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安,小孩子不要胡乱凑热闹。」他冷眼觑他,似在严肃警示。
萧安哼哼唧唧地摇了摇头,捂着酡红的小脸蛋跑开了。
萧承毓推门而入,首先是肆无忌惮地窜入鼻息的一股淡香,他微微皱着眉头,抬手便将那混着龙涎香的檀木香炉给掐灭了。
他转身望去那红艳艳的床榻之处,不禁莞尔。
她还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他坐在床榻一侧,顺手脱了沉沉的牛皮靴子,一条腿斜搭在床尾边上,露出了贴身的绢白内袍。他瞧她熟睡的娇软模样,忍不住起了逗弄她的念头。
他微微抬腿,往她小腿处猛地踹了一脚!
「嘶......」姚蕴只觉得是在睡梦中被某只流着哈喇子的土狗给踹了一脚,嘟嘟哝哝道:「这只坏狗,莫要踢我,走、快走......」
萧承毓一怔,面露苦笑,原来自己竟然成了一只坏狗了。
他往前倾身,抬手抚上了她因药粉香薰浸染而红彤彤的娇柔粉腮,故意贴着她润润软软的耳垂,嘶哑道:「好的,不踢你,吃了你如何?」
吃?吃了她?!这、这当然不行!
「嗯,不行,快滚开.....」她呢喃低吟,只觉得耳根子酥***痒,挥了挥娇软的玉臂要挡开这股肆意流淌的热流,不曾想竟然被人猛地掣住了手腕。
咦!狗还会说话?狗还会扒拉她?狗身上还有桂花沉香的味道?
她蓦然睁开双眸,一个熟悉且不羁的男人面容映入眼帘。两人直挺的鼻尖差之毫厘,相贴甚密!
「六、六叔......」娇声软语的忐忑嗓音中掺杂了几分妩媚诱人。
萧承毓掣着她的手腕一把高举过头顶,有意无意地往她的玉颈前凑了凑,另一只大掌牢牢箍住她的小细腰。如月如火的黑眸子直勾勾赤裸裸地盯着她,似要将她剥干抹尽。
「娘子可有听说过,人生有三大幸事?」
姚蕴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呆滞地点点头:「知、知道。不过六叔我们可是......」
他幽幽打断她的话,打趣问道:「哦,那请娘子说来听听?」
「金榜题名时。」她抬眼往上头瞥去,尽量忽视他喷洒在她玉颈间的灼热和欲望。
「嗯?继续!」他挑了挑眉,一副看好戏的戏谑模样。
「他乡遇故知。」
「嗯,还有呢?」
「洞、洞房花烛夜。萧承毓,你无耻,你明明答应过的......」
姚蕴的脸红得似要捏出朵朵桃花来了,她忍不住娇软着嗓音怒骂道。
萧承毓开怀笑出声来,震得他健壮的胸膛高低起伏,压得她微微喘不过气。
「答应过又如何?答应过就不能反悔吗?」
姚蕴瞪着圆鼓鼓的一双丽眸,满眼震惊地望着他:「你、你、好你个萧承毓,枉天下百姓都敬你是一个威风凛凛、奋勇杀敌的神勇将军,你竟然如此言而无信,你、你、你......」….
他抬手拍了拍她灼热的脸蛋,径直起了身冰冷道:「骂,骂,有种再骂,本将军现在就将你就地正法。」
手腕被兀地松开,她连忙抬手捂住猩红的双颊,识趣地闭上了娇唇。
咕噜咕噜,此时肚子竟然不争气地响起了饥饿的求救声。
萧承毓理了理松散的衣袍带子,冷眼瞧她:「饿了?」
她再次不争气地点了点头。
他转身朝外头走去,命值守的老婆子去备热汤饭菜。
姚蕴已经整理好了厚重的嫁衣衣裙,安坐在一旁的方桌子边。桌上赫
赫然多了两份崭新的文书。
「六叔,这是契约书,一式两份。口说无凭,立据为证。快签字吧!」
姚蕴笑盈盈地看着他,甚至还热切地为他双手递上蘸好墨汁的毛笔和开了盖子的红印泥。
片刻之后,姚蕴仔细察看了三遍他的签名和手印,「萧承毓」三个大字确认无误后,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那份契约书收入衣袖里。
她大松了口气,粲然而笑娇嗔道:「多谢六爷。六爷你也饿了吧,我们快用膳吧!」
萧承毓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河水不犯井水,待他完成了旧人交代的重任,寻到了救命恩人,两人也能好聚好散。
翌日清晨,蝉鸣鸟叫,岁月静好。
葳蕤院。
刘妈妈从外头匆匆回了正堂。
「如何了?」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老夫人周氏今日的气色都比往日红润了许多,嗓音也爽朗许多。
刘妈妈低声道:「老婆子回禀说,昨夜六爷只在喜房里待了一小会儿,后来是回了书房睡的。」
老夫人抿了抿唇,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欲速则不达,且先随他们二人去吧。服侍我更衣吧。」
不过半个时辰,萧承毓就领着姚蕴前来问安。
「妾身姚氏给母亲请安,母亲万福。」姚蕴恭恭敬敬地朝上座敬茶。
老夫人眉开眼笑,唤她坐到一旁,拉过她的手关怀备至,看上去很是满意她这个妾儿媳。
「六郎,可是定好何时出发前往北庭赴任了?」老夫人突然抬眸问道。
萧承毓云淡风轻地放下茶碗,朗声道:「母亲,路途遥远,五月底应该就要出发了。」
姚蕴一怔,抬眸看向他,出发的时日竟然比她预想的还要早些。
刚出了葳蕤院,两人肩并肩、肩贴肩地走着,在后头的人看来当真是十分亲热的模样。
才走了一段距离,姚蕴故意与他拉开了距离,顿时成了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样。她转了个方向往褚玉院走去,不曾想身后之人竟然一直跟着她。
她猛地停下了脚步,转身去瞅他:「六爷,妾身正要去褚玉院呢,不知六爷是要去何处呀?」
萧承毓径直越过她,堂堂正正道:「本将军顺道去瞧一眼小舅子和小姨子,难道娘子不许?」
姚蕴扯了扯生硬的嘴角,只能由着他跟着自己一同前去了。
隐月阁。
院子门前正好有三个高低人影驻足,时不时往前探头探脑眺望。姚茂和姚薇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知道昨夜阿姐没有在院子里头就寝,今日一早也没瞧见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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