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王国位于海洋深处,这座水晶宫殿自然也是完全浸没在海水里的。俞灯太过困惑，一时忘记了在水下呼吸的诀窍，张嘴吐出一串咕噜噜的泡泡。
在俞灯问完那个问题之后，那块鳞片更烫了,鳞片的边缘还微微翘起来了一点,隐约能看到底下似乎藏了东西。
俞灯睁大眼睛,有些担忧地用手心盖在那块鳞片上，想把鳞片按回去：“尤里希斯，你的鳞片好像真的要掉了……”
俞灯坐在贝壳床的边缘，人鱼浮在他面前。在俞灯抚摸按压鳞片之后,原本任由他摆弄尾巴的尤里希斯甩动鱼尾，俯身抓住了俞灯的手腕。
俞灯顿时动不了了：“诶？我还没有擦干净呢。”他倔强地侧过头想要看刚才那块鳞片,“唔？你的尾巴已经干净了呀……但是你的鳞片要掉了,而且里面好像长了奇怪的东西哦。”
该不会是什么肿瘤之类的东西吧？不对,人鱼会长这个吗……俞灯想不明白,但是对此忧心忡忡。
他的任务对象可不能有事呀。
懵懂的小公主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的几个问题无异于在尤里希斯的心头点火。
人鱼上半身流畅结实的肌肉绷紧,缓慢地说：“我没有生病……不,应该说这是人鱼特有的身体构造。”
俞灯没有听懂，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特有的身体构造……？”
不就是鱼尾巴吗,难道还有什么特殊的构造吗？
人鱼看着迟钝的小公主,忽然扬起唇角，海蓝色的眼眸里克制着太过晦涩汹涌的情绪,看起来黑沉沉的。
“看来小公主不太了解人鱼……要不要再摸摸？这样您就知道了。”
人鱼的声音很有磁性，低沉悦耳，充满了蛊惑的意味。他把尾巴重新摊在俞灯面前，无声引诱着俞灯再次触碰自己。
俞灯被人鱼的态度弄晕了，带着好奇心,指尖再次落在鳞片上。
温热的体温传递给了鳞片，瞬间在尤里希斯的四肢百骸蔓延，让人鱼的心脏重重跳动。
在小公主轻柔的抚摸下，人鱼的变化更加明显。那块鳞片翘起来了半厘米，鳞片之下的东西也冒出来了一点点。
俞灯终于看到了这个“肿瘤”是什么。俞灯呆呆地低头看了几秒，又仰起头和这条凶残俊美的人鱼对视片刻，总算反应过来这块鳞片下面是什么。
这块鳞片下面竟然是人鱼的那个东西……
俞灯漂亮的小脸瞬间晕起了绯色。他推开尤里希斯的鱼尾巴，结结巴巴地骂：“你，你怎么不早说是这个呀……坏鱼，流氓！”
害他还以为是这条人鱼生病了呢，结果是这个东西！
“一上来就和公主殿下说这种事情，似乎才是更失礼的事情。”人鱼的嗓音带着温和的歉意，眼神却丝毫没有悔过之意，“小公主，我现在很难受，可以帮帮我吗？”
已经洗干净的鱼尾贴了过来，海蓝色眼瞳直勾勾地看着俞灯。人鱼正在直白
无比地求欢。
俞灯对上人鱼的视线，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人鱼的请求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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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不可能答应的！先不提他们才刚见面……就说他刚从龙族领地离开，被巨龙首领奥利尔折腾两天，感觉还没缓过来呢！
“我才不要……”俞灯扭过头，把鱼尾巴推开，“你是坏鱼，我才不要帮你做、做那种事情呢！”
人鱼的眼瞳变成了近似竖瞳的样子，那种诡谲冷漠的非人感更强烈了，仿佛下一刻就会把心爱的公主拖入没有光线的深渊里交尾。
“不可以吗。”人鱼低声叹息，听起来很遗憾。
俞灯摇头：“不可以。刚才在海面上你说过的，不许再吓我欺负我的……而且我好困了，我想睡觉。”
俞灯的尾音拖得有点长，像极了在委屈的撒娇。人鱼沉默片刻，在小公主的眼神里选择了忍耐人鱼的天性。
“好吧，我带公主殿下去休息。”
人鱼牵起俞灯的手，带他来到另外一个奢华宽敞的大房间。这是属于人鱼首领的房间。
“在这里休息，可以吗？”
这个房间的贝壳床很大，外壳是深黑色的，里面铺了细绒和海草。俞灯点点头，笨拙地躺了进去。
人鱼垂眸看着蜷缩着躺在自己床上的俞灯，心绪忽然平静下来。他轻声吟唱起来，安抚着初入深海的小公主。
俞灯确实困了，在人鱼的哄睡下很快就陷入了梦乡。即将彻底睡着之前，俞灯感觉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事情。
——他忘了询问那条怪鱼的事情，以及能够住进宫殿的尤里希斯究竟是什么身份了。
……
宫殿外面。本该安静下来的人鱼王国，今夜竟然热闹非凡。他们讨论着今晚看到的情景，情绪难得的激动。
“听说首领带回来一个人类？狡猾可恶的人类怎么能够进入我们的王国！”
“是王捕捉的猎物吧？王似乎从来没有捕捉过人类猎物。”
“你们搞错了，那位人类是被首领抱回来的，而且那位人类特别特别漂亮！我竟然一点都不讨厌他！”
“我也是，我远远地看见他，就想对他露出微笑。”
“咳，容我提醒一下，那是斯图里特的小公主。”
俞灯对人鱼们的讨论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人鱼首领趴在贝壳床边缘看了他一晚上。俞灯在人鱼首领的寝宫里睡了一觉，睁眼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俞灯睡眼惺忪地睁眼，看到眼前漂浮的海草被子，整个人懵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现在已经在深海里的人鱼王国了。
“早安，公主殿下。”
“诶？早上好。”俞灯侧过头，看到旁边的人鱼，“尤里希斯，我想出去逛一逛，我还没有见过人鱼王国是怎么样的呢。”
人鱼没有立刻回答。
他望着小公主的美丽脸庞，某些阴郁偏执的情绪在心底不断滋长蔓延。
想把所有的珍珠和宝石都给小公主，想要
把笨笨的小公主藏起来，藏在水晶宫殿谁也看不见，尤其是被那些虎视眈眈的雄性看见。
“尤里希斯？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娇纵的小公主耐心不太好，拧着眉头催促，“我不可以去外面逛吗？”
这番催促和撒娇也没什么区别了。人鱼顿时抛下了那些阴郁的情绪：“可以。不过小公主要先换个衣服。”
“嗯？”
人鱼侍女已经把小公主需要的衣裙拿了进来。人鱼首领亲自给俞灯更换衣裙，冰凉的指尖落在俞灯肩头，轻柔地解去那湿透的裙子。
在人鱼的帮助下，那条湿透之后变成透明的白色裙子被换掉了，换成了天蓝色的华丽长裙，不会被其他人看到衣裙下的雪肤。
俞灯又换好了一身打扮，来到了宫殿外面。
白天的人鱼王国看起来要比昨晚热闹多了，俞灯看到了各种各样的五颜六色的人鱼尾巴，还有不同种属的鱼群在建筑物之间游曳，闪烁着幽幽的荧光。幻想种的领地果然美得像是不真实的。
当俞灯游出宫殿之后，街道上的所有人鱼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这些人鱼先是被小公主的美丽容貌惊讶得晃神片刻，才想起来要和尤里希斯打招呼。
“首领。”
“王。”
尤里希斯淡淡地点头。
俞灯听着人鱼们对尤里希斯的称呼，终于后知后觉，原来他的任务对象是人鱼首领。
不对，这样的话，他是不是又被骗了呀……毕竟这家伙都是人鱼首领了，怎么可能不识路嘛，那天王后不是还说人鱼要拜访斯图里特王国的吗。
俞灯扭过头，控诉道：“尤里希斯，你昨天是在骗我对不对……你肯定知道怎么去陆地上的。”
人鱼首领坦坦荡荡地说：“嗯，现在好像记起来要怎么去陆地了。”
俞灯被这副坦荡的坏蛋模样惊呆了，半晌才骂道：“你真的坏死了！”
人鱼眼里满是病态阴郁的喜爱和占有欲，几乎掩藏不住。他轻笑着说：“好吧，我是坏蛋。不过您已经来到了人鱼的领地了。如果没有人鱼的庇护，人类是没办法在海水里呼吸的，小公主。”
这话本该算是威胁。但人鱼的语调很轻柔舒缓，还带着些期盼的意味，所以听起来不像威胁，更像是在诱哄小公主继续留下来。
俞灯瞪了他几秒，气恼地哼了一声，侧过身子不理他。没办法，谁让这是他的任务对象呢。
而俞灯的直播间观众热情依旧。
［宝宝，你的直播间终于开了，嘿嘿嘿在海里的小公主也好漂亮哦。］
［谁懂宝宝的长发在水里散开，眼睛湿漉漉的，比海妖还要蛊惑人心……］
［但是这个副本宝宝的直播间总是一闪一闪的黑屏。］
［幻想种是不是格外不能控制自己的啊？一天到晚都在欺负宝宝是不是（恼火！］
不远处的那些人鱼看了半天，终于有鱼鼓起勇气游过来，和俞灯打招呼：“公主殿下？”
俞灯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了好几条年轻的女性人鱼，她们后面还有个奇怪的鱼头人。
“嗯？你们好呀。”
那些人鱼和小公主打完招呼，在首领不善的目光里轻快地游走了。倒是那个鱼头人还在不远处观察俞灯。
俞灯和这个长着鱼头但四肢仍是人类模样的家伙对上视线，沉默几秒，询问人鱼首领：“他是谁呀，怎么是这个样子的。”
“嗯？是某条人鱼的朋友。”人鱼首领回答道。
这时，俞灯听到了一声系统播报。
【叮。已有第二位玩家触发隐藏任务，请其他玩家继续努力。】
咦，又有人触发隐藏任务了？俞灯想了想，感觉大概率是他的骑士，也就是烛火公会那个很聪明的会长宋识禹。
俞灯思索着，在人鱼首领的陪伴下往中心街区游去。忽然，俞灯听到有人鱼发出了高昂的尖叫声，音波引得海浪起伏起来。
俞灯猛地回过头，就见几条人鱼的尾巴正在抽搐，锋利的指甲变得很长，眼瞳猩红。而不远处，正快速地游过来一群怪异的鱼，这些鱼的个头没有昨晚那个乌贼那么大，却同样丑得奇形怪状。
俞灯：“！？”
鱼群的速度很快，整洁的街道顿时变得黑压压的，海水翻涌起来，海浪阵阵，带着一股难以呼吸的绝望窒息感。
俞灯眼前有些发黑，耳边似乎听到了空灵又痛苦的低吟。不过他很快就不那么难受了，因为人鱼首领在他身边施放了守护的法术。
“公主殿下，别怕，我会处理这些鱼。”
尤里希斯沉着脸，一跃而起，冲进鱼群里挥出一道道波浪，把四窜的怪异鱼群杀死，又用海浪强行按住突然长出锋利长指甲和獠牙的人鱼。
俞灯在一片混乱中瞄到了那个鱼头人，对方掏出来一个眼熟的系统商城防御护盾，躲在角落罩在了自己身上。
好么，原来那是个玩家，好在对方看起来不是极端玩家，而是自保型的咸鱼玩家。
俞灯把视线收回来。四周的情形还是很混乱，俞灯看到自己前面有个人鱼小女孩被怪鱼包住，鱼尾上有好几只鱼在撕咬。小女孩发出了凄厉的哭声。
俞灯低下头，有些于心不忍。他迟疑地拿出了权杖，懵懂地朝小女孩的方向挥了挥。
也不知道权杖能不能有攻击效果，不过他想帮帮那条小人鱼。
权杖轻轻挥出，温柔的力量落在小女孩的鱼尾上，那些怪鱼在瞬间化成了碎片。
小女孩眼泪汪汪地抬头看了看俞灯，露出一个感激地笑容，随后飞快地游走了。
俞灯握紧权杖，转头看向失控的人鱼们，不知如何是好。这些失控发狂的人鱼，看起来似乎和龙族的情况有点相似呢……
这时候，尤里希斯已经差不多解决完了那群异变的鱼，他把少量漏网之鱼丢给属下，游到了俞灯身边。
看到俞灯手里的权杖，尤里希斯默了几秒，轻声询问：“这是您的权柄
吗，公主殿下。”
斯图里特王国的瑰宝，沐浴圣光诞生的小公主，是否能够帮助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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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俞灯迟疑地摇头：“我不知道诶，不过应该算吧……”毕竟他的道具说明上，有说他拥有公主的权柄，昨天他在检查道具的时候，还看到他拥有了龙族首领的部分权柄。
俞灯想到这里，喊住尤里希斯，“虽然不太清楚能不能帮到你们，不过我可以试试。”
人鱼首领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心爱的小公主。他从身后搂住俞灯：“公主殿下，请随意。”
俞灯紧张地握住权杖，在心中默念所想，举起了权杖。几秒后，浅金色的光芒闪过，覆盖在那些人鱼身上。
“不知道能不能治疗……”俞灯望着躺倒在街道上的人鱼，“应该可以有点用处的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些人鱼如俞灯所愿，眼神缓慢地清明过来。
呼……俞灯刚松了口气，就被人鱼首领一把抱住，几乎是瞬间就回到了宫殿里。
“诶？干什么呀。”
尤里希斯的目光灼灼，胸腔被强烈的惊喜情绪填满。他低声呢喃：“小公主，刚才要谢谢你帮助人鱼。您果真是厄拉泽亚大陆的瑰宝。”
俞灯现在已经对这样的夸赞免疫了一点点。他思索几秒，问道：“所以刚才是怎么回事呀，还有昨晚那个奇怪的大家伙，也和今天这些鱼一样吗？”
人鱼首领沉默片刻，说道：“是的。这片海洋出了问题，会让进入海域的生物出现变化，这是人鱼族的困境。”
俞灯回忆起那位鱼头玩家，又想了想那些畸形的海洋生物，脑海里的思路稍微清晰了一点点。
他似乎知道人鱼种族遇到的困境是什么了。
龙族的困境是那些龙会陷入狂躁的失控状态，而人鱼族，或者说海域里的生物们，面临的问题则是更加明显的畸变。
人鱼会无法控制地产生某些变化，普通的鱼类会异变，甚至是进入海域的人类也会产生变化。
目前他已知的人类王国，龙族还有人鱼族，他们遇到的问题如果用一个词语来概括总结的话，那就是……畸变。
美好的事物变得可怕，神秘的幻想种失去控制乃至异变。
俞灯费劲地思考到这里，忽然愣住了。
这样说来的话，他现在也进入了海域呀，那他会不会也长出一颗奇怪的鱼头啊……呜，这样好丑的，他才不要呢。
俞灯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发现他的五官都还在，才松了一口气。
诶，等一下，好像放松得太早了……俞灯蹬了蹬腿，顿时失去了表情控制。
他的腿怎么没有感觉了……？
俞灯呆了几秒，小心翼翼地问道：“尤里希斯，如果现在的海域会让大家异变，那人类进入海底会不会也产生变化啊，比如长出鱼头鱼尾巴什么的。”
“理论上来说是有可能的，不过就算长出鱼尾，也并不是真正的人鱼。”人鱼耐心地解
释，“那种状态叫拟态人鱼，只会出现部分人鱼特征，而且持续时间不长。”
俞灯听完人鱼的解释，双手有些颤抖。他揪住裙摆的边缘，掀起了这条长长的裙摆。
就见俞灯那双修长白皙的腿已经消失不见了，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条浅蓝色的人鱼尾巴。鱼尾的鳞片闪烁着瑰丽的蓝，鱼鳍并不像成年人鱼那样锋利，而是软乎乎的，像是柔软的薄纱。
意识到这是一条人鱼尾巴之后，俞灯无意识拍打了一下鱼尾。
……特别特别可爱。
尤里希斯：“……！”
俞灯：“？？？”竟然真的出现异变了呀……
他瞪圆了眼睛，伸手碰了碰自己的鱼尾巴。触感是冰冰凉凉的宝石质感，不过鱼尾巴好像碰不得，只是随便碰了一下就会有些想发抖。
俞灯似乎听到他的脑海里传来咔擦一声，疑似是系统01在拍照。
“公主殿下，您的鱼尾很漂亮。”尤里希斯给出了人鱼一族最高规格的赞美。
尤里希斯的鱼尾慢慢地贴了过来，本能的想要和俞灯的尾巴缠在一起。
俞灯无措极了，抓住人鱼首领的手臂：“可是，可是我的腿不见了呀……”
“不要怕，这只是暂时的，公主殿下的双腿并没有消失。”
尤里希斯这样说着，难免产生了遗憾。变成小人鱼的公主殿下实在是太可爱了，可惜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
人鱼首领已经凑了过来，他的鱼尾巴比俞灯的要长许多，也大了一圈。长长的鱼尾贴在了小公主的浅蓝色鱼尾上，缓慢地缠绕在一起。
俞灯小小的颤栗了一下。
鱼尾巴贴在一起，明明是隔着鳞片的呀，怎么会有种冰冰凉凉的痒……好奇怪的感觉哦。
“你，你不要贴贴我，好奇怪的……”俞灯慢吞吞地往后仰，努力躲开人鱼首领的缠绕。
看着鱼尾巴敏感又娇气的小公主，尤里希斯的情绪更亢奋了。
俞灯对自己的新造型很不适应。
双腿仍在的时候，他尚且还能够在水里扑腾几下维持平衡，但拥有人鱼尾巴之后，他彻底不知道要怎么站立或是游泳了。
俞灯的身体重心往后倾斜了些，他下意识想要摆动双腿来保持平衡，却是晃了晃尾巴。
“唔？？”
长出人鱼尾巴的小公主实在是缺乏经验，他笨拙地想要控制鱼尾游动，但不得章法。
他开始胡乱地扑腾起来，鱼尾巴打着卷，尾巴尖向上翘起来，整个人几乎缩成一团，失去了平衡。
俞灯整个人往后翻滚着，被细微的海浪带着往宫殿门口的方向飘走。
俞灯茫然抱着鱼尾巴：“？”
呜呜，他要飘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