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林飞语曾经问过司马清，但对方说他好高骛远，不愿多说这件事。

林飞语猜测这个懒散的头儿也不知道，毕竟他只是个光会动拳头的武师。

武师能打就对了，知道那么多干什么？

若是不出意外，当世最强应该就是不知道隐居在哪里的逍遥真人。

纵使如此，那也就是九品，距离十品也是相差甚远。

越到后面，境界就相差越大。

九品到十品的差距，可能比九品和六品的差距更大。

“弟子不知。”张秀才摇头。

“不过我当年在书院求学时，曾听老师讲过亚圣的事迹。”

“据老师所说，亚圣的九品就可以让整个京城百姓断肢重生，灾病尽去，完全超越了人力的范畴。”

他的面容郑重而严肃，眸子有藏不住的向往：

“若圣人真的是十品，那又该有何等超脱？”

这样啊，会不会古代品级与现在划分不同？

那时候的十品，就相当于现在的九品？

“那你知道这些，这些品级是谁划分的吗？”稍作斟酌，林飞语继续询问。

“这个……我倒是知道，有两种说法。”

张秀才加快语速：

“一说是儒圣，一说是道尊，或者说二者共同划分的。”

道尊，儒圣，怎么感觉佛门在这个世界的存在感好弱啊……

这么说来，百家争鸣，好像并没有佛门？

见林飞语不再说话，张秀才行了一礼，走到桌边坐下，点亮灯盏开始小声诵读。

一股淡淡的清气将其包裹萦绕，在他的身旁欢呼雀跃。

张秀才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忘记了寒冷，忘记了旁边还有自己的先生和老爹。

清气是三品的征兆。

一品儒生只是略微影响对方，连普通人都能挣脱这种束缚。

二品则是记忆力增加，专注力变强，高深时会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对人的影响程度加深。

而蕴养出清气后，便是三品，已经可以初步的加重或减弱规则，也就是言出法随的雏形，说的话可以在一定程度内实现。

林飞语暗自咂舌，觉得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一般来说，我这种穿越者不才是主角吗？

这才几天啊，从一品就到了二品多，势头还这么猛，你这种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的剧情让我有点熟悉啊。

张鹰笑眯眯地看着儿子，表情满是宠溺。

忽然，他目光一凝，

迅速低下头去，张鹰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展翅雄鹰的小塑像。

塑像为黑色，刻有一个“二”字，，此时却在闪烁，以极快的速度变的暗淡透明。

黑色迅速变成浅浅的棕褐色，又是几息间，变成飘摇欲坠的灰白。

张鹰霍然站起，眼里闪过冰冷刺骨的寒芒。

他嘴唇紧抿，面容沉下来，感到脸上的梅花疤痕开始隐隐作痛。

看了眼丝毫没有察觉的儿子，快速起身，走出了大殿，林飞语也跟了上去。

冰冷的空气注入肺中，张鹰深吸了一口冷气：“林公子，二子出事了。”

他一边解释原委，一边快速向山下走去。

林飞语也知道事情紧急，二人再次从老槐树前经过，脚踩枯枝，快速下山。

“张大张二是我的老兄弟，十几年前就一直跟着我了。”

“当时脱离江山会后，我给二人买了一个生命玉符，一旦他们遇到危险就会有感应。”

张鹰举起现在变得灰白的雄鹰：“这就是二子的生命玉符，状态很不好，但还没有彻底破碎，说明性命无忧。”

“梅花阴婆！”林飞语一针见血。

“八成错不了。”张鹰面露凶狠，却在不经意间放慢了脚步。

这是有些惧怕的心理。

到了山下，二人翻身上马，林飞语身体完全伏下，以躲避不断吹来的劲风，

他取出了自己的阴阳玉，上面一片白净，没有任何的污秽。

松了口气，林飞语轻声念叨了三遍唐凤元的名字，玉佩中传来少女的声音：“什么事？”

不知是不是经过法器的原因，少女的声音有些失真，不似之前的清澈平淡。

“唐姑娘，张二出事了，应该是梅花阴婆动的手，你们能去看下吗？”

林飞语语速极快，说完后却一直没有收到回话，对面莫名沉默下来。

林飞语心里掠过不好的预感：“唐姑娘，你在听吗？”

“对不起，我不能救他。”

唐凤元的声音愈加古怪，甚至于有些沙哑，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咽喉。

“为什么，你怎么了，没事吧？”林飞语心里愈加不安，左右环视，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周围的景物不断倒退，他什么都没发现。

“因为……”法器中的声音继续传来，更加阴森恐怖。

“因为一切都是我干的，你们全都要死！”

“小心！”

随着张鹰的暴喝，周围的环境如水面波纹一样扭曲，林飞语惊醒过来，身体后仰勒住马匹。

可是，哪里有马匹。

身下的白色马儿凭空消失，林飞语和张鹰出现在山脚一座老旧破败的屋子里。

房子虽然破旧，但是并不脏乱，东西井井有条，也没有什么难闻的气味。

林飞语二人身体被固定，直直站着，一动也不能动。

他强行镇定心绪，看向前方。

面前是一个带着黑破旧帽的老妪，帽檐的边角露出丝丝缕缕的银发。

老妪大约四五十岁，相貌平平无奇，属于丢到人堆里就认不出来的主，

唯一特殊的，是她的眉心有一朵小小的艳色梅花。

但其身上散发的阴冷气息，却让人不自觉的心颤。

大小寒是物理上的寒冷，而梅花阴婆的寒冷不但是物理上的，更是直逼灵魂。

阴婆身后的床上，还躺着一个穿着朴素的老人，应该是这家原来的主人，现在房子被占，生死不知。

“老巫婆！”

张鹰看到阴婆到来，双眸充血，说话几乎是嘶吼出来的：“果然是你！你还敢回来？”

他害怕梅花阴婆，但更多的是恨。

“婆婆有什么不敢来的？”

“倒是你，飞鹰，在我的大寿上迟到，又趁我外出逃得一命，现在还敢在婆婆面前叫嚣。”

梅花阴婆声音尖细而诡异，像是控制不出的女高音。

她舔了舔干巴苍白的嘴角，眼里露出嗜血而渴望的光芒：“真的想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