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其他人一一效仿，连苏赟这个大金主都将手机放了进去，赵煜为不引起对方怀疑也只得老老实实交出了手机。
休整一番后重新上路，只是比起他来时的那俩破捷达，这次的阵容可谓极其豪华。
除了苏赟那两辆价值千万的豪车，还有张胖子一行的suv与皮卡组成车队，浩浩荡荡开出了农家乐小院。
天色见暗，山林欲幽。
头顶的云翳渐渐深沉起来，夜色伴着月光悄然而至，车窗外除了呼呼的风声只，剩下汽车发动机的轰鸣。
不知过了多久，车队终于在头车带领之下停在了一大片桦树林中。
张胖子带着几个人压在最后的那辆皮中，一下车，便从车斗中翻出一大捆螺空心钢管，套上探铲后开始四处打洞。
瘦竹竿甚至从suv的后备箱里抱出一台呈不规则四棱体状，约莫一米多长金属仪器来。
借着车头亮起的大灯，赵煜将那箱子上印着的英文字母一览无余。
“protonelic。”
他目光登时为之一紧，这东西他太熟悉了。
光闲着无聊的时候，在东大实验室中都不知道摆弄过多少回。
这玩意的学名叫做质子雷达仪，用以探测地下特定阈值范围类的金属元素和空洞层等。
简单来说，只要探测员会分析电脑上反馈的雷达波数值，就能利用这东西将埋在地层中的青铜器，金银器，或者墓室等信息还原成3d动画。
这下子，赵煜倒是重新审视起了张胖子的手腕与财力。
别的不说，光看他们搬来这台空洞仪的个头，其功率绝非他在学校里见到的那种可比，很大概率是从中东这些地方走私来的军用品。
这哪是温舒韫口中的野路子，分明是一伙分工明确，组织有序的盗墓团伙啊。
摩挲着下巴上新长出的胡须茬子，赵煜心中不由一阵懊悔。
“妈的，要价太少，亏大发了啊！”
……
借着夜色遮掩，不多时瘦竹竿已经将空洞仪连接上车载电源，布好线后将一根根金属探测棒吊进先前打好的探坑中。
反观张胖子，却点了根烟老神在在坐在皮卡车盖上，半张肥脸掩在夜色中不知想着什么。
眼见瘦竹竿已经指挥着几人。开始用折叠锹洒灰定位墓室位置，赵煜知道此刻他若不搞出点动静来，以张胖子的精明没准要怀疑他来此的动机。
于是乎摸出根烟，就着借火的由头走到皮卡车前，皱眉道：
“张老板，我如果没搞错的话，你当初只说是让我来帮忙处理一具古尸。”
指着忙的热火朝天的瘦竹竿等人，赵煜脸上倏地生出一股怒意。
“可现在是在干嘛，你什么时候说过东西是在地下，这是掉脑袋的生意，请恕我不能奉陪！”
说着，赵煜便跨起背包，做势欲山下而去。
果不其然，张胖子见状向背朝着他的赵煜露出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而后立马从皮卡车顶跳了下来。
他快跑几步后两臂一张，铁塔似的身子便挡在了赵煜身前。
“事到如今，赵先生想必也猜到了我们弟兄做的是哪种生意，你看看那位香岛来的大金主。”
张胖子指向坐在豪车里观望的苏赟一行，神色哪还有半点出发时的谄媚与讨好，皮笑肉不笑道：
“他们不也老老实实等着‘验货’么，我也晓得侬会些跟死人打交道的古怪手段，可现在早就不是那些牛鬼蛇神遍地跑的时代了。”
没有让张胖子失望，片刻间，赵煜眼中便跟他料想那般，混杂起几种情绪相互左右。
那是愤怒，惊惧，或许还有种事情脱离了预期，又舍不下即将到手钞票的挣扎。
“你什么意思？”
“没别的，上回不过才挖了个陪葬坑而已，从里面跑出来的那些死鬼就给我整够呛！”
张胖子满脸诸事具在掌控的自得之色，他掏出火机点燃手中的香烟，而后拍了拍赵煜右肩，笑着道：
“我老张就是希望等会探清主墓室所在位置后，赵先生能下去替我会会棺椁里的那位正主，当然，赵先生要觉得有问题也不是不行…”
说着，他挥了挥手，站在桦树林四角望风的几个同伙便飞速跑来来，行走间或是甩棍，或是短匕，各自亮出藏在身后的家伙什。
随即前后左右，满脸狠厉围到两人身旁。
赵煜眼球倏地缩成了阵尖，倒不是他真怕了这群亡命徒，而是看见其中一人虽两手空空，右手不经意间却摸向了后腰位置。
如果没看错的话，那是不知型号的握把将外套撑起鼓囊囊一角，在车灯下反射出幽冷的暗光。
这群亡命徒盗墓时，居然随身带着枪！
赵煜压根就没一点去质疑那东西是真是假的想法，能随便弄来一
台大型质子雷达探测仪的盗墓团伙压根没必要拿个烧火棍吓唬他。
“怎么样，赵先生考虑清楚了没？”
张胖子此刻虽然依旧客客气气的，可话语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要么老老实实跟他下墓，要么试试他们腰里的家伙什和赵煜那驱使鬼祟的手段到底哪个好使！
可这次赵煜的反应却让张胖大失所望，他眼中既无被人胁迫的愤慨，也没有半点看到火器后的慌乱。
只学着对方语气，淡淡说道：
“张老板，侬晓不晓得我是干什么的？”
“嗯？”
张胖子有些讶然：
“东大毕业的学生，会画符能见鬼？”
“你错了，这些都是小道”，赵煜摇了摇头。
“其实我是个道士！”
“我看你是要死”，张胖子脸色涨的潮红，一把掏出小弟腰间的手枪抵在赵煜头上。
“小赤佬，啥时候了还敢拿我老张开涮！”
赵煜笃定张胖子不敢也不会在此刻动手，他两指稍稍只用力，将那只咯的他脑门生疼的枪口一点点拨开。
随即指向桦树林下方的苍茫山脉，嘲弄道：
“亏你还领着这么些人发死人财，看不到吗，这片地势横切纵起，龙脉隐约有倾泄之相。”
“咦，赵先生还懂风水？”
我懂什么风水，我就是见你这号傻逼拿着空洞仪没头没脑的乱探唬你了！
赵煜心中暗骂一声，不过眼下还得将计划进行下去，只得硬着头皮继续瞎扯。
“你仔细想想白天来时所见，山头这一大片都是背风向阳又雨水充足的天然洼地，可为啥偏偏脚下这片桦树林却明显长势不良？”
张胖抬头望去。
果然，整个山头上所有车灯能照到的地方全部郁郁葱葱，唯有赵煜所指的一小片地方桦树长的歪七扭八的。
时下不过才初秋，这些桦树便已有枯萎之势。
他变脸的速度可谓比掏枪都快，前一秒还是凶神恶煞，这会儿却又成了笑盈盈的奉承。
“按着赵先生意思，是说下面是墓室的夯土层？”
“嗯。”
“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那您用空洞仪…啊呸”，张胖子轻扇了下自己的肥脸，“那您能光凭风水定位到主墓穴？”
“嗯！”
赵煜的回答依旧笃定，他虽然对风水一途半点不通，可不过么…
“哎呦，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么，搞半天赵先生也是同道中人。”
张胖子说着，带着期颐看向赵煜。
“那您…”
“好说”，赵煜望向不知何时已经停下手中活计，围过来眼巴巴等待下文的瘦竹竿等人，淡定道：
“这事得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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