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剑轩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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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守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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岔岔村与五里村的人,都被妖怪害死了。

潘琚枯坐爷爷身边,村民遗体之中,想等奇迹出现,直到第二日清晨,侥幸的念头一丝丝沉到谷底,终于绝望。

天空布满阴霾,倒春寒的天气,或将风雨交加。

他年龄虽小,却经常给村人帮忙丧葬白事,懂得一些规矩,强忍悲痛,挨个将所有村人遗体挖坑掩埋,使断了十数把铁锨铁耙,已到三天之后。

坟堆有大有小,一家一家排列整齐,跟五里村民葬在一处,就在两村之间的坡地,可见陇河,可见盘盘山,可见自己的村子......

虽然那里只剩下潘琚一人。

待安葬完毕,天空阴云动荡,雨中加雪倾覆而下,潘琚在坟群之前,扑地跪别,他已经没有泪水流出,这些天不眠不休,实已经撑到极限,又饿又乏。

跌跌拌拌回到村里,第一家告一声,拿块饼子吃,第二家告一声,拿块咸菜啃,第三家告一声,舀一碗清水喝......

恨自己只会做挖坑埋人的事,他逢门进去说一声:“对不住。没能救大家,如今安葬已毕,常回家看看。”

待回到家中,躺在与爷爷无数夜里共眠的土炕上,钻进爷爷的被褥,就像靠在爷爷身边,安然入睡。

第二日雪雨不停,继续睡,村里人都这样过来的,如今他也如此,天气不好,出去了白费鞋底。

待天空放晴,自己身上的伤不知不觉已经好了,他把岔岔村和五里村家家户户再转一圈,决心将两个村子重新收拾齐整,村墙加高加固,各家各户墙再砌好,房子修地不惧风雨......用时一个月。

两村地里的庄稼该除草了,还有数十亩坡上开荒的梯田要种些杂粮,每家每户院中的菜园子也不能荒着,村里的牲畜都死了已经掩埋,总要去找几只狗子,帮忙守护村子。

村前村后已经绿成连片,总有些枯树杂在其中,得砍了背回村子,当柴烧吧,每家每户都填满。

他累了就挨家睡,饿了就挨家吃,渴了就挨家喝,每家都去说一句话:“我来了,在吗?”

农户虽忙,但总有闲下来的时光,收庄稼还得十天左右,也没有牲畜可放牧,干啥呢?

干脆再种些树吧,把村子围住,用荆棘做外围,防些野兽,修一条连接两个村子的路,留出两条大道通南北,想进村就要经过许多岔路,‘阴阳两仪斩’里有带埋伏的刀法,借来一用。

......

岔岔村与五里村连成一片,用荆棘树木包围起来,村墙高垒,村门严整,只留下进出的两条道路,整齐如新,无鸡犬,不相闻。

他给现在全新的村子,起名‘岔岔五里村’。

麦熟了,收麦真是累啊,练了修仙的功法都没用,咦,很久没练过功夫了。

挨家挨户送完收的麦,又得有一段时间空闲,他已经许久没有说过话了,每家进去就喊一下,村里似乎也没有要干的活儿了,那就练功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潘琚开始重修自己学过的诸般仙术武功,他将‘番天印’再练,唤醒尘封了的记忆,似乎各种功法没有退步,还隐隐有所进步。

‘豹突’再练,竟隐隐能透出皮肤,幻成豹子的虚影;“遁天经”再练,一口气叫起来,一夜都不带停;他将师傅教的‘阴阳两仪斩’练起,似乎不得劲;‘周天八十一化真经’参悟,这个好玩,可是得观察入微,很是麻烦......

算了,村里的活的都干完了,实在寂寞,也没个流浪狗流浪猫逃荒到本村,可能‘岔岔五里村’路太难走......

潘琚干脆起身入山,边采药边寻摸逮个啥野物来养。

这已经是秋冬天气,他入山深达百里,才找着了一窝花豹,一家四口两大两小。有心将老的打死小的带回,到底于心不忍。干脆使‘豹突’妖力,窜起十数丈高,再堵到窝口,把小豹子直接抱起,就往回走。

那两只成年豹子倒也乖觉,察觉这人类明明使得是同类本事,强大到自己万万惹不过。因为灵智未开,只依本能行事,就眨巴眼瞧着人类带走孩子,也不哼唧,跟在潘琚后面,回到了村子。

它们信同类,信强者。

潘琚琢磨,它们是把自己当做了妖精,而且当做了豹妖,是同类中的强者。所以回村之后,任意小豹子和自己玩耍,也不防备,只是入山捉来野味当做食物,母豹则定时喂奶。

小豹子几乎成天和潘琚在一起,看他练功,学他跳跃,住也住在一间屋里。

亲爹亲妈倒成了探亲的猛兽,甚至被潘琚教会了进村出村的路线,只是老豹子坚决不在村里住宿,不然给划拉个院子,权做邻居倒好。

慢慢的秋去冬来,潘琚将各种功法修炼一遍。

‘阴阳两仪斩’看来得找把真刀,使铡草的刀终究有些别扭,里面一些精巧反复的变化不好施展,如果只使大开大合的,似乎又傻兮兮的,干脆自己

使铡刀配了一些招数,也不管有用没用,挺吓人就好。

‘周天八十一化真经’挺好,配合‘豹突’,学豹子行动了几遭,就觉得非常像,后来发现小豹子跟着自己在学,干脆着手把里面的化影之法教了几招,又使‘豹突’的行功路线给小豹子体内循环了几遍,只是自己不会豹大王传输功力的绝技,最终只是小豹子行动敏捷了许多,饭量增加,但是越发的瓜兮兮,整天跟着自己的屁股,丝毫不觉得聪明增加一点。

想起爷爷教自己,从小到大,自己好像也没有聪明过,邻居家那小子,天天挨打,邻居家的隔壁,那小子多大了还鼻涕虫......

‘周天八十一化真经’里面,有一些教着骗人的法子,倒是可以打发寂寞。

比如指个树桩子变个蛤蟆;扑到墙上就穿过去;把过路的大风抓住一些,待会再放出去,吹躲完风的小豹子一脸土......

小豹子爹妈都好些天没来了,瞧这架势,是不是又再生一窝去了,管生不管养,小豹子的成长,就得自己操心了,潘琚也不介意,自己是‘岔岔五里村’的守村人,小豹子就是守村豹。

冬日里没啥农活可干,每天晨时他和两只豹子在村墙上溜达一圈,看看朝阳,回来练武练气;傍晚的时候,他和小豹子绕村子外面溜达一圈,回来研究尝试一些能吓小豹子的法术,

直到小豹子累得摊倒睡去,潘琚在心里给整个村子说一声‘歇了’,才闭眼入睡。

日日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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