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不是借钱不还的人。”

何启赫不管自己的伤势，挣扎着就要起身，去摸床头柜上的纸币：“我给你立字据吧？要不然给你百分之三的利息点，太低了？给你加到百分之五。”

签字，落款，画押。

何启赫拿在手里晃了晃，“我还是很有信誉的。”

一张纸晃得来回发出声响。

苏妤脸色铁青，上前一伸手捞过来拿在手里细细的看着，顾不得何启赫想要抢回去，她先一步给撕碎了：“你知道百分之五的概念吗？高利贷都不敢这么放，你要是拿着这个借条去起诉我，我要是败诉，钱一分追不回来，而且我违法了，百分之百追不回来！”

何启赫讪讪的笑。

说明他也知道，就是在这里暗算苏妤。

“照片不是你找人跟拍的？”

顾寒谨察觉到问题所在，他尖锐又直白，并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但就是这种古井无波的气场，更让人心惊胆战：“还是你和媒体串通好的？”

当时何启赫看见照片也吓了一跳，愁眉苦脸道：“我是一个艺人啊，这种事情传出去，对我名声有影响的！”

看样不是他。

另有其人。

也问不出来其他有用的信息了。

“山水无相逢，再也不见。”

纸张被撕的如同在碎纸机里打磨出来的一样。

苏妤细白的小手轻微向天上一扬，如同下了一场雪花，她头都不回的转身离开：“你面前这位才是有钱的大冤种，友情提醒，你别认错人了。”

身后还有何启赫撕心裂肺的喊声：“老婆，你真不管我了？”

苏妤恨不得扭头回去撕烂他那张嘴。

当然，她也这么做了。

刚一回头，撞上一个坚挺的胸膛，苏妤咬着小牙，咬牙切齿的看向何启赫：“你要死？”

还不等她回去，被人扯着手臂闪到一边的拐角。

在病房出来，要经过一个单独的拐道才到走廊，声控灯在声音窸窣之间一明一灭。

“你别拦着我。”

苏妤脾气一上来，话也敢说事也敢做，撸起袖子跃跃欲试：“我回去把他牙给打碎了让他一颗颗的咽下去。”

她能做出来这种事，顾寒谨毫不怀疑。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问。

“老婆。”

狭小的空间内，两个字撞到墙上又回弹回来，在拐道里回荡。

震得苏妤脑子都在疼。

心跳突然加速，比往常要快上好几倍，如果再任由发展下去，她觉得自己都要窒息。

她下意识的摸了下耳坠，垂着头低眉顺眼的。

极度恐慌。

顾寒谨只是笑，浮于表面，压在深层的是波涛汹涌的情绪，满腔怒火，他狠狠的把苏妤掼在墙上，“喊的都这么亲昵了，你真的想把你们的关系洗刷干净，要不要先统一一下口径？”

注意力渐渐回笼。

苏妤后知后觉，刚刚的两个字尾音带着旋，是明显的上扬，带着狐疑、揣度、与猜测。

更多的，是怀疑！

顾寒谨在学着何启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