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疆密码之血色交州

封疆密码之血色交州

第39章大都督薛珝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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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趾城内青烟缕缕,尸横片地。往日热闹的街市在晨辉之中已是一片荒凉破败,满眼望去,一副劫后余生的景象。爨谷站在陶府大院的角楼上看着处处哀鸿,眉头紧皱。爨家在南中享了几十年太平,各部落家族之间虽偶有冲突,但大多没有大动干戈,爨霍两家几乎成了偏居一隅的太平诸侯。自入交州以来,一路凯歌,但南中子弟已血洒疆场数千人,尤其各夷人部落更是损失惨重。不仅如此,交州夷汉百姓也惨遭涂炭,濮越人各部本就不堪陶家压榨,如今又被战争洗劫,各部全都退守山林,坚壁清野。交趾城内昔日来往的濮越人一夜之间几乎全部消失。爨谷望着萧条的交趾城,正锁眉深思,身后一声“喂…鳄…鱼”打断了他的思绪。

爨琛和霍彪站在爨谷身后。爨琛手里提着个鸟笼子,里面关着一只金刚鹦鹉,刚才那句冷不丁的“喂…鳄…鱼”就是灵鸟的学舌音。爨琛见爨谷转头,便毕恭毕敬地叫道:“孩儿见过父亲大人。”

爨谷微笑道:“夺水寨、擒陶威,独闯交趾城,有勇有谋,有情有义,不愧是爨霍两家的子孙,南中后继有人。”

霍彪抢着回道:“见过叔父大人,我俩初生牛犊,侄儿愿随叔父,踏平交州。”

爨琛在一旁道:“父亲,我俩离开南中时日不长,世事变迁,没想到与父亲在交州战场重逢,孩儿也想留在军前效力。”

爨谷拍了拍二人肩膀,点头道:“都是我南中的好男儿,交州黎民困苦、百废待兴,战事一时难平,你们留在这好好历练。”

这时,笼子里的鹦鹉突然叫道:“老淫贼,老淫贼…”

三人大惑不解地看着鹦鹉,爨谷问道:“你们在何处捕到的鹦鹉?”

霍彪一抹鼻子,笑着回道:“在陶淑的卧房,没想到这小匹夫背地里居然骂他老子。”

爨谷疑惑地看着霍彪,霍彪忙解释道:“叔父有所不知,大军进驻这府邸时在陶璜卧室内发现大量淫具,卧室旁边有个牢房,里面还关着好些女眷。”

爨谷听完,面呈怒色道:“陶家名声在外,没想到背地里却是如此污秽不堪。”

说完,爨谷拂袖准备下楼,这时,霍彪突然叫住爨谷问道:“叔父,我多日不在南中,不知我祖父和父亲可安好?”

爨谷转身稍一停顿,点头回道:“都安好,你祖父坐镇南中,你父亲在朱提防范曹魏,你不必担心。”

霍彪听完,恭敬的回了声:“是!”

交趾城外来了一路全副武装的重骑兵,最前方的兵士举着节仗,一行人在城门外停了下来。队中出来一人,高声叫道:“大魏皇帝仪仗到此,交趾太守爨谷听旨。”

城门缓缓打开。爨谷带着爨熊、李松、董元、毛炅,还有爨琛和霍彪跪在城门前。骑兵队伍里一人跳下马,上前打开圣旨,高声诵道:“交趾太守爨谷平定交州有功,擢升爨谷为交州刺史,钦此!”

爨谷举起双手回道:“臣领旨谢恩!”

这时,方才宣旨的人笑着扶起爨谷道:“爨大人劳苦功高,又是甲胄在身,不必拘礼,请大人和诸位将军快快起身。”

众人起身谢过,爨谷回道:“李将军亲自到交州,不知有何见教?”

“毅奉大都督令,监察交州战事,顺便给爨大人带来朝廷封诏,请大人召集众将领一同议事。”李毅回道。

一行人穿过城门进入城中,道路两旁分列两队人马戒严。城中萧条,不见一名百姓,李毅与爨谷一行一路无话。就在众人即将到达府邸时,迎面过来一队夷人骑兵,李毅的护卫见状,立刻提马上前,呵道:“哪里来的野蛮子挡道?”

没等对方回话,爨琛和霍彪立刻跑上前,拦住了夷人骑兵,爨琛关切的问道:“那木塔大哥,呐央妹子伤势严重,你们这是要到何处?”

那木塔回道:“这里不是白狼人的地方,就是死,白狼人也要死在幽云谷?”

李毅护卫见状,又呵斥道:“再不让道,就把你们这群蛮子绑了作奴。”

那木塔怒目圆瞪,欲拔出弯刀,霍彪急忙按住,劝他“稍安勿躁”。爨琛转身对李毅和爨谷道:“李将军,父亲大人,白狼人救我和霍彪在先,如今又破城有功,请准他们在城中修整。”

李毅对爨谷道:“这两位少将军何许人也?”

爨谷回道:“正是犬子爨谷和都督嫡孙霍彪。”

李毅面露悦色道:“一路听闻两位南中少主独闯龙潭的奇迹,今日一见,果然器宇不凡。”

爨谷忙下令道:“爨琛、霍彪,你二人先在城中择地让他们修整。”说完便迎着众人继续往府邸行进。那木塔一摆手给队伍让开了道,李毅经过他身边时,与他四目相对,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

几名巫医正围着牙床手舞足蹈,房门突然“哐当”一声被一脚踢开。那木塔气势汹汹,三步跨到床前,左右开弓,像拎雏鸡一样将几名巫医扔了出去。前后脚进门的爨琛、霍彪险些被撞倒在地,两人急忙跑过去安慰那木塔。爨琛道:“那木塔大哥,不妨让这些巫医一试,兴许有用。”霍彪也附和道:“是啊,事到如今,只能先稳住伤势,再想办法找解药。”那木塔不耐烦地回道:“龙尾膏都医不好,哪还有什么解药,你们就不该闯进幽云谷,没有你们两个,白狼人不会搅进这场战争。”二人知道那木塔救人心切,所以心中也没计较,还是一个劲劝解。爨琛说道:“那木塔大哥,我爨琛就是寻遍天下也要将打伤呐央妹子的刺客找到,他既然能使毒,定有解毒之法。”霍彪在一旁补充道:“对,还要夺回铜盒。”

牙床上。呐央面色憔悴,双唇毫无血色,只有贴近面颊才能感觉到微弱的鼻息。那木塔眼含热泪地看着自己的妹子,好一会才开口道:“我不信这些巫鬼,找一个汉人来看看。”爨琛和霍彪互相看了一眼,爨琛回道:“我这就去找。”说完,两人出了房门。

陶府的招牌还没来得及换下,议事厅里,新上任的交州刺史和各家头领还有朝廷钦差便各安其位,谋起事来。陶府内外都被全副武装的爨家部曲警戒起来,出入的每个人都一副肃然之气。爨谷、爨熊进城后,连颁三道杀无赦军令,责令兵将不得私闯民宅,不可侵犯城中夷汉百姓。留在城中的人见到法纪严明的南中子弟,渐渐打开了大门。

爨谷和李毅坐在上首,各家头领分列左右,堂下跪着两名兵士。爨谷拱手道:“李将军,谷治军不严,请将军斥责。”

李毅回道:“刺史大人不必客气,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治军之事,全凭大人定夺。”

爨谷看了一眼爨熊,对堂下三人道:“军令在先,不能私闯民宅,不可侵犯百姓,你三人强抢濮越女子,还打伤其家人,有何话说?”

跪在中间的兵士答道:“打伤人是真,强抢民女是假。”

爨谷愣了一下,下首的爨熊呵道:“巡街侍卫亲眼所见,你们还想狡辩。”

答话兵士回道:“我等只是找这家人买粮食,他们不卖给我们,争吵之下兄弟们动了手,哪知濮越悍妇蛮横的很,一时性急,就把她给绑了。”

爨谷道:“既如此,也是犯了军规,军法如山,饶你们不得。来人…”

没等爨谷说完,毛炅挺身站到堂前,拱手道:“主帅,这三人是我毛家部曲,大人执纪严明,我没什么话说,但有一事,请大人做主。”

爨谷回道:“毛当家有什么话尽管说。”说完示意毛炅回座。

毛炅转身坐下,把头撇到一边道:“主帅,南中各家抽调精兵强将随主帅出生入死已是不易,却还要各家自筹粮草,末将不服。”

爨谷一脸茫然道:“粮草由都督亲自调配,姚家和吕家负责运送,未曾要各家自筹,毛当家何来此说?”

毛炅道:“姚家、吕家筹运粮草也是找各家摊派,还不如自筹,我毛家走的匆忙,来不及筹备,到了交趾粮草已空,不得已才找濮越人购买,所以才有了这三人犯军纪一事。”

一旁的李毅一言不发,独自低头饮茶。这时,董元也站起来道:“主帅,南中此次是为朝廷出征,不给一兵一卒也就罢了,为何连钱粮也不拨付,各家为了出征交州几乎倾其所有,到了交州不让征粮,叫我们如何打仗。”

议事堂中一时安静下来,爨谷锁紧眉头,不知如何作答,一旁的爨熊见状道:“我们爨家军粮还有些结余,可暂拨一些给毛家,我看今日之事法不容恕,但情有可原,还请大哥从轻发落。”

爨谷点点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你三人各吃三十军棍。”说完,门口的掌刑兵士将三人拉了下去。爨谷当着李毅的面提点了各家军务,便叫其他几家的当家人退了出去,议事堂里只剩下爨熊、爨谷和李毅。

李毅见众人退去,这才开口道:“爨大人,如今你我同为大魏朝廷效命,当竭尽全力才是,交州战况大人可上表一封,我当如实禀报,由王濬大人转奏朝廷。”

爨谷回道:“我即刻上表,有劳李将军。”

李毅继而道:“我此次前来,是奉大都督令监察交州战事,不知爨大人下一步作何打算?”

爨谷回道:“南中子弟入交州以来,已拿下武平、新昌、交趾三郡,交州北部已是大魏疆土,陶璜携交州水陆主力逃往南部九真、日南,暂时还无收复之力。下一步,谷当盘整三郡政务,稳住阵脚,再图与陶璜决战,纳胶州全境入我大魏版图。”

李毅不以为然道:“大都督分析,交州战事才刚刚开始,南部陶璜虽然狼狈逃窜,但东吴广州薛家一直做壁上观,爨大人不可大意。”

一旁的爨熊回道:“请大都督放心,孟家兄弟已带兵前往郁水,舍弟爨量也将提领兴古兵马与孟家部曲汇合一处,阻击薛家南下。”

李毅问道:“孟家加上兴古兵马如何阻挡薛家南下交州?”

爨谷答道:“薛珝虽贵为东吴第一猛将,但广州兵马不过万人,更何况,薛、陶两家虽同朝为将,但两家势同水火,人所共知,如今陶家主力尚存,兵力不可分散。”

李毅慢条斯理地说道:“两位有所不知,来前,大都督叫我转告二位,薛家在东吴朝堂举足轻重,薛珝也绝非浪得虚名,想必二位知道,薛珝曾到过南中,对南中政务军情了如指掌,不可轻视。”

爨谷和爨熊交换了眼神,爨谷回道:“大都督深谋远虑,谷佩服,我等将从长计议。”

李毅回道:“交州是大人还有爨家建功立业的地方,我、王大人还有大都督期待大人早日平定交州。”

说完,爨熊又将军务安排一并向李毅作了详述,李毅似乎对其它并无太大兴趣,眼神不时游离到议事堂外。不知不觉中,三人议事已入夜,下人禀报,饭食酒水已准备妥当,爨谷请李毅到旁厅用餐,三人一起出了大门。

三人刚刚踏出议事堂门槛,突然,陶府后院铿锵之声响起,兵士叫嚷着“抓探子”。爨熊忙叫偏将,旁边的李毅邹紧眉头,面色一下子紧张起来。

话说众将在议事堂讨论军务时,爨琛和霍彪跑到市集到处找医馆。城中处于战时状态,加之情急之下,无人向导,两人转遍了交趾城,也没找到汉人医馆。正当二人一筹莫展时,在回陶府的路上巧遇被那木塔扔出门外的濮越巫医,二人抓住其中一人,询问何处能找到汉医,巫医战战兢兢地告知在地牢里。二人莫名其妙,那厮一个劲跪地求饶,再问只言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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