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淮山路。

望蜀都，意踌躇。

伤心经略所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玄元四十三年四月十八

张陌于益州城留

历时半月，张陌从无尽大山离开，孤身徒步，走遍大汉朝东南部疆土，一路所行，张陌大呼：哀民生之多艰。路过益州城，看着百废待兴的主城，张陌写下记忆中的兴亡词。

西行到淮山郡，张陌登朝圣阁。阁主是一位老儒生孙文，张陌师父同代的外宗弟子，早年离开泰山，来到朝圣阁，一晃多年，对于这位师伯，张陌在记忆里也是寥寥无几。

孙文让弟子吕孜接待张陌，两人一同游览朝圣阁。朝圣阁坐落在千湖之滨，内有三庙两殿，三庙分别为夫子庙、宗圣庙、陈伯庙，两殿是朝圣殿和宗圣殿。

张陌登上朝圣殿，殿阁落座在土丘之上，登顶之后，俯窗而视，可一览百川之景。

百川汇聚成千里之湖，湖面水波不兴，丝丝灵气外溢，暗有行龙之资，张陌大惊失色，此地要出创世革新之才。

吕孜站在阁窗出，指着外面的景色，笑着道：“师弟，此情此景，何不吟诗一首，岂不痛哉。”

张陌回过神，道：“师兄所言甚是，献丑了。”拱手答作一礼，并肩站在阁窗前，俯视周围，又看一眼身边之人。

念道：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

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

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

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诗成，吕孜惊呼道：“妙哉，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师弟千古大才。”吕孜知道，这首诗必将名流千古，供后世传习。

天空惊现一道光芒，汇聚成一朵祥云，朝张陌飘来。霎时间，朝圣阁紫光大放。

这一切落在吕孜眼中，惊讶的长大嘴巴，天降祥云，数百年未遇，也只是在书籍中看到，没想到今天见到了，而且如此近的距离。

紫光外溢，吕孜不知不觉也吸收一些，只觉得体内热血沸腾，吕孜压制住体内紫气，引到体内的儒器胎形，儒器吸收过紫光，胎形充盈几分。

吕孜体内的儒器，是一只戒尺，戒尺可衡量天地所长，也可度量人之本性。

张陌沐浴在紫光之中，宛如尘世间的一颗明珠，缓缓醒来，回味刚才之境，妙不可言，感叹道：“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天地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孙文端坐在宗圣殿殿堂一角，一桌一凳一孤灯，书桌上放着儒教书籍。注意到外界天空惊变，离开书桌朝外走，见朝圣殿紫光大射，呼道：“祥云降，圣人出。”

夜晚，吃罢晚饭，吕孜领着张陌，来到宗圣殿拜见孙文。

三人分次而坐，孙文仔细端详张陌，问道：“申之，你师父可好？”

“师伯，你也知道，师父外出游学，多年来未有书信。”张陌无奈答道。

“唉，孙荀闲云野鹤惯了，宗门不回，徒弟不闻。”孙文同样也是无奈。

闲聊几句，孙文转身询问道：“吕孜，下午祥云降世，朝圣殿紫光大射，怎么回事？”

“师父，你可不知，师弟在朝圣殿做一首诗，引来天地福照。”吕孜兴奋地道。

“哦，何诗？”孙文好奇地问道。

吕孜早已将诗句摘抄到纸张上，递给孙文。

孙文看罢，惊呼道：“申之大才，师弟有此徒弟，好福气也。”老儒生越发感慨，看一眼身边一无是处的徒弟，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货得扔。

三人秉烛夜谈许久，第二天一早，张陌辞别孙文师徒两人，离开朝圣阁。

离别之际，张陌掏出一份书信，递给吕孜，笑着叮嘱道：“师兄，倘若哪天要出来闯闯，可要来蜀都城，小弟必扫榻相迎。”

“师弟放心，待我进入五品大儒境，定去蜀都城找你。”吕孜笑着答道。

张陌沿着大道，离开朝圣阁，下一站就是蜀都城。

玄元四十三年四月二十

朝曦，张陌一身风尘仆仆的青衣，朝蜀都城大门赶来，背影被拉的无限长。

城门大开，络绎不绝的乡下人肩扛单挑朝蜀都城涌进，人群中有人注意到这一袭青衣，停止不前。

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这一袭青衣，突然，有人高声呼喊：丞相回来了。

嘈杂的人群安静下来，百姓们退居两侧，缓缓跪倒在地，留出中间大道，静默地注视着张陌中间走过。

张陌内心极为震撼，这就是大汉丞相，这就是大汉的子弟们。

站在城门，张陌朝众人鞠躬，转身迈入城门。

许久，城门再次热闹起来，街道一如往昔繁华，人们兴奋着谈笑着，穿街走巷，言笑晏晏。

张陌一路来到皇城门，城门早已有宦官守候，待看到张陌，小宦官疾步跑来，行礼，安排座驾，护送张陌进皇宫。

宫殿群臣列位，刘玄高座帝位之上，朝堂一片肃静，刘玄肃穆地注视为首的国公秦淮、太尉衡阳。瞄一眼群臣诸公，唯一一位唯唯诺诺的赵衰，跪在大殿中央。

张陌身影出现在殿门，群臣列工皆是眼眉喜色，唯一下跪之人赵衰，面色沉重。

张陌躬身行礼，道：“臣张陌，拜见陛下。”

刘玄笑着道：“丞相归来，朕心甚喜，来人，给丞相赐座。”

张陌坐下，看着朝堂这一幕，暗自思量，问道：“不知陛下审问何事？”

“正好丞相归来，朕有一事，卿且听来。”刘玄道。

“陛下请讲。”张陌端坐，倾听。

“泗水大捷、定州大捷，魏、商两国元气大伤，这是天大的喜事，朕欲兴建东骄宫，以示国威，不知爱卿意下如何？”刘玄兴高采烈地说道。

两边臣工皆目视张陌，张陌静思，眼观列位同僚。

秦淮迈出一步，行礼道：“陛下，臣等请陛下三思啊。”

“陛下，东骄宫所建何处？”

“赵衰，还不将图纸交于丞相一览。”

站在刘玄身边的大宦官赵俨，额头冒出冷汗，图纸万万不能让张陌看到，突然俯身在刘玄耳边，低声窃窃私语。

刘玄一扶额头，抚案道：“噢，爱卿，图纸放在朕的书房，稍后让奴才们送去。”

无果，几位朝臣上书，宦官宣告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