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纪慕程听到这话，方向盘差点没有握稳。

开了一会，就着等红绿灯的间隙中转头看向她。

此刻，在姜卷眼里，纪慕程的眼眸黑得发沉似的，不似往日般带笑的模样。

眼睛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没有说话。

姜卷的头脑清醒了一会，重新扭头看向远方。

纪慕程见此，眼神略微有些失望，细看之下，似乎还有发狠的神色。

余光中，绿灯亮起。

握在黑色方向盘上的手指凸起不太明显的青筋。

他重新出发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车子空间狭窄的缘故还是因为什么，姜卷总感觉自己问完那句话后空气间有些稀薄。

她有点呼吸不上来的感觉，似乎都能被周围的气氛弄起了鸡皮疙瘩。

但是若要让她细看之下，旁边扶人似乎神色也没有什么变化。

硬要说的话就是气质上略微有点令姜卷不适。

她搓了搓自己的手臂，眼神飘忽不定地移动着。

真要说起来的话，她说完这话后心里只觉得有些讶然，但是却没怎么后悔。

她……

好像在潜移默化中变得不一样了。

窗户边的大树林林立立的，匆匆而过，朦胧着谁的眼眸。

外边的道路十分空旷，路上的行人也没有几个。

姜卷突然转过头来，她喊了一声:“纪慕程!”

“如果我说……”她舔了舔嘴唇，眼睛看着旁边的男子，似乎亮得发光，“我刚刚说的是真的，你会同意吗？”

姜卷说着这些话，心仿佛要跳道嗓子眼那边去了。

她等待着，似乎在等着被某人判着死刑。

眼睛也是不停地闪烁着，但是很亮，亮得惊人。

姜卷她发誓，自己从未这么紧张过，手心都冒出了些许汗来，连她高考还是什么重要的其他时刻，她从未有哪一刻如此。

可是她说完这后，心里仿佛又踏实了下来。

无论结果如何，她已经主动过了不是吗？

就算现在，被拒绝了也……

随着时间的消逝，空气间越来越静默。

姜卷的心连同着身体都开始变得疲软了下来。

她的第一次告白要失败了吗？

“好。”

就一个字，很是沉闷地从那人口中蹦出来。

姜卷还来不及惊讶，车子就停了下来，很突然。

如同神明普照大地一样，说得十分暗哑的话语。

他转过头，神色异常得清晰，眼眸沉沉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我同意。”

姜卷那双漂亮的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她还没有从内心猜想的悲伤中缓过神来。

她迟疑着开口:“你……你喜欢我?”

纪慕程本来是很严肃的，看着眼前人的模样，蓦然笑了起来。

如同春天拂过的第一道清风，宛如冬日里的第一抹阳光。

笑得就是十七八岁的的少年模样。

舒适且好看。

“卷卷?”他歪着头看着她，嘴角的笑容一直没有下来过，“很早就想这么叫你了。”

“我应该能换个称呼了吧?”纪慕程打着趣，直到眼前的人儿点着个小脑袋瓜子，又笑开了。

“可能不是很明显，但是……”他抬眸，眼神真挚，“卷卷，在你喜欢我的同时，其实我也刚好喜欢你。”

很简单，特别简单的一句话。

但在姜卷耳朵里听着确实如此得让人心动。

她缓缓笑了起来，眼睛稍微眯起来，卧蚕明显地凸出。

“所以说，学长很早就喜欢我了。”姜卷眼底带着笑，握着安全带的手忽然松懈了下来，心情愉悦着，“敢问学长什么时候，原因和地点，还有……”

她笑得格外开心，上下打量了一下微正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

“你的感想……”

她的眼睛格外有深意，一度让纪慕程觉得自己是不是被某个小姑娘给骗了，怎么她看起来如此了解?

但是内心的愉悦几乎溢于言表。

他端着一口外地人的话，说了一大堆。

这一顿操作，姜卷直接目瞪口呆，什么玩意?刚刚发生了什么？

嘴里面叽里呱啦得说什么了？有什么是她这个刚刚身为女朋友不能听懂的话语。

“不是，纪慕程，你什么意思?”

姜卷满脸假笑，这……

纪慕程轻笑了声，眼睛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又好笑地弯着唇角，他重新启动了车子。

“嗯?!”

姜卷差点要表情失控了，谁能来告诉她这到底变得怎么一回事了？

“我是说……”

她眼神看了过去，两手交叉着，刚刚的喜悦已经不复存在了。

神态立马变了一个模样。

她又见那人隐隐约约地又笑了一下，薄薄的唇瓣轻启着:“第一次见面，白金城，x日晚上x点。”

他连时间都报了出来，姜卷脸上的样子说不出的惊讶，但是转念一想，她哪里知道准确的时间，眼前的人瞎报着也不一定吧。

若是周绫在此，她很难想象到这么个脑回路清奇的人到底是怎么被看上的。

这一念头也就一闪而过，姜卷不太自然地换了一下手势，眼睛忽然不敢看那人的眼神了。

如此得让人有种压迫的感觉，她摆正了身体，没有再看他，就这么小声地说了一句:“哦。”

纪慕程莞尔，打趣地回望着她:“卷卷，那你呢？”

姜卷本来就有些不太自然，这么一问，脸上的热度自然就上升了过去。

但是她也不至于到尴尬的地步。

“就……就那样啊。”她小嘴一撅，歪着啊个脑袋看向他，“我啊，一看人品，二看颜值。”

“只不过你恰巧都符合罢了。”

纪慕程停好了车子，眼带笑意地看向自己副驾驶上的小孩，满是傲娇的神色，有种说不出来的自豪感。

他的嘴角荡起好看的弧度。

兴趣盎然地“喔”了一声，他走下车。

一双笔直的大长腿走到副驾驶那，他极为绅士地打开车门，弯着腰，伸出自己的手:“那……我的大小姐，要下来吗？”

“嗯哼?”

气息似乎从姜卷的鼻孔里冒出来，她没有看他，反而是把后脑勺对准了车门那的人。

“学长什么意思?”她的语气一如他们刚刚相识的那个阶段。

“都没有问我去哪里就把车开到这里来，一路上还是人迹罕至的道路，这回还叫我下去?”

她没有说话，纪慕程就知道某人的意思了，他听到那番话的时候他还没有想过要来的，但是重新确认过后，发现……

他自己性子自己还是无比清楚的，看上的东西，无论如何都只会在他手里。

人也一样。

一旦确认，不是丧偶就不会分开。

姜卷端坐在副驾驶上，余光中似乎看到某个人的眼神暗暗的，跟盯块肉一样盯着她，何况她越来越觉得空气都不安起来。

不是，她就是随口一说，感情还是真的?

她的眼光不至于这么差吧?出生未捷身先死?

完蛋!

姜卷内心越想越慌。

这人干嘛这个样子啊？

手脚有些慌乱地望里边去点，不由自主地开始摸索着着自己的手机。

但是光天化日下……

纪慕程可没有人家小脑袋那想得如此之多，他只知道自己确定自己的心意后，他的第一时间就是想带女孩子来这里。

他没有考虑周到，是他的问题。

“那……”他打算关了车门，“我们去吃饭吧。”

“下次再过来看看。”

他正准备关闭。

已经明确得到答复的姜卷更加慌得不行了，一顿胡乱操作，动作都有些混乱，语气还是急了点:“别别别，我们先看看。”

“嗯?”

纪慕程诧异地挑着眉毛，怎么一看手机就这样了。

笑着淡看她一眼:“那请吧，卷卷公主~”

他单挑着眉毛，一顺也不顺地看着她，姜卷她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她是无比心动的。

谁叫她本质上还是一个颜狗呢？

这不得不服这个男人的这一张脸啊。

她就这刚刚的情况发了她们的寝室群，得到的结论全都是她想多了点的样子。

她后知后觉，怎么觉得自己也太好骗了点。

不是她说哈，很迷糊啊，就像她周周姐说的那样，跟个小傻子似的。

哪个好人家表白表着直接被对方带走了啊？

周绫是这样评价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