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此刻正面带微笑地看着怒气冲冲的麦格教授，麦格教授的身后跟着心不在焉的穆迪。他不明白明明一刻多钟之前还有说有笑吃着午餐的同事这回怎么突然变了脸色。

“你新聘请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在开学的第一天就惹出了事情！”麦格教授单刀直入。

“别生气，米勒娃。”邓布利多看向一言不发的穆迪。“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穆迪移开视线。“我就是想让马尔福那小子长点记性，所以对他用了咒语。”

“你是在用折磨人的方法惩罚一个学生你知道么？”麦格教授狠狠瞪了眼穆迪，穆迪被瞪的头皮发麻。“他对两名学生使用变形咒和昏迷咒！摔伤一人，误伤一人！”

邓布利多一阵胃疼。

“除了马尔福外还有一人？”

“还有一人是海迪亚斯·冈特！”

邓布利多这下不止胃疼了，他感觉自己头也开始疼了，惹谁不好惹到萨拉查·斯莱特林本人。

“他把马尔福先生变成一只白鼬，把他升到十一英尺的半空，然后让他摔到地上，并重复这个动作！”麦格教授也冷静了下来，但语气里还能听出她带着愤怒。

“同时他还以为冈特先生为了救马尔福偷袭他，想对他用昏迷咒，结果误伤了麦格努斯小姐！”

邓布利多重重地叹了口气。四巨头一下得罪两人，该说穆迪的运气太差还是怎么着。知道原因后，邓布利多能肯定攻击穆迪的是海迪亚斯，毕竟穆迪对他学院的学生用了教授范围外的权利。

墙上的画像们小声交流着，同时对穆迪指指点点，穆迪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

“你知道校规，开学前我去找你时，特地告诉你的。”邓布利多面露苦色的看着穆迪。他知道海迪亚斯和墨提娜不会在意，也不会去报复穆迪，但穆迪是自己亲自请来的，他过意不去啊！“我们今年要面临很多事，马尔福家是校董，虽然因为是你的关系，也许卢修斯不会和董事会投诉，但如果有第二次，我相信校董事会不会放任一个违反校规对学生使用魔法的教授不管的。”

“你说的对，邓布利多。是我一时糊涂，忘了这里是学校，他们只是学生。”穆迪也叹了口气，并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头。“我向你保证，不会再有第二次。”

麦格教授看穆迪对邓布利多保证不会再犯错，也就不再瞪他了。

“那我先走了，我要去询问波比那两名学生的情况，还有告诉西弗勒斯和菲利乌斯这件事。”

“希望西弗勒斯能别在穆迪的晚餐里放魔药。”邓布利多开着玩笑说道。“还有告诉西弗勒斯，马尔福先生的惩罚就免除吧，他已经受了更大的惩罚了。”

麦格教授走后，邓布利多又把视线放回穆迪身上。退休后的穆迪变得疑心重重，邓布利多猜测这才是穆迪今天闹出大动静的主要原因。

“你先去休息吧，”邓布利多说。“有空多和学生们聊聊天，很多梦想成为奥罗的孩子都是听着你的故事长大的。”

穆迪巴不得离开这不自在的地方，他和邓布利多告别后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办公室门。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穆迪皱着眉头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盯着地板思考着。

“我明明用的是变形咒——”穆迪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没用？”

每个人的天赋不同，魔力成长也不同。虽然他们都是四年级，但马尔福的天赋和魔力显然没有墨提娜高。穆迪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也许是我没下狠心？”再多想也没用，穆迪拿出酒壶打算一饮而尽，但他发现没有东西出来。“这么快就没了？”他抖了抖。“喝得真快。”

说完他站起身，朝房间角落里那个大箱子走去。

——

墨提娜醒来时，已是日落时分。她坐起身揉了揉胸口，身体的疲惫感已经消失了，果然魔力快耗尽时，睡觉是最好的恢复方式之一。

“你醒了？”庞弗雷夫人从魔药储藏室里探出头来，望着病床上的墨提娜。“你等我一下。”

庞弗雷夫人把头伸回门内，不一会就带着两瓶魔药出来。

“把它们喝了就可以离开了。”庞弗雷夫人把魔药递给墨提娜。

越难喝的魔药效果越好，有些人为了改变魔药的口味，在魔药里添了很多东西，这就使魔药效力大打折扣。庞弗雷夫人很讨厌这些残次品，所以她从不去外面进货，校医室的魔药都是斯内普提供的。

墨提娜皱着眉头把它们喝下去。

“你每次来这都是睡一觉就好了，马尔福先生每次进来都是因为骨折。”庞弗雷夫人开着玩笑。

他如果能管住自己不做多余的事，也许在毕业前都不用进来。墨提娜看着睡着了还在哼哼的德拉科想。

“他大概要明天才能醒了。”庞弗雷夫人收起空瓶子，“你如果饿了话，去厨房找点吃的吧，现在离宵禁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回拉文克劳塔时间够用。”

墨提娜确实有一点饿，现在是晚上八点，离晚餐已经过去两小时了。

霍格沃茨的厨房就在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左侧，这也是为什么赫奇帕奇有很多人体重超标的原因。厨房原先就是一扇门，推开进去就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入口给改成了一幅画，需要挠挠画中间的那只梨子。墨提娜伸手挠了挠它，梨子扭着腰嗤嗤笑着，变成了一个门把手。

家养小精灵们除了打扫卫生外就待在厨房里，睡觉也是。它们发现有人进来，全都围了上去。

“这是——拉文克劳女士！”一些上次去过拉文克劳祖宅的小精灵认出了墨提娜，一瞬间厨房炸开了。

“我来找点吃的，我没吃晚餐。”墨提娜边安抚它们的情绪边说。

家养小精灵们立刻端出了几盘三明治，这够墨提娜吃一天的了。

霍格沃茨已经有这么多小精灵了，墨提娜边吃边看着这些一个比一个兴奋的小家伙们，要知道当初带进霍格沃茨的小精灵们才只有这些的十分之一还不到。中午和赫敏说了这有小精灵的事，不知道赫敏会不会真来这里，然后问它们为什么不要工资。

“那可真是糟。”墨提娜喃喃自语。

第二天上午第一节，拉文克劳就有穆迪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但鉴于墨提娜的事情，整个拉文克劳四年级的学生都没有格兰芬多们兴奋。进入教室后，克拉芙她们特地带着墨提娜坐得远远的，就像讲台那有不干净的东西似的。

“没这个必要啦。”墨提娜说，“这里是课堂，上次他也不是故意的，而且邓布利多教授已经找过他了。”

果然穆迪进教室后，先和墨提娜道歉才做自我介绍。

“把课本收起来，今天用不到它。”穆迪拿出点名册。“我收到卢平教授的一封信，他告诉我你们已经学会了对付博格特、红帽子、欣克庞克、格林迪洛、卡巴和狼人对吗？”

同学们点了点头。

“我很高兴看到你们能学会如何对付一些常见的黑魔法生物，据我所知，你们最早两年几乎什么都没学到。”穆迪说，一些学生发出了嗤笑声。“但你们在对付咒语方面却还是零，接下来我有一年的时间教你们如何对付——黑魔法。”

“所以你只教一年？”布莱恩问。

“是的，只教一年，帮邓布利多一个忙，一年后我重新过我平静的退休生活。”穆迪笑了笑。“现在我们先点名。”

穆迪正常的那只眼睛顺着名单往下移动，那只魔眼则盯着每一个应答的学生，来记住他们的长相。

“好了。”点名结束后，穆迪收起点名册，他拿出自己的魔杖，同时还有一个玻璃瓶，玻璃瓶里有三只蜘蛛。“要知道咒语有许多种形态，魔力各不相同，根据施法者魔力的高低和熟练度，其效果也不同。现在你们告诉我，哪三个咒语是非法的？”

同学们互相看了看，麻瓜出身的学生眼里露出迷茫，但巫师家庭出身的学生脸色却不太好。很明显有人知道，只是没人愿意说。

见得东西多了，就不会对它们产生害怕。以前黑巫师白巫师们虽然不和，但在对付麻瓜时是一致对外，什么魔法最狠就用什么。死咒其时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应该是钻心咒这种能让人生不如死的。

墨提娜举起了手。

“三个不可饶恕咒。钻心咒、夺魂咒和阿瓦达索命咒。”墨提娜说。

“没错，这三个不可饶恕咒被称为禁咒，任何一个用在人类身上都足以让你在阿兹卡班待上一辈子，这就是我要教你们抵御的东西。根据魔法部的规定，我应该教你们各种破解咒，但你们还没到六年级，照理说我不该告诉你们这些。不过邓布利多教授夸奖了你们，认为你们有勇气面对它们。当然在我看来，越早知道越好。如果你没见过，那要怎么对付呢？”

“穆迪教授说的很对，我虽然知道不可饶恕咒，但也只是听过它们的名字而已。”克拉芙小声说。“但我从没见过它们，而且现在是和平年间，不像十多年前。”

“既然是和平时期，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卡洛琳小声问道。

“现在停止你们的议论。”穆迪扫视了一圈，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穆迪打开玻璃瓶，从里面抓出一只蜘蛛，把它放在手掌上，并举到前面，让所有学生都能看见。

“现在看仔细了，魂魄出窍！”

蜘蛛从穆迪手上跳开了，悬着一根蛛丝，在空中荡来荡去，和荡秋千似的。穆迪一抖魔杖，蛛丝断开了，蜘蛛落到桌子上，它用两条后腿支撑着身子，跳起了踢踏舞。

滑稽的样子惹得大家哈哈笑，墨提娜用手撑着下巴，翘起嘴看着笑得很开心的大家和唯一没笑的穆迪。不知者不畏，确实夺魂咒是不可饶恕咒里直接伤害最低的，但是造成的后果也许是最严重的。

“你们觉得很好玩是吗？”穆迪哑着嗓子看了眼大家。“如果某天，这个咒语用在你们身上呢？”

一瞬间，笑声停止了。

“完全受我控制，我可以让它淹死，也可以让它跳出窗户。”穆迪又抖了下魔杖，蜘蛛停止了踢踏舞，穆迪抓起蜘蛛扔回玻璃瓶里。“多年以前，许多巫师都被夺魂咒控制了，造成了很多无法挽回的结果。魔法部也忙坏了，他们要分清谁是被迫行事，谁是自愿的。”

巫师家庭出身的学生都知道十多年前的事情，麻瓜家庭出身的在魔法界待了四年，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大家都笑不出了，一起看着这位经历过这么多事的前奥罗。

“夺魂咒是可以抵御的，我会把方法交给你们，但这需要很强的意志力和魔力。”穆迪看了眼墨提娜，他感觉这个班也就墨提娜能抵御住。“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提高警惕，躲避攻击。”

“然后是钻心咒。”穆迪从玻璃瓶里抓出第二只蜘蛛，并用放大咒把它变大。“你们可能会很恐惧，但你们必须要知道。”

“钻心剜骨！”

蜘蛛的腿全部缩了起来，它在桌子上剧烈的抽搐，左右滚动着。蜘蛛不会发声，如果穆迪用的是小猫小狗，教室里肯定会响起惨叫。同学们发出阵阵惊呼，一些人脸色变得很苍白。但穆迪并没停止施咒，蜘蛛抖动的更加厉害了。

在不停下要出事！墨提娜看了眼那些脸色发白，身体也抖动起来的学生，准备阻止穆迪的示范。不过这时，穆迪停止了咒语。

“这是钻心咒，会使人极度痛苦，却死不了，而且很可能会留下后遗症。”穆迪把蜘蛛放入玻璃瓶，蜘蛛还在因痛苦而抖动着。“如果会这个咒语，折磨人根本不需要工具！十多年前，这个咒语在一些人手里非常流行。”

“那这个咒语——没有抵御方法吗？”一个女生怯生生地问。

“几乎没有。”穆迪说，“也许有人能抵御它，但目前还没有抵御成功的记录，唯一的方法就是有旁人打断那人的施咒。”

“还剩下最后一个，这是最厉害的，也是最危险的一个咒语。”穆迪不屑地笑了笑，抓出最后一只蜘蛛。这只蜘蛛一动不动，它目睹了它同伴的全部遭遇，已经吓坏了。“阿瓦达索命咒——杀戮咒，死咒。”

教室里静悄悄的，大家都在等穆迪下一个动作。

“阿瓦达索命！”穆迪大喊。

一道耀眼的绿光没入蜘蛛身体，蜘蛛翻了过来，四脚朝天。没有人说话，大家都知道蜘蛛死了，就在这一瞬间。一些人拼命捂住嘴避免自己发出尖叫，穆迪把死去的蜘蛛从桌上拿开。

“如你们所见，蜘蛛死了，这是一个被击中就得死的咒语，没有解咒。据人们所知，中了这个咒语还活着的人，只有一个。”

一些人小声说着，墨提娜听到了哈利的名字。

“阿瓦达索命咒需要很强大的魔力，如果是你们要对我用这个，我怀疑我最多只会留点鼻血。”穆迪说。“虽然没有解咒，但你们也必须知道这个咒语，如果以后你们遇到有人对你使用它时，你们要做的就是绷紧神经，并且马上躲开它！”

穆迪看了一圈讲台下的学生，每个人都听的很认真。

“你们需要时刻保持警惕，永远不能松懈。”穆迪平稳地说道，“因为未来——谁都无法预计。”

教室里非常安静，每个人都在认真记着笔记，直到下课铃响起。

“今天没有作业。”听到这个，同学们马上把头抬起来看向穆迪。“这三个咒语肯定给你们留下了阴影，回去后做些能放松心情的事，不要总想着它们。下节课我会教你们如何抵御夺魂咒，现在下课！”

穆迪刚离开，教室里马上响起了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你之前问穆迪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克拉芙边收拾东西边说。“因为未来无法预计！”

“别学穆迪教授的话。”卡洛琳白了眼克拉芙。“你说会不会是邓布利多察觉到了什么？不然也不会让穆迪教我们这些。”

“也许吧。”克拉芙说。“你没发现每年都有事情发生吗？所以今年肯定也会有！”

“你想说在三强争霸赛上吗？”墨提娜随意地说着，但她心里也没底，确实每年都在发生些事，而且都和伏地魔有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阿德利娜的魔法阵他们还没找到破解方法，实在是不希望学校里再发生些什么。“你们快去算数占卜的教室吧，我们午餐见。”

午餐的时候，别的学院一些和拉文克劳关系好的学生都来问他们穆迪的课如何。墨提娜看着来打探消息的布兰登，又看了眼坐在斯莱特林长桌旁时不时朝这看的潘西。德拉科还在校医室，和同年级拉文克劳关系好的斯莱特林，潘西他们认识的只有布兰登了，海迪亚斯潘西可不敢去找。

穆迪毕竟是前傲罗，而且斯莱特林里很多都是食死徒的后代，再加上德拉科这事，他们忌惮穆迪也不是没有道理。

“别的年级怎么教我不清楚，但我们的话——你们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是明天下午吧？”

布兰登点点头。

“我不清楚他如何看待斯莱特林，但如果是——你告诉潘西他们还是别太庆幸的好。我们这堂课，他教我们如何认识不可饶恕咒。”

布兰登的脸色变得难看了。斯莱特林里谁不知道不可饶恕咒，也许谁的家长以前就用过呢？

不过第二天下午，斯莱特林结束黑魔法防御课后，布兰登告诉她，虽然穆迪一直瞪着他们，但没有提到任何人的父母，也没说其他不该说的话。

“可我还是不喜欢他。”布兰登说。“他对蜘蛛使用不可饶恕咒时，钻心咒和夺魂咒的时间特别长，似乎就为了吓我们。”

“我们这堂课他用的时间倒不长。”

“所以我们还是被针对了。”

没道理啊？墨提娜看着离开的布兰登的背影。邓布利多还告诉过她，穆迪不会用有色眼镜看待斯莱特林，因为穆迪对食死徒很包容。对一些食死徒，穆迪相信他们会改过自新做一个好人。但从穆迪这几天的表现来看，虽然没有斯内普对格兰芬多的厌恶那么明显，但也不难看出穆迪对斯莱特林的厌恶。

穆迪退休也有十多年了，这十多年里，也有不少食死徒的残党骚扰过他。

“难道是这些改变了他的看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