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真千金的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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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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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秋千晃啊晃, 一阵风,传来两道铃声。

见秋偏头望过去,稚童举着风铃,穿梭在婆娑树影之下。

买回来的小房子修好了梁与骨。三角屋顶, 砖红色复古墙面, 围栏外面刷了蓝白色的漆,高高低低, 很符合故事书中对房屋的刻板印象。

枇杷树新长出了叶, 今年没有结果......嗯?视线里出现一抹橙黄色, 见秋拨开茂密树叶,瞧见几颗孤零零的小枇杷。

看起来极酸.......

吃起来.......更酸,见秋捂着牙,任由剩下的枇杷在树梢上挂着,不敢再动。

将房屋打扫一番,锁好门窗后, 见秋将院子门关上, 顿在原地想了想,又走进去,将那几颗小枇杷摘下, 揣进兜里。

阳城这个地方很小, 热闹和繁华只属于特定的几条街。似乎所有的人流都聚集到那几条街上。

街道前面和背后都格外冷清寂静。

显得突兀出现在面前的人都分外陌生,被拦下后,见秋面上没什么表情, 淡淡睨着他们:“你们有什么事吗?”

“你不记得我们了吗?”说话的男人脸色苍白,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慌乱无措,又奇怪地盯着她,“我们......”

旁边的女人骤然打断他的话, 上前抓住见秋的手臂:“王见秋,我们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能不能放过我们?”

面前这一群人神色都格外疲倦不堪,每张脸上都有相似的哀苦和疲惫。是常年睡眠不足,处于压抑又忙碌生活中的最底层人民脸上才能看到的麻木和空洞。

见秋蹙眉,有些不解:“放过你们?可你们是谁?”

她像是完全没认出自己,也是,上次学术交流会上她就没认出来。男人呼吸急促,手心冒汗,不停地四处张望,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你是一个人吗?”

见秋往后退了半步,眉梢微挑,这个动作显得格外凌厉,和记忆中的某个人相似起来,

“不是不是,我不是要对你做什么!”男人连忙摆手解释,他吞咽着口水,压抑呼吸中的惧怕,“王见秋,我是徐庆华........”

看她脸上无悲无喜,甚至没什么恍然神情,徐庆华又说:“我们是你的小学、初中同学啊!”

许青拨开乱发,露出一张沾满了泥土和汗渍的脸,眼里有神经质般的偏执,“我是许青,你还记得我吗?”她抓过一旁的张岩,笑得特别用力:“这是张岩,你还记得他吗?”

“还有后面的......”她一一说出他们的名字,企图在她眼底看见些什么。

“不记得。”见秋扫了一眼众人,淡漠道。

“怎么这样,”许青忍不住扑上去,表情似哭似笑,一整个破罐子破摔,胡言乱语道,“小学的时候,我欺负过你啊,我以前总是欺负你啊!”

她掏出没有钱的钱包,大力打开,抖着手晃动示意道:“我还污蔑你偷了我两百块钱,你还记得吗?”

历史惯以时间为线,勾勒现实中的真实。

听到两百块钱,见秋终于正视他们,眼底眸色深深,廊上飞燕俶尔远飞,斜飞的翅膀划破天际。

她盯着许青,重复她嘴里的词:“污蔑?”

许青脸色煞白,没什么血色的唇上下抖动,手里的钱包掉落在地,她弯下腰,一向高傲的眼神斜向上小心瞄她,怯弱又低声下气,骤然跪在她面前,“我.......”

“王见秋,我那个时候太小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实在是受不了这种生活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就和张岩结了婚。

张岩染上了毒,又有赌瘾,身上还有脏病。

她早就不喜欢张岩了!!!

她底子不差,又有点小钱,早早地接触到医美。割了双眼皮,又去动过脸,这张脸就和小网红一样。

京市那么多富二代,她随随便便都能钓上几个凯子来,谁要和张岩混在一起啊?

可是这婚离不掉了。

她根本走不到民政局。

家里破产,父母勉强维持生计,被一笔莫名的生意吊在半路中,只能像驴一样跟在后面跑,根本无暇顾及她。

张岩家更为严重,公司查出非常多违法收入,很快就入了狱。

被断了经济来源的两人被捆绑在一起,相互折磨相互厌弃。

可是他们离不了婚,最开始还抱有好聚好散的念头,可没办法走进民政局,总有人在半路拦下他们,并给他们一顿毒打。

张岩后来病发,越发觉得不能放她离开。毒瘾犯了就开始砸东西打人,甚至把那些恨意都转移到她身上,把她当泄愤的工具。

即使想跑,过不了多久又会有人找上门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毒打,竟是连跑都没地方跑。

只有回到阳城里安静待着,才不会有人半夜踹开门,抓着他们去喝垃圾桶的馊水。

.......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和无助的气氛,许青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和迷茫。曾经骄傲和恣意妄为的富二代,如今只能默默地承受着所有痛苦和折磨。

她实在是受不了,只能跪在王见秋面前求饶:“你放过我们吧。”

“我给你道歉,你打我吧,只要你能消消气。”

膝盖上扒着的手指粗粝,指关节带伤,见秋扫视一圈后面的人,他们或多或少都带着伤,背弯曲得像一个老旧的拱桥,全然没有年轻人的生机。

她微偏头,问道:“谁把你们弄成这样了?”

想起那个男人,众人都忍不住打寒战,徐庆华往后着墙,才能支撑住绵软的身体,忐忑说道:“祝......”才说了一个字,张岩就忍不住以头撞墙,毒瘾犯了般胡乱挣扎起来,面目狰狞扭曲:“啊啊啊啊!”

许青害怕地往边上躲了一下,被张岩抓住头发扯过去怒扇,许青站不住,玩命挣扎:“放开我放开我啊!好痛啊!”

张岩边打边骂:“都是你这个贱人,谁让你去招惹那人的。”

“贱人贱人,”他癫狂地骑在许青身上,“都是你的错!”

心下颤抖,徐庆华默默移开双眼,闭着眼说:“祝风休,是你哥把我们弄成这样的。他还找人一直监视我们。”

他们能活动的地方太少了,被压着去做这些搬水泥、砌砖、洗碗的活。从早上一直忙到凌晨,也不过是勉强维持温饱。

不知道哪里的眼睛日夜监控着他们,谁也生不出反抗的心。

旁边那些人早已习惯这种场景了,手里的烟不曾熄灭,只麻木站着,凝固黏稠的眼珠子转向见秋,嗓子被药物损坏,只问道:“当初欺负你的事,是有错。但冤有头债有主,我们被打这么久,也够了吧?”

他们像是被世界抛弃的孤儿,无助地挣扎在生与死的边缘。他们曾经拥有的一切都已经化为灰烬,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压抑痛苦。

这痛苦不是砍刀,狠狠落下,白花花进,血淋淋出。而是锉刀,是钝刀子割肉,一点点割着血肉,时不时扯下大片筋肉,疼得人倒地哀嚎。

下一次剧痛不知将会在什么时候来临,他们只能咬牙等着,苦苦等着,精神一直紧绷,痛完了才会有真实感,才能短暂地放松下来。

像是一群被驯服的狗。

巷子里凄惨的叫声嚎了很久,见秋目睹许青擦去血迹,双腿怪异地撑着地,止不住地哭:“王见秋啊,已经够了吧,真的已经够了啊。”

“你让你哥放过我们吧,求求你了。”

“对不起,以前是我们错了,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你想要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你肯原谅我。”

…………

放在腿侧的手指微蜷,见秋捏紧手指,垂眸晃了一下,旋即抬起头来,将手袖仔细折上去,抬腿走近众人:“那是他做的,与我无关。”

“接下来才是我要做的。”

.......

良久,拳击声和哀嚎声停止。

见秋拍了拍衣服上不甚沾到的泥渍,笔直长腿跨过地上三三两两瘫倒的人,漠然走出长巷。

身影从黑暗中回到光明。

抬手遮了下晃眼的光,见秋在路边买了几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冲洗手上的血迹,手指很快又变得干净白皙,只是骨关节有些泛红。

她盯着骨节处的红意,握了下拳,暗自思忖,散打和擒拿术确实挺好用。

甩去手心的水渍,她看了眼口袋里完好无损的酸枇杷,继续往既定的方向走去。

学校前面的路平坦又宽阔,校门口原本是拥堵狭窄的小吃摊,后来被整改,变成了临时避震广场。

被附近的阿姨和小孩占据,常年在这里滑滑板放风筝。

穿过热闹人群,见秋仰头看熟悉的高中。矗立了很久的高校并不恢宏,大门前两块匾额上有灰,掉了几块漆。

非校人员不能随意进入。

见秋拿出电话拨给老师,“何老师,我在校门口。”

电话那边的回复得很快,连忙说道:“你把电话给保安,我和他说一下啊。”

手机被递给保安,大叔看了眼她,思索片刻,良久问了句:“同学,你以前是不是在这里读书啊?”

“嗯,”见秋收了电话,在登记表写下自己的名字。

笔记清隽锋利,保安大叔笑着说:“我就说有点熟悉,好像和墙上那个市状元有点像啊。”他捅了捅旁边那位大叔,问道:“你觉得像不像?”

“见秋?”另一位大叔看了眼她,又低头瞧了下名字,震惊道,“‘王见秋’、‘见秋’,就是她吧,只读了两年高中去参加高考,然后考上了市理科状元,全省前十呢。”

他们说话间隙,见秋已经跨过了门禁,进入学校。

徒留两位大叔嘀嘀咕咕:“听说这位状元的语文特别偏科,不然得是省状元。”

“真的是牛逼啊,我孙子要有她一半的分数,那就好了。”

“你家考两百分的那个孩子?”

“是啊.......”

校内一切都没变过,广场两侧的校领导似乎换了照片,该秃的老师秃得更厉害了,该胖的老师也胖得越发明显。

见秋瞄了眼墙上还没更新的照片,照片上的少女满眼孤沉,静静和镜头外的人对视。

“王见秋,”何老师匆匆赶来,满脸笑意地喊她,本就不太茂密的头发秃得更严重,发际线好像往后挪了不少,成了大光明额头,她擦擦额头的汗,“好久不见啊。”

“嗯,”见秋颔首示意,“好久不见。”

何老师带她去办公室:“学校也没什么变化,还是和你毕业的时候一模一样。”她接了杯热水,让见秋等一下,“高考刚结束没多久,校长他们正在开高二的动员会,马上就会过来,你坐着等一会。”

见秋端着水杯喝了口,摇头道:“没事。”

没等多久,校长等人涌入不大的办公室,脸上的笑很是春风和煦:“王同学,上次见面还是在你市状元拍照的时候。”

她拍完照就走了,倒是没注意到这些领导,见秋应了声:“校长好。”

校长摆摆手,示意道:“别这么客气。”他搬过凳子坐在会议桌旁边,微笑地看她:“王同学的传说现在还在校内流传呢,这次回来要不要给学弟学妹们做个演讲?”

“是啊是啊,也向学弟学妹们传授一下学习经验。”

“大家得和你好好学习,朝你看齐。”

“不用了。”见秋摇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说,“我这次来只是为签字,而且我也没什么学习经验。”

不过是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罢了。

“哎呀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校长胖乎乎的脸上露出克制保留的笑,想让自己看起来矜持些,但眼角的细纹又暴露了个彻底。

一旁的副校长拿出核对过好几遍的文件,歘地一下摆在见秋面前:“王总您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更改的地方?”

听听听听,王同学瞬间就变成王总了。

主任他们都没觉得有问题,对着刚毕业没几年、二十来岁的同学殷勤地喊着:“王总喝水。”

“王总高义。”

“王总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了啊。”

“我改了姓,”见秋翻开文件,淡淡纠正,“直接叫我‘见秋’就可以了。”

“哦哦哦,见秋同学。这样亲切些。”

“见秋同学,”主任搓搓手,很是激动地盯着她手里的文件,“您再仔细瞧瞧?”

“我们可就等着您呢。”

由专业律师团队逐字逐句核对的《贫困生资助合同书》并没有任何错误。

签下字,她将资助那些吃不上饭,上不了学的高中生顺利完成学业。

由祝氏集团最新科技芯片制作的饭卡提供大数据,分析筛选出需要帮助的学子,对那些在食堂消费次数多,但餐费消耗极低的学生进行隐形补助。

不用申请,不公布名单。

每月800餐费会直接打入饭卡中。饭卡除吃饭外,也能在学校内刷卡买生活用品。

见秋没什么物质需求,平时用不上太多钱,专利公司获利的钱除去给家人买礼物,也有了它的用途。

何老师盯着少女沉静面容,恍惚又想起那个在贫困台上一言不发的倔强身影,瘦小,又倔强,背脊挺得很直,用乌黑寂沉的眼神扫视台下一众资助人。

作为阳城数一数二的高校,他们有时也会接到社会企业的资助。

社会企业需要些名声,和媒体打几声招呼,再拍照合影,也是一项谈资。

有时候不需要上台,但免不了和资助人合影拍照。

何老师以前没想那么多,只想着王见秋家境贫寒,每遇到能申请的特困补助,都会让她去,能让这个学生多几百块钱也是好的。

但那个下午格外热,阳光也刺眼,她在台下,望着台上的少女,眼里被灼热的太阳刺伤。

没由来的,她心中突然有些愧疚,

“这样真好,”何老师呢喃道,“以后再也不用学生站上台了。”

见秋拿过笔,在最后一页签下自己的名字,字迹漂亮大气又不失锋利。

她拒绝了校领导等人欢欢喜喜地吃饭邀约,放下笔便客气道别。

何老师跟在她身边,眼神旷远:“见秋,你现在生活得还不错吧?还有余力还资助母校。”

“还行。”见秋淡淡道。

“看到你的生活越来越好,老师很高兴,”何老师语气哽咽了一下,她抹去眼角的泪。

那时候的见秋总是最早到教室,最晚离开,在食堂快要清扫的时候才去打一碗汤,加一碗白饭。

每日都会免费的汤和白饭填饱肚子。何老师发现这件事后,就经常找见秋帮忙批改作业,再恍然大悟般说道:“都这么晚了,到饭点了,走,老师带你去吃饭。”

用这样的由头带见秋去吃饭,才让她吃得好些。

可是那些放假的时候,何老师也没有什么好的理由,才能用一种不伤害学生自尊的方法帮助她。

幸福的家庭总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不等何老师想出什么好方法挽留,见秋会在放假时淡淡说自己有地方去,背上书包离开,又在下一次开学静默出现。

她静静地来,静静地走。围在她身边的风都潜伏着泣哀声,阳光都似乎飘荡着沉郁。

晚风吹不尽那缥缈的空白。

何老师想起那些不太合适的资助平台,语气失落:“那个时候真是对不起你啊,让大家上台诉说自己的贫困,实在是太伤人了。”

每次回想这件事,她都感觉到自己的职业生涯落下一个坎,那坎很深,是用一个学生的自尊埋下的坎,她没办法跨过去。

操场来来回回穿梭肆意撒野的少年少女,尖叫声和笑闹声传出很远。

见秋随意瞥过那些人,眼底没什么波澜在,只淡漠道:“以后他们就不需要上台了。”

“对,”何老师一怔,重复道,“是这样,他们再也不需要上台了。”她低垂着眉毛,摸了摸自己几年没换过的半身裙,整理上面不存在的褶皱,想起了一件事,她的声音很轻,怕惊扰了什么,“见秋,你考上大学那年,你母亲来找我了。”

见秋扭头看她,平静眼神有些晃动。

何老师四十来岁,表情是一贯的爱护和煦:“老师不是给了你一个红包吗?说是全校老师给你封的红包。其实学校除了两万块的奖金就没有红包了。我个人掏了两千,剩下一万八都是你母亲给的。”

高考结束没多久,张玲抱着一沓皱皱巴巴的钱,闯入她办公室,丢下后只说给王见秋,还说不要告诉她,又匆匆离开,所以何老师一直没说。

但现在,她看不到见秋身上那股吹不散的沉郁了。这个孩子从前用一种孤冷的眼神藐视世人,似乎随时都要随风飘去。

现在她沉了下来,周身气质泰然平和,跨过了那些迷茫与寻觅,也走过了仇恨和荒诞的悲哀。

所以何老师说了出来。

漆黑眼眸中泛过一道光,见秋垂眸,掩住那道神色,“我知道。”

“你知道?”这下轮到何老师吃惊了,她擦擦额头的汗,“我谁也没说啊。”

见秋唇瓣扬起细微弧度:“我猜到的。”

学校老师抠门都出了名,而且他们学校老师经常被拖欠工资,在阳城都是出了名的。

不可能会再给学生封包。

何老师神色缓和,笑了一下,对她说道:“老师祝你越来越好,以后常回来看看。”

见秋没拒绝,只说:“有时间的话。”

京市的机场依旧热闹忙碌,她从机场转地铁,最后回学校拿了些东西,走路回家。

还没等她走入庄园里,手机铃声响起来,梅雪温柔的声音传出:“乖宝,你到哪了呀?”

见秋仰头望着辽阔天际,回她:“我到庄园外了。”

“哎呀,这么快?”梅雪轻轻地嗔怪,“怎么下飞机的时候不给妈妈打电话,妈妈可以去接你。”

“不对,你上飞机之前就应该发行程了.......”

“好。”见秋抱着一束香雪兰,推开庄园的大门,一眼望见庄园到处挂着的横幅——“热烈庆祝见秋试验圆满成功~”

“小秋棒棒!”

“乖宝超厉害的呀!”

梅雪放下电话,小跑着过来迎她:“乖宝~”

见秋眉梢弯着一丝弧度,把手上的花束递给她:“送给你。”

香雪兰淡雅素净,小飞燕轻盈优雅,梅雪捧过花,脸颊红扑扑的,笑得很柔和:“乖宝,你真好。”

祝从容正放着小礼炮迎接她,见秋递过一盒鱼饵:“实验室新配的鱼饵,老师他们说很好用。”

祝从容顿时乐了,搓搓手接过鱼饵,又问道:“乖女,明天跟老爸去钓鱼吗?”

“好,”见秋应了声,“但你不能作弊,偷偷捞我桶里的鱼。”

脸一红,祝从容嚷嚷道:“我不是捞鱼作弊,那是看你桶里的鱼太多了,爸爸帮你分担两条。”

.......

祝风休倚靠在门框处,笑得很像不知人间疾苦的花狐狸,朝她伸手,清冽声音懒懒的,“我的礼物呢?”

兜里的枇杷被焐热,她掏出来,面无表情地递给祝风休,“给你。”

“这什么?”

“枇杷。”

“枇杷?”

“嗯,很甜。”

她人生中掉落的空白被人捡了起来,交付的瞬间,还得到了数不尽的彩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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