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遮盖在一个道人的衣袍上,他花白的胡须随着风的浮动而挂在脸上。
老人的面容憔悴,看上去像是几天没有入睡和饮食,橙黄之中,骨瘦如柴,像是病危之人。
“这位小友……为何人啊?”
这位道人叫住了黄鼠狼和陈明两人,陈明犹豫着,等黄鼠狼开口。
毕竟就自己这张臭嘴,难免会说出一些不恰当的言语来……
黄鼠狼对于面前的人却没有弯腰,也没有低声下气,此时的黄鼠狼根本就不是一个杂役或者仆人。
“这是我最近新抓来的……在荒漠上流浪的流民!”
道人呵呵笑了两声,最后举起自己挂在腰间的那只葫芦,里面一阵古怪的药香传来。
道人自己喝了一口,随后将葫芦甩在了黄鼠狼面前。
黄鼠狼并未客气,直接伸出爪子接住,将葫芦怼在嘴边大口的灌着。
此时道人开口,“大仙……真是劳烦你啦,既然还需要您出去寻觅人手,这些交给那些杂役去做不就成了!”
被称作大仙的黄老鼠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双手背在身后,咯咯咯的怪笑。
“哪里的话呀!当下大墓地已经被开凿出来,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
随后陈明耐着性子,见到两人客套得你一言我一句,互相商业夸赞。
终于这只臭老鼠见到了少年脸上的那丝不悦,连忙躬身双手摆在面前,像是古时英雄豪杰的敬礼。
“清风道长!随行的马车就要出发了,还望您过去照顾一番!”
清风道长抚慰着白色胡须,随后整个人拖着清风拂起,形如一座飘着的小山。
“这是自然……大仙尽管放心便是!”
这位实力不俗的道人化作一缕清风散去,整个人行踪轨迹,人民连对方的身形都看不清。
“这人实力不俗!为什么对你毕恭毕敬?”
陈明有些惊疑地看着黄大仙,“你还有这等实力?莫非你故意藏了一手?准备阴我……”
大仙领着陈明进入了营地的独立帐篷,此处少有闲杂人等。
此刻随着陈明的猜疑,暴食那丝力量又躁动起来,生不如死的感受在黄鼠狼身上蔓延。
大仙立刻半跪下来,“哪有哪有!小的只不过是托大小姐的照顾……得以混得风生水起!”
大小姐?能在唐家被称作大小姐的……估计也就只有唐玥一人了!
要在黄鼠狼等待着陈明下一句发令时,只见那道鬼魅的虚影又出现在陈明的背后。
那个形如恶魔一样的怪物撕咬着嘴唇,“我饿了!费了太多精神力,吃食来……”
陈明眉毛紧皱,他发现自从进入佛界之后,暴食就变得异常躁动。
暴食原本吃了一大堆用来过冬的粮食,现在也消耗殆尽了,陈明只得眼神死盯着黄鼠狼,“拿些肉来!”
黄鼠狼犹豫着半站起,身子弓着腰,已经在挨饿的暴食又抽动了力量。
浑身发颤的黄鼠狼连忙卑贱的哭道:“大爷饶命啊!实在是小的无能为力,账户和金钱归我管!可是那火灶房,归另外一位死对头管!”
陈明一掌拍在桌子,里面一串瓜果猛地跳起向下砸去,落入了仰头的暴食口中。
只见这些瓜果在落入那道虚影之时,就在半透明的虚像之中,被撕裂得粉碎。
“那你总该有些吃食吧!当个小管事的,不至于连饭都吃不饱吧?”
黄鼠狼搓着手,浑身打颤,生怕自己一句话惹恼了面前两位魔尊,又会落得一个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绝望遭遇。
“大爷有所不知!这里可并非什么花果园,乃是一片大荒漠,少有绿洲,少有牧场,哪来的吃食啊!”
陈明也抓起一串葡萄塞到口中,直接将葡萄籽吐在了黄鼠狼脸上。
黄鼠狼也不敢反抗,“更何况近些日子进入佛界的人越来越多,饿死的,渴死的,到处是死人!已经比活人多了!”
陈明瞥了一眼暴食,“吃腐烂的尸体也可以吧?”
暴食咕啷啷的肚子叫了一声,牙齿摩擦着发出难听的吱呀声,“将就一下!也并非不能食用!”
黄鼠狼当下一惊,没想到面前人模人样的陈明,竟然是个比妖怪更像妖怪,吃腐烂尸体的怪物。
明明这样一张清秀俊美的脸,此时却带着一种阴煞的气息,黄鼠狼再也不敢直视陈明。
反倒是庆幸自己,之前并未作出过多的反抗,反而是听从这位大爷的安排。
不然即使自己臭烘烘的,肉质也难咬,怕是死后还要沦为对方口里的粮食。
“哪里的死人最多?”
“属下不知……小的就是一个做账目的,这前线的战事,同样归那个死对头管!”
陈明也只得无奈地看着黄鼠狼,“为何一个火灶房的管事?才能管打仗的事情?!”
“在这大戈壁上!只有伙食和防备的事情最为重要,自然由唐家的心腹所管着的!”
“谁?”
黄鼠狼自然在之前与陈明的交流之中,早就知道了陈明和自己家那两位大小姐有着匪浅的关系。
就是不知道是仇是怨,当下也只得说出来……
“是唐玉林!目前这大荒漠之中,是她在做大当家!”
陈明感觉一阵麻烦的事情缠上了自己,唐玉林是最难说你的暴力女。
恐怕现在见到陈明,二话不说,就给对方来个头锤……
并且此地是对方的地盘,让那位清风道长,实力在b级往上的高手估计有一大群。
陈明现在的实力保守应该只有c级,在对方手中逃脱不算难事,倘若被围剿着,那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沦为刀板上的鱼肉。
“那就麻烦了!让你家小姐见到我,估计我和你都得玩蛋……”
黄鼠狼当下一惊,看来陈明与自己家小姐果然有着苦海仇深的冤仇。
虽然自己受小姐喜爱,不过也就是大小姐唐玥,喜欢养一些珍奇异兽。
更何况现在大小姐还在高原秘境之中,无暇顾得了自己这只宠物。
估计会被雷厉风行的玉林大姐头,连坐责任,把他和陈明共同挂在木桩子上。
在秃鹫的啃食和太阳的暴晒下,化为一堆枯骨。
“大爷!您不要开玩笑,我现在跟您是红一个油锅上的蚂蚁!”
把小姐的仇人引到大本营,倘若只是一介路上挟持黄鼠狼的人,那倒可以说人情世故,敷衍过去。
可是已经将仇敌引入家门,这就是无法掩盖的罪责了,黄鼠狼彻底死心塌地的跟着陈明了。
毕竟只能把这尊活佛送走,自己才有可能安地的在唐家继续当个管事。
“依我看呀!既然……大爷您在这寨子之中如此危险,不如我再给您另外找个住处!”
陈明正犹豫着要不要答应黄鼠狼提案,只见背后那道虚影,忽然一爪子拍在前面的脑袋上。
“你们两个混球真是麻烦!不就是让对方看不出来吗?”
黄鼠狼目瞪口呆地,看着陈明整个人被撕开,血肉模糊的脸,被罩在了那团虚影下。
“啊!这这这……”
黄鼠狼连连后退,被少年的血溅了一身,他强忍着恐惧畏缩,看着面前这一堆诡谲得事情发生。
在他的眼里,陈明和暴食两人,全然就像举行着邪恶祭祀的魔鬼,比妖怪更像妖怪的邪祟!
这种被肢解的疼痛,陈明并非第一次遭遇。
毕竟变成骷髅或者化作淤泥的时候,每一寸剧烈的疼痛就让它渐渐麻木。
所以被暴食撕扯着身体,撕散血肉,重新变换容貌和身上的气息时。
明明只感到浑身一阵酥痒,口中对暴食发的牢骚,并非因为疼痛,而是对方没有商量后的无理举动。
“下次干活之前,能先和我说一下吗?我一世英容你不要给我毁了……”
陈明能感觉到一些毛毛虫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随后他那灵体状的骨骼再次汇聚了一团又一团血肉。
一张只能用丑陋或者行为艺术一个词,来形容的面颊出现在黄鼠狼的面前。
黄大仙口中嗷呜两声,把准备吐槽的话,咽入了肚子里面。
毕竟这种惨绝人寰的脸,简直就像世界上最失败的艺术家,用茅坑里的泥巴捏出来的。
陈明取了旁边一抹镜子,那是一抹黄铜镜,黄铜镜色泽暗淡,照不出明亮的面容。
暂时让这张脸的观感稍微好受了一点,让陈明见到这张脸时,脸依旧黑沉下去。
“这也丑的太有花样了吧!简直是世界最牛逼的奇葩……”
暴食对美学向来没什么概念,毕竟以他现在焦虑难耐且饥饿的状态。
更不可能有多余的心思来为陈明雕刻面容,反而是为陈明打造一副非常坚实的肌肉。
“你懂个屁呀?脸跑不好看是虚的……只有肌肉才是你的避风港!”
陈明想把黄铜镜在我面前挪一点,以使得便镜子中的形象更加清晰。
忽然他被自己的胸二头肌挡住了,他磅礴雄伟的肌肉使他趋近于c罩杯……
这些死肌肉陈明用着十分不适合,感觉就像一堆无法甩掉的累赘,强行地背在身上。
像一个骨瘦如柴的人,硬撑着背着好几个沙袋去跑马拉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