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宋掌柜听罢微微一愣。

“老掌柜，你就听我一句劝吧，不然我如何向父亲交待？”

老掌柜沉吟良久，终于松口。

“也罢，既然老爷如此仁厚，我这把老骨头也一并当做柴火燃了便是。伍德你起来，我今日蒙少爷不弃重新肩担布坊掌柜，你愿意回坊里来吗？”

“万死不辞！”

“好，既然如此你稍后就回去替少爷重新召集大家，待少爷正式确立厂址我们便开工建厂！”

“好的掌柜。”陈伍德起身抱拳应诺，站立一旁不再言语，脸上笑容却已遮盖不住。

老掌柜点了点头，转过头来看向陆泽，问道：“少爷，还做布坊么？我们这群老东西就只会这点手艺，当然您要是有其他想法，我第一个从头学起！”

陆泽眼珠一转，现下人手已定，确实如果不办布坊必然面临技术转型的难题，可如果依旧采用手工织布的方式必然敌不过蒸汽工厂化的织布效率。

以其巨大的产能优势足以依靠价格掩盖住质量的不足，况且随着技术改进机械化织布的质量肯定会有所提高，有朝一日真正超过手工也未可知，这是蓝星工业化进程的经验之谈。

可若是走手工定制布料的高端路线，一是难以打响名气无法扩充销售渠道，二便是极易受到模仿也行不通。

“老掌柜，您有什么建议么？”

“少爷，我还能有什么建议，要是有办法之前也不会被挤垮了，唉”

陆泽一时之间也为难起来，如果要维持布坊正常经营，他毫无意外必须跟进购入蒸汽轮机进行机械化生产。可那就本末倒置了，毕竟他并不打算以此挣钱，只是想让大家有份工作、衣食无忧罢了。

宋掌柜见陆泽皱眉，感叹道：“要是我们还能再发现绸缎就好了！”

“绸缎？”陆泽好奇的重复道。

“那是一种老夫从未见过的布料，其光滑细腻、轻薄华贵无可比拟！”宋掌柜出神地望向床脚，视线仿佛透过漫长的时光回到了二十年前。

“少爷您有所不知，二十年前老爷偶然在市集购入了一匹奇异布料，听说是探险小队在一处地堡中幸运得来的。他们对布匹毫无研究，以至于近乎白送给了老爷！”

“我至今都忘不了那绸缎的滑腻质地，真不知道是以何种线材如何织就出来的！后来老爷将其裁剪一半后用以拍卖，所得资金甚巨因此才得以迅速扩大布坊生产规模，终于在查城有了一席之地！”

“这么说起来我也听说过！”站立一旁的陈伍德不禁出言，“听说咱们布坊最初便是以绸缎闻名查城，名气甚至一度传到萨城。很多年前我去萨城出公差，人家得知我是诺曼布坊员工还来询问我们何时对外销售。”

老掌柜笑着连连点头，这是诺曼布坊最辉煌的时刻，也是他们这些老员工最最自豪的事情了，可惜随着最后一片绸缎的消耗殆尽，布坊经营状况便每况愈下。

“老掌柜，您能多和我说说那绸缎是何种布匹么？”陆泽忍住激动出声询问，他心下有了猜测。

“少爷，你要让我说这个我说上三天三夜都行！”宋掌柜挺着腰杆，精神大振。

“这绸缎啊最为首要的优点便是质地极为细腻！我织布三十余年从未见过如此光滑的布料，即便是最最华贵的丝布也不能抵上其万一！不能将其平放于手，因为往往只需一刹那便会滑落！”

“其二便是材质凉爽！烈日下之下，如将绸缎覆盖手掌片刻便能感觉冰霜之感。因此那剩下的半匹绸缎我们大部分将它裁成了手帕对外出售，至今城中身份最为珍贵的贵妇们依然以绸缎手帕为贵。”

“其三便是保湿极佳！寻常水珠泼之不湿，却极为透气吸汗，阳光晒之虽透而不伤肤质......”

见宋掌柜絮絮叨叨将绸缎吹得天花乱坠，陈家父子更是听得连咽口水，陆泽暗暗一笑，他愈发确定起来，这所谓的绸缎，毫无疑问就是丝绸！

“好了老掌柜，我大概知道这绸缎是何物了。”

老掌柜闻言一顿，正要开口询问何意确又猛然打住，他暗自思量这该不会是老诺曼遗留给陆泽的机密，因此不便张口，一时之间居然憋红了脸。

陆泽见状哈哈一笑，他细心带上了房门，而后回到床前。

“三位都是值得信赖之人，我决心重办手工布坊，但不再生产普通棉麻花布，正是改产绸缎！”

闻言三人皆是一愣，而后大喜过望。。

“少爷！这......您莫非清楚其中机密？！”

陆泽神秘一笑，他眼珠一转问起宋掌柜。

“老掌柜，你是布坊元老，想来应该亲眼见证了父亲当年发现那匹绸缎的时候，请问当时还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发现？”

“这......”宋掌柜冥思苦想不得其解。

要是能弄懂绸缎织造的秘密诺曼布坊早就闻名于世，他们也曾痛下心来拆出一片布料，可那种细丝是众人从未见过的东西，任凭如何试验也找不出一丝端倪。

“少爷，关于绸缎的任何事物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可确实是没什么线索，当年老爷从市集购回的便只有那一匹布料，除此之外再无他物！”宋掌柜言之凿凿。

陆泽低头沉吟，心下念叨：这下倒是有些棘手了，以织造丝绸而言最根本的便是需要找到蚕种，本想原先会不会连蚕种一并购回，现在想来这可能性大大降低了。

“这样吧，老掌柜、陈兄，这200枚金币你们先行收下，请你们寻一处隐蔽之地重建布坊，您老院中的木质织布器具也请一并迁移过去。可提前预支一月薪资供给大家生活。”

二人点头应下。

“至于绸缎的原料我已有些许眉目，等搜寻到了咱们即刻开工，我倒要看看那蒸汽布厂还如何来抢占生意！”

屋内三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徒留陈威廉听得半懂不懂，不过他隐约也明白这必定是极为机密的事宜，因此连忙暗自警醒不得对外透露半个字来。

在告别三人后，陆泽回到自家小店认真思索起来，见实在没有顾客光临，便划拨了2个电分冲抵了今日的售电任务。

他昨日才弄明白原来这售电任务还可用双倍电分进行冲抵，心里紧绷的弦为之一松，如此一来他只需储备部分电分便可应对无电可售的窘境。

因昨日公演比较成功的缘故，陆泽已攒有10个电分，如今划去2个还剩8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