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从来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这道题我已经讲过好多次了啊，如果同学们有认真听讲的话，肯定是会的。那么，如果还有不懂的同学，现在可以举手提问了。”在湘江一中的高三年级一个教师里，一个身着浅灰色西服、年纪比学生大不了多少的女老师正在给同学们讲解微积分。时下已是深秋，湖南地界天气凉的较早，阳光从窗外射入教室里，将一个个学生折磨的面如土色，一个个都是眼皮比卵袋还重的耷拉着。更可恶的是体育老师来例假了，所以把体育课换成了微积分。老师身体不适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谁他妈能告诉学生们，为什么五大三粗的男体育老师哪里来的例假吗。

“大家都懂了是吗，那我就不多说咯”，老师看大家都没有人举手，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

就在这时，讲台下突然冒出来一只粉嫩的胖手，一看这只粉嫩的胖手，就知道他是紧挨着曾卫国一起上课的朱寅时。这名字听得有些搞笑，同学们也喜欢拿他的名字来开玩笑，每当大家拿着他的名字开玩笑的时候，他那胖乎乎的脸蛋就会像个泰国进口的苹果一样，红也不是黑也不是。显然老师对这个家伙的表现不甚满意，但是碍于面子，也只好冷着脸问道“那么，猪一世，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

朱寅时知道老师跟同学们一个德行，故意好像念错自己名字的音节一样，实则是在嘲笑自己的肥胖，这样一来，他反而没勇气跟老师表达自己的诉求了，支支吾吾的半天，却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讲课的时候你的耳朵都长到哪里去拉，有没有羞耻心啊，你父母花这么多钱送你来读书，容易吗，你吸收知识的能力如果跟你的身体吸收营养一样动作利索，我敢说这个班上你肯定是个第一名。”也不知道老师是跟男朋友吵架了还是月经乱掉了，亦或是因为今天猪肉很贵买不起排骨。

猪一世满脸委屈“老、、老师，这题，我，，，我懂。”

“懂你还举手，你是觉得我站在这里很好玩是吗、”

“没有啊，我、、我只是、、只是闹肚子、、、我，我想上个厕所、闹肚子了、”

说到后面的时候，猪一世的声音已经开始有些听不到了，但是人体排泄口发出的巨大声响，代替了他羞于开口的语言。‘噗嗤、、噗、、、嗤、、、’，额滴个神，那声音，简直就好像载重上百吨的重型卡车气压制动时才会发出的声音啊。老师憋着快要变成紫色的脸蛋，用血红的眼睛居高临下，死死的盯着这个一连几次让自己丢尽颜面的学生，最后直把猪一世钉的屎意全消之后，才冷冷的说道“去吧、、”

猪一世如悉重负，一手把着屁股蹦蹦跳跳的走出了教室。

坐在猪一世身后的曾卫国没有注意到猪一世已经离开了，他仍然在摆弄着自己的小玩意---手里拿着一截铁丝，正在参照着一张图片在七扭八扭，好像要做成一件用铁丝扭成的步枪工艺品。曾卫国成绩不算好，但是也不算差，如果他肯悉心听教，稍微花点功夫在学习上的话，他肯定不比班上甚至同级的尖子的学习差。但是他的运动细胞实在太过活跃，以至于他根本无心好好的学习，一天到晚都把心思放在玩乐上。再看看他脖子以上长着一颗稚气未脱的脸蛋，虽然皮肤黝黑，但五官却仍然看着稚气。脖子下面长着一身与年龄不匹配的身体，一块块高高隆起的腱子肉，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下了课的全部时间都呆在健身室里。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有一个魔鬼一样的老哥，还有一个贫穷的家庭。

曾卫国不曾注意给他打掩护的猪一世已经走开了，并且都没有知会他一声，或许猪一世是为了报泡妞不成的一箭之仇吧。早在两天之前，猪一世心怀鬼胎的请了一个女同学到学校外面去吃饭，完了还去看了一场经典的浪漫电影，接下来的事情大家都能想到。不过到了关键时候，人家女孩子蹦出来的话却十分让猪一世懊恼----猪一世，虽然你长的很可爱，人也不错，但是我心目中的对象是像曾卫国一样肌肉发达而头脑还不能简单的人，等你做到了这些，再来找我把。

这话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我喜欢的是曾卫国。

为此，一向跟曾卫国走的还算近的猪一世，这两天都对曾卫国爱理不理的，以至于撤掉了掩护也不跟曾卫国说一声。

曾卫国弄的小动作，直到猪一世离开座位的时候老师才发现。

“曾卫国”老师在叫曾卫国的名字。

“曾卫国”老师第二次叫他的名字，教师里有人开始幻想着看热闹的场景了。

“曾卫国。”老师第三次叫曾卫国的名字了，旁边那个拒绝了猪一世的女生用笔头轻轻的戳了戳曾卫国的大腿，暗示他打起精神。不过此刻曾卫国正在将一个用橡皮擦做成的弹夹插进步枪的部位，这个动作很关键，要是弄不好的话，他做成的弹簧就该反咬了。这个时候，他是绝对的心无旁骛啊。

老子不在叫他的名字，而是捻起桌子上的一块满是粉灰的擦头‘呼噜’一下朝着这边扔了过来。

这个时候，天生的危机意识总是比所谓的第六感要好用许多。只见这个正在低头挖弄小动作的学生打呼一声‘又暗器’，紧接着大家就看到粉笔擦到了他的手里。粉笔擦上的粉屑制不住惯性，纷纷从粉笔擦上脱离下来，惯性飞行般撞到了曾卫国的脸上。不过他可不在意这样，结果粉笔擦的第二秒中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了回去。

老师还没弄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接住‘暗器’的，却让飞回来的粉笔擦击中了额头。精致的鼻子上架着的更为精致的无框眼镜顿时随着粉笔擦一同落地，玻璃材质的脆弱镜片应声而碎。这时，曾卫国从条件反射中醒了过来，意识到自己闯了祸，打呼一声“老师，我还有事，先走了。”声音还在教室里飘荡，人已经跑到教室外面去了。

那个好像提醒曾卫国注意听讲的女同学翻了一下白眼，在心里哭笑不得的哀叹“呜呼，老娘我是怎么看上这么一个捣蛋鬼的，这已经是本学期第四个中招的老师了，这样发展下去，他是不是要让训导主任也吃它一个粉笔擦啊。”

被粉饼砸掉了眼镜的女老师顿时变成了睁眼瞎，但是却能感觉到一团黑影从自己面前一闪而过，好像一阵飓风一样刮了过去，连带她穿的雪白而轻盈的裙摆都被那团黑影搅起的气浪给掀了起来，顿时气的七窍生烟，大呼“曾卫国，别往了今天晚上到你班主任那里喝茶。”

“再说吧。”操场上传来曾卫国遥远的声音。

这课肯定是没办法上了，而且下面还乱糟糟的乱作一团，昨天晚上精心准备的课程白白泡汤了，此时老师心里甚至在想“我是不是不该去招惹他呢。”

晚上吃过晚饭，大家开始自习了。在那书本堆积如山的高山教室里，书本好像变成了这个教室唯一一件物品，到处都是书本。而在曾卫国的桌子上，却琳琳碎碎的扔着十几本书，其他的都被他扔在地上垫起一摞摞了。用他的话说，他不能让书本占掉了自己的空间和生命。听着还有几分诗意，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是要腾出地方来跟同学们胡闹。

一个顽皮的同学把书本一扔，拉着凳子来到曾卫国的面前，说到“老曾，听说你扳手腕全校第一，是吧。”

这是一个刚刚从外校转来的学生，自以为自己在私立学校混了两年了不得了，居然敢来挑战曾卫国了。曾卫国这两天有点感冒，感觉凉飕飕的，所以多穿了件衣服，让他引以为傲的腱子肉也被藏了起来。不过看到有人来挑战，他心里顿时有燃起了战斗的火焰，说道“全校就不敢说了，反正这个教室，还没见谁扳倒过我。”

上来挑战的同学一听着话，彻底被他那超****的自信给电到了，于是一撸胳膊的衣服，也放出了自己那如同一只发福的老鼠般的腱子肉，说道“来吧，让我们看看到底谁才是这个班的王者。”

曾卫国自知自己今天下午在课堂上惹了祸，不敢多生事端，说道“这，恐怕不好吧，要不，我们晚上回宿舍在玩也可以啊。”

“你就这么点胆量？”

“那倒不是，因为、、、”

“那就少废话，来吧。”一副迫不及待想要战斗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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