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进度，再做个十几次梦，该不会就‘大圆满’了？”

哪怕有“静”字维持理智，随着入梦次数的增多，他手臂上代表梦境侵蚀程度的“印记”，正一点一点从半圆朝着全圆发展。

随着这个程度加剧，森罗最近越发频繁地出现环视、幻听、走神一类的症状。

“留给我的时间，好像不多了呢。”

叹了口气，森罗熟练地将这几张“灵魂手绘”扫描，同时用文字记录下本次梦境中的听闻，打包上传到了名为“男大梦遗拯救小组”的LINE群组。

第九课和月退稚兔联合组成的“专业团队”，会将他的画转化为真实场景，对“被选中者”进行搜捕，最后交由森罗确认嫌疑人身上的印记。

几次之后，这“曼荼罗秘会打包带走一条龙服务”已经配合得相当默契。

「月退稚兔：资料收到，解析中……」

「姬野露露：又出现幻视了吗？如果受不了，可以来我这里弄点外面买不到的药。」

「薇尔莉特：友情提示，你的正式调查员等级评定结果公布是今天，记得查询的时候顺便看看积分兑换，或许有抵抗梦境侵蚀的方法。」

很快，群组里的成员们，就给出了回应。

“外面买不到的药，听起来很不妙，暂时算了吧。”

“调查员等级评定结果和积分兑换，还得本人亲自去的吗，好麻烦……”

扫了眼几人回复的消息，森罗将烟头插入烟灰缸，拿起外套出了门。

……

千代田区，秋叶原电器街。

“地址没错啊，基金会安排的居然是这种地方吗？”

布满一扇扇小门的狭窄走廊上，森川迟疑地推门进入其中一个房间。

不算宽阔的房间内，摆放着舒适的沙发、巨大的投影幕布，一旁的桌上还有垃圾桶、卫生纸、VR头显、付费保温杯，墙上挂满了服务菜单、耳机、电话等事物。

没错，这是一间樱国十分常见的，私密影院。

森罗刚走到沙发前，投影仪已自动亮起，浮现出某种通讯界面。

“身份验证中……调查员森罗，身份确认完毕……”

杜比声音响中传出一道男声。

“你好，森罗阁下，我一直在期待与您的正式会面。”

虽然音色像是软件合成，但语调却意外地人性化。

“那个，你哪位？总之，我是来查看等级评定结果的……”

坐在沙发上，森罗好奇地问道。

据薇尔莉特的说法，基金会每次积分兑换的地点并不固定，包括但不限于网咖、便利店、私人影院、电话亭、自动贩卖机、酒店等多种私密场所，会在提前预约后才能获得地址。

“在下伦道夫，是基金会的‘智能主脑’，负责基金会的日常运转工作，也负责正式调查员的资料查阅、积分兑换和任务分配，很高兴为您服务。”

“当然，这些基础工作，一般都是由‘副脑’在计算完成。因为太想要见您一面，所以我亲自过来了。”

自我介绍之后，“伦道夫”相当人性化地侃侃而谈了起来。

“太想要见我？为什么？”

“因为，在公布等级评定前，我有个问题，想要知道您的答案。”

“请讲。”

森罗有种预感，这位“智能主脑”来意可能没那么简单。

“如您所见，这个世界，正在毁灭的边缘。”

“禁忌知识、法术，第三类接触自摇摇欲坠的维度外渗透而来……这些事物，会一点一点，瓦解人类对现实世界的认知。”

“当真实与虚幻，合理与荒谬，记忆与幻想的界限混淆，有的人会选择自我‘否定’，有的人会选择将世界按自己的‘认知’去纠正……身为‘翡翠曼荼罗’的选中者，你应该比任何人更有体会。”

“我想问的是，若有一天，您自己成为了‘翡翠曼荼罗’的狂信徒，您认为，基金会应当如何处理呢？”

似乎没料到森罗这么干脆，“伦道夫”沉吟了一下，娓娓道来。

“如果我……成了那样……”

森罗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名身穿黄袍、撕裂地球的“自己”。

“请杀了我，在我威胁到他人之前……当然，安乐之类的方式最好，我怕痛。”

他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

“非常感谢，我会记录下您现在的答案。接下来，是关于您的调查员等级评定……”

“伦道夫”淡然地致谢之后，投影布上的画面，切换到了某个结算页面。

「任务名称：坂田屋，禁忌等级A，个人贡献度：90%」

「任务名称：精之水虎，禁忌等级A，个人贡献度：65%」

「任务名称：深夜拉面摊，禁忌等级C，个人贡献度110%」

「任务名称：更衣人偶，禁忌等级B，个人贡献度：80%」

「任务名称：翡翠梦境搜捕，禁忌等级C，个人贡献度：70%」

“咳咳，‘个人贡献度’不是要和其他调查员分摊的吗，为什么我的这么高？”

看着滚动的任务记录，森罗挑了挑眉。

例如，“坂田屋”任务，自己的贡献度达到了90%，也就是说某位巫女的行动，在基金会看来只帮了10%的忙……

“任务贡献度是智脑根据事后复盘精密计算的，不会有受您当时预备调查员的身份影响。基于以上数据，基金会对您的调查员等级评定为……”

界面末端，浮现出了评定结果。

「姓名：森罗，职业：言灵师，调查员等级：S，可用积分：4852」

“S、S级，和薇尔莉特一样？你们是不是算错了？”

这个评定结果，显然大大出乎了森罗的预料。

他原本以为，基金会会随便给个F、E之类，不需要独立执行任务的评价。

“‘预备调查员’期间，您的几次任务表现，贡献度刷新了基金会的历史记录。”

“您的能力、临场反应和决断太过出色，甚至超出了智脑在信息完备情况下‘任务复盘’所能做到的极限。”

“这个S的评定，阁下当之无愧。今后，基金会将为您开放最高权限的信息查阅和积分兑换。”

“伦道夫”的说明平稳有力，蕴含着不容抗拒的权威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