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半球与北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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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Chapter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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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的门从外面被关上时,温书瑜坐回桌前,盯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英文和数据,好一会儿才重新集中注意力。

刚才陆知让出去之前,又结结实实抱了她好一会儿,敏感的位置虽然隔着两层衣料,但依然很有存在感。

她那会儿也好像有点感觉了…

温书瑜深吸一口气,庆幸她的自控力足够强…

不然,如果就这么跟他回了卧室睡觉,今天一晚上的时间估计就这么“虚度”过去了。

她又灌了半杯水给自己的大脑降温。

论文才是燃眉之急,至于其他的,等正事做完也不迟。

温书瑜再次捋顺这个逻辑之后,认认真真开始看她的文档。

另一边,等陆知让晕乎乎地一个人回到卧室,又进浴室独自待了半个多小时,自力更生地解决了问题,从浴室里出来,他才真正回过神。

也不知怎么的,温书瑜一句细声细气的“想你”,加上好脾气地跟他讲道理,他就答应她继续睡在书房的折叠床上了。

直到现在,女孩儿细甜的声音还在他脑中回荡。

“我睡书房效率很高,再有两天应该就能把论文写完了。”

“不然再拖下去,还得花更长时间,所以我想一鼓作气。”

“可以吗?”

温书瑜声音本来就小,嗓音也甜,说话时就有点嗲嗲的感觉,再加上她刚换了发型,顶着一头洋娃娃似的棕色小卷毛,他真的毫无抵抗力,完全说不出半个“不”字。

陆知让以前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很吃这一套…

总之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他们这两天晚上都要分房睡了。

而且,在他回来之前已经计划好了今晚这个小别胜新婚的夜晚要怎样度过。

但是现在也没办法。

温书瑜有重要的事情要忙,他要做一个善解人意、心胸宽广的好丈夫。

陆知让在心里叹了声气,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床边擦头发,没多久,特特就从外面奔跑进来找他,在他脚边欢快地拱来拱去。

他敷衍地摸了一把。

特特满意了,快乐地“汪汪”几声,一跃而起跳上床,在他旁边卧成毛茸茸的一大团,还打了个很大的哈欠。

唉。

人类与小狗的悲欢也是不能相通的。

好在,他在家里的床上睡得还算不错,睡眠质量比在桐市的酒店要高很多。

次日起床时,温书瑜已经上班去了。

陆知让出差回来也要去忙公司的事,开会把新救助站的工作安排下去。

他吃完早餐,把自己收拾好,情绪不太高的出门了。

刚进公司的大门,就看见周栩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他的休息区。

陆知让走过去,语气淡淡地问:“你怎么又来了。”

两人关系一直很好,刚回国的那段时间,陆知让的公司新创立

,周栩在开发区也有工作,几乎每天都来他这里落脚。

一来二去,周栩跟他公司的员工也都混了个脸熟,进出他这里畅通无阻。

闻言,周栩挑了下眉:“什么叫‘又’,我都好长时间没过来了。”

“我一会儿要去附近见客户,先来你这儿坐会儿。”

陆知让公司的企业文化比较自由,跟他的宠物医院差不多,员工不需要遵守太多的条条框框,在完成分内工作的情况下,即使上班时间,也有几个人在休息区闲晃。

而且,既然是宠物相关行业,自然办公场所也对宠物友好,休息区还有好几只被收养的流浪猫,在他们这儿吃得胖嘟嘟的,窝在猫爬架上睡觉。

周栩见他已经来了,跟着他去了办公室。

“跟你说个正经的,前两天在桐市的办公楼租金没谈拢,我刚看你楼下有几间在转让,要不我把新工作室开在你楼下?”

他们刚回国的时候,开发区才刚设立,这栋环金大厦也是新建的,一整栋写字楼空空荡荡。

陆知让公司选址在这,主要是因为当时开发区招商引资,有税收减免等许多优惠政策,他家里的集团也看准时机在开发区买了栋楼做分公司。

周栩当时嫌开发区没有人流量,他工作室开在这里不合算,现在时隔几年,政策没当时好了,但人流量已经跟市区差不多。

陆知让“哦”了声,漫不经心应道:“行啊,那也挺好。”

说着,坐在办公桌后面,面无表情地打开电脑屏幕。

周栩扫了眼他的表情,笑了,阴阳怪气地朝他说:“我们陆少爷已经三天没笑过了。”

“?你有病吧周栩。”

陆知让掀起眼皮,有点被膈应到的表情,“哪儿学来的怪话。”

周栩:“网上学的。我们心理咨询师得与时俱进啊,才能和客户好好交流。跟你们宠物行业不一样。”

“……”

陆知让再没心情也想吐槽他了,“你这叫与时俱进吗?这话我小时候我妈看的电视剧里就有了,我小时候,十几年前。”

而且,姜晚缇还拿这话开过陆明礼的玩笑,陆明礼也是满脸黑线。

周栩笑笑:“这不重要。”

“不过你什么情况,还是想老婆?”

“不对,昨天回家应该就见上面了。那就是吵架了?嗯,凭我最近一段时间对你全新的认识和了解,你不高兴肯定跟你老婆有关系,那就肯定是吵架了。”

陆知让耳朵被吵得嗡嗡的,懒得给他讲。

“你别犯职业病了,我这儿忙着呢。”

周栩没坐多久就出去见客户了,临走之前,笑着往陆知让办公桌上放了张什么卡片。

“送你,邻居优惠。”

陆知让中午吃饭时才想起来那张卡片,随手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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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让把它丢到垃圾桶:“……”

神经病。

温书瑜在书房又赶了两天,按时完成了论文初稿。

计划如期进行,让她心情很是舒畅。

这两天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但跟陆知让见面的次数并不多。

吃饭时匆忙见到,她总感觉陆知让好像又不太高兴。

不过,温书瑜这次很肯定陆知让的不高兴与她无关。

她每天都在认真赶论文,跟他说过情况的,也没有在其他方面惹他生气。

而且,陆知让晚上回家时,每隔一两个小时就会进书房,给她送杯热水,或是送一盘水果。

这肯定不是生她气会有的表现。

温书瑜猜测,他可能是在工作上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毕竟他这两天白天都出门去了公司。

快到傍晚,温书瑜把论文又自己校对了一遍,从微信里翻出郭世飞师兄的聊天框,礼貌问候两句,把自己的论文发了过去,麻烦他帮忙修改。

等待回复的时间,她活动着胳膊走出书房,在公寓里转了一圈。

家里所有灯都亮着,但陆知让不在家,特特也不在家。

那他应该是出去遛狗了。

温书瑜回到书房时,手机铃声响起,是许如生打来的电话。

许如生前天就已经搬到她家里去住,暂时脱离了被肌肉男找上门的风险。

温书瑜接起来。

许如生在电话里说:“书书,我也要搬到开发区,明天就过来看房子,我以后能跟你做邻居了。”

温书瑜再一次没跟上她的思路,茫然地问:“你上班的律所不是在CBD吗?你住到开发区,每天通勤都得一两个小时。”

许如生咬牙切齿地说:“气死我了,那个男的阴魂不散。在我原来租的房子堵了两天没堵到人,今天不要脸的去我律所找我了,我还在休假,我们前台刚跟我说的。”

温书瑜皱起眉头:“啊…怎么这样,都影响你的工作了。”

许如生:“谁说不是呢,真的远离男人,会变得不幸!”

“不过问题也不大,我早就有跳槽的想法,去精品所能自由点,现在这个所忙起来确实太忙了,我保养花的钱都比熬夜赚得要多。”

正聊着,书房外面传来脚步声。

陆知让遛狗回来了,穿着一身浅色的睡衣,手里端了一杯热牛奶进来。

因为脸上没什么表情,平时看着温和的眉眼此时有些冷峻。

温书瑜指指自己的手机。

陆知让微颔首,表示自己看见她在打电话了。

温书瑜对着电话说:“那也挺好的…你搬来开发区,以后找我也方便。”

许如生应了个“对”字,忍不住又开始骂那个骚扰她的男人。

好一会儿后,温书瑜才挂断电话。

陆知让还坐在书房的小沙发上,心不在焉地撸猫。

他听到这边安静了,缓慢

抬起头,语气里情绪不明:“今天论文写完了吗?”

温书瑜点点头:“写完了,不过只是初稿,估计还要再修改两版。”

陆知让神色又黯淡几分。

他沉默片刻,正准备开口,温书瑜的手机铃声又嗡嗡嗡地响起来。

陆知让泄气似地靠在了沙发背上,一双长腿交叠,没有要出去的打算。

温书瑜低头一看,是郭世飞师兄打来的语音。

她有求于人,找师兄帮她看论文,声音不自觉地软下来,接起来先礼貌问候:“师兄好。”

师兄?

陆知让立刻抬起眼,眉头蹙起,半眯着眼看向她那边。

温书瑜安静了会儿,又激动地说:“那真的太感谢了!”

“嗯嗯,我现在打开文档了,师兄您说。”

陆知让脸色越来越黑,但温书瑜注意力已经全部集中在电脑屏幕上了,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

大概半小时后,温书瑜才挂断电话,目光重新移向他的身上。

她喝了两口牛奶,想了想,问:“你找我有事吗?”

陆知让原本就僵硬的表情要裂开了,深吸一口气,闷闷地说:“没事我就不可以找你了吗?”

温书瑜愣了下,立刻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呀…”

感觉陆知让自己心情不好,好像殃及到她这个“无辜”了。

温书瑜站起身,走到他身边坐下,很认真地解释:“我看你一直在这边坐着,所以以为你要找我说什么事。”

陆知让垂下眼,淡声:“哦,没有。”

安静一会儿,温书瑜开口问:“你心情不好吗?”

陆知让:“…没有。”

他偏头看向她,迟疑着问:“那你,今晚要回去跟我一起睡了吗。”

温书瑜纠结了下,“看情况吧。论文还要修改一下,我麻烦了以前同门的师兄帮我改,他今天正好有空。”

她更详细地说:“刚才他去忙其他事了,一会儿给我打电话过来,继续给我讲修改意见。”

陆知让抿抿唇,顿了几秒后,简短道:“师兄?”

温书瑜点头:“嗯。”

陆知让缓缓沉出一口气,脑中有两个小人斗争了一番,其中名叫“小气鬼”的那只还是获得了胜利。

他声音低低的,选择了一种迂回式的问法:“这个师兄他…去过我们的婚礼吗?”

虽然不知道陆知让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温书瑜还是撑着下巴回忆了好久,“好像没去。”

她拿出手机,又翻了一下聊天记录,“对,没去。我给他发了电子请柬的,但他当时在外地出差调研,跟我们婚礼的时间冲突了。”

闻言,陆知让眉眼舒展了一小点点。

发过请柬。

知道温书瑜有老公。

那应该只是普通师兄。

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又响起,那位师兄打来的。

接通之前,温书瑜先贴心地跟陆知让说:“这个不知道要改到几点,你困了就先睡吧,如果晚的话我就还是睡在书房。”

话毕,起身回到电脑前,接通电话:“师兄,嗯嗯,您继续说。”

……

陆知让又在小沙发上坐了会儿,装作在撸猫的样子。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别别和柿子身上的毛都快被他撸秃了,一个二个不耐烦地跑开。

温书瑜还在跟那什么师兄打电话沟通论文修改。

已经快零点,陆知让也没理由继续待下去了。

他又不是从古代来的封建余孽,连妻子跟异性打个电话都要管。

而且就是正常的、学习上的交流。

否则,温书瑜就算不把他当封建余孽,也会觉得他是一个小心眼、小肚鸡肠的男人。

陆知让这么想着,面无表情站起身,慢腾腾地返回卧室去洗澡。

今晚陪他睡觉的依旧只有特特这只傻狗。

偌大的床上只有它们两个男性,显得非常冰冷空旷。

卧室的门没关,书房门也没关,还隐约能听到那边打电话的声音。

凌晨一点。

陆知让靠在床头,兴致缺缺地看宠物医院大群里的消息。

凌晨两点。

陆知让躺下了,特特也睡着了,但他依然没有睡着。

凌晨三点。

书房那边还有声音,陆知让睁开眼,翻身下床走了两步,在门口停住,又折返回来,重新躺下。

又过了快半小时,陆知让困到头脑发昏,但某根神经依然支撑着不让他睡觉。

他不禁恹恹地想,这个什么师兄不用睡觉的吗?

温书瑜一定要通宵跟这个师兄打电话,丢他一个人在这里吗…

再后来,陆知让实在有点撑不住了,头昏脑涨地阖上双眼。

算了,她想打就打吧。

不生气,他让着她。

不然他为什么叫陆知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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