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垣暮色暗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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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蜜蜂与倒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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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阿瑞忒的竞技赛后已经过了数个时辰,说实话,今年的这场竞技真是不得了,本来是三天的赛事却被那个男人强势的压缩成了一天。这在茨威格的历史中是绝无仅有的事。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来头,这份强大的力量,相较于赫尔曼-约翰内斯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需要同父王禀报一下。

名为赛琳娜-弗里德里希的女人正在她的闺房中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兴奋、疑惑或是期待仍占据着她的心头。等内心的悸动渐渐消退,一股不安迅速弥漫开来。

竞技场里的那些人全部都是赫尔曼-约翰内斯的手下,安蒙-克罗希尔、安娜-卡修拉还有那个阿瑞斯·····,每一个人都不可小觑,。自阿瑞忒被赫尔曼接管后就基本没有出现过拥有才能的人通过竞技为王室所用。几乎所有的参赛者都被阿瑞斯狠狠压制着,他就像守门员一样,帮赫尔曼死死地控制住了这个通道。如若有才能的人即便败给了阿瑞斯也会受到赫尔曼的任用,并从他那得到高昂的雇佣费,赫尔曼本身就是将领,怎样去控制一个部下必定是了如指掌。而若是那个人拒绝便会被赫尔曼所杀害。在这个国家能胜得过赫尔曼的人基本不存在,即便有,那他也不会蠢到打算以军队为敌。

日复一日,王室的力量渐渐的衰弱,尽管没到覆灭的程度,尽管父王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尽管赫尔曼现在也不具备吞噬这个帝国的能力,但是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就像是水库中的水,得不到补充的话总有用尽的时候。现在的王室已经失去了制裁那个家伙的能力,双方呈现出一种该死的平衡状态,但这种虚假的平衡又能维持多久呢?恐怕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如果能够得到那个人的话,想毕局势瞬间便会逆转,但要是被赫尔曼捷足先登的话,说不定明天就是茨威格的祭日。

“父王”

“啊,埃米莉,你来啦。”皇宫的某个房间里,康德纳-奥古斯对女儿的到来感到精神了不少。尽管曾经的他是多么强壮,但现在面对岌岌可危的帝国早已是心力交瘁,如今的他俨然一副寒酸小老头的模样。而那个赛琳娜-弗里德里希便是这埃米莉-奥古斯特乔装的假身份。

“父王,竞技场的事你应该听说了吧,那个叫福玻斯-枫-罗德修斯的男人。”

“埃米莉,我知道你的意思,为父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约翰内斯家的势力正如日中天,王室要拉拢这个人又谈何容易。另一方面,受赫尔曼的影响,好几个王室成员都有倒戈的倾向,看来茨威格要到此为止了。到时候,埃米莉,你一定要逃走好好活下去啊。”康德纳绝望的表述着,那双深陷在眼睑里的眼睛充满了慈父般的温柔,既愧疚又无奈。

“您说什么呢,父亲,不会变成那样的,茨威格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决不能失去信心,决不能被那个家伙打到。父亲您可是王,是君临这个国家的王,想想曾今的您,何等的英武,所以请您一定要拿出那股气势,茨威格会没事的。那个叫福玻斯-枫-罗德修斯的家伙我会让他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埃米莉-奥古斯特更咽的向父亲说道。她真心的爱她的父亲,也怜悯这个作为王的老头。过去她也曾想过如果自己并非出生于这个国家的公主,那么一切是否会更好,那个家是不是会更美满舒怡。

“埃米莉,一直以来都辛苦你了,父亲亏欠你的太多太多,你的母亲过早的告别了这个世界,而我亦没能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真的,对不起你啊!埃米莉!放心吧,我会像你说的那样做的,我是这个国家的王,只要一天坐在这个位置上我就不会让他得逞。”康德纳将女儿搂在怀中,的确自己对这个孩子亏欠了太多,这些年来不管是一国之君还是一位父亲自己都是失败的。他更加明白那些话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但是面对女儿的请求自己又怎能拒绝做一场黄粱梦?就算是虚假的,又有什么关系?同时他又真心祈盼着那个叫福玻斯-枫-罗德修斯的家伙能够走得越远越好,这样埃米莉在寻找他的时候也会远离茨威格,能够免受亡国之累。

夜空上的那轮惨白的月亮正无情的看着地面上的一切,像是在欣赏话剧一样。而另一边,在远离皇城的满是废墟的圣地,在名为希尔薇-阿斯堪尼亚的话剧中它又作为一名演员,蛊惑了那个少女。

次日一早,埃米莉-奥古斯特便踏上了追寻那个梦幻般的男人下落。希望得到这个男人的帮助,或者说是得到这个男人,将其禁锢于自己的身边,这样的话于国于己都必定是百利而无一害。

对于公主的身份,显然作为冒险者赛琳娜-弗里德里希似乎更容易得到一些具有价值的信息,运用冒险者们所建立的情报网无疑是最有效率的方式。果不其然,埃米莉没过多久便打探到他所要的东西。

不过这次的打探也令她再一次见识到了冒险者这个职业最黑暗的一面。对于这项信息,对方竟提出了恶心卑劣的交易。碍于国难当头,埃米莉强忍着想要把这个混蛋剁碎的冲动以十倍的价格买下了这条情报。

就在埃米莉前脚刚离开康德纳,赫尔曼后脚便走进了皇宫。

“陛下,您找属下有何吩咐”

“有一些事需要同你商谈”

“是,对了关于阿瑞忒属下想先向陛下汇报一下。”

“嗯,说吧。”康德纳凝白赫尔曼带来的绝非什么好消息,至少对于他而言绝非善言。

“是。陛下今年的竞技赛可谓是历年来最为精彩的,涌现了不少实力强大的英才,正因如此,三天的赛事却在一天内便画上了句号。”

“那可真是茨威格的一大荣耀啊,我似乎听闻有一个叫福玻斯-枫-罗德修斯的外乡人在桑菲尔德,关于他,你怎么看?”康德纳在敷衍赫尔曼的同时抛出了这个问题,可谓是绵里藏针,必定会带给赫尔曼不小的刺激。由于阿瑞忒的所有信息都是被赫尔曼封锁的,按理来说他康德纳根本一无所知才正常。

“陛下,只是一个外来人将阿瑞斯打败了而已,并没有什么。”赫尔曼察觉到了异样,面露愠色。

康德纳在棉花里藏的那根针的确刺痛了赫尔曼,对于自己严密封锁的信息泄露,一丝不安掠过赫尔曼心头,看来自己的跟前出现的卧底,但究竟会是谁,赫尔曼一下子还摸不着头脑。另一方面,对于赫尔曼的回答,看来他也没能得到那个男人,并且更没有将其杀害。从各个方面来说这都是一个好消息。

“好,我知道了,那么来谈正事吧。神域的情况你也知道吧。”

“是,神域长久以来的平衡被打破。现在执掌神域的主神渊正致力于神域的统一。”

“没错,神域正陷于内战,新的政治格局正在形成,这对圣伊斯坦势必首当其冲,不能排除会被舍弃的可能。你看,如果此时出兵是否能将其一举拿下。”

在用针刺痛赫尔曼后,康德纳这次是实实在在给赫尔曼挖了一个坑。当然,赫尔曼自然知道康德纳的用意。借攻打圣伊斯坦为由,对他釜底抽薪,将其排除在茨威格之外,夺取他的一切,如此一来,皇室便能如鱼得水重新控制整个国家。康德纳的这个如意算盘也就只是象征性的打打,他很清楚赫尔曼不会看不出这是个自掘坟墓的差事。

“陛下,我认为此时切不可轻举妄动,圣伊斯坦依附于神域,若想存活下去定会谋求新政权的庇护,另一方面,作为神域在雷慕利亚的眼,他们没更没有理由将其舍弃。若是轻易出兵攻打圣伊斯坦,到头来很有可能面临腹背受敌的不利局势。”

和预期的一样被回绝了。

根据那个情报贩子处得来的信息,她要找的那个男人此刻应该在赫菲斯托斯-博罕卡特那里。时不我待,现在必须尽快行动。虽说不知道那个男人会不会接受她的请求,但那些还只是后话。

一刻钟后,埃米莉便站在了托斯的铁匠铺门口。“好久不见,托斯。”

“呦,是赛琳娜啊,好久不见,是要更换武器吗,昨天的竞技赛可真是精彩啊。”托斯听到熟悉的声音边把手中的装备放置好边回答道。

“谢谢,不过我今天是有要事与你商谈。”

“这样啊,那就请你稍等一下,我把这里简单收拾一下就行。”

“好的。”

“那么,你有何要事要同我商谈,武器装备之类的倒是没什么问题,其他的却是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总之先说来听听吧。”此刻两人正坐在会客厅里,桌子上的茶水正冒着热气,不远处的壁炉也透着阵阵暖意。

“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请你一定要保密,无论是谁都不要说。其次这件事你一定能帮到我,事关重大,所以希望你助我一臂之力”

“行,我知道了。”托斯感到一些疑惑,究竟会是什么事要如此严肃。

“首先,我的真名为埃米莉-奥古斯特而非赛琳娜-弗里德里希。”

“埃·····米莉-奥古斯特!那岂不是··········公主的········”托斯不禁瞪大眼睛,不慎失手打翻了杯子。

“没错,我便是茨威格的公主。你用不着感到拘谨,告诉你我的身份只是为接下来要审议的事做个说明罢了,你只需以对待赛琳娜那样待我便行。”埃米莉拿出象征皇室的勋章以此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额····是。那您,你要找我商议的事······?”不感到拘谨是不可能的,身边突然出现一个皇室成员怎么可能保持冷静,托斯现在十分渴望伍德能够在自己的身边,这样的话多少能有些慰藉。

“听闻你的家中最近来了两个客人,能否同我引荐一下。”埃米莉环视了一圈,并没有找到什么和那个男人有关的信息。

“能…请你详细说明一下所谓何事吗?”

“当然。托斯,你觉得现在的茨威格如何?”

“很好啊”

“你骗人,它一点也不好,这个国家曾今夺走了你的妻子和女儿的生命,并且从未想过要同你道歉。这是个罪孽深重的国家,它并不值得你去拥护。常年发动的战争让许多边境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多少家庭因此破灭,又有多少生命陨落在沙场。并且这个国家也走到了尽头,随着约翰内斯家族的势力日渐强盛,皇室再难执掌大权,茨威格就像是一颗中空的梧桐气数已尽。但是,纵然如此,我也希望茨威格能够延续下去,即便这个国家的所有罪孽都由我来背负!”少女的眼中透着坚定和期许的光莹,那是下定了决心人才会拥有的眷顾。

“我明白,曾经我也同枫说起过。的确,过去茨威格带给我太多的苦难,夺走了妻子和女儿的生命。我也的确憎恨过这个国家,希望它立刻灭亡。但是随着时间的沉淀,我发现自己竟是那般幼稚、自私,只知道为自己的私利而全然不顾更多的人民。茨威格还很年轻,相对于周边的国家来说它还只是个孩童,没有数十年的成长更没有数百年的积淀。正因如此,一个刚出生的国家就能在这个世界上有这般的话语权,对于其他国家来说茨威格存在是莫大的威胁。因此,武力是必要的,唯有拥有了凌驾一切的力量,他们才会俯首称臣,而这个国家的子民才有更安定的生活。在更大的利益面前,有些牺牲是必要的存在。埃米莉,你并不需要为这个国家背负什么,你应该为它感到骄傲,茨威格结束了漫长的分裂战争,人们终于能够安稳的度过每一天。虽然仍不断有小范围的边境冲突的存在,每天都有人在失去生命,但这些相比过去已经非常好了。每个国家都会存在它黑暗的一面,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实,既然改变不了又何必去计较?我只知道这里是我赖以生存的土地,是我愿意托付一生的故园,所以我也不愿意失去它。我想像我一样的人们都是这么想的。”

面对托斯的回答,埃米莉不知该以怎样的心情去回应,感激、宽慰或是愧疚?但她知道自己不是在孤军奋战,更多人们对这样罪孽的国家是宽容的,是眷恋着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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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与枫有什么关系?”

“我希望能拉拢他为皇室效力,不,是希望皇室能够得到他的帮助。约翰内斯家族的势力太过强盛,他的手底下有许多实力强大的雇佣兵,相较之下皇室显得太过弱小,如果能有他的协助,皇室的筹码便能增加不少,这样一来赫尔曼便不敢轻举妄动,茨威格或许就能这样延续下去。”

“嗯,我大致明白了,不过很可惜你来晚了一步,枫已经离开茨威格了。”

“那,能告诉我他往哪里去了吗?”埃米莉突然感到一瞬失落,但是那份在扮演冒险者时所学会冷静与坚强令她很快调整好了心态。

“海拉大森林,并且似乎是其深处。”

埃米莉明白,海拉大森林可谓是冒险者最热衷的地方,但也是最为忌惮地方,至今为止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葬身于此,也正因如此它有了另一个更加为人所知别称——冒险者的坟场。

“谢谢你托斯。”埃米莉条件反射般的从椅子上弹起,准备追寻那个男人。

“等一下,那可是海拉大森林的深处,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虽然枫是寅时出发的,但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个时辰,足以让他们到达海拉大森林的最外层,如果你真要追过去,到时候就不会是最外层这么简单地事了,方时有极高的几率葬身在那里。况且即便你真的找到了他,也不一定会得到你想要的结果。因该说是一定不会。”

“呜,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即便会迎来死亡,也在所不惜。”埃米莉长舒了一口气毅然决然的如此宣布到。

事已至此,托斯明白一味地劝阻不会有一丝一毫的作用,面前的这位年轻的公主已经做好了马革裹尸的准备。生在这样的时代,究竟是茨威格的幸运还是埃米莉-奥古斯特的不幸?

“那么,请您一定要收下这个。”托斯说罢离开了座位,片刻后埃米莉看到和他出现的还有一只狭长的木盒。

“这是?”埃米莉接过托斯递来的木盒时不禁问道。

“打开看看吧。”

随着木盒的盖子缓缓打开,一柄透着淡淡的蓝色荧光的绣剑逐渐呈现在埃米莉的面前,

“虽然是用剩余的脚料冶炼出来的,不过在桑菲尔德这也绝对称得上是一把宝剑,能出其右者难有一二。”

“这般贵重的东西,恕我不能收下。”

“再贵重的东西若不能在适合它的人手中,也不过是多余的废物。听我一言,如果你想要找到那个男人,那就带上它吧。”

“既然如此,埃米莉-奥古斯特在此谢过。”

既然已经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东西,那么再停驻于此便纯属是浪费时间,而这个恰恰又是最为奢侈的所求。在向托斯简单地询问了一些有关那个男人的信息后,埃米莉即刻御马而去。

望着远去的公主,托斯不禁感慨这短短数天便发生了诸多事情,而所有的一切都与自己有所关联却又相隔甚远。自己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人,所能做的也不过是拼命的活着,然后注视着他们渐行渐远。

艾米莉早已不见了踪影,托斯记忆起自己还有工作没有完成。在回工坊的时候无意中瞟到自己家的看门狗正在捉弄一只落单的受伤的蜜蜂。那只弱小的的黄色东西不停的煽动着自己得一双翅膀来躲开四处挥舞的爪子。

终于蜜蜂决定不再逃跑,朝着看门狗的鼻子飞去。然后便看到一只仓皇而逃的狗,伴随一路烟尘远去的的还有响彻云霄额狂吠。而在原地只留下了一具无伤大雅的虫子尸体。

“他们已经向这里来了吗,斌。”

“没错,那封信已经送达枫的手中,就算他再恨我也绝不会对黛的事放任不管。”

“嗯。卡戎,那帮老东西有什么动静没?”

“是,主人。众神似乎对那个男人的异常状况格外重视,似乎打算为维护正常的秩序而派遣一个人将其抹杀以绝后患。”

“啧,那帮混账手动的倒是挺快。看来我们也不能就这样静观其变了。启,你跟我来吧,那小子现在还不能栽在他们手上,此外你和他之间应该还有一些事需要处理吧。”

“是,劳烦您费心了。”

海拉大森的深处,阴森巨大的古堡之中,另一方势力也在蠢蠢欲动着。这个世界数万年的平静即将被打破,长久以来的平衡渐渐产生了倾斜。自创世之时便结下的梁子,终是在漫长时间的积淀下愈发膨胀,两股势力之间的冲突俨然是满弓之箭,岂有不发之理。

巳时七刻,枫已经到达了海拉森林最外层的一处公会,也算作是茨威格的一处哨岗,与桑菲尔德的那座建筑比起来这里是要逊色许多,不过看起来应该挺实用。出于冒险者劳顿的考虑,这里也算作是一处补给站,集酒馆、旅馆、铁匠铺于一体,总而言之是个体系完备的良港。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理所应当的会受到众多目光的注视,但也只是确认一下是何许人也罢了,若是熟识大概会有人扯着嗓子邀请其一同畅饮。就算是新人也不会引起太多关注,毕竟冒险者可是个竞争相当激烈的行业,虽说这个森林里有着无穷无尽的宝藏,可实际上这些和他们都没什么缘分;森林那很少的相对安全的地带大多都被国家开采的差不多了,他们就像流浪狗一般只得搜寻写残羹冷饭,而那些令他们魂牵梦绕的东西却有都埋藏于这个坟场的深处,埋藏在那个稍不留神就会亡命于此的地方。尽管此次那种改写自身命运的信念总会不断地怂恿这些家伙铤而走险,纵然鲜有什么人能如愿以偿,但那种信念近乎狂热的占据着他们的脑袋。所以如果不是有着圣母一样的性情又自诩救世主的家伙,这些新人就会意识到自己所憧憬的英雄式的道路充其量就是一个笑话。

此外,还有一种情况会引起这栋房屋里的人的关注。女人。像冒险者这样刀尖上舔血职业,基本上都是些男性,虽然也有一些女性但相对来说算是稀有的了。正因如此这些流浪狗们对希尔薇-阿斯堪尼亚的出现格外的兴致勃勃。

“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说话的是个男人,看样子应该是公会的职员。一般来说像这种接待职务都是由女性担任,但这里以前似乎发生过一些不好的事情,以至于没有女性愿意到这里来任职。

“请给我们准备一些食物”希尔薇抢在枫的前面率先说到。也难怪,走了四个时辰路程的确会感到饥饿。

黑铁,男职员瞧见枫的腰上别着冒险者最低等的铭牌,自然是清楚这是个新人。

“奥,当然有,但不知道你能不能付得起。”职员轻蔑的说道。

“喂,小姐,那个穷光蛋可不能让你填饱肚子,要不要来我们这,一定会好好保护护你的。”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伙朝着希尔薇打趣的嚷着。

“啊,的确是个好提议呢,不过我并不喜欢和猩猩打交道。”希尔薇嘲弄般的回敬道,引起了一阵哄笑。

“你有种再说一遍?”猩猩显然已是恼羞成怒,大概打从娘胎以来都没想过会受到这样的羞辱。

“唉,这位爷,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伤了身体可不好。”职员见状赶紧阻止,以避免发生武力冲突,对于他来说有人受伤倒无所谓,要是这个公会有什么闪失自己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嗯,的确如此。老子今天心情好就先放过你们,再有下次,老子非把你们这群杂碎宰了。”大概是得到了心理上的平衡,事情也就暂且告一段落。

而后结账时,职员以公谋私收取双倍的钱,却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家伙竟能够爽快的全额付完。不过也正是这个原因再次引起了那个猩猩的不满。

自己这样辛苦打拼,过着刀尖上舔血的生活也就只能刚好凑合,而面前的这个男人年纪轻轻的却能够轻而易举的就付得起双倍的价钱,并且身边还有一个女人陪伴。这些,都是他曾经梦以求的东西。凭什么?越想越发的气愤,再有酒精的煽动就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喂,那个混蛋,叫你呢。老子我改变主意了,把你身上的钱交出来,你最好照做,说不准还能放过你和那个女人一码,当然还有那个小鬼。”猩猩面目狰狞的冲着离开枫吼叫着,如此一来公会里立刻变得热闹起来,有人劝阻亦有人支持,不过最终决定权还是在这个家伙的手中。

枫自然没有理会这几声犬吠,现在黛是最为重要的。

猩猩见状快步追了上去,正欲用手上的武器将枫击倒。却不料手斧还没来得及抬起,自己的头颅便随着身体飞向了公会的方向。几个担心出事儿跟出来的人的面部如同凝腊般惨白,而公会里头的人先是听到一声巨响,慌乱中冲出们查探状况时无一不是如此。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倒下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看样子就算是不死也成了一个残废,光是肋骨估计都断了七八对。等他们缓过神来三人也已经走远。

“哥,我还是不认同你的做法,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你就不能稍微手下留情一下吗?”黛仍在为数小时前发生的事闷闷不乐。

“可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反正对方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杀了才正好,也算是给这个世界除去一个祸害,再说了动手的是对方,你哥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希尔薇提出了异议。

离开公会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周围的灌木也愈来愈密集,脚下的路也随之狭窄稀疏起来。时不时的能在附近看到野兽、魔物之类留下的痕迹。头顶的太阳过早的消耗完为数不多的燃料,现在就像个熄灭了的锅炉,飘飘荡荡的还弥留一缕青烟,就连这森林中的一片叶子的影子也投射不出来。

而等到埃米莉到达此处这件事也必然会有耳闻,虽然对她来说就这样错过实属可惜,但又因得到他的行踪亦多少感到些欣慰。

“该死的畜牲,给我滚一边去。”森林中得某处发出一阵打斗的声响,说是打斗其实不过是单方面的虐杀,听命于森林主人的野兽、魔物们正与一个看起来相当暴躁的男人争斗着。只不过男人附近已经是尸横遍野,但目前为止也只是感到一些劳顿罢了。

“主人,暴君已经出现在森林西部,正遭受低等魔物的攻击。”

“好,我知道了。卡戎,你去会会他,注意不要同他正面发生冲突,在这片森林中他在明你在暗,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是,属下明白。”

“启,做好准备,既然那帮老东西派遣的是暴君那么就绝不会只有一个人来到这里。”

“你是意思是,还有一个人。”

“嗯,至少还有一个,长老殿的那些家伙做事一向谨慎,有极大的可能先派遣了暴君然后再派遣其他的家伙。”

“既然如此,那您认为他们还会派谁过来。”

“这并不好说,但以先锋是暴君来看,第二个人极有可能会是律者。”

“虽说奥古斯特王朝基本上算是寿命将尽,不过凭我们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将其一举的推翻。”

“那么将军,接下来要怎么办。”

“还记得康德纳当初是怎么建国的吗?”

“借他国之势,成一家之伟业。”

“没错,康德纳-奥古斯特当年是借肯图斯特联合王国之手完成国家的一统。”

“将军的意思是·······”

“嗯,这自然是下策,但也是作为手中的底牌。借助他国之力绝对会是一场豪赌,稍有不慎便会功亏一窥,将茨威格拱手送给他国。康德纳当年可谓是有十足的胆识。而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等。此外,要想办法得到桑菲尔德的军权,现在虽有王国直属部队在手,但是桑菲尔德的军队亦十分精良,再加上桑菲尔德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想要直取黄龙还是太过苛严。”

“属下明白。”

茨威格现在能够存活,方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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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说明,其群众基础让它仍苟全于世,而这道壁垒既是茨威格的护盾亦是它最为脆弱的地方。而赫尔曼也深知这一点,所以在过去他没少在这上花费心思,但并没有多少成效,这个国家的民众就像是着了魔一样,疯狂的信任着奥古斯特政权。

此时,卡戎已经与暴君有所接触,借着魔物的掩护同入侵者打着游击战。

“你给我出来,你这个跳蚤,只知道东躲西藏的,这些该死的畜牲…”暴君愤怒的咒骂着,不时的将近身的魔物处理掉。海拉森林现在像一只沸腾的锅,似乎是将千万年来的怒火一下子全都释放出来。

卡戎躲在附近的树上正打算再次发起突袭,却被主人的召回通讯打断了。和她预想的一样,律者出现在了她们面前。

“真是好久不见了,你可一点也没变哪,诺依曼-塞林。”海拉讽刺般的问候道。当年自己成为众矢之的为众神所驱逐时便有这女人的一份功劳。

“好久不见,海拉。原来你还没有死啊,这毫无美感、阴森恶心的地方还真适合你啊。”律者以极为冷漠的语调回敬。诺依曼-塞林——律者,与暴君有着相反性格的家伙,倘若一个是永远在喷发的火山,那么这一个就是阴冷的雪原。

“你来我这所谓何事!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的好,趁我现在心情还不错,否则连当初的旧账也一并同你算清楚。”

“呵!明知故问,再者还想算什么旧账,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的确,要是换作过去,作为下位神格的塞林绝不敢以这种挑衅的语气同海拉说话。在实力上海拉是压倒性的强大,这也正是当初她仅仅是被流放的原因。但已经过去了千万年,这千万年来神界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但以塞林现在的模样来看,那些变化确实切实存在的。

明显的能感觉到一股压迫感从面前的女人身上发散出来,那种无以言明的恶寒透过毛孔刺入身体的各个部位。

“那天没能干掉你实在是太可惜了,不过现在就请你永远的消失吧。”塞林发出癫狂肆虐的笑声,像是发狂的野兽一样,但旋即便平静如初。

“抱歉啊,你的愿望绝对不会实现。当初你杀不死我,现在亦然!”

“话了别说这么绝对,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塞林说着便朝海拉发动起了进攻。

瞬间以律者为中心方圆数十米开始崩毁,所有的一切物体也罢、生灵也罢就像被抹消了一样,化为不存在之物。原本茂盛的一片丛林现在只剩下光秃秃的地面。

海拉迅速的将启拉出攻击范围。

“这是!”斌不禁嚷道。

“reduzierungderabmessungen【次元消减】会将施术者周围的一切生物消除殆尽,就像是被剪切了一样。但是·····”

“哎呀,逃的倒是挺快,但下一次可不一定能逃的掉哦!”塞林品尝到一股胜利者的甘甜。往昔,面前的这个女人一直将她压在身下,仅仅因为自己是下位便处处为他人所轻视,而她却能够受到尊敬,受到追捧。就连自己所钟爱的男人也为她所倾倒。说来也可笑,就算是到了最后那个男人竟然还是站在她的那一边,相信着她。恨、恨呐,就像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她的,自己却一无是处。

“sgderwelt【世界创造】”随着海拉的话音落下,斌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虚幻的空间里,放眼望去这里的一切都是纯白的,无边无际的空白,就连时间流失的感觉在这里都不存在。而他们竟是飘在其中,却并没有脱力感。此外,在海拉创造出的空间内reduzierungderabmessungen基本无效。reduzierungderabmessungen的强大之处便是剥夺生命里并将其作为自己的能量,也就是在攻击范围内能够捕捉数量越大的生命体,其造成的伤害便越高,但在海拉的空间里,便从根源上把这份能力压制住了,而且塞林更不可能在海拉的空间内捕捉到她。

“塞林,这个能力是·····”

“哦,没错呢,这是那个男人的能力,reduzierungderabmessungen,果然还是用的不太顺手。毕竟devourer【吞噬者】也就只能做到这个分上,不是自己的东西终究还是不能完全掌握啊。也罢也罢,就算不用这份能力你今天会在此迎来终结已是板上钉钉的事,这不过是给你准备一份薄礼而已。”塞林显得相当自信,甚至有自负之嫌。

正当海拉同律者对峙之时,森林的东面亦爆发了一场战斗。

随着卡戎的撤退,暴君便迅速向东快速行进,现在首要的任务是那个打破了规则的家伙。对于这个劳烦自己如此大动干戈的混蛋,介时定要让他付出相应的代价。

仅仅是在一刻钟之前,枫离暴君还有数公里的距离。而当时黛亦察觉到了森林中的一丝异样,像是虫儿的自我保护能力一样,黛明显的感受到一股不详的压迫感,可正要告诉枫时,暴君竟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可让我好好找啊,该死的蛆虫们。”

没有任何防备,就像是从空气中析出般立于枫的面前。希尔薇对暴君的造访先是一惊,随即便陷入了深深绝望。面前的这个家伙——是末日。

“啊~按照老家伙们的要求似乎是打算活捉,所以你们不要做那些毫无意义的傻事。我现在可烦躁的很,说不准就一不小心就全部杀掉了。所以我讨厌这样麻烦的事情,那帮该死的老家伙净委派我干这些。”暴君的威吓到最后却变成一阵抱怨。

枫似乎并没有因暴君的话有所动摇,不过面前的这个人绝不是神域的那些家伙能够比拟的,严格来说根本不在一个次元上,就像是狮虎和蛆虫一般。带着们俩逃跑现在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枫注意到希尔薇已经瘫倒在地上,而黛亦被恐惧所笼罩。既然如此,接下来能做的便只有一个。

“啊~,我都说了不要做麻烦的事。”暴君对枫的决意恼怒不已。

一瞬间,海拉大森林便化作了真正的炼狱。先是地表四处撕裂随之分崩离析,岩浆如同奔涌的巨浪,周围的一切轻而易举的的化为一缕黑烟,就连那颗高高在上的一无是处的太阳也被这骇人的景象印染的通红,一副寻回了夏日英姿的可笑模样。

幸于枫在周围变成炼狱之前替二人架设了结界,否则也要就化作这岩浆之中众多无辜无名生命的一个。

“黛,振作些,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分毫之间便会决定生死。”

大概是哥哥的话起了作用,女孩开始努力摆脱那种恐惧,逐渐冷静下来。想要赢过眼前这个怪物她的能力是不可缺少的。

黑色的剑刃同钛锏相互碰撞着,短兵相接处尽是火花四溅,脚下的岩浆亦时不时的迸发起来,灼热的蒸汽炙烤着皮肤,让人感到一阵阵的呼吸困难,就连那些七零八落的落脚点也是时不时的消失不见。

“如何?”再有一次被击退时枫向妹妹询问道。

sehensiedurch【看破】,黛所具备的能力之一,能够找到目标的弱点,如此一来便可以轻松取胜。

不过,女孩似乎陷入了迷茫,一阵阵的晕厥感向她袭来,凭着那一丝理智勉强的支撑着。面对哥哥的提问,答复只有两行无奈的泪。

“好,我知道了,你已经尽力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会想办法的。”枫已经明白现在的状况,已经不能再糟糕下去了,基本上可以确定生的希望微乎其微。

“喂喂喂!别告诉我这样就结束了,我可是还没开始享受嘞。”暴君戏谑般的朝着枫喊道。

的确如此,暴君至今为止都只是漫不经心的糊弄着枫的攻击,就像是猫戏老鼠般嘲弄着自己的猎物。

正当暴君享受着这种数千万年来未曾有过的快感时,律者的通信打断了这股兴致,这令他愈发的恼怒。不过通信的内容又不得不让这个火药桶稍微克制一下。

“罗曼,还没抓到人吗,我这边快要撑不住了,该死的海拉比想象中更难缠……”接着便是突然的通信中断,发生了什么连思考都不需要,必定是最坏的那一个。

接下来已由不得暴君再悠哉悠哉的耍弄那几只蛆虫,不快点解决的话,自己可能就要性命不保了,谁又能知道海拉会在何时出面在自己的面前,到头来自己不过是一只在虎穴中撒野的猢狲罢了。

“到此为止了,猫捉老鼠的游戏也该结束了。你应该明白再怎么努力也是无济于事。我讨厌麻烦的事,所以你们这些该死的蛆虫就给我老老实实的让我带走就行。”

依旧是一段不耐烦的言论。但枫明显的察觉出一丝异样,暴君的语气并非之前那般肆无忌惮的狂吠。这其间掺杂了一些其他的东西——焦虑或是说是急切。

或许这便是一个机会。更直白的说是全身而退的突破口。现在他面前的这个怪物显然是乱了些方寸,急于摆脱现状,那么大概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时间是站在他们这一方的。

又是这样,为什么?这不是没有任何改变吗?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好好瞧瞧现在的自己,依然是那个怯懦的混蛋,只要这个脆弱卑劣的生命受到一丝威胁,就立刻放弃任何的抵抗,轻易地伏于地面,化为蝼蚁,变作自己都感到恶心的羔羊。呵!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或许当初同意那个男人的话才是正确的,像我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存活在这个世界。

但是,似乎是回不了头了呢!

当初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自己都无法明白,本来就打算离开这个世界。究竟是为什么又要活下去?又为何做下那般决断?现在的自己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背负着罪孽亲眼看到这个国家的灭亡。”对这句话自己又做了几分努力?看来答案显而易见。从头到尾自己都是热衷于欺骗自己的废物!

哈~!尽管嘲笑吧,这样无能的自己理应得到这般待遇。

“开始了,看来还是慢了一步!”海拉喃喃自语道。

“您是说,枫他…”斌诧异的问道。

“嗯,钥匙出乎意料的提前诞生,麻烦的事来了!我们得尽快解决这边。”

嘲笑吧,我会在接下来把你们每一个人都葬送于无尽的绝望。我已化作疯狂…

事实上希尔薇对枫隐瞒了一件事,当枫询问她身上有没有什么异常时,她的回答是没有。然而在希尔薇的身上却是有一个覆盖整个背部的刻印。这个刻印从何而来已经记不清了,究竟是自出生以来便有的还是那次昏迷后留下的?问过父母也只得到一些模棱两可的回答。

或许数年前自己还对这个刻印有所顾忌,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再加上家族的落没,也就逐渐淡忘。可经枫一询问,便又记忆起来。

现在的自己是什么一个模样?希尔薇打心底向自己问道。不可名状,难以探明。像是漂浮于无限虚空的孤魂,而那个少女的肉体却不在属于自己。

刻印显现出殷红的光芒,少女的躯体逐渐漂浮起来,就像一个宗教仪式般,透着一丝神圣的意味。

而枫却仍在与暴君激烈的战斗着,只越来越难以支持暴君的攻击。

“我劝你还是赶紧撤吧,肯定有什么对你极其不利的人要过来了吧,可能就在附近哦。所以你现在只有两个选项!要么放弃带走我们迅速撤离,要么在这杀了我们然后被那个人杀掉。二选一,你可要好好考虑考虑!”

枫打算赌一把,现在将两个选项丢给他,那么也就诱导了这个家伙仅在这两个选项里做下选择,如此一来第二个选项的劣端便被无限的放大。他们存活下去的可能性也增加了数倍。

当然,这是一个赌局,有赢的可能就存在着输的可能。自己的生死仍然攥在那个怪物的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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