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里，沈元就听到隔壁院子有响动，恍惚还听到有猫叫声，不过天色太晚，实在不好去查看。早起站在自家小院，又听到隔壁传来声响，这次倒是听得真切。给老婆示意，“帮我听听是不是有人来了？”沈元老婆仔细听了，“嗯，像是。”
“我去看看。”
“别莽撞，万一不是徐老师。”
“晓得。”
沈元站在大门外，寻摸半天才在门禁的一排按键里找到带着铃铛标记的，试着按了几下，清脆铃声响起。
大门打开，一个满身汗渍、高瘦短发男子出现眼前。咦，这是？看着俊俏，笑意盈盈的透着面善，一时不敢确认。正犹豫着开口，却听到年轻人问道，
“沈伯饭阿吃勒？”
“你是？”
“严浊衣，小严。”
沈元仔细瞧着，终于将面前的严浊衣和记忆里的小男生重合。和徐老师一样，透着一股恬然的书卷气，说话时眉眼间的弧度如出一辙。
“沈伯，赶紧进来。”沈元还在琢磨，身子却被严浊衣拥着进了院子。
“您先坐，我去换件衣裳。”
没有茶水，严浊衣拿了瓶矿泉水递过去。
“好，好！”
沈元打量着屋子改造后的摆设，还记着过去都是老家具，古朴沉稳，现在却是传统中透着现代气息，不仅敞亮，也比原来更多了柔和。摸了摸房间一角的圈椅，想起徐老师当年坐在上面微笑着和自己聊天的场景，感慨带着忐忑。
“沈伯。”换好衣服的严浊衣招呼着，
“这改动不小啊。”
“呵呵，准备自己住的。”
沈元点点头，犹豫道，
“小严，徐老师？”
“啊，两年前走的。”严浊衣说的平静，沈元攥着矿泉水瓶的手却颤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沈元摇摇头，长叹一声，伸手拍了拍严浊衣，
“算算徐老师今年也得八十有七？”
“对，属猴的。”
“那些年看着身体挺好的，聊天还说肯定能朝着人瑞走，怎么？”
“这里。”严浊衣指指脑袋，“长了个东西。”
“生老病死，谁都避不开哟。”
“您身体怎么样？”缓了缓，严浊衣换个话头，
“还行，能吃能睡。”
“韩阿姨呢？”
“比我强。”
“那是，以前和沈济哥跳桥玩水，被韩阿姨追着跑，就比您腿脚利索。”
“还记着呢？”
“韩阿姨揍人可疼。”几句话，伤感情绪少了许多。大橘走过来，蹲在一旁，沈元看见，伸手摸了摸大橘脑门。
“沈济哥怎么样了？结婚了吧。”
“在吴大附院当医生。结了，又离了，自己带着闺女。”
严浊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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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说什么，只能点点头。
“对了，你爸妈呢，这次没跟你一起回来？”
“我妈在春城，我爸那人到处跑，就我自己。”
“老婆呢？”
“您看我像是有老婆的人么？”
又聊了会儿，沈元一拍大腿，
“光顾着说话，你还没吃早饭吧？走，你韩阿姨今早弄了粢饭团。”
严浊衣摆摆手，“不了沈伯，我这刚回来，屋头里还要出去采买点东西，再说，倷先让唔烧麦生煎切切？”
“随便你，晚上来家吃饭！”沈元语气坚决，
“行，晚上去您那吃，就麻烦韩阿姨了。”
“晚上螺蛳和百结烧肉。”
“嘿嘿，一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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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沈元进门，老婆赶紧迎上，
“怎么说？””
“哎！”
“莫不是徐老师？”
“嗯，两年前走了。”
“都说七三八四，看来徐老师也没跨过去。”沈元老婆坐实了猜测，眼圈红了几分，
“你倒是记得清楚。”
“这么多年老邻居，如何能不记得？本来还以为能回来。”
“谁说不是，都以为身体好。”两口子一时无语。
“那是谁过来的？徐妙妙还是小严？”
“你还能记得？”
“这什么话，徐妙妙虽说来的少，可小严不是跟着徐老师在这上了几年中学？”
“对，不过现在看着比沈济还要高些。”
沈元老婆想了想，
“那孩子嘴巴甜，规规矩矩的，也比沈济好看。当年就喜欢这孩子。”
“哪有这么讲自家的？”沈元瞪眼，
“切，沈济小时贼骨牵牵的，哪有人家乖巧？”沈元老婆不怵，回道，
“这次回来是准备长住了？”
“看样子是，要不也不会费这么大力气修宅子。”
“没说做什么工作？”
“没问，不过看样子也是个不缺钱的。”
沈元老婆听了，想起前几个月隔壁修整时的场面，点点头。
“我去看看。”说完就要往外走，
“先别去，我刚才招呼他晚上来家吃饭。”
“也好，那我多准备几个菜，再把家里收拾收拾。”
“还叫沈济回来不？”
“问问吧，也不晓得今日有没有时间。”
————
送走沈元，严浊衣洗了个澡，一边擦头一边在房间里到处转悠，又从包里掏出纸和笔，趴到餐桌上算计着要买的东西。加加减减写了十几条，叠吧叠吧装进裤兜，拿起猫包准备带上大橘。突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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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一阵响动，看到短信里一长串各种符号数字字母的信息，只好又将猫包放下，引得大橘不满的叫了几声，
“等下，我回个消息。”
打开一个没有标识的折叠平板，输密码，找到video图标点进去，又把方才发来的短信长码填上，滴滴几声等待音后，一个带着眼睛的黑人男子出现在屏幕上，
“早上好，严。”
“你好，恩杜杜，有事？”
“这两天平台有一笔药品的交易，我觉得应该听听你的意见。”
“怎么？”
“库达巴什那边放出一批药物，大部分是抗生素和止血止痛药剂，还有少量的麻醉品，总价有个三百万欧。”
“印地的那个库达巴什？”
“是的。”
严浊衣点头，示意继续，
“我对比了一下，比正常途径药品价格低了一半还多。”
“哪几家药厂的？”
“主要是鲁宾和西普拉。”
“呵呵，这批药快到期了吧。”严浊衣笑道，
“咦，你怎么清楚的？”镜头里的恩杜杜低头翻着什么，
“最长七个月，最短四个月。”
“你刚刚接手，可能不太了解。知道库达巴什的外号么？”
“什么？”
“垃圾商。这么说吧，大到报废的邮轮飞机，小到五六十年前的打字机零件，基本上都可以在库达巴什那里买到。这种快过期药品，对于在遍地药企的印地生活的库达巴什，真算不上什么。”
恩杜杜点头，又问道，
“不过这批药物从发布信息，到买家接手，只用了十五秒，也太快了吧？”
“你的意思是这笔交易是双方提前沟通好的？”
“是。”
“也不奇怪，通过平台，要比线下接触多了些保障，如果双方缺乏信任的情况下。何况这种实物物品交易，我们还能挣点运费。”严浊衣解释，
“明白，这也是平台的作用。不过我觉得要是知道买家，你可能会有别的想法。”
“买家？”
“摩苏利。”
听到这个名字，严浊衣摸了摸下巴。库达巴什是个见钱眼开的主，能勾搭上摩苏利不是不可能，但摩苏利一次买这么些药品的意图倒是耐人寻味。一个几内亚尔最大的军头，除了前些年在国内动荡时候漏了下头，做了回和事佬，一直安于现状，自家地盘里当着土皇帝。
琢磨会儿，严浊衣对恩杜杜说道，
“这样，送货的时候，除了正常过去的邮差，再安排客服去当地兵营、矿场几个重要的地方走一走，看看摩苏利想要干什么？”
“那我安排人过去查查看。”
结束对话，严浊衣伸个懒腰，叠了平板随手扔在沙发上，扭头看到趴在猫包边的大橘，站起来拍拍手，“let'sgo！”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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