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城黎明街323号，魔术小屋。天气稍稍回暖，甚至落了些小雨。

“大夫，请问他的情况如何？”陆泽不安地看着大夫，据卡特里娜说眼前这位是城东最最顶尖的大夫。

在昨日中午得知少年病情严重，并征求哈默意见后，陆泽便遵照村医嘱咐与哈默一起匆匆带少年罗伦茨回了城中。经过一晚的悉心照料，他的病情反倒恶化起来，此时被那黑熊咬伤的疮口已经泛白，甚至流出了些许脓液。

“唉恕老朽无能为力了。”大夫摇了摇头，叹气道。

闻言众人心下一沉，以这位大夫的水平尚且不能救治罗伦茨，那就说明情况真正危急了。

“这疮毒已深入体内，已经不是药物能够清除得了的了。”

“况且此前他失血过多，如果现在再放血那非但不能救他，只怕更容易丧命。如果就此维持，反倒还能延缓一阵子。”

“这......这怎么办好？”卡特里娜沮丧无助地看向陆泽，随后怜惜地拧紧湿毛巾将之敷在小罗伦茨的额头。此时因为高烧的缘故，他已经彻底陷入昏迷。

在了解清楚情况后，陆泽礼貌送离了大夫，随即站在门口低头沉思起来。

以罗伦茨这幅症状来看八成就是感染，可现在他去哪里找特效药？别说是在这个蒙昧时代，即便是在蓝星的一战时，还有大量兵员因为伤口感染而不治身亡。

对付因为细菌引发的感染最好的药物无疑就是抗生素了，但那也是蓝星1928年才发现的药物，如今陆泽却是无法获取。

“该死！这坑爹的电力系统怎么连这种药物都没准备。”陆泽轻叹道，他匆匆查找了系统商场中的道具，全然找不到任何与青霉素有关的物件。

难道真要听天由命放任他不管？陆泽心中不愿，于是绞尽脑汁回忆起抗生素的制备方式，忽然灵机一动。

“按说最早的青霉素是从霉菌里筛选制备出来的，那是否我也可以自制？”

脑中这个念头一出便一发不可收拾，陆泽于是立即回到二楼卧室中，与哈默和卡特里娜商讨起来。

“哈默大哥，繁育蚕种的事情就暂时麻烦你了。姐姐，我出去一趟找找药物，等下回来。”说罢扭头出了门。

......

即便此刻正下着小雨，街尾市集依旧热闹无比。

小贩们支着大伞不停吆喝着招揽顾客。

“新鲜的水果哟快来看一看”

“客人，这是刚采摘下来的，需要来点吗？”小贩熟络地招呼着陆泽，不等他回答，便挑了个纸袋快速装了几个新鲜的果子递到陆泽面前。

陆泽摆手拒绝道：“我不要这些，你这里有发霉的橘子吗？”

那小贩闻言一怔，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陆泽后试探道：“发霉？客人您真是说笑了，我可从不卖那种劣质货物，我这里向来物美价廉童叟无欺......”

“打住，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地来问问。”

“你莫不是来找茬的吧？”

小贩双手抱肩，略带审视意味地看着陆泽。

原先见陆泽这幅打扮，小贩以为他并不是那些收保护费的该溜子，可没想到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也难怪他多想，毕竟小贩从业十数年可从未见过有人来特地买发霉的橘子。

“不是，我买发霉橘子有急用，你就说有没有吧？”陆泽催促道。

“这......我们怎么可能会卖发霉......”

小贩见此收敛了些怒容，不过依旧有些试探，谁知话音未落陆泽便转身欲走，于是又急忙将他召回。

陆泽不解地望着小贩，此时他正急切的寻找霉菌来源，思来想去就只有发霉的橘子上最易取得，如果这处水果摊没有他还得赶快询问下一处。

“客人，呵呵，不知您要这些东西有何用处？”他得略微确认下用途，毕竟万一陆泽心怀鬼胎用来干坏事，那样反倒会影响他的生意，为了一些淘汰商品这并不值当。

“买来研究。”

“原来如此！”那小贩听完居然眉开眼笑，有些谦卑的继续说道：“原来您是炼金学派的大人啊，真是抱歉！”

听闻陆泽提及研究，小贩下意识地以为他就是炼金学派成员，因为只有这群炼金疯子才会对烂橘子这种东西感到好奇。在此之前他对这些人早已有所耳闻，没想到还真被他撞见了一个，正好不愁那些因遭了这场小雨，而霉烂的橘子的损失了。

“大人，我这有的，寻常新鲜的我售3铜币一斤，霉变的这种您看需要多少，价格我给您算便宜些。”

陆泽皱眉，心中思忖起来。他清楚青霉素的药理便是依靠霉菌分泌的物质灭杀细菌，虽说每种霉株都有这个能力，但其中产能却是天差地别，因此他首要的是收集尽量多的不同霉株青霉。

“全部吧。”

闻言小贩大喜过望，他可从没想过能被自己撞见这么一个冤大头，不对应该是财神爷。

“大人，您真的是要全部吗？”

陆泽点了点头，“有多少要多少。你如果还能收集更多也可以一并卖给我，我住在黎明街323，这个承诺这两天都作数。”

他打算请这位消息灵通的小贩替自己统一代为收集，这样效率肯定比自己挨处跑要高得多。

虽说需要耗一笔小钱，可人命关天已经不是省钱的事了，正好大金牙“赞助”的钱还算充足，如果能够治好小罗伦茨也算是替大金牙积德了。

那小贩连连点头应下。

约好价格和供货方式后陆泽又来到北门宋掌柜家中。与先前的清冷不同的是，今天的院中格外热闹。

“都小心着点！织布机搞坏了可就麻烦了。”

“诶！咱再加把劲，争取两天内搬到新布坊里，早日投产少东家也能早日收些成本！”

“说的是，还是少东家仁厚提前预支了一月薪水，不然以我家那两半大小子的饭量，恐怕这月底就得断了炊！”

......

陆泽没功夫细听众人热情洋溢的议论，他进了院中直奔里屋。

“咚咚咚”

“老掌柜在吗？”陆泽朝里问道。

过了一会儿，门便开了。可出乎陆泽意料的是开门的是位肉嘟嘟的小女孩，还是位熟人。

“啊！是灰哥哥！”

那女童见了陆泽欣喜非常，一溜烟就折身跑回床头，对着宋掌柜喊道：“爷爷爷爷，灰哥哥来看我了！就是那位救了我的灰哥哥！”

“咳咳，是嘛，既然救了小闹儿便是咱家的大恩人了，我得好好答谢他！”

宋掌柜匆匆下了地，在小孙女的搀扶下出了房门，正好看见陆泽此时正微笑站在门口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