从容地迎接出现在他面前的两名全副武装的灰袍人。

“喂,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刚刚好像传出了不小的噪音。”其中较为高大的一人粗声粗气地问。

“没什么,只是今天的货纯度有点高,兄弟我磕得有些上头不小心撞到垃圾桶了。”由于没有事先备案,穆恩只能全靠临场发挥,尽力扮演好一个神智有些不清醒的瘾君子的角色。

“不是吧,这批货不是都没有正常提纯过,被头领下令销毁了吗。你还真是不要命,连这种东西都敢磕。”另一人的声音更为尖细,也更为健谈,轻快的语调中更多的是关切惊讶而非高个子眼中的怀疑猜忌,“你身后的那块天花板怎么塌了,你该不会想说也是你磕上头弄坏的吧?”

“不,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我还在头痛该怎么办呢。二位要是不介意能不能搭把手把空洞给添上,这里的光线着实有些刺眼。”笃定了灰袍人避光特性的穆恩索性直接提出建议,试图打消那位高个子的疑心。

“这、这就算了,我是做不来这种重劳动。我们还是把这件事上报给头领,让他来组织安排重建工作吧。”嗓音尖细的灰袍人果然不假思索地找借口推辞了修复工作,随即苦恼地敲了敲脑门,“不过就这么上报给头领搞不好会被当做我们玩忽职守,疏忽了对甲板的保养。你可以跟我们走一趟,把甲板意外损坏的情况汇报给头领听吗?”

“这是自然。”

穆恩说着向前几步,正准备加入二人的队列,高个子却抢先一步将他拦了,冷笑着说:“在那之前,你是不是应该把你那位藏在垃圾箱后的朋友介绍给我们认识一下?”

“这、这个——”穆恩的额头上滴落一丝冷汗,从高个子坚定的神情来看,这并非是虚张声势的诈唬,而是掌握了某些证据后发出的最后通牒。事到如今,无论是继续谎称垃圾箱后没有人或是编派谎言请求免查都只会加剧二人对自己的怀疑。唯一可行的计划便是在二人坐实自己的谎言前,出手将二人击倒——

只是在穆恩蓄势待发准备向二人出手时,一个身着灰袍的女子突然从垃圾箱后窜出,动作夸张地搂住了穆恩的手臂:“讨厌,奴家被发现啦,亲爱的——”

“这、这位是?”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高个子男人也不由顿了一顿。

“我不——”这位女子的个头显然比弗雅高上不少,言语与身材上的差距也远非弗雅乔装掩饰可以弥补,穆恩下意识地想否认自己与对方相识,但手臂内侧被狠狠拧了一把后他立即醒悟,将险些穿帮的话语吞回肚中。

“奴家是他的小甜心啦,本来今天是准备来这里和亲爱的快活一下的。结果你们两位兄弟不仅棒打鸳鸯,还缠着他东问西问的,真是毫不讲理啊。”女人说着手臂如蟒蛇般缠上了穆恩的脖颈,神色亲昵地与他双唇相接,热吻起来。

“原、原来如此,我还是你怎么嗑了药逻辑还这么清晰。果然胡乱怀疑别人什么的是不好的,你说是吧,大哥?”尖嗓门神情尴尬地为众人打圆场说。

“是、是吧。”高个子显然并没有完全信任二人的供词,但是现在的气氛却也不适合明目张胆地提出质疑,只是勉强顺着台阶下台,“那么,这位小姐,虽然这么做有些破坏情调,但我们要带——呃,你的男友去为甲板破损提供证词,请你在这里稍作等待,可以吗?”

“嗯呜,不要,亲爱的去哪,奴家也要跟着一起去!”

“这样吧,既然你一直和他呆在一起,你应该也对甲板缺损的情况略知一二吧。我们就带你和这位大哥一起录取口供,这样没问题吧?”尖嗓门提议说,在收到肯定的答复后,他便让出一条道,与高个子灰袍人一左一右地将穆恩与女子夹在中间,向着小巷的相反方向离开了。

四人离开不久后,一道身着灰袍的身影从垃圾箱后探出头来,颇为关切地向他们离去的方向眺望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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