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范,张琳二人疾驰大半个时辰,在漳水北岸鸡泽稍事休息后,再次转道东南而去。
看着刘范几乎没怎么停歇,张琳觉得这刘范应该不是简单出来转转而已,而是目的性极强。
原本看着刘范虽一身便衣,但却全副武装,长枪,弓弩都带了,张琳以为八成是出来打猎的。
但如今看来,应该不是。
那刘范目的地究竟是哪里呢。
“你究竟要去哪”
沿着漳水一路疾驰,张琳终于忍不住,拍马上前询问道。
“邺城”
刘范骑着马,对张琳并不理会,只是从牙缝中淡然蹦出了两个字。
邺城,虽然从广宗到邺城经漳水,到邺城快马也不过一个多时辰的事。
但一个在巨鹿,一个在魏郡,这刘范吃饱了没事干,狂奔一个时辰到邺城来干嘛。
“你去邺城干嘛”
张琳疑惑未除,又问道。
“到了就知道了”
刘范也不想解释,继续向前,逐渐加快了马步。
张琳见此,也不多问,也快马加鞭,跟在了刘范之后。
很快二人便来到邺城城门口,在出示历温给的通行牌后,二人顺利进入了邺城之内。
如今虽然战事已毕,但谨防有变,历温对于邺城内依然是以戒严的方式,严管。
但这也仅仅只是加强了巡逻而已,街市照旧,街上人潮一点不比大战之前的少。
二人一路辗转,很快便来到一处府门前。
看着门头挂着甄家的匾额,张琳心中再次升起一丝疑惑。
“这就是你的目的”
指了指府门,张琳问道。
“走吧”
刘范也不多话,大踏步走上了阶梯,在府门上拍了拍。
不多时,一个家仆缓缓打开了府门,看了看刘范。
“请问上蔡令在否”
刘范向家仆问道。
“你是何人”
家仆一脸疑惑的看着刘范,问道。
“都亭侯范,前来拜访上蔡令”
刘范从胸口取出一拜贴,交给了家仆。
家仆一听心中一惊。
都亭侯,如此年轻就是都亭侯啦,而且还专门前来拜访上蔡令。
按理说一个亭侯,不应会专程前来拜访一个小小县令吧。
家仆虽有疑惑,但也不敢开罪刘范,便接过拜贴后,将刘范和张琳请入家中,在前厅客房内暂时安置后,便拿着拜贴前往后院找甄逸去了。
张琳四下看了看客房中古朴的装束后,又转头看向了刘范。
“你身为都亭侯,当朝宗正长子,破黄巾首功之人,却狂奔百余里,来见一小小上蔡令”
张琳不解道。
而刘范也并未理会张琳,只是将婢女送来的茶水一饮而尽后,便端坐一边,缄口不言。
不久后,家仆带来一全身长袍,内衬襜褕,腰捆鞶革,看上去也就三十岁左右的文秀男子走来。
刘范见此,立刻起身。
“前上蔡令甄逸,拜见都亭侯,不知都亭侯前来,所谓何事”
甄逸向刘范拜道。
“县君不必客气,今日小子前来烦扰,实属冒昧,小子这厢有礼了”
刘范先是扶起了甄逸,再对甄逸一拜道。
随后甄逸自是请刘范坐下。
心中依然一脸疑惑的看着刘范。
按理说以刘范的身份,不应该专程前来拜访,毕竟如今黄巾刚破,刘范应该在广宗大营内,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百里开外的邺城呢。
而且看刘范,张琳风尘仆仆的样子,应该是一路快马专程而来,这更加增加了甄逸心中的疑惑,不知刘范为了何事。
而张琳一看就是一个小童而已,故而甄逸坐下后,死死看着刘范,等待刘范搭话。
而刘范刚坐下,也没有过多停歇,举手再一拜。
“不瞒县君,今日冒昧前来,确有要事,而此事除去县君,非他人可为也”
刘范拜道。
“还请都亭侯明言”
甄逸看着刘范,点头说道。
“我听说县君最近从北地新得百余匹大漠骏马,而小子坐骑,年老体弱,不能持久,故想冒昧前来求购一匹骏马,不知县君可否割爱”
刘范对甄逸又拜道。
甄逸一听,心下大定。
还以为何事呢,不就是一匹马吗。
“哈哈哈,都亭侯乃我大汉功臣,能被都亭侯看重,乃我等荣幸,都亭侯要马,何须亲至,我等必定选一上等宝马送给都亭侯,又何须亲自跑一趟乎”
甄逸再一拜后,便示意家仆退下去选马。
“县君不必客气,我知道你们甄氏乃邺城大户,但我家也不是毫无家资,区区一匹马,该是多少就是多少,我自会照价支付,县君到不必破费”
刘范见此,出手拦下甄逸说道。
“诶,都亭侯乃当世英杰,破黄巾首功之人,能得都亭侯亲自上门,使寒舍蓬荜生辉,乃在下福气矣,区区一马,何足道哉”
甄逸摆手笑道。
刘范见此,嘴角微微一笑。
看来这甄逸还好说话啊。
不过这确实因为自己身份加分不少,只是刘范要和甄逸谈的事可不止这些,本来想先买一匹马,先加深一下印象和感情,再说后续买马之事,怕是好说一些。
可没想到甄逸大手一挥,一匹骏马就直接送给了刘范。
而且甄逸出手,肯定不会送劣马,肯定是上等宝马,这一匹普通马最少一金,也就是如今五铢钱差不多一万钱,而一匹上等宝马,白金都算少的那就是百万钱啊。
如果是赤兔这样的绝世宝马,那就是价值连城,有价无市,多少钱都买不到的。
这样的宝马,甄逸直接白送,这财力,气魄,真不愧是当世顶尖富商巨贾啊。
不过甄逸如此耿直,刘范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向甄逸谈购马的事了。
而见刘范面色有些微变,甄逸心中一紧,不知刘范心中究竟有何打算。
“可在下无功不受禄,我也只是听说县君处有良驹,这才特意登门求购,县君如此大方,让在下受宠若惊矣”
刘范想了想后,面色一定,拜道。
“都亭侯不必担心,能与都亭侯结识,乃在下之幸,又何惜一马尔”
甄逸一听大笑道。
“县君之恩,在下没齿难忘,他日若县君有何差遣,在下必当效劳”
刘范对甄逸拜道。
“都亭侯客气了,弱冠之龄,战南阳,定长社,斩张梁,张宝,封侯拜将,名声可谓响彻大汉上下,今日得见,乃逸之幸也”
“只可惜在下两位孩儿在外,夫人也带着几位小女为幼女祈福去了,不然定为都亭侯引荐”
“都亭侯若无他事,不如暂留府中,让在下略尽地主之宜,如何”
甄逸摆了摆手,又对刘范说道。
刘范听后,先转头看了看身后面色微变的张琳,心中叹息了一声。
不过见张琳低头不语,刘范也并未多说什么。
而甄逸所请,刘范又怎会拒绝,毕竟拿人手短嘛,也就吃顿饭而已,不算什么。
虽然今日啥都没谈,但至少情意是定下了,而且如今刘范也得早起赶回大营不是。
以后得空,再好生对接此事不迟。
于是甄逸带着刘范先试了一匹白色上等宝马,又留下刘范吃了一顿便餐后,便亲自将刘范送出了府。
刘范告辞甄逸后,便与张琳骑马出城。
向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