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舒“嗯？何出此言。”
郭巨峡感觉他这是在明知故问。
“不不不，你不用谦虚，你是我见过最厉害得人，刚刚你的动作完全让我看不清楚你做了什么。也可能因为我离得比较远，总之我看着你唰唰两下，那几个人就全都……”
就在这时，郭巨峡话刚说一半，眼角瞥到的事情便让他自行刹住了话头——
刚刚才被余舒放倒的那三人，这会儿已经不见了！
“嗯？刚刚这附近还有什么人影吗？”
余舒看都没看身后一眼，便道：“是燕山派跟居霞派的人。他们要做什么，都暂时与我们无关。”
这你也感觉到了？
郭巨峡心中，不由得对此人的能耐又更多了几分敬佩。然而当他与那人双目对视，他从那余舒的目光中看到的……
却是一种勘破一切后却仍然无可奈何的无奈！
这个人有求于我。
没有我，他根本就没指望过能跟西海余硬碰硬。
郭巨峡沉吟良久，到底还是将那件早晚要提的问题搬了出来：“我能问一下吗，能让你这么无敌的人都深感无奈的势力……那个西海余，他们到底难搞在哪儿？”
不出意外得……
余舒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余诚予站在哥哥身边，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以无声的陪伴鼓励他讲一切都讲出来。
半晌过去，他才艰难地开了口，目光中甚至带着几分生怕希望落空的惊惧——
“你的机关术，最远能杀死多远以外的人？”
郭巨峡眨巴了眨巴眼。
自己的武库里有很多武器，涵盖各个时代各种类型，但基本仅限于单兵武器，类似导弹这种是没有的。而在众多枪械之中，真正能在极限之外左右射程得，其实是人。
就像在郭巨峡原本生活的那个年代，枪大家都是一样得啥趁手用啥，狙击方面的世界纪录却依旧是连续被枫国人霸占了好几十年。
没记错的话，郭巨峡看过作战记录的最远狙击距离，大概在三千三到三千五百米之间。于是他坦诚得给余舒透了个底——
“五六里以内，我都敢试一试。”
这句话，可让胡灵又一次对郭巨峡刮目相看——“五六里？？我了个乖乖，你怎么还有后手没掏过啊？”
余诚予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余舒愣了一愣，眼中的惊惧刚刚烟消云散，短暂的灵光却转眼间便又重新被更大的迟疑淹没。
“这不是试一试的问题，是本就只有一次机会。
据我观察，你的机关术主要就是你那些特别好用的铳枪，看起来似乎确实可以做到精准快速地击杀很远以外的目标。但这还远远不够！其实这次进城，我也早就做好了与西海余家拼个鱼死网破的觉悟。你们有你们的计划，我也有我的计划。”
“什么计划？”郭巨峡好奇道。
余舒：“暂时还没必要说出口。恕我唐突，这事在具体开展之前，我还不打算与任何人言说。在那之前，我只要知道郭统领您的机关术杀伤范围勉强够用便可……”
郭巨峡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倒不是说不信任场中这几人，毕竟情报工作的核心思想，便是“除非必要，永不开口”。
虽然郭巨峡心中还是对余舒那个“勉强够用”多少有些微词，但他此时并不在乎这些，他更在乎的自然还是剑谱。
“我这边的计划，是必须要有穆奉协助的。在他醒来之前我这边也没什么好做的事情——怎么说，要不要忙里偷闲先教我几招啊师父？”
余舒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苦涩的笑容。
“……连自己的家眷都保护不周全，我又有何颜面为人师表呢？之前交手时说得那些，不过是些自我安慰得话而已。”
郭巨峡用力使劲拍了拍这个看起来有些瘦小的小伙子，大声鼓励：“你武功这么强还怕个球！大方点，没什么过不去的坎。今天先教我两招，等这个穆奉醒过来，我们马上就开始彻查这西海余的弱点。”
“我们要加点紧才行了。”余诚予有几分焦急地提醒道。“如果你们是打算在西海余家老太寿诞期间，趁乱搞出些事情，我感觉我们可能等不到穆大人醒过来。
你们看，穆大人现在气脉紊乱，身上新伤旧创一大堆，这一倒，没个三五天我看也醒不来。然而这筵席启动只需要三天，三天过后的此时此刻，不论筵席所需究竟集齐了多少，余家人都会开始宴会程序。到那时候，你们的那些想法真得还来得及吗？”
胡灵点了点头，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敏锐地察觉到，其实郭巨峡似乎对什么东山还是西海余兴趣并不大，于是她悄声道。
“郭大哥，这次全性袭击内卫府，是这位余师傅救了我的命……你还是对这件事上心点吧。”
郭巨峡心中一阵为难。
说心里话，在他的了解中，内卫府已经够神秘的了。由皇帝亲自组建，全员都是皇帝心腹的秘密机构内卫府，如今竟是在一个更加神秘江湖势力的突袭中土崩瓦解，主要力量尽数折损于此，只因为穆奉答应了余舒的请求要与西海余为敌……
所谓山高皇帝远，强龙不压蛇，说得不就是这种情况？
以郭巨峡区区一个盐商，要跟底蕴深厚至此的一个组织硬碰硬的较量，还能说有把握，那才是离谱到家的假话。
“……灵儿。既然是你这么说了，那我还是认真点吧。余诚予，这场筵席中，是否存在一些可以在商贩集结途中进行的项目？我需要先去刺探一下虚实。”
余诚予有些疑惑道：“如果你是想知道西海余内部的人员关系，问我们不就差不多了？”
“不，还不够。我要知道现今肥舆商会这建筑群内所有的建筑结构。你们兄妹俩已然被逐出那里许久，这些信息我估计你们肯定是记不真切的。
这些，都是日后做超远距离击杀所必备的功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