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

司马清连敲了三下，酒瓶随着他的动作一阵晃动。

接着，酒瓶像是活了一样，如同豌豆射手一般，瓶口一阵蠕动，发出嘟嘟嘟的闷响。

下一秒，原本坚硬的质地忽然柔软，像是一张面皮被大力拉扯，窄小的瓶口扩张，喷出来三个小碗。

不知材质的黑色小碗落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碰撞声。

接着，酒瓶又是一阵摇晃，被撑开的瓶口噗噗噗地收缩，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飞语瞪大眼睛，看了一眼三个黑光锃亮的小碗，又看了看白净的酒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回荡：

这TM是什么妖术？

“这是什么东西？”原本还想装淡定的林飞语选择释放自己的天性，问出了这个问题。

“一点儒家的小把戏，我很喜欢，也很实用。”司马清很满意他的反应，呵呵笑道。

“孙老头告诉这个酒壶，你可以变出碗来，于是就可以了。”

司马清讲解着，还举起酒壶摇了摇，其中传来水花晃荡的啪啪声：

“顺带一提，这个酒壶也是一块石头变的，他说‘你是一个干净的酒壶。’”

“儒生说要酒壶，于是便有了酒壶。”

！？

“于是石头就变成了酒壶？”林飞语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这是什么离谱的能力啊，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神说要有光，然后就有了光？

我能不能对着一块石头说，你是我女朋友？

见到这种强大而抽象的能力，林飞语突然意识到了儒圣的强大，这么离谱的修炼途径居然是人能开创的。

突然想转修儒家了怎么办，武师是什么垃圾啊，光知道莽莽莽，上去就是干。

虽然在这个超凡世界好几天了，但林飞语其实还是很唯物主义的

这种完全脱离规则的东西，对他来说属于是超前了一点。

唐凤元的契约再神奇，尚且有一个所谓的灵能帮助他理解。

而这个东西，完全超过了他的想象。

他扭过头两眼放光：“唐姑娘，这种操作你能做出来吗？”

“不能。”唐凤元扶额。

“我可以把石头变大变硬变软，但是不能变成酒壶。”

司马清听着有趣，哈哈一笑：“喝酒喝酒，白马书院的水云酒，二十两银子才能买一两，真正的好东西。”

“就这点酒，我还求了孙老头半天。”

这个六品的武师将三个小碗摆好，亲自为两个小辈倒上酒水。

清澈透明的酒浆划出优美的弧线，撞进黑色的小碗，散发出淡淡的复合香气。

清冽，甘甜，有稻谷和青草泥土的香气。

在司马清尝尝看的眼神里，他端起质地温润的黑碗，轻轻抿了一小口。

辛辣，醇厚，芳香，甘甜，悠长……各种滋味于舌尖爆发。

仅仅是一口，就有数不清的味道混合，却不显得多余杂乱，而是主次分明。

一股子灼烧顺着喉咙流下，又从小腹升起，只是一口酒，林飞语就有些晕乎乎的，气血在体内欢呼雀跃，浑身发热。

借着迷糊劲，他手臂一扬，一整碗酒顿时下肚

“好……”

他的夸赞还没彻底说出口，整个人就目光迷离，险些醉倒。

“哎呀，忘了提醒这小子别多喝了。”司马清一拍脑袋，一脸懊悔。

孙匀亲自加的buff，林飞语一杯倒也正常。

他指尖轻点，胶水质地的白色念气飘出，于空中盘踞凝成一根细针。

司马清屈指一弹，银针飞起，轻柔地刺入了林飞语的脑袋。

原本迷迷糊糊的林飞语身体一颤，好像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眼神恢复神采，瞬间清醒。

“我，我喝醉了？”

林飞语飞快意识到刚才的情况，眸子微微一缩，对高等级的理解更深一层。

普通的酒，让他喝出了蒙汗药的效果。

“小子，别睡着了，我话还没说完呢。”

司马清敲敲桌子，将二人的注意力聚集到自己身上，表情略微严肃道：

“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今年的冬天有些不对劲，比平常冷了不少。”

“从望白马山回来的时候，我发现山下的一位老农家里没有吃穿，甚至于快被冻死了，多亏这口酒才救了回来。”

“连山下终年不冻的流水都结了一层薄冰。”

林飞语不动声色地点头，想起来监牢里寒风刺骨和家里被冻坏的黄瓜。

他当时是真的难以忍受，现在的节气只是小雪和大雪之间，大小寒都没到，却就已经到了这种气候。

司马清沉吟了一秒，继续道：“这种不正常的冷，让我想到了四百多年前的一场寒灾，希望是我的错觉吧。”

“同样是发生在西北道，死了很多人，小姐应该也有印象。”

唐凤元没有犹豫，马上就有了反应：“鸿平大寒，我记得，冻死了数千人。”

她为了照顾林飞语一般解释着：

“事情因阴阳门而起，掌门阴十三布下大阵欲晋升八品，却在失败之后入魔，连带着整个阴阳门都发疯造反，寒气弥散了整个西北道，死人无数。”

唐凤元眼里闪过林飞语从未见过的厉色：“那一次大寒甚至削了国运，鸿平帝震怒，下了九级诏令，监天司的神司和逍遥国师亲自出手，不但击杀了阴十三，还基本血洗了整个阴阳门派。”

林飞语知道，逍遥国师指的就是突破前的逍遥真人，八品顶级强者。

虽然那时候他还不叫逍遥，但可能是为了统一，后来就都这么叫了。

而且他也确实不知道这件事，他熟悉的只有当代的一些人物而已，其余东西基本是大变样。

随口说出了重磅消息，唐凤元明白了司马清的意思：“清叔的意思是小心阴阳门？”

“不错。”司马清眼里露出赞许之色，接着补充：

“若真是有人从中作梗，这种改变影响天气的手段，多半也还是阴阳家，毕竟当年还是有些许余孽的。”

“而且等级绝对不低，如果再遇到阴阳师，千万小心。”

“我之后会通报家主准备赈灾，或者让大寒小寒来查一查。”

他看向林飞语，面色郑重道：“尤其是你，修为太低，遇到的话不要做任何多余的动作，与我们联系就好。”

林飞语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他不想这样轻易地狗带。

最近几天都没怎么修炼，最近得抓紧时间好好提升境界了。

眼珠子一转，林飞语看向眯着眼睛享受的司马清：

“司马大人，上次那个药还有吗，我用完了。”

“你用完了，怎么可能？”司马清一怔，端着酒碗的手抖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的反问。

“对啊，那不是一次的量吗？太少了不够用。”

“一次？你这混蛋，那TM是十次的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