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响应

生命响应

第六章 记忆(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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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冰天雪地之中,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孩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中麻木地行走着。

他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无损的皮肤,狰狞可怖的伤痕遍布全身,衣服也早已变成了破布条。

不时有寒风吹来,冻得他瑟瑟发抖。

他已经快一个星期没吃过饭了,自从几天前垃圾场的垃圾被清空后就再也没吃过一口饭。

看着街道两边灯火通明的建筑,小男孩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充满着渴望,他多么渴望和那些人一样,吃着可口美味的饭菜,睡在温暖无比的被窝里,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但却就是这样可望而不可及。

他也曾想过融入那些人,哪怕吃一些苦,再苦再累他也能接受,只要能让他活下去。

然而,现实的残酷却让他的希望化作了泡影,那些人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就是一顿毒打,然后把他扔出去。

身体……已经毫无力气,虚弱感充斥着全身,他已经能感受到生命力的缓慢流逝,也许要不了多久他就得死在这里,而且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生命,就是这么卑微……

“那是……”

隐约间,他好像看到一个慈祥的老妇人急急忙忙地跑过来,一把抱起了他。

“可怜的孩子….一定饿坏了吧,快到奶奶的屋里去……”妇人面色焦急万分,这么小的孩子在这个时间点本应在温暖的家中休息,却没有想到还有在这冰天雪地中受冻的。

仿佛是感受到了老妇人的关爱,小男孩美滋滋地闭上了双眼,露出了甜蜜的微笑。

朦胧中,他感到了温暖,黑暗的世界中出现了一丝光明,然后这光明渐渐在他眼中放大,刹那间,整个世界的黑暗都消失了……

下一刻,他慢慢睁开了眼。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柔软的沙发上,身上干净无比,衣服也全部换成了新的,身上正盖着厚厚的毛毯,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美味佳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小男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气息,这不正是他想要的生活吗?在这一刻起,他终于明白,原来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黑暗,还是有好人的,这让他看到了希望!活下去的希望!

就在他准备享受面前的美味佳肴时,一些不和谐的声音钻入他的耳中。

“这是……?”他有些疑惑,因为这声音只有在过年时才能听见的,那些屠夫磨刀的声音。

“为什么会有磨刀声呢?饭不是做好了吗?”

看着面前的美味佳肴,小男孩可爱的眼睛中充满了不解……

下一刻,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测,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眼前的一切画面都破碎消失……

他猛地睁开了眼,面前的一切都吓得他面色惨白,六神无主,他何时见过如此可怖的画面!就算是地狱也不过如此吧。

他发现自己正在一个狭小的笼子中,旁边大大小小摆满了笼子,笼子里面都是和他一样的孩子,大约有二三十个,但诡异的是,他们明明都在昏睡中,嘴角却挂着甜甜的微笑,显然正沉醉在美好的事物中。

周围的墙壁上血迹斑斑,墙皮随时都有可能脱落下来,旁边一个铁架子上摆满了染血的刑具,其中一个正往下滴着血,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地面,看上去无比滲人。

角落的杂物堆中摆满了人头,都是一些可怜的孩子,惊恐的面容和绝望的眼神似是在诉说着他们死前曾经历过的一切。

正前方不远处是一个身材臃肿的屠夫,正在忙碌地分割着一堆碎肉,刚才的惨叫声就是从这个方向发出!

感觉屠夫就要转过身来,小男孩赶紧闭上了双眼,伪装出刚才的“微笑”。

只听“咯吱”一声一个笼子被打开了,奇怪的是没有钥匙开锁的声音,似乎原本就没有锁一样。

紧接着,小男孩感觉又一个孩子被拖走了,心中不由得紧张万分。

救人他从来就没考虑过,先不说没这个可能,即便救人成功也可能被反咬一口,这样的事他以前经历过太多了,这可是生死存亡的大事,容不得丁点儿错误!更何况,他现在要逃离这个地方,把这件事告诉执政官!也许,在他的心中,制度是唯一的希望了……

这个世界的制度还是很严谨的,不论你是什么身份,犯了什么事,平等对待!他经常听说哪个地方的大人物被抓了,哪个地方被全面整顿,因此,他对这个世界的制度还是很有信心的!

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笼子没锁,这就是他的机会!一个逃出去将这个地方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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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众的机会!他相信,有执法官在,这个地方一定会彻底消失!孩子们将会被全部救出来,坏人也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突然!那个屠夫的电话响了。

这个屠夫的嗓门很大,说话也很粗犷。小男孩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借助着屠夫说话的声音,小男孩小心翼翼打开了笼子门,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跟前,从门缝往外看了一眼,外面寒风刺骨,显然是没有人肯守在外面的。

小男孩心中一喜,就要打开门逃跑……

“小子……!别跑!给我站住!”

身后传来屠夫气急败坏的声音,一把大刀直接向小男孩掷了过来……

“砰!”大刀重重的插在木头门板上,可是小男孩已经打开门逃跑了。

“该死的肉羊!迷魂香居然不管用!靠……又得让人跑一趟了!”

屠夫知道自己要守在这里,所以只能联系其他人前去抓捕小男孩,于是,几个电话打了出去……

……

“呼哧……呼哧……”

发现自己已经逃脱了屠夫的魔爪,他连忙向着自己记忆中最近的一家执政厅跑去……

“请你务必将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规则之内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为非作歹之徒!”执政官严肃地对小男孩说道。

小男孩心中大喜,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经过全部说了出来,包括老妇人是这么诱骗他,然后就出现在了笼子里……

“竟然还有这种事!太嚣张了!这分明就是不把制度放在眼里!不把执政厅放在眼里!你等着,执政厅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的。”执政官一副嫉恶如仇,正义凛然的样子,拍着胸口向小男孩保证道。

他的心中此时感动无比,从出生起他就是孤儿,一直遭人冷眼,在垃圾场长大,见到了太多不公平的事,此时有人站出来为他做主,他怎能不高兴。

“谢……谢谢叔叔……我就知道邪恶终将会被制裁的……!”小男孩感激地说道。至于不久前老妇人诱骗他一事,他已经忘到了九霄云外。

在他看来,执政官是正义的化身,一定会帮他的。

“先喝口水吧,可怜的孩子……我们正在组织人手,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看着执政官和蔼的笑容,小男孩终于放松了下来,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小男孩美滋滋地睁开了眼,眼前的场景却让他面色大变!

感受到下面冰凉的触感,他发现自己并非是坐在温暖的执政办公室,而是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狭小囚笼!那个残暴恐怖的人间地狱!

旁边的执政官和屠夫还在有说有笑地聊着,就像失散多年的老朋友一样,这让他原本强烈无比的求生欲望像烟花一样瞬间破灭,烟消云散……

“老张啊,别的不说,炖好后让我尝尝人情就算还上了,这小子细皮嫩肉的,味道一定很特别!”刚才还“温文尔雅”的执政官贪婪地舔了舔嘴唇,口水已经从嘴角滴落……

“哈哈哈哈……到时候肯定分一块最大的给你!要不是你,到嘴的肉就飞了。

啊……对了!不介意我“惩罚惩罚那肉羊吧?毕竟还是有制度在的?”屠夫表现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然后轻蔑地笑了笑,斜眼看向已经怔在笼子里的小男孩。

“执……执政官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吧!我真的……真的不想死啊!”小男孩的内心已经彻底崩溃,再次落到屠夫,不!那个披着人皮的恶魔的手中是什么下场他比谁都清楚,一想到那染血的刑具,成为一滩烂泥的碎肉,以及那些人头上扭曲的表情,他的灵魂已经被深深地禁锢在绝望的囚笼,迫切地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然而,这位“温文尔雅”的执政官接下来所说的话,则是浇灭了他心中最后的光明,面如死灰,瞳孔失去了焦点……

“制度?制度是什么东西?!所谓的执政厅不过是大人物的游乐厅罢了……唉……!和你一个肉羊说这么多干什么……老张,下面交给你了,我这人怕血。”

“那你去把我新研发出来的几套刑具拿过来吧,这四十套有点少了……”看着旁边的刑具架,屠夫的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向笼子走了过去。

“啊……!”

正想咬舌自尽的小男孩只觉头顶有一股强大的电流击在了他的天灵盖上,全身上下的神经细胞都在一瞬间被麻痹,使他动弹不得,只能瘫软在地上,不断地求饶着:

“求求你了……!大人!……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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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痛快吧!你是这天底下最善良的人!……啊啊啊啊……!”

“想自杀?!你成功激怒我了!接下来尽情享受吧……哈哈哈哈”说着屠夫关上了门。

“你个恶……啊啊啊啊……!!!啊啊……求……啊……!”

屋内顿时传来小男孩凄厉的惨叫声,那声音,是一种扭曲到极致甚至就连音质都变形了的声音,简直就不像是人所能发出的,也不知道是怎样一种惨无人道的折磨。

过了不知多久,随着一声惊天惨叫声响彻云霄,终于迎来了落幕……

然后便是血肉被切割的声音……

……

隐约间,小男孩仿佛看到了光……身上好像围绕着凛冽的寒风,还有隐隐约约模糊的说话声……

“快……!联系基地……加派……人手……”

“这是被人救了?可是又有谁会救自己呢?”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高速移动,他迫切地想要睁开眼,可是却没有成功……

一片死寂……

“汪!”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男孩被一阵狗叫声惊醒。

终于……他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全身上下的伤口惨不忍睹,早已被开膛破肚,浑身都是血,寒冷,已深入骨髓。

旁边还有一只脏兮兮的土狗。

看到这只狗的同时,他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嘴角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小安……是你救了我吗?”

“汪!”土狗欢快地摇了摇尾巴,察觉到主人还活着,它也兴奋不已,正是因为有了主人,它才有了第二次生命,它高兴地舔舐小男孩手上唯一一只完好无损的右手。

他并没有考虑过一只狗怎么救的他,怎么带着他高速移动,他只要知道,他还活着,就够了!

小安是他几年前在垃圾场救的一条土狗,当时快要饿死了,是小男孩看它可怜,把自己好不容易攒下的新鲜食物分给了它,它才得以存活,小男孩还因此吃了两天的腐烂食物。

自此以后,他就给这条土狗起名叫小安,小安彻底融入了他的生活中,是他在这个黑暗的世界中所能感受到的唯一光明!就是因为小安,他放弃了好几次自杀的念头,也正是因为小安,他才拥有强烈的求生信念,在屠夫惨无人道的折磨中得以存活。

就在这时,后边有一大队人马的声音传来……

小男孩缓缓转过了头,惊讶地发现是一队全副武装的英雄级执政官,这种执政官他以前听人说只有在追捕世界级杀手的时候才会出动,每个人都能一个人吊打一个小型势力,怎么直接出动了一队?

仔细看去,这些英雄级执政官此时却如临大敌,一个个惊恐地看着他。

“怎么回事?”小男孩有些不解,他真的不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看向一旁的小安。

“汪!”

此时小安已经挡在了他的身前,对着一队英雄级执政官呲牙咧嘴。

原来真是它!

小男孩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下了,他虽然不知道小安身上有什么秘密,但也能猜出一二——这个世界是有超凡力量存在的!而小安,一定是得到了什么机缘!

眼前又是一阵模糊,由于伤势太重,他又昏迷了过去……

……

再次睁开眼时,眼前的场景虽然震撼但却没有给他的心灵造成多大波动。

一大片赤红色的浆糊随意涂抹在地面上,其中还夹杂着许多相似的碎布,以及各种符文武器的碎片。

“唔……”

还没来得及高兴,他便发现了倒在血泊中的小安:

只见此时的小安凄惨无比,全身皮肉开卷,原本四只健壮的小腿仅剩一只,它一边低吼着一边缩在了小男孩的怀里。

然而,这劫后余生的温馨画面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一阵猛烈的破空声打断了。

周围的温度突然在急剧下降,仿佛本是寒冬的季节已经成了夏天!

不过小男孩并没有慌张,要不是小安,他本来已经成为别人的食物了,而小安……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小男孩见到了他平生从未见过的壮观场景:一个白衣青年男子凌空而立,冷冷地看着他们。

“小安,来世我们还做伙伴……”

随着一声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一张冰蓝色的巨掌朝下而印。

“绝对零度!”

“轰!”

一人一狗依偎在一起,在极剧的温度下化作了一座冰雕,化为漫天碎片随风而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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