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鱼之吻之熙和掩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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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6章江秾与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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蔻馨苑,名为云舫素絮的书房内。

崇韬与奇槿分座一张书桌的左右。

“大哥,不瞒您说,我最不擅长的就是取名。”崇韬坦言,“你要硬让我取,我可能三五天都憋不出一个合适的名字来的。”

“你谦虚了,韬!”奇槿如春风和煦般笑道,“西游记,我可听说了,精彩,那上面的名字也是一套一套的,很有韵味嘛!”

“我只是背书。”崇韬实话实说道,“西游记的作者另有其人。”

“好吧,就当另有其人。”奇槿笑道,“你都能把这一整本书背下来,取个名字还不是手拿把掐?”

“这样吧,如果你有耐心,等我三五天,我就是把脑仁抠下来,也得把这个名字给你想出来,好吧?”

“不至于!”

“什么不至于?你就是照着我的短板猛踹!”崇韬苦涩道,“那什么,既然中间有空闲,咱就聊聊你和梅、裘二人的辩题吧!”

“这个辩题就是个糊涂账,聊不明白的!”奇槿笑称,“你既然需要时间去想,我等到你想出来为止还不行吗?”

奇槿遁走之后,崇韬缓缓起身,抚纸、磨墨、润笔,书写:江秾城。

“看来这个世界的矛盾还挺麻烦。”崇韬慵懒舒展,“不怕,你的万能匙来了!”

书写完毕,关上书房的门,走到融馨闺房门前敲门,“歇了吗?”

“不方便吧?”

“你不是说我们是夫妻吗?有什么不方便的?”崇韬似乎不是问询,而是通知,说罢就进了门,“来聊个沉重的话题,原来紫荆公主你也在啊?”

融馨一边将荆暖往后拉了拉,一边询道,“想聊什么?”

“今天在营地里见证了奇鼎王夺权收尾。”崇韬陈述道,“灵迹世界的朝野矛盾在这件事上暴露无遗,我想知道朝野之间的矛盾,是个什么量级?”

“什么量级?知道六十年前的丹融帝国因何选择退出灵迹大陆吗?”融馨笑谈道,“不过也巧了,你眼前的这位紫荆公主和我搭档,就能把存在于灵迹文明的最尖锐问题跟你说清楚了。”

“此话怎讲?”

融馨道,“丹融主张,天赋灵感之贤者主导灵迹。”

荆暖随道,“紫荆主张,与民共和,一民即天,人和也天和。”

“民心即天意,这就对了嘛!”荆暖言罢,崇韬拍案道,“不过融馨你说的也确实,在天赋面前,民若多心,也必然一败涂地!”

“看来你也不是太糊涂。”融馨笑道,“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在同一单位时间内,能学到更多以及能把所学内容转化成自身的综合能力的人居于高位,我不觉得这种机制有什么错。”

“这个机制没错,甚至是人间法则。”荆暖辩论道,“但因血脉地位的优势而垄断被测验才庸的权利,国之毒也。”

“我也知道,此为国之毒也。”融馨继续辩论道,“但庸中取才的口子不能开,起码不能大张旗鼓地开,否则必然遭遇劣币驱逐良币的境况,国将不国也!”

“你看吧,这不就成死扣了吗?”荆暖对崇韬摊手说道,“民心合而不弱,单打独斗易败,当然,融馨姐姐以及其背后的丹融帝国所坚持的,也不是没有现实依据的,现实就是,国之要职,高材之后人,即可满足,人文恻隐可悲悯之,但国之运行,冷血无情。”

“既然你们也能互相理解,为何辩别分歧?”崇韬不解道,“合在一起想个中和之策不行吗?”

“我们辩论的只是观点吗?”融馨轻笑道,“你以为我们辩论的是观点吗?非也,我们争的是立场和立场背后代表的利益,不能让利益使得权重更大的一方得到满足,表面的争论就不会停止!”

崇韬嘟囔道,“怪不得能人脑子打出狗脑子呢!”

“你想跟我们聊这些,是因为你有高明的中和之道吗?”荆暖笑问道,“有的话,就别藏私,说来我们听听。”

“呵呵呵呵呵,没有没有没有!”崇韬尴尬地傻笑道,“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准备就寝吧,我走了……不知道能不能回忆起小红本儿的内容呢?”

荆暖目送崇韬,转向融馨,会意了荆暖的眼神,融馨道,“虽然没有道出如晴天霹雳之高论,却是个嗅觉灵敏的可造之材!”

“同意!”荆暖笑道,“我还以为他能撑到对‘和亲策’的讨论呢,是我看走眼了,不过已经很不错了,能为了这事儿兴冲冲地跑过来跟我们聊,就说明他以后会是个好皇帝,也算是天下之福吧!”

“你刚才说,和亲策?”融馨疑道,“不能跟他聊,你跟我聊呀!对于你们紫荆国习惯性的和亲政策,我也不懂了,你们明明很强、很稳,但为何会作出‘和亲’这种不合身份实力的举动呢?甚至还成了你们的习惯性政策与传统艺能!”

“那说来就话长了。”荆暖突然表现慵懒道,“馨馨,给本宫斟一杯茶来!”

融馨不二话,细心斟茶,温和适中,甚是贴心。

“很强、很稳是和亲之后的结果,不是不和亲的理由。”荆暖抿了一口香茶,“我想你会疑惑,不和亲我们也是天下第一富国、灵迹大陆第二强国,为何还要选择和亲这种巴结四邻八方的行为呢?道出答案之前,容我先吐槽一下你们丹融,不选择和亲就是你们经常被针对、被打崩的原因,而和亲是使我们紫荆能稳如老龟数千年的原因。”

“这个答案你要说就说,你干嘛借机挖苦我呢?”

“好好好,我说!”荆暖安抚道,“刚才和他说到从庸民中拔擢人才,但社会并没有足够的高位供给他们,我们接着说,高位层空位稀缺,这是事实,但是中基层呢?除了高位,别无他念是不行的,稍后一点就委屈的不行,是要不得的!”

“再者说了,很想要,但拿不到才是委屈的根源所在!”荆暖畅言道,“让他们安心,乐在其位,此为其一,其二,君强其国,使民心向,到这里,你们丹融做得无可挑剔,但是问题就出在接下来的人才不安中下位,而中下位者不愿联上,国出大事,力不上援,国之大难也!”

“让坐不上高位,甚至完全白身的人才成为国体与民间的粘合剂?”融馨恍然大悟,“我们也知道这很重要,但是与你们和亲有什么关系呢?”

“高中低位与白身向国者,我们荣称之为君子,安抚君子之法,以后教你,这里就不展开了——君子之数目虽不少,且确实和谐,但终究不是全部。”

“和亲之策就是为了安抚既不在高、中、低位,又非白身君子者,此类人是国弱先遭磋磨的受害者,国强却或因处境贫乏又或因能力欠缺而不受利益者。”荆暖口吻甚是沉重道,“可谓国弱诛其身,国强诛其心,终究是怨愤巨大,非人力所能扭转,但若纵容其布恨于国,良民君子见之必辩解,终究是伤心又伤肝,劳神又费力,实为国力之损耗也!”

“所以,君主就要选择一个看似不怎么光彩的行为保护良民君子之心神,和亲,让不能受强国之利的怨民认为自己拿住了国家并不强大的把柄,他们拿着这个把柄作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平时聊慰的借口——君子心神可保,良民则可安于报国,如此上下同心,国无有不安稳强盛之理也。”

“既然你们把和亲作为传统,索性你也和了吧?”融馨调戏道,“与崇韬和。”

“怎么又扯到这儿来了呢?我的回答是,不要!”

“你娘的情况,终究是概率问题,你不能用你娘的遭遇来折磨自己呀!”

“这个理我也懂的,所以我要嫁的是能让我抛弃疑虑,自愿为他赶赴鬼门关的人,可能是他,但现在不是,你不要逼我!”

融馨爽快道,“行吧!”

“你的疑惑,我回答了,该你来解除我的疑惑了!”

“什么?”

“作为一个女人,为了复国大业,把自己的未婚夫往别的女人怀里送,你心里是什么滋味啊?”

融馨愠怒道,“我发现,你表面温吞冷艳得跟只猫似的,嘴巴怎么那么毒呢?我拒绝为你解惑,睡了,讨厌!”

“反应这么大,看来是真的难受啊!”融馨嘟囔道,“我给你道歉,好吧?别生我的气了,我这就去跟他拜把子,替你看住他好吧!”

“就怕到时候你监守自盗!”融馨不屑道,“谁你不一定能控制得住自己,但是能控制住其他往他身上生扑的人……我同意了,你去吧!”

“也不一定和他拜把子,我想其他办法!”

“哟,我发现了什么?”融馨边笑边把荆暖往外拉,“来我今天一定要主持你们拜把子的仪式,走啊,暖妹妹,别嘴上虎狼,身体怂包啊!”

“你要再这样逗我,我可就咬你啦!”荆暖抗拒道,“我不去,我不去,大晚上的,饥饱适中思大欲,你这是要把我往火坑里送,你这个毒女人,我算是看透你了,大姐我错了……”

融馨整肃仪容,道,“你怎么还哭上了呢?真不识逗,好啦,安寝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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