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站着一个人，一个奇怪的人！
这个人看起来年纪和秦牧相仿，但是双眼中却满是沧桑。
这种沧桑感是装不出来的，似乎这个世界所有的事情他都经历过了，洞悉了世间万物。
这不是眼神，而是一种智慧！
这个人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他绝对是秦牧见过最好看的人之一。
他有着女人的大眼睛，有着女人小巧的鼻子和嘴，有着女人一般白皙的皮肤。
但是，任谁看到他第一眼，都知道这人肯定是个男人。
这是很奇怪的感觉，男生女相，却意外的和谐。
他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秦牧。
嘴角含笑，眼神友善，没有丝毫杀气和恶意。
但秦牧却没有放松警惕，因为他看不透眼前的这个人。
他虽然明明白白的站在自己面前，但秦牧却感觉他整个人站在一片雾里，人似乎也融于浓雾里。
想要看清楚这个人，就好似雾里探花，只是一件徒劳的事情。
这种感觉，秦牧只在月步蟾身上感受到过。
就连冷秋寒和无妄真人，也没有给他这么强大的压迫力。
殷梨也察觉到了秦牧的不对劲，她把头饰放回了原处，拉起了秦牧的手。
“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对劲吗？”殷梨关切的问道。
“小心点！”
秦牧把殷梨护在身后，法力微微激荡。
看起来一动不动，但是如果识货的高手在这里，就一定明白，秦牧只要出手，必然是雷霆之势。
眼前的男人就是一个高手，但他从始至终没有对秦牧表现出任何恶意。
就在这时，一个十来岁的孩童从一旁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长幡，走到了男人的身边。
秦牧看向长幡，上面有着八个大字——
“卜吉断凶，福祸自测！”
“算命的？”
秦牧心里有些诧异，在前一世的时候，茅山有很多人都会算命。
但秦牧知道，那不过是骗人的小把戏，即便是把《易经》翻出花来，也没人能真正预测未来的事情。
所以趋吉避凶，不过是劝人多做好事而已。
秦牧是茅山门人，自然知道这里面的门道。
上一世他本就不相信这些，这一世自然更不相信。
男人与秦牧对视良久，突然笑了。
如暖春破冰，如微风吹拂。
“贵姓？”
“秦牧！”
“好名字！同样好身手！”
“你能看出来？”
“我有眼睛，而且不瞎！”
两人简单对话，秦牧心里暗暗承认，和眼前的男人说话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他似乎永远知道你喜欢的交流方式是什么。
秦牧问道：“你怎么称呼？”
“我姓周，名字似乎太过久远，已经忘记了。反正做我们这行的，不是半仙就是铁嘴，你不如就叫我周半仙吧！”
秦牧微微冷笑：“算命的十个有九个似乎都叫周半仙，还真是一个好记的名字。”
周半仙笑道：“怎么？算一卦？”
“我没带钱！”
“没事，若我算中了，你就请我喝一杯酒。若我算不中，你便砸了我的挂摊如何？”
秦牧看着周半仙的自信的眼神，心里竟真的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好奇心。
“他如此说，是不是真有本事能预测未来吉凶？”
甚至于在一旁的殷梨，也有些跃跃欲试。
女孩子嘛，对这些总是有着天然的好奇心。
秦牧却微微冷笑：“砸你的挂摊？我看你除了一个仆从，就只有一个长幡，我砸什么？莫不是撅了你这根招牌？”
“秦公子不要急嘛！”
周半仙嘻嘻一笑，他的仆从竟从后面抽出来一个一尺见方的木块。
只见他双手挥舞，就好像变魔术一样，眨眼间就把这些木块组成了一个长长的桌子。
之后，他又从空间袋子里拿出笔墨纸砚，恭谨的放在了桌子上。
眨眼间，他竟然当街布置了一个简陋的挂摊。
“先生请！”
周半仙闻言满意的坐了下来，看着秦牧的目光带着一丝邀请。
“秦公子，现在是否愿意算一卦了？”
“好！”
秦牧缓缓坐下，笑道：“我们得快一点，要不然一会儿磐隐玄宫的街道管理员过来，只怕我还没来得及砸你的摊子，她倒是先出手了！”
周半仙笑道：“不知道秦公子要算什么？”
秦牧道：“就先验验你的本事，算一算我的来历吧！”
“好！”
周半仙很自信，因为在卜算这一行，算过去发生的事情，总是比预测未来没发生的事情要简单的多。
他示意秦牧把手放在桌子上，随后就如同一个问诊的老中医，把手切在了秦牧手腕上的脉门。
秦牧不由得揶揄道：“你这是看病？还是算卦？”
周半仙没有回答，他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感受着什么。
但他的神色由一开始的自信，缓缓的变得凝重起来，甚至有些疑惑和不解。
一旁围观的群众们见到这一幕，纷纷出言嘲笑。
“这人没什么本事，连骗钱都骗不利索！”
“哪有算命这么算的？最起码也得相面、卜字啊！”
“半天了连个屁都没放，到底行不行啊？”
......
跟在周半仙身边的孩童听到这些议论，顿时脸红脖子粗的争辩：
“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哪里知道我家主人的厉害？他可是......”
“收声！”
就在这时，周半仙打断了童儿的话，似笑非笑的看着秦牧。
秦牧收回手腕，道：“看明白了？”
“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秦牧淡淡的道：“你对奇怪的定义是什么？如果一个人每天都吃早饭，那他遇到一个不吃早饭的人，是不是也很奇怪？”
“牙尖嘴利，你该做我这行！”
周半仙调侃了一句，随即眼神中陡然闪过一丝精光，缓缓开口：
“我看不到你的前半生，这是最奇怪的，你似乎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秦牧眼角猛地一跳，虽面上不动神色，但内心却已掀起惊涛骇浪。
“我不明白，那我来自哪里？”
周半仙摇头道：“不知道，我从未遇到过你这样的人，你就好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太奇怪了！”
秦牧这个时候，才觉得眼前的周半仙有些特别。
他说的这几句话，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江湖骗子能说得出来的！
就在秦牧震惊的时候，周半仙又缓缓开口：
“不过我虽然看不到你的过去，但好在我看到了你的未来！”
“哦？愿闻其详？”
周半仙叹了口气，盯着秦牧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看到你，毁灭了这个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