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是我的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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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六章 疯狂的母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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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第二个度假世界回来的相柳京才踏出传送阵, 就接到了部长的紧急呼叫:“大事不好了啊!相柳干员!”

相柳京:???

什么大事不好了?他可什么都没做啊!

部长摆摆手,眉头紧皱,三米长的白色蛇尾在地上焦躁地甩来甩去, 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样:“有个咒回世界的世界意识疯了,祂要自爆啊!这可怎么行!祂要是自爆了, 和祂距离比较近的那些世界都得受到波及!哎呀,真是糊涂啊!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自爆是作甚啊?”

相柳京:……

什么什么?

他满脸写着疑惑,根本没有听懂部长这一长串的输出:“什么自爆?咒回世界的世界意识要自爆?为什么啊?”

这活得好好的, 干什么突然要自爆?世界意识也会em吗?

游来游去的部长停在他面前, 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长长叹了一口气后,她道:“那个世界的世界之子死了, 因此而惊醒的世界意识无法接受, 疯了似的要自爆。说是那个世界没有祂的孩子在, 祂就没有办法由衷地发出欢笑声,这种世界不要也罢, 不如自爆重启。你说重启就重启, 祂为什么非要选择自爆的方式?这不是临死都要带上别人吗?附近的世界是无辜的啊!”

相柳京:……奇怪, 有几句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等一下!

咒回世界的世界之子?那不就是五条悟吗,他怎么死了?听起来还不是什么普通的死因,以他的能力, 这不应当。

部长摇摇头:“目前还不知道具体经过, 我们只来得及暂时劝阻住祂, 但就近发现情况的干员能力不足,怕是劝不住多久啊。”

能力不足?您这个劝究竟是哪种劝法?

相柳京眨眨眼,问:“那您叫我过来是?”

“相柳干员啊!”部长立刻化身亲切的隔壁长辈,眼睛里迸发的慈祥之光险些闪到相柳京, “实在是部门上下都很忙,一时间抽调不出合适的干员去处理这件事,正所谓能者多劳——我听说你抽到的马甲卡里有好几张都和咒回世界很适配,要不然……你去一趟?”

相柳京嘴角一抽:“部长,容我提醒您一下,我现在正在度假。”

部长重重地点了两下头:“我知道我知道,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去一趟,能劝就劝,劝不住就尽量拖延时间。至少得拖到技术部门的人把世界隔离罩装好,到时候祂要是非要自爆,也不用担心会殃及周围的世界了。那玩意儿虽然有现成的,但装起来是真的费时、费力又费人。你在度假,这一趟肯定不能让你白去,年终奖金给你升两倍,假期再延长一半,行不?”

相柳京算了算,光年终奖金升两倍他就赚到了,假期还能再延长一半的时间……

必须答应,谁不答应谁蠢蛋!

“部长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嘴遁不行就硬拖,他就不信自己拖不了那点儿时间。

同部长一通拍胸脯保证后,相柳京套上自带debuff的【超越世界咒灵·五条悟】马甲,左手荒神,右手堕神,再揣上只能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能启用的星空神眷者,瞬间安全感拉满自信心爆棚,随后转身毅然决然地冲进了传送阵里。

冲啊,为了两倍的奖金和白得的假期!

……

咒回世界,东京高专内部一片愁云惨淡,一众人坐在露天的操场上,每个人都紧皱着眉头,谁也没有说话。

头顶的天空像破了洞一样,哗啦啦地往地上漏水,频繁的地震已经摧毁了很多城市,到处都是幸存者。

他们原本忙着祓除咒灵,现在则忙着在突如其来的天灾中抢救更多的人,大家都太累了,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这一切惊变的开始,源于五条悟和两面宿傩决战的那一天,源于五条悟被两面宿傩腰斩的那一刻。

被羂索威胁着无法插手这场决战的众人还来不及感到惊愕、愤怒和悲恸,头顶的天空就变了。

蓝色的天空顷刻间变得漆黑,一只白色的裂缝陡然横穿了这片漆黑,就像是天空裂开了一样。

紧接着,那条横穿整片天空的裂缝像一只白色的眼睛一样,倏地睁开了,“眼瞳”中倒映着被腰斩后倒在废墟上失去了呼吸的五条悟,天与地在一瞬间变得异常安静。

就连此刻的最强者两面宿傩,都本能地弓起身体,脸上满是凝重,下意识地做出了应激一样的反应。

下一秒,所有人都痛苦地捂住耳朵,控制不住地七窍流血,跪倒在地。

【悟!——】

【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啊!!!啊啊啊啊!——】

这是世界的声音。

也是一位骤然失去了爱子的母亲正在绝望痛苦地嚎哭。

没有人能听得见世界的声音,但他们听到了震彻寰宇的轰鸣声,就像是天空和大地在同时崩裂,世间的一切顷刻间化为乌有,所有生灵齐齐发出哀鸣。

这是生命决然的崩碎,亦是死亡撕裂的尖啸,凡人无法承受这样的声音,就算是两面宿傩也不行!

就在众人以为自己即将死去的时候,要将他们全部震碎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天与地重回寂静,连风也消失了。

只是,当高专众人挣扎着看向那片被血染红的废墟时,他们每个人无一不是双目圆瞪——

五条悟的尸体消失了,就连一滴血都找不到,谁也没有看见究竟是什么带走了他。

一如无人得知那只“眼睛”和声音的来源。

两面宿傩受到了重创,他几乎站立不稳,在场的人里没有几个能站起来的。

他抬头看了看似乎已经恢复如初的天空,脸上的凝重之色越来越深,半晌后,他看也不看高专那边一眼,步履蹒跚地走向被自己的血染成血人的里梅。

一主一仆慢慢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羂索颤抖着抬起手,艰难地擦掉模糊了视线的血液,他隐约意识到了有一个极其了不得的存在苏醒了,而这个存在似乎和五条悟有关系,祂是在五条悟死亡的那一刻苏醒的。

究竟是什么呢?

咒灵吗?

不对,感觉不对。

咒灵做不到轻易压制他们所有人,连两面宿傩都无法反抗,像蝼蚁一样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不是咒灵,又会是什么呢?

羂索此刻的脑子乱的很,他已经顾不上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就挣扎着扑到废墟里寻找五条悟的高专众人了,他匆匆离开了这里,对危险的感知力让他的心跳快得就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似的。

五条悟已经如他所愿死去了,可为什么……

他却感觉到所有人的死期要来了?

……

世界意识与世界之子之间关系通常都是单方面的深厚,本质上还是芸芸众生一员的世界之子在到达顶峰之前,是无法察觉到世界意识的存在的。

除非祂自己出现。

在世界意识“心”里,被祂选中的世界之子是绝对特殊的,每个母亲都深爱着自己的孩子。

祂自然可以赋予祂的孩子所有偏爱,也可以满足祂的孩子提出的所有愿望,更可以让整个世界都围绕着祂的孩子运转,但唯独一点——

世界之子的生死不被世界意识掌控。

祂无法复活已经死去的世界之子。

因为世界之子是独立于世界意识之外的“自由”,是世界意识存在的另一种延伸,是世界濒临毁灭的自我拯救装置,所以祂们将世界之子视为亲子。

可是现在,祂的孩子死了。

悟死了……

不是寿终正寝,不是毫无遗憾,而是被充满恶意地杀死了!

那是祂的孩子!

那是祂唯一偏爱的世界之子!

悟不可能这样死去!

他不能这样死去!他还如此的年轻!

【呜!】

纯白的无边空间里,无处不在的世界意识包裹着五条悟被修复完整的尸体,祂无力地感受着自己钟爱的孩子渐渐变得冰冷,却怎么也不能留住这可怜的温度。

明明……

明明祂是世界意识啊!

祂不是应该无所不能吗?

祂不是应该给予这孩子绝对的保护吗?

为什么要睡过去?为什么听不到悟求助的声音?为什么一定要沉睡?

祂好后悔啊!

谁来救救祂的孩子?

不管是谁,求求了,救救悟吧……

世界意识抱着已经失去了所有温度的五条悟痛哭,祂用尽了一切办法,甚至试图将自己的权柄转移到这孩子身上,无一例外,祂都失败了。

有得必有舍,即便祂是世界意识,也不可能占据全部,总有一样是祂无法做到的。

祂好后悔啊,为什么没有在沉睡之前看看悟的未来?为什么就那么相信悟能够一个人安全快乐地生活?

这个世界有多危险,祂作为世界意识,难道会不知道吗?!

为什么就那么自信啊!

呜呜呜,祂的悟!

痛哭了好几天的世界意识依旧无法走出失去孩子的悲伤,祂看着这个逐渐走向崩坏的世界,感受着孩子像冰一样的体温,“眼神”慢慢变得凶狠且冰冷。

祂好不容易才等来一个世界之子,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祂甚至没来得及好好抱抱这个孩子,就匆匆陷入了进化的沉睡中。

祂的悟死了,这个世界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毁灭吧!

通通毁灭吧!

这样让祂感到绝望、无法再欢笑的世界还有什么价值存在?!

祂费劲一切地进化,到底为的是什么?就为了这样一个把祂的孩子害死的世界吗?

凭什么?

才不要呢!

世界消失了,世界意识也会死?

无所谓!

祂已经失去了祂的孩子,世界也终究会走向毁灭,不提前好了!

都去死吧!

都给祂的悟陪葬!

……

在世界意识决定自爆,让自己,让全世界为祂的孩子陪葬的那一刹那,整个世界完全乱了套。

成片成片的大地开始崩裂,全世界同时出现倾盆的大雨,狂风吹断了铁铸的围栏,海啸翻涌着向陆地袭来,终年不化的雪山一夜之间尽数融化,死寂的火山在同一时间异常活跃起来,炙热的岩浆几乎要迸射到云端去。

百兽在慌乱奔腾,飞禽在惊恐长鸣,一头接一头的鲸鱼搁浅自杀,隐于深林中的昆虫结队没入地底。

它们都在向人类传递同一个信息——

末日已经到来。

这才是真正的世界末日。

咒灵可以被杀死,天灾不能。

人类的文明历史何止千年万年,自古以来,再辉煌的文明都是毁于天灾。

这一次也不例外。

只不过这一次,再没有重启的机会了。

——咒回世界,进入毁灭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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