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朵朵回到家，朵朵妈意料之中地追问见面结果：“和小伙子见面，感觉怎么样？”
冯朵朵不出意料地回答她：“没感觉”。
朵朵妈锲而不舍：“那是因为第一次见面，彼此还不了解，感觉可以慢慢培养，你们约没约下次见面？”
“没有。”
朵朵妈眉角一沉，刚想念叨。冯朵朵急忙补充道：“不过我们加了微信。”
朵朵妈脸色瞬变，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线，这是她这几天听到的最开心的一句话，比老冯说“给你钱，去买了包吧”，还要让她开心：“加了微信就好，你们慢慢聊着。”
老冯坐在一边倒腾他喜欢的鸟笼子，给笼子的每一根竹条都刷上核桃油。但他的耳朵却是竖着的，静静地听着母女两人的对话。
他并没有插嘴，可手上刷竹条的动作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眼神里也没有往日对着鸟笼的细腻柔情，好像对它都没那么喜欢了，这可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他花了大几千块从前朝遗老后人的手里买来的。
冯朵朵打开聊天软件，看到刘凯发来的信息：【老同学，回家怎么说我的？】
她眉眼一弯，回复道：【我说太丑了，没看上，哈哈哈】。
【算不上丑吧？没看上倒是真的】。刘凯跟着发了个哭脸。
两个人你一眼，我一语，又笑闹了几句，一如少年时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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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酒吧里，姚小仙和冯朵朵面对面而坐。
姚小仙问：“那你和刘凯经常见面吗？”
冯朵朵摇摇头：“我们很少见面，只是偶然他会给我发个信息，问我近况如何。我就告诉他最近遇到什么新鲜事，像是什么电影让我感动得泪流满面，哪家餐厅出了新菜品特别好吃，哪里的密室逃脱特别刺激。”
“那他和你聊什么？”
“也差不多，告诉我最近看了什么书，去了哪些地方。或者就某个问题发表下看法，比如人民币利率未来看涨还是看跌什么的。”
姚小仙笑了笑：“你们俩哪像是同学，倒有点像是网友，真应了那句，君子之交淡如水。”
冯朵朵点点头：“是啊。这样的日子虽然过得平淡无奇，却也宁静祥和。直到那个男人的出现，一切才变得惊涛骇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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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银行工作已经一年多了，冯朵朵和蒋卓涛的工作都开展的很顺利，慢慢地，他们也可以自己去谈存款客户了。
这次分配给他们的谈判目标，是一家快速消费品公司。他们本次谈判的目标是，说服这家公司的财务总监，将其公司财务账户转到他们所在支行。
领到任务的冯朵朵非常兴奋，这是她第一次去谈客户。
出门前，她对着镜子一个劲儿认认真真地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仪容仪表，直到确定每一根发丝都按照她的意愿归位，才换上一双被擦得乌黑锃亮的黑色半高跟皮鞋，出了门。
今天，冯朵朵没有让老冯开奥迪车送她，而是选择自己搭乘地铁。
她脚步轻盈地从家走向地铁站，右脚不知道踩上了什么东西，软踏踏、黏糊糊、臭烘烘……
天呐！！冯朵朵险些尖叫起来，竟然是狗屎！
冯朵朵实在气不过，站在路上喊道：“是谁这么没有素质，狗在路上拉了屎，也不收拾下？”
可这有什么用？方圆五十平米以内，放眼望去，也看不到一个人在遛狗，估计此时狗主人和他的狗，早已逃之夭夭了。
过路的行人，有的投来怜悯的目光，也有的人捂着嘴幸灾乐祸。
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拉着妈妈的手，指着她说：“妈妈那个阿姨，脚上是狗屎，臭臭！！”说完，他还捏着鼻子，朝冯朵朵做了个鬼脸。
冯朵朵瞪向小男孩，踢了踢鞋底，小男孩连忙拽着妈妈跑起来，喊道：“踩狗屎的臭姐姐来了，妈妈快跑！”
一位好心的阿姨，递给冯朵朵一团卫生纸，说：“姑娘，你找不到遛狗的人，别站这儿生气了，以后走路注意点，啧啧……可惜了这只漂亮的皮鞋，赶紧擦擦吧。”
冯朵朵接过卫生纸，谢过阿姨，沮丧地坐在路边。她的五官像包子一样拧在一起，找了根树枝，清理自己的鞋子，又用阿姨给的卫生纸，尽量把鞋子擦拭干净。
做完这一切，她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她早已没有了先前的激动兴奋，垂头丧气地走向地铁站。
站在车厢里，冯朵朵编了条微信给刘凯，吐槽刚刚的经历：【今天真倒霉，第一次谈客户本来挺开心的，穿得漂漂亮亮地出门，却在路上踩了一脚狗屎】。
刘凯的微信回复得很快：【你就把它理解为，要走狗屎运了】。
【好吧，我就当你是在安慰我了】。
冯朵朵心里勉强舒服了一些。
提前三分钟，冯朵朵到了潜在客户的公司，蒋卓涛已经站在公司楼下等她。
两个人被领到小会客室等候。隔着一层墙板，他们听到隔壁房间里，传来两个男人的争吵声。
“没有什么不可以！这样可以给公司带来更多收益！”这是一个年轻的声音。
“我是总监，我说不行就不行！”
冯朵朵和蒋卓涛对视了一眼，像开两台启动了接收装置的机器人，各自竖起耳朵，静静地聆听他们的争吵。
为了尽快了解客户情况，冯朵朵取出个本子，在上面涂涂画画，做起了记录和分析。
根据偷听到的争吵内容显示：隔壁房间应该是财务总监的办公室。参与争吵的两个人，一个人是财务总监本尊，另一个年轻男人应该是他属下。
两个人的争吵原因是，男下属建议财务总监，用公司暂时闲置的准备金，购买银行低风险理财产品以获得更高收益。而财务总监认为，投资理财产品都有风险，准备金只能放在银行活期账户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