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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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仙童不知天地厚 道长三山设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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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回,话说那降龙、伏虎和绝煞三福童降下凡间被三位仙长收为门人,日日听道学习武艺,道术。不觉乌兔奔走,眨眼已过十二年有余。

却说这一日,青松子与二位师弟在狮岩洞在凉亭里相互商议道:“二位师弟,我等三人传授门人道法已近一十二载有余,三童虽然聪慧,但仍然是有些瑕疵也!”说罢,这一边墨梅子道:“大师兄言之有理,我门下绝煞童儿,天性贪玩爱耍,无心学道,昨日我讲道法时竟欲偷出洞外耍子,如若长久如此,此子不可教也!”“三师弟是也!”这一边云竹子忙说。墨梅子皱眉捋胡摇头叹息,云竹子又道:“且休说绝煞童子过错!我门下伏虎童儿,心高气傲,趾高气扬,将万事万物不放在眼里,如果如此下下去,何谈成仙了到!”说罢,低头默叹。再看青松子道:“原来二位师弟同我一样也!”云竹子,墨梅子忙道:“师兄门下降龙童儿也是如此?”青松子道:“是也!降龙虽然天资聪慧,但勇而无谋,好逞血气之勇,常常因不计后果冲动而吃亏,这岂是学道之人所为?我已规劝数次,但仍然我行我素,因此十分苦恼也!”三人在亭里面面相觑,低头默叹。

这一日,降龙童儿在狮岩崖上练习武艺,忽然一阵狂风滚滚,降龙心里忖度道:“云生从龙,风生从虎,想必有老虎出现也!”想罢,在崖上放眼察看,忽然见峡里一只斑斓猛虎徐徐漫步而走,降龙大喜,心里想道:“此乃天意也!待我杀了此虎,向师傅展示我高超武艺也!”说不了,捻着诀跳下悬崖,纵风从头望老虎来打。那虎见了降龙,张牙舞爪来抓,哪里是降龙对手,忙调头望深山跑去,降龙年轻气盛,在后边追赶,追进一片灌木林中时不见了老虎─────诸位看官,原来那阵狂风乃是一阵妖风,那老虎乃是天目山一成精妖怪,降龙童儿虽是灵童降世,此时道术并不高深,哪里知道这些!当即不见了老虎,心里疑惑之时,那老虎现了本像,原来是一个成精虎妖,化阵风遁去,在乱石堆里抽出一把砍刀,恶狠狠绰刀在手,冲出灌木林,降龙见那妖怪十分凶猛狰狞,好妖怪,只见得:

凝眉怒目,龇牙咧嘴。身高“一丈”,膀阔腰圆。两排獠牙外翻,一柄砍刀硕大。猛不猛?奔腾下山势难当;恶不恶?张牙舞爪啸山林。多年大虫成精怪,虎啸天目鬼神惊!

却说降龙童儿见了妖怪,也不惧怕,作威严道:“呔!泼妖孽,我乃天目山狮岩洞青松子门下弟子降龙童子是也!你安敢变化欺我年幼!”只见那虎精也不搭话,挺砍刀就望降龙童子面门砍来,降龙闪身躲过,因手里没有兵器,只得用身法躲闪,待不到数十回合,降龙渐渐身法凌乱─────诸位看官,原来降龙童儿虽是是神童降世,但毕竟年龄尚轻,那虎精虽然道行不高,但也十分勇猛。且说降龙逐渐力怯,那虎精越战越勇,降龙招架不住,驾祥云逃遁而去,单讲这青松子在洞中打坐,忽然心血来潮,掐指一算立马知晓徒弟有难,出洞纵祥云在树林上头观看,见弟子降龙狼狈不堪被一估虎精追赶,青松子当下大怒,心里想道:“这孽畜如此无礼,追我徒弟漫山跑!”想罢,一时间“三尸神暴躁,七窍内生烟”,说不了,下云光在林中大喊一声道:“孽畜!追我徒儿,是何道理!”降龙见师傅来也,忙躲在师傅身后。

话说那虎精不知青松子乃成仙正道,法力无边,抡起砍刀来砍青松子,青松子大怒道:“孽畜不知死活!”说罢,摘下手腕一环,念咒语祭在空中,却说那环是狮岩老祖所赐,乃南极寒铁打造,名曰“无定飞环”,这宝贝随心变化,可大可小,一时间光华闪闪,打将下来,正中那虎精面门。那虎精大叫一声,倒地而死。青松子收了飞环,降龙大喜道:“师傅真乃神人也!”青松子问道:“你因何被它追赶?”降龙把事情原由告知了师傅,青松子道:“你性格鲁莽,好逞一时血气之勇,长此以往,必吃亏也!”降龙不以为然道:“师傅多虑也,今日是我未带兵器才落下风!况我单人斗虎,实为勇也!”青松子摇头叹息道:“速速与我回去,你不计后果鲁莽行事,莫把鲁莽同勇敢混为一谈!”降龙默然,随师傅回洞,说不了,二人在路过一片松树林时,见墨梅子徒儿绝煞在林中游玩,见青松子和降龙来到,忙见礼道:“弟子见过大师伯,大师兄!”青松子道:“你因何在此游玩不学道术?”绝煞吞吐道:“师傅教我来林中感悟自然之气也。”青松子大怒道:“竟敢扯谎!”绝煞愕然低头不语,青松子道:“三师弟纵容你无所事事,你不思进取,还在此游荡玩耍!”说罢,扯降龙、绝煞二人怒气冲冲回洞,进洞来又见云竹子与墨梅子正斥责伏虎童子,只见那伏虎昂首挺胸,毫无悔过之意。青松子在旁听云竹子道:“你如此不听师傅教诲,怎能成就正果!”旁边墨梅子道:“师长教诲,你当虚心接受,怎么能置之不理,毫无尊师之礼!”只见伏虎听罢,笑一笑,正色道:“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我所懂的,师傅也不一定懂,因此师傅也不能时时训我,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也!”云竹子、墨梅子二人大惊道:“你如此说,倒还是师傅过错也?”伏虎道:“弟子不敢,弟子只是据实而言也!再看你们鼠目寸光,整日不出山洞,体态龙钟,如何为人师表?”话未说完,青松子在旁边听完大怒道:“住嘴!”再扯过降龙,绝煞二童子过来。

且说青松子上云台与云竹子、墨梅子三人坐在一起,青松子怒斥伏虎道:“畜生!你不听师傅教导,反而在此巧言舌辩,是何道理!”再看伏虎趾高气昂,桀骜不驯。青松子当下把三童怒斥一番,喝退了三童。那降龙、伏虎与绝煞三童默然而退,自去内室不题。却说青松子三人相互商议道:“此三童均有瑕疵,若长久如此,待日后天降大难,如何救苍生于水火之中也!我三人成不成仙倒也不妨,恐辜负师祖一片心也!”说罢,三人面面相觑,低头叹息。青松子起身道:“二位师弟且随我来。”说不了,三人去了后山石洞,那洞里乃是狮岩祖师安置骨灰之处,虽然祖师身死,但精魂仍在,这师兄弟三人平时若有难处,每每在石洞里求教祖师且不题。

单讲三人来到石洞,青松子焚香祷告道:“尊师狮岩祖师在上!弟子青松子、云竹子携墨梅子三人在此焚香膜拜!”说罢,一道清气散出,传出祖师声音道:“你等唤我来此所为何事?”青松子道:“师傅容弟子禀告。十二年前我兄弟三人均收了仙童拜在门下为徒,十二年间倾囊相授,奈何三子均有缺漏,一时间难以管教,眼看十二年之劫难将到,弟子恐负师祖一片用心,特地前来相求!”言罢,三人跪倒在地叩首。却说那狮岩祖师听罢笑道:“这个无妨!正所谓大浪淘沙始出金,正金还需火来炼!三子虽然缺漏较多,但加以教导,便定成正果也!”青松子道:“还望师祖赐以良策!”祖师道:“若是如此,你等可分别在山里设一法坛,借助教他三人分别去三山寻找兵器为由,起坛作法教他三人进入幻境,加以指导教训,日后定能潜心修炼也!”青松子三人拜谢师祖,送走了师祖,三人出动筹备作法训徒之事。

且说这一日,青松子在洞里三人唤来三个童儿,一时间三人来到,见过礼后青松子道:“你三人在我洞里修炼学道已一十二年,今日就分别可去往灵隐山、玉皇山与鹳山寻找兵器,带回洞里,学习兵器技艺也!”三人大喜,称谢了师傅,当下青松子安排道:“降龙童子你可往灵隐山中而去,那山中有一千年辟邪宝剑,是我道家所传宝贝,你取来作为神兵!”言罢,降龙领命下去准备。云竹子又道:“伏虎童儿,你要去往玉皇山界,那山中有一赤焰缨枪,乃是我师所传至宝,赠给你降妖除怪也!”伏虎听罢下堂而去。墨梅子忙唤来绝煞道:“徒儿,你速速去鹳山山中,那山里有一日月双刀,是祖师传我宝贝,你可取来作为兵器!”绝煞大喜,谢了师傅下去准备。

单讲这青松子三人安排妥当,分头忙念口诀提先来到了山里,起坛作法设下幻境等弟子来到。噫!这才是那:

尊师重道至今传,后辈自然要虚心。

不听师导自得意,今日方知道法深!

先讲降龙纵云来到了灵隐山界,在山里寻寻觅觅,到了岭上也不见兵器何在,正纳闷间,青松子念动咒语,一时间天昏地惨,飘飘忽忽,这山中一片漆黑,降龙摸黑寻路,早早进了青松子设的环境之中,青松子抓起一把树枝,念念有词,用木遁遁住了降龙童子,那童子在幻境里见一片偌大树林,只见得:

莽莽榛榛,惨惨戚戚。树高有千丈,林深似万里。黑雾笼罩深林,惨云包裹道路。鸦雀无声惨戚戚,风夹腥味臭烘烘。入林不见归途,进来容易难出!果然是道术高深凭木遁,降龙今日定受教!

却说降龙在林里转悠数圈,不见路途,正着急间,欲驾云出林,奈何在幻境里,被青松子木遁遁住了法术,云也起不来,降龙大惊道:“坏事也!今日迷途,连法术也失灵也!”一时间心里慌张焦虑,忽然听耳边有人出声道:“难!难!难!早知如此,我便绕道而走也!”降龙定眼观看,原来是一只乌龟,被树枝卡住了肚子,正进退两难,见降龙笑道:“小童儿,让你见笑也!”降龙笑道:“会人言的乌龟!有趣有趣!”乌龟挣扎几下,摆脱束缚,降龙问道:“敢问龟兄,这里是何处?要出林之路又在何方?”乌龟道:“此处乃是灵隐山界灵隐森林。”降龙道:“可否指路引我出去?”乌龟道:“我也要出林,随我一齐走!”─────诸位看官,原来这乌龟也是青松子作法所变,他的言语正是青松子在法坛前所言,变一乌龟引路,正是要磨炼降龙鲁莽心态也!却说降龙不知是师傅所变,在乌龟身后跟随,那童子正是年轻纯阳年纪,乌龟步伐缓慢,降龙心性鲁莽,哪里受得了?不到一会便道:“龟兄,不如告诉我出林之路,我先走一步也?”乌龟道:“如此也好,你且听出林之路只有两句口诀也!”降龙道:“龟兄且说。”那乌龟道:“巨人之足向东方,光明需在北方寻!”降龙不解其意,发起性子道:“不需解谜,多费事也,我且寻一方向,定能冲出林也!”乌龟默然不语,降龙拽开步伐,一路奔跑出林,跑了好久,又回到了原处,降龙童儿大惊道:“怎么又回原地!”乌龟笑道:“由此看来,莫要在乎速度,寻求方向才是正道!”降龙才知是也,又道:“烦劳龟兄重述方才谜语也!”乌龟复述一遍,降龙安定心神,猜想谜语,巨人之足向东方,四下观望,哪有什么巨人?忽然见棵棵大树树根均向东方,降龙童儿才知谜语巨人指的是大树,又接下一句光明需在北方寻,面前树根指向东边,北边自然在左,降龙才知乌龟所言甚是,当下谢道:“谢龟兄指点迷津!”说罢,正要走时,忽然见一只秃鹰头上飞来,那乌龟缩进甲壳之中喊道:“速速躲避也!”降龙又逞血气道:“龟兄莫怕!看我降服此畜生也!”乌龟大叫道:“莫要惹怒它!”只见那鹰来势凶猛,降龙一拳打个空,被鹰抓住当胸,腾空提起摔下,正落在一滩沼泽中,这也是青松子特意安排,却说那降龙落在沼泽,那沼泽吞降龙半截身子,逐渐下坠,降龙忙道:“龟兄救我!”那乌龟在旁说道:“你好逞血气之勇,从来不计后果鲁莽行事,需要知道仔细考虑,三思后行才是也!”言语片刻,降龙早早被吸入沼泽,虽然无性命之忧,但也要昏迷一时,那降龙昏昏沉沉,迷晕过去。青松子收了法坛,解了木遁,降龙在山岭上昏睡,青松子来到面前把辟邪宝剑放在降龙身边驾云回洞暂且不题。

单讲伏虎童子驾云来到了玉皇山,在山上寻找缨枪,云竹子早知伏虎来道,拈一把土,使土遁困住了伏虎童儿,这伏虎童子在土遁阵里迷迷瞪瞪,混混沌沌,睁眼时,早早看到一片荒原,伏虎在荒原里摸索寻路,走了许久,口干舌燥,忽然见远处一坑池水,伏虎大喜,忙到水边喝水,忽然见一老叟在水边叉鱼,伏虎喊道:“那老汉!你且过来,我有话问你!”

噫!不知道这老汉将说些什么,也不知伏虎、绝煞经受考验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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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一丈:古代身高单位,现今1丈=3.33米计算。

2.三尸神暴躁,七窍内烟生:三尸:道家认为人体内有作祟的神,叫“三尸”或“三尸神”;七窍:指两眼、两耳、两鼻孔和嘴。形容人气愤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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