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楚尘从修炼中转醒，睁开眼来，只感觉浑身神清气爽，萦绕着一种在过去十八年中从未有过的舒爽感觉。楚尘心中很是满意，昨晚一夜都坐在床上进行修炼，不知道一共将功法运转了多少个周天，直到感觉到有丝丝阳光照射在自己身上这才主动醒来。
感受一下自己的身体，明显可以察觉比之修炼前又强悍了几分，楚尘不确定其他的灵性境修士修炼一夜的成果会是如何，但是他自己对自己的进步还是很满意的。
不过修炼之路，定不可闭门造车，一味地躲在安全的地方修炼是不可能有所成就，必然是需要出去历练的。
楚尘走下床来，推开房门走入院中。看到柳天南已经在院中，用露天的锅灶做着早饭。
“这老头估计修为不低，居然还需要吃饭，我还以为修为高了之后就可以辟谷了呢。”楚尘嘀咕几句，走上前去，帮柳天南往灶台中扔了一把柴火道：“老爷子，我再蹭您一顿早饭，吃完就走。”
“要去哪里？”柳天南瞥了他一眼，问道。
“我看了您昨晚给我的东西，想了想，先去天元镇看看好了，既然您说我是修士，有灵力，那我肯定不是一般人吧。”楚尘嘿嘿笑道，“去镇子上打探打探消息，没准能得到些关于我自己的消息呢。”
“把你的手给我。”柳天南看了看楚尘，刚想说什么，突然眉头一皱，向楚尘伸手道。
“？？？”楚尘一脸懵逼，但还是听话地将右手递出。
柳天南将楚尘的右手抓在手中，眉头紧锁，微微摩擦。
楚尘一阵恶汗，这老头不会是有什么恶趣味吧，只感觉身下凉风阵阵。
“昨天光顾着别的，倒是没想到这方面，今天一看，真是令人万分意外。”半晌，柳天南说道，“你好像，才刚刚十八岁吧？”
“是啊，我昨天刚好是十八岁生日。”楚尘心神还沉浸在怀疑老头“恶趣味”之中，闻言随口答道。
话一出口，楚尘陡然反应过来，冷汗一下浸透了衣衫，这老头看似不经意的一句问话，自己完全没有立刻反映过来，已经暴露了些许东西。
“昨天刚好十八岁，已经拥有了灵力。”柳天南眼中精光四射，死死盯着楚尘，“不错，不错，这天资真是难得一见，嗯？你紧张什么？”
“我没有紧张啊。”楚尘强装镇定回答道。
“没有紧张啊，好。”柳天南微微点头，“嗯？不过，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记得自己昨天生日？”
“呃，这我也不知道，本来没有思考过这事儿，只是您刚好一问，我就脱口而出了。”楚尘努力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来，但是心中已经是紧张万分，果然自己还是经验太少，如果还有以后，必须要时刻将精神紧绷，自己是从异世界来的这件事，万万不可让任何人知道。
柳天南静静看着楚尘，脸色阴晴不定。
十八岁，刚刚拥有可以进入灵性境的资格，就已经踏了进去。随后又说自己失忆，这事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难道你是什么大家族的优秀嫡子，刚刚十八岁就踏入灵性境，随后被自己的什么兄弟姐妹暗算，把脑袋打伤然后扔在了万妖森林里？”
楚尘差点忍不住叫起好来，这老爷子想象力着实丰富，刚要应承两句，却从柳天南脸上看到了些许冷意，旋即知道这老头是在讽刺自己，只有干笑了两声，“我...我不记得了，没准真的像老爷子您说的这样呢。”
“哼。”柳天南冷哼一声，“我虽然老了，但是还不傻。”
顿了顿，柳天南放开楚尘的右手，又继续说道：“不过也是我反应过激，反正你今天就走了，你究竟什么来历，是不是真的失忆，也跟我没关系。”
“对，对对对。”楚尘连连点头，这老爷子刚刚身上多少有种气势传来，自己在他面前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这可能就是高等级修士的威压，柳天南说完这句话，这气势才勉强散去。
“不过我对你的身世来历还是很好奇。”柳天南又道，“对了，你刚刚说你要去天元镇，之后呢？”
“......”楚尘对这老头的上下文连接多少有点蛋疼，但没敢表现出来，他意识到，这老头平时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但是要是给心剖开，一定是黑的。
“我也是看了您昨晚给我的书之后才想好的，去那些收徒的宗门碰碰运气，没准能被收为弟子。”楚尘如实答道，“如果能去厉鬼山就再好不过了，只是不知道时间赶不赶巧。”
“如果你说的属实，十八岁的当天已经踏入灵性境的话，就算是去厉鬼山，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不过你也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这种天资的孩子说不上多，但是也绝对不少。”柳天南说道，“不过，你确定你之前是没有宗门的？要知道，如果你之前有着宗门，现在又去其他地方，可是算是犯了大忌，属于叛宗。”
“...”楚尘一阵蛋疼，这老头还在试图套话，“我不确定，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如果不进入宗门什么的，利用宗门资源寻找的话，也没有其他办法。就算真的我以前有宗门，那应该也算有情可原吧。”
柳天南沉默片刻，苍老的脸上突然挤出了一个微笑，轻轻咳嗽一声，准备开口。
“老爷子您等等，我瞅您这一脸坏笑，怎么觉得您要坑我呢？”楚尘连忙制止，“我这一没钱二没脑子的，您可别闹。”
“诶，我这么和蔼的老人家怎么会坑你呢？”柳天南故作不悦，“小尘呐，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呢，老头子可是伤心得很呐。”
“...”楚尘无语，这老头剖开来果然是黑的，乌漆嘛黑的那种黑。
“还有，打断老人说话，可是一种非常不礼貌的行为。”柳天南却是没有住嘴，“不过你失忆了，不记得什么是礼貌倒是也可以理解，我给你讲哈，所谓礼貌呢，就是一个人的思想道德水平、文化修养、交际能力的外在表现，是人类为维系社会正常生活而共同遵守的最起码的道德规范，是...”
“哇，您快别说了，我错了我错了”楚尘连连求饶，他咋也没想到这老头居然还有掰扯这玩意的能力，“您说您说，您有啥话您就说，小子洗耳恭听。”
“哼。”柳天南得意地一笑，“小尘呐，你看呐，昨晚上你是不是在我这儿睡的？”
“是。”楚尘点头，怎么感觉自己一副要被道德绑架的样子。
“你的知识是不是从我这儿得到的？”柳天南继续道，“我还教给了你礼貌，就连昨晚的野猪肉..”
“停，老爷子，那野猪可是我自己弄死的。”楚尘连忙说道，“您看到我的时候我也是刚给它弄死。”
“但是你自己没有锅没有灶，这肉是不是我给你弄熟的？”柳天南噎了一下，道。
“是...”楚尘无奈点点头，很显然，这老头确实要绑架自己，“您有啥要求您就说吧。”
“哈哈，说要求就远了。”柳天南哈哈笑着，拍了拍楚尘的肩膀道，“咱们谈的是感情，感情。”
“对对对，感情。”楚尘连忙附和，可是不能再让这老头说下去了，指不定一会能说出什么操蛋话来，“您说吧，凭咱俩这忘年交的感情，有啥事需要我的，您尽管说，包在我身上。”
“那我可就说了。”柳天南又拍了拍楚尘的肩膀，“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看，反正你也是要去天元镇，试试看门派收徒的事儿，你就带着梦泽一块去吧。”
“嘎？”楚尘目瞪口呆，这啥玩意，这什么诡异的请求，这老头怎么回事？突然要把如花似女的大孙女送给自己？
“你可别多想，昨天呢，其实刚好也是梦泽的十八岁生日。”柳天南似乎知道楚尘在想什么，连忙解释道，“没错，你俩生日是同一天。她也到了该踏上修炼这条路的日子，去镇上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被门派收为弟子，也是件好事。”
楚尘嘴角一阵抽搐，跟这古灵精怪，嘴里指不定说出一句什么的少女一路，可未必是什么好事啊...
“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厉鬼山的收徒日子，是在一个月之后。”柳天南想了想说道，“我会护送你们两个到天元镇上，然后你们两个就安心在镇子上待着，等着收徒日子就可以了。”
“那您呢？”楚尘问道。
“我还有我的事情要做。”柳天南摇摇头，并不打算透露，“镇子上很安全，没有人敢在镇子上闹事，那是在挑衅帝国的威严，你们只需要安心等待就行了。钱什么的也不用担心，我会给你们留下，足够等到厉鬼山收人的日子。”
“所以您是让您孙女也去参加厉鬼山的收徒吗？”楚尘问道，“她可以在一个月之内踏入灵性境吗。”
“你好像误会了什么，也许是我没有写清楚。”柳天南摇摇头，侧面也承认了昨晚的见闻录确实出自他的手笔，“宗门收徒，可不单单只会招收灵性境的修士，也会招收已满十八岁，但是还没有达成天地灵力入体的‘准修士’，这些‘准修士’会被宗门成为见习弟子，在宗门的指导下向灵性境迈步。当然，各个宗门有各个宗门的条件，如果年纪实在太大，比如已经二十多岁还没有踏入灵性境，那很明显就失去了培养的意义，这种人是没有宗门会要的。与此同时，成为见习弟子之后也有着时间限制，不可能你十几年都进入不了灵性境，宗门还养着你。”
楚尘恍然大悟，看来这柳天南让柳梦泽去的意思，大抵就是先让她成为见习弟子，通过宗门的指导慢慢踏入灵性境。
似乎看穿了楚尘的想法，柳天南点点头道：“梦泽现在确实还没有踏入灵性境，但是已经感受到了天地灵力的存在，正在试图将天地灵力引入体内，或许在这一个月之内，就能踏入灵性境也说不定。”
楚尘点头表示明白，刚要发文，柳天南就又说道：“至于厉鬼山的收徒条件，我年轻的时候有所耳闻，三个字，二十岁。”
“意思是说，如果你到了二十岁还没有踏入灵性境，那就可以直接走人了，厉鬼山不需要这种人。”柳天南严肃道，“如果你已经踏入了灵性境，那么就会由厉鬼山的弟子测试你的实力，你也知道，在灵性境之中，主要就是通过灵力磨练肉身，所以这测试基本上就是在测试你的肉身能力，然后再与你的年龄进行比对，这样可以估算出你的天资在什么地步，再决定是否收徒。”见楚尘有些不明所以，柳天南解释道，“事实上，这附近真正有能耐的家族、势力等，他们的子弟想要进入厉鬼山是不需要走这种流程的，他们可以直接由那些有头有脸的长辈带上山去，检验资质。你现在要经历的收徒流程，只是在面对大众筛选，看能不能发现几块璞玉罢了。”
“...”楚尘脑子里闪过三个字“走后门”。
“修炼是残酷的，你拥有卓越的天资，就会受到宗门的重视，你天资一般，就只能享受一般的待遇，你天资极差，那你根本就入不了宗门。”柳天南感慨道，“不过，以你的资质，去厉鬼山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我担心梦泽，这丫头虽然已经开始感受天地灵力，但是毕竟从小我也没让她过上多好的日子，根本无法确定她多久才能够踏入灵性境。”
柳天南看向楚尘，“刚才已经说了厉鬼山招收见习弟子也是有着条件，那就是不能超过二十岁，同时也会检查其对天地灵力的感应程度，与年龄对比，这同样也能看出一点点天资，若是实在不符合厉鬼山的标准，那么就连见习弟子都当不了。而且就算成为了厉鬼山的见习弟子，半年内没有踏入灵性境的话，也会被驱逐下山，所以，如果你们都可以进入厉鬼山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多帮帮梦泽，起码以你的天资，在厉鬼山中不可能混的多差。”
楚尘点头道：“没问题，如果真的我们两个人都被厉鬼山收为弟子的话，我们也算是在庞大的陌生群体中勉强熟悉的两个人，自然是要互相帮助。”
柳天南欣慰地点头，“那就多谢你了，就是不知道梦泽究竟能不能顺利进入厉鬼山，毕竟厉鬼山对天资这块看的非常重要，我也无法确定梦泽的资质能否受到厉鬼山的承认。”
说完，柳天南目光陡然变的锐利，“如果梦泽真的没能进入厉鬼山，只能去其他的地方试试的话，老头子也不求你非得跟她进同一个宗门，不过...”
“就算你真的说出口，我也不可能放着厉鬼山不去，跟她去别处啊。还有你这老头子要求真多，不就是在你家住了一晚上吗，你以为这是五星级酒店吗...”楚尘在心里嘟囔几句，但是嘴上毫无表示，只是认命一般站在那里，等着柳天南将自己的要求说出口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