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脚下,金沙滩。
公孙胜一身道袍,向晁盖打个稽首。
“天王待一清甚厚,小道岂敢失信。
这遭回返蓟州,参过本师真人,安顿了老母,少则两月,多则百日,必然返回!”
一旁的黄文炳闻言,不经意插话道:
“先生何不将带几人下山。
一发就搬取老尊堂上山,早晚也得侍奉。”
公孙胜听了,淡淡说道:
“小道出身辽国,家中亦是清白人家。
老母平生只爱清幽,吃不得惊,因此不敢取来。
家中自有田产山庄,老母自能料理,小道只去省视一遭,便来再得聚义。”
黄文炳嘿嘿一笑,不再言语。
晁盖又叫人取出一盘黄白之资相送。
公孙胜只取两锭,推却道:
“不消许多,但只够盘缠足矣。”
晁盖那里肯依。
只道是穷家富路,全数打栓到了腰包里去。
公孙胜苦笑着打个稽首。
别了众人,过金沙滩便行,望蓟州去了。
望着道人独自远去的背影,晁盖脸上的笑容逐渐敛去。
“怎么,黄先生觉得公孙胜有问题?”
黄文炳沉默半晌,禀说道:
“非是文炳挑唆,只是一清先生属实让人看不透!”
晁盖看他一眼,笑道:
“黄先生是晁某的心腹之人,有话直说无妨!”
黄文炳左右打量一眼,这才说道:
“天王劫取生辰纲之事,小生已问过多遍。
当初七星聚义的几人中,刘唐,白胜,阮氏三雄,五人皆是图财。
吴学究则所图更大,除了扬名,怕是早就打上了梁山的主意。
否则以他的智谋,劫取生辰纲万不会错漏百出!
唯独这位公孙胜,既不图名,也不图利。
如今离开山寨,更是走得洒脱,显然也不是个眷恋权势的。
那他撺掇天王劫取生辰纲,为得是什么?”
晁盖目露沉思之色,显然这一点也是他的困惑。
“小生原以为其是得道高人,所作所为乃是行侠仗义,游历江湖。
但往日看其言行,也没什么锄强扶弱之意。
因此小生方才,故意出言试探。
这公孙胜言语之间,对绿林好汉的身份,似乎很是排斥。
再看其无意间强调自己的辽国出身,因此小生怀疑……”
说道此处,黄文炳就闭口不言了。
晁盖面色凝重,已经隐约猜到了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其实后世之时,对于公孙胜的猜测众说纷纭。
但其中主要的论调只有两个。
一个说法是,公孙胜的所作所为。
是为了助力开启魔星聚义,积攒功德,方便自己从魔星中蜕变,得道成仙。
一个说法是,公孙胜其实为辽国奸细,目的就是为了挑起大宋的内乱。
不仅是他,包括田虎麾下的幻魔君乔道清,神驹子马灵,都是背负罗真人之命,挑动大宋内乱的。
这两个说法当中,晁盖相对偏向于后者。
尤其是听了黄文炳的一番话后,这个念头变得愈发肯定。
想到自己日后可能会和这些呼风唤雨之人为敌,晁盖的心里不禁多了几分紧迫感。
强如商纣王,铁桶一样的江山,就是毁于修道者之手。
自己必须得抓紧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以应付后边可能出现的挑战。
晁盖攥了攥拳头,转身朝山寨走去。
他得抓紧去临幸方百花。
……
荏苒光阴,转瞬九月天气。
烟霏云敛,山川寂寥。
梁山泊二十里外,有一处集镇唤做南旺镇。
镇上市井闹热,人烟辏集,车马骈驰。
南旺镇地处任城、梁山、嘉祥、汶上四县交界。
是京东路上的紧要军事重镇。
谣传兵祖战神蚩尤的陵墓,便落在此处。
这一日,南旺镇内闯出一彪官军。
数量约莫二三百人,兵甲整齐,战马嘶鸣。
一看便知是伙能征惯战的禁军精锐。
领头的一位,正是南旺镇知军守将刘赟。
此人长得身长八尺,虎背熊腰,浓眉重面。
江湖上有个诨号,唤作飞龙大将军。
这刘赟将门出身。
擅使一枝方天戟,有万夫不当之勇,人莫能近。
刘赟身后,引着五七个将官,个个气宇轩昂,神威凛凛。
一望之下,便知道不是寻常的行伍中人。
这队官军离了南旺镇。
一路马不停蹄,径直奔梁山方向而去。
行进之间。
刘赟很自觉的落后了半个马身,簇拥在一个中年大汉身后。
那人四十来岁年纪,相貌堂堂。
胯下万里烟云兽,身披紫狮凤纹战袍,举手投足间不怒自威。
正是姗姗来迟的摩尼教教主,方腊。
“刘赟兄弟。
你离这梁山泊最近,可清楚那晁盖究竟是个甚样人物么?”
方腊就马上忽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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