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雅苑，19号。

林砚舟接住扑进他怀里的阿拉斯加犬，拍拍顶着黑白十字脸的狗头，正打算带着“大王”去“巡视”一下领土——到花园里去遛个狗——就收到了一条开播提醒。

他开了提醒的主播只有小土匪。

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明仁医院到春和景园的距离，林砚舟那双偏锋利的丹凤眼不禁添了几分柔和。

看来小土匪单腿跳着走也要开溜，是跑回家开直播去了，总算不是出去胡混了。

还行。

捏着“大王”的脖颈，抬眼扫了一眼会客厅里显然是看了他发在群里的“来自小土匪的关心”以后、特意在静候他回家的父母大人，林砚舟面不改色地起身，招呼着“大王”右转，穿过右侧玄关，直接进了庭院东侧的花园。

金秋十月，中秋佳节。

宛若玉盘一般的月亮挂在蔚蓝的夜空，如诗如画；清风拂过缀满金色叶片的枝头，似歌似舞。

林砚舟不紧不慢地跟在“大王”身后，踩着铺满金色叶片的石板路，穿过金色的银杏树林，坐在湖畔的石头椅子上，抬眼望了一眼远处灯火璀璨、今年的中秋却显得格外冷清的家。

嗐。

微不可查地轻叹了口气，林砚舟收回视线，顺着直播提醒，隐身进入了小土匪的直播间——

“家人们，家人们！我可是带伤来跟你们赴约的哈！你们难道不应该表示一下吗？”

“心意不分贵贱，一个小星星也是家人们的爱。”

“能不能冲上颜值榜，全看家人们的爱给不给力了哦！”

“感谢花开小姐姐的流星雨，爱你哦！”

“嗯呢！今晚还是老规矩，按照礼物榜的顺序连麦。”

“别急哈！先让我们一起嗨皮一下，十点整，分手大舞台准时开始营业。”

“凌哥？别找我凌哥啦！我凌哥跟春天有个约会，去找身娇体软易推倒的小伙子去了！今晚我只能靠你们了啊！”

“瞧你们，就不能出息点，自己当个榜一大哥！”

“啊，砚哥啊……”

屏幕里，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跟直播间观众闲聊的小土匪，突然弯起眉眼，拖着小长腔笑吟吟地抱怨，“那我怎么知道呢？”

“他只肯留下电话号码，从不肯让我跟他回家。”

【哈哈哈哈！小哥哥，你唱的很好听，下次不要再唱了】

【《失恋阵线联盟》啊，好古早的歌哦，您这如野马脱缰狂奔一般的调儿，是认真的？ORZ】

【哎，老铁们，关键不是小哥哥唱的好不好听，也不是小哥哥唱歌有没有跑调跑了个山路十八弯，更不是这歌古不古早，关键是小哥哥改的那一个字啊！】

【？？？】

【年纪小，没听过，小哥哥到底改了哪个字，求科普啊】

【不懂就猜，是把“她”改成了“他”吗？】

【雾草！“跟”他回家，原词是“送”她回家啊啊啊啊！】

【哇哦！野野野野野，你承认吧，你想跟砚哥回家！】

【你承认吧，你想跟砚哥回家！】

【你承认吧，你想跟砚哥回家！】

【……】

弹幕区大有弹幕“同质化”的趋势，转眼间几乎满屏都是“你承认吧，你想跟砚哥回家”了。

想装看不见都不可能。

小土匪简直骑虎难下。

林砚舟不禁有点担心小土匪恼羞成怒，绷不住他那小暴脾气。

“呜——斯哈斯哈——汪汪！”

跑去“巡山”的大王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回来，跳到了石头椅子上，贴在林砚舟身边，晃着尾巴跟林砚舟·一起看起了直播。

“大王”似乎亢奋得有点过头。

抓着下巴颏，安抚住一直想要舔他手机屏幕的“大王”，林砚舟重新看向手机屏幕的瞬间，刚好看见小土匪放下他那个超大号的保温杯，舔着唇边的奶茶渍，笑眯眯地点头：“对对对，你们说的对。”

“我就是想跟砚哥回家。”

“嗯呢，我就是这么坦率的人，这就承认了。”

“这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反正砚哥也不在，我说什么他都听不见。”

“等砚哥在的时候再承认一遍？”

“那可不行，我这么矜持的人，怎么能做如此奔放的事儿呢？”

“有直播回放？好的，感谢朝朝宝贝的提醒，下播之后一定第一时间删除今天的直播回放。”

“啧，都是年满18岁的成年人了，还要讲什么武德？”

“亲，不要那么天真。”

【哈哈哈哈！就知道你怂】

【有本事承认，你有本事别删回放啊！】

【XS，小哥哥，你知不知道满级大佬有隐身进入直播间的特权？你说砚哥这会儿会不会正在直播间里黑听呢？】

【emm，画面静止了？是我卡了吗？】

【咦？怎么不动了？云小野，你家这是什么破网？】

【不对不对，主播小哥哥背后的灯光怎么在变颜色？！】

【艹！他竟然装网络卡顿，关键是我还真信了，重启了一次云雾app】

【重启云雾app+1】

【……】

“重启云雾app怎么能怪我呢？”手机屏幕里，林云野对着镜头，万分无辜地眨眨眼，“我不过是静静地思考了一下人生而已，云小野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好的好的！你没有坏心思，你只是想跟砚哥回家罢了】

【好的好的！你没有换心思，你只是想跟砚哥回家罢了】

【……】

“欸嘿！家人们，咱快歇歇吧，可别占用弹幕区公共资源了哈！”林云野满眼含着笑，“义正言辞”地制止着在弹幕区起哄的观众，“砚哥又不在，你们刷给谁看呢？”

“我？”

“刷给我看没用啊，你们得刷给砚哥看。”

“嗯哼，抱歉。”

“砚哥不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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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艹哈哈哈哈哈】

【打脸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不愧是我砚哥，露面就是90个九天银河，这榜一大哥当的稳如磐石啊】

【砚哥，你如此豪横，是不想别人跟小哥哥处朋友吗】

【亲人们，抓重点，处朋友算什么？现在咱就应该问砚哥：砚哥，你听见云小野想跟你回家了吗】

【砚哥，你听见云小野想跟你回家了吗？】

【砚哥，你听见云小野想跟你回家了吗？】

【……】

林云野：“……”

啧！

砚哥出现得过于“及时”，云小野的脸略疼，心略忐忑。

现在弹幕区里，几乎满屏都在问“砚哥”有没有听见他说他想跟砚哥回家，压力直接给到了他前大哥。

然而，等了片刻，满屏闪耀的璀璨星海里始终没有出现满级贵族所特有的彩色弹幕。

林云野心里不禁有一丢丢小失落。

不动声色地收拾着在心底不断滋生的小失落和小遗憾，林云野眨眨他那双敛尽惊讶的眼，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调懒洋洋地靠回椅背上，十分具有职业素养地开始感谢：“感谢我砚哥的90个九天银河。砚哥霸气，给我发了好大一笔过节费，我可以过一个富得流油的中秋了呢！”

“中秋是昨天？”

“莫得关系，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赏月啃螃蟹更划算。”

“嗯呢，下完单了，我的大闸蟹一会就到。”

“到时候给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满黄，你们就赶紧准备好纸巾吧，等会儿好擦哈喇子！”

“言归正传哈！咱砚哥如此壕气，我也不能小气了，必须得上一段才艺聊表我这颗感激不尽的心。”

“打住打住，你们正经点，就是感激感动，没有躁动。”

“让我想想表演什么才艺好呢？”林云野眉梢眼尾挂着笑，摩挲着下巴，乔模乔样地思考了一瞬，优雅而又不失帅气的打了个响指，“有了！”

【哈哈哈，传下去，云小野有了，是砚哥的】

【好的，传下去，云小野有了，是砚哥的，明年八月预产期】

【好的，传下去，云小野有了，是砚哥的，明天生】

【……】

“雾……”草。

林云野险险收住险些脱口而出的“雾草”，对着镜头指指点点，笑骂，“你们，还有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正经点啊！”

“再这样我可要闹了！”

【哈哈哈，你闹，砚哥笑】

【你在闹，砚哥在笑，你是砚哥心尖上的宝】

【你快闹，不把砚哥闹出来我瞧不起你】

【云小野，吹笛子吗？】

“笛子？”

好家伙，真不容易，弹幕区里总算出现一个正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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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群起哄不嫌事儿大的主儿，越搭理越来劲。

林云野毫无心理压力地选择性无视了那群起哄的家伙，趁机把话题拉回了才艺上，“今天就不吹笛子了，连着表演一样的才艺会显得我很没有诚意。”

“那表演啥？”

“唱歌啊，我打算引吭高歌一曲，用我动听的歌声来表达我真挚的谢意。”

【宝儿，野宝儿，你醒醒，这个不适合你】

【雾草！真唱歌啊？突然有事，离开几分钟啊！】

【233333，突然尿急，挂机几分钟哈】

【小哥哥，你还没跟砚哥回家呢，形象还是要一下吧，不要太放飞自我】

【砚哥：求别唱！】

【砚哥：求放过我的耳朵】

【……】

“切！~”

“求你们了！”

“你们可千万不要用你们那低俗的审美，揣度我砚哥那高雅的鉴赏水平了，我砚哥就好我这一口儿……”林云野翻着他歌单里那些伴奏，拖着小长腔懒洋洋地怼完弹幕区，转瞬在线表演变脸，笑眯眯地cue林砚舟，“砚哥，是不是啊？”

林砚舟：“……”

还真不是。

他鉴赏水平再高雅，也欣赏不了小土匪的歌喉。

别人唱歌要钱，小土匪唱歌要命。

满家上下，只有“大王”荤素不忌、口味奇特，极其钟爱小土匪那把“五音缺四音，还有一音在赶来的路上”的嗓子，听见小土匪唱歌就拔不动腿。

啧！

难顶。

撸着“大王”的下巴颏，安抚着仿佛听明白了小土匪的话，知道小土匪要唱歌，激动得晃着尾巴非要往手机屏幕上扑的“大王”。

林砚舟轻叹口气，发弹幕给小土匪挽尊。

砚：嗯。

砚：唱吧。

【砚哥，你好爱】

【砚哥，你好爱】

【砚哥，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并没听见云小野刚才唱的那两句？】

【砚哥，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被绑架了，是你就眨眨眼】

砚：听见了

砚：失恋阵线联盟

【好吧，砚哥，你真的好爱！】

【好吧，砚哥，你真的好爱！】

【……】

“嗯哼！”

“瞧见没，就说我砚哥最有品味，最懂得欣赏了……”林云野微微扬起下巴，拿捏出几分恰到好处的小得意，怼了弹幕区那帮损塞一句，选定伴奏，清了清嗓子，给自己报了个幕，“下面一首《同手同脚》送给我砚哥。”

“还记得，小小年纪。”

“松开我的手，迷失的你。”

“在人群里，看见你……”【注1】

【卧槽！这么好听？！】

【玛德！所以云小野并不是五音缺四音，是只有砚哥才配让他好好唱歌吗？】

【这个双标狗，但是真的好好听】

【终于知道什么是开口跪了擦】

【……】

林云野一开口，直接炸翻了弹幕区。

好听。

是真的很好听。

平时听上去总是懒懒散散，拖着长长的小尾音，拖出了一把缱绻和小性感的嗓音，此时盛着满满的情感，唱起歌来，竟是如此的让人惊艳。

这还是那个从幼儿园开始、唱歌就不在调儿上的小土匪吗？

可真让人意外。

林砚舟不动声色地看着手机屏幕，看着屏幕里的小土匪双手捧着麦，眼睑低垂，沉浸在《同手同脚》的情感里的样子，不禁开始反思自己——

身为兄长，竟对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弟弟都如此的不了解，是不是太失职了？

似乎是的。

他竟从不知道小土匪唱歌这么好听，印象还停留在那个因为唱歌跑调哭着跑回家的小朋友身上。

他也从不知道小土匪能把笛子吹的那么好，印象里还是那个跟着钢琴大师学了一年，依然把钢琴弹得跟弹棉花似的小少年。

他更不知道小土匪也可以收敛起他那暴躁的小脾气，笑得明朗又乖巧，印象里始终是那个抽烟喝酒飙车、一不顺心就作天作地闹脾气的小土匪。

每次小土匪闯祸，他都会负责收拾烂摊子，也只是负责收拾烂摊子，从来没有去深究过背后的原因。

真的是太不应该了。

林云野一曲《同手同脚》，直接唱塌了林砚舟对他的“刻板印象”。

分崩离析，重新构建。

仅仅一首歌的时间，林云野在林砚舟的眼里，就成了一个“崭新”的、尚且有大片“待开发领域”的林云野。

有点新奇，但感觉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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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又一个三连！】

【我滴妈耶！以前只听说小乔家的榜一砚哥特别壕，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3wx30x3x2，这家里不是有印钞机就是有矿啊】

【U1S1，虽然全网都知道小乔家的榜一砚哥壕，但是，砚哥在小乔直播间里从来没有这么壕过】

【嗯呢，没记错的话，砚哥给小乔刷礼物刷的最多的一次，也就一个3wx20x3】

【所以，砚哥这是真的看上这个主播小哥哥了叭[www.youxs.org]】

【一个在线双标，一个壕掷五百多个W，这要不是双向奔赴的爱，我坚决不依】

【确认过的眼神，这就是爱！~~】

林砚舟低笑。

爱？

看小土匪最近的表现，他们之间应该确实是双向奔赴的爱，但，此爱非彼爱。

他们不是弹幕区里所期待的那种，让人心花摇曳的男男情爱，而是19年朝夕相伴，所累积下来的……

兄弟爱。

血缘关系可以作假，法律关系可以斩断，但日积月累的情感只会日久弥坚。

“是不是？大王。”

给小土匪追加“派发”完“过节费”，林砚舟撸了一把“大王”脖颈上的软毛，不禁哑然失笑。

这只傻狗。

小土匪鬼哭狼嚎的时候，“大王”兴奋得跟什么似的。

现在小土匪唱歌那么好听了，“大王”反而蔫了，甚至连直播都不肯看了，那么好听的歌，听了两句竟然就掉转狗头，下巴搭在爪子上，喉咙里“呜呜”地，留给正在直播的小土匪一个狗屁股。

这可真是品味猎奇。

“你这傻狗，就因为小土匪唱歌变好听了，你竟然就连抱你回来的哥哥都不认了。”

林砚舟笑着拍拍“大王”的狗头示意它自由地去“巡山”，然而，“大王”依然是那副蔫哒哒的样子，跟只被抛弃了的小狗崽儿似的……

就也很会装可怜。

“砚哥，哈喽，砚哥在不在？”手机里传出了小土匪喊他的声音，林砚舟索性任“大王”赖在他身边em，发送弹幕，应了一声。

砚：在

扫了一眼手机右上角的时间——22:01，估摸着小土匪这是想问他要不要上麦，林砚舟没等小土匪问，直接又发了一条弹幕。

砚：不上麦。

【啊啊啊，砚哥你上麦啊，我可以不听故事，就默默地围观你俩处朋友】

【砚哥，求上麦！】

【砚哥，你还记得神域湖畔的小乔吗】

【小野的直播间提什么小乔，烦！】

【小乔的榜一，觍着脸贴什么贴，贱！】

【擦！好好看个直播不好吗？我是来看分手的，不是来看你们撕逼的】

【……】

他前大哥一现身，小乔的粉儿果然立马出现，憋着劲的来撕逼。

啧！

他这点粉丝基础，竟跟人家头部大主播隐隐有了“势不两立”的姿态，可真是“抬举”他了呢！

“家人们，天干物燥，小心上火哈！”

林云野笑眯眯地劝了一嘴弹幕区里“火气渐起”的观众，迅速选中今天的礼物榜上排行第二的“阿贝贝”：“阿贝贝小哥哥，你在吗？”

“在。”

“好的，阿贝贝小哥哥，你是想讲故事呢还是想讲故事呢？”林云野抱着他那超大号保温杯，喝了一口奶茶，笑吟吟地怂恿，“作为第一个连麦的幸运家人，如果你讲故事的话，咱可以赠送你一次测试女朋友的机会哈！”

“不要998，不要998，只要押上一个流星雨，测试机会就能带回家……”林云野忍着笑问，“怎么样，小哥哥，要测试一下咱那个漂亮的女朋友吗？”

【艹！你这么明目张胆地空手套白狼真的好吗？】

【见鬼的赠送机会，搁你这测试本来就是赌一个流星雨的好嘛？你这是想欺负阿贝贝小哥哥不了解规则吗】

【砚哥is watg yu】

【云小野，请你做个人】

【……】

林云野翻着弹幕区，下意识地瞄了一眼挂在他直播间里的“砚”，轻哂：“瞧瞧你们的心，多么的阴暗和肮脏，我好心好意送给咱阿贝贝小哥哥测试机会，竟被你们想成了那副样子……”

“伤心。”

“家人之间的爱与支持呢？怎么到了你们这里只剩下拆台了呢？”

林云野捂着胸口，略显浮夸地做了一个“好伤心”的动作，应景儿地拿捏着“虚弱无力”的腔调，问：“阿贝贝小哥哥，你还在吗？”

“在。”

“在您就赶紧给个话儿啊，我跟榜三小姐姐已经等得花儿都要谢了呢……”林云野翻着礼物排行榜，看着榜上小哥哥和小姐姐昵称后面稳步升高的“贡献值”，笑弯了眼，“怎么样，要讲故事吗？”

“刚才去研究了一下咱播间的测试规则……”阿贝贝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直奔主题，是个快狠准的男人，“加你工作微信了，你通过一下，我要测试一下我女朋友。”

呦！

生意来了，云小野分手大师展示实力的时候到了！

林云野瞬间提起精神，撸胳膊挽袖子，摆出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笑眯眯地问：“哥，咱播间的规则都研究明白了是吧？”

“嗯，我信她，测吧。”阿贝贝那边的声音有点嘈杂，像是站在风口里在打电话，“如果测分了，我给你投一个流星雨。”

“OK！”

林云野比了一个“k”的手势，找出工作微信里刚加上的好友“阿贝贝”，不紧不慢地道，“哥，那咱就开讲吧！”

“讲完把咱女朋友的电话发给我，再告诉我你想让我以什么身份测试咱女朋友。”

“嗯。”

阿贝贝的声音被风吹的有点飘忽，“我跟我女朋友是高中同学，她在高中的时候，谈过一个初恋，是我一个哥们儿。”

【卧槽，小哥哥一开口，瞬间闻到了狗血的味道】

【刺激！好哥们儿的女人爱上我？还是我爱上了我哥们儿的女人？】

【虽然但是，这关系确实很容易让人联想啊】

【……】

“瞧你们这些脑洞漏风的脑子，平时都在看什么了不得东西，等会儿也私发我一份儿哈……”林云野摆着最义正言辞的姿态，说着想要和光同尘的话，“哥，我问一下哈，是你哥们的前女友成了你的现女友，还是你哥们的现女友成了你的现女友呢？”

【哈哈哈操！小哥哥好会问，这是我见过最委婉的提问方式，没有之一】

【翻译一下：哥，是你三了你哥们儿吗？】

【翻译一下：哥，是你挖了你哥们儿的墙角吗】

“哎，我说你们真是够了！就不能做一个安安静静听故事的小美女和小仙男吗？”林云野笑着调侃了一句弹幕区，十分具有求生欲意识的解释，“哥，我绝对没有弹幕区里那个意思哈！”

“我不过是想厘清一下哥和咱女朋友还有咱哥们的关系，好方便后边打测试电话，你信我。”

“好的，云小野就是想八卦。”阿贝贝心情似乎还不错，跟林云野开了个玩笑之后，继续道，“你也知道，关于婚姻大事，爹妈比孩子急。去年过年，我被家里催着去相亲，不巧就遇到了我女朋友。”

“高中的时候就总一起玩儿，所以挺有话题可聊的，后来约着见了几次，觉得还行就在一起了。”

“哥，你跟我说实话，你高中的时候有没有偷偷暗恋过咱女朋友？”

“算是有吧，她是我们班的班花，挺多男生喜欢他的……”阿贝贝倒是一点也不含糊，问啥答啥，“她是班花，长得漂亮，个子也高，身材跟模特似的，还是985院校的硕士。我呢，长得一般人，个子只能算中等偏上，高中毕业，在社会上闯荡这么多年，虽然开了个小公司，但说实话，我心里有点自卑的，总不敢相信她真的能看上我。”

“哥啊，我可看你作品了，你可太谦虚了，你那叫一般人吗？你那是精神小伙啊！帅气又多金的钻石王老五，文凭又算个啥。”

“主要是她当时跟我哥们爱的挺轰轰烈烈的，她还为我哥们打过一次胎……”阿贝贝那边传来一声打着打火机的声音，“我那哥们儿，长得比我帅，个子比我高，家境比我好，高二那年就被家里送到了国外，现在是外企高管，体面又多金，而且一直单身。”

“懂了，哥们儿回来了，哥你有危机感了。”

“嗯，可以这么说，但我还是相信我女朋友的，就是心里总有个疙瘩解不开……”阿贝贝说着轻笑了一声，“下个月我们就要领证结婚了，我不想让这个疙瘩影响我们以后的婚姻，就想测试一下。”

“哎，都要结婚了哎，要不咱还是别测了吧……”林云野按着桌面上的解压弹跳小人，语重心长地劝，“你看你们能到谈婚论嫁这一步，说明处的不错，万一测分了，我这不是造孽吗？”

“测，分了算我的。”阿贝贝的态度很坚决，“就以我哥们儿的身份测，问她愿不愿意复合。”

“嘶！哥，你确定？”

“确定，电话号码已经发给你了，我女朋友叫卢静，我哥们姓周，今天正好是我哥们的生日，剩下的你自由发挥吧。”

“好嘞！哥，我最喜欢自由发挥了……”林云野照着阿贝贝发过来电话号码，拨出电话，“嘟——”

“嘟——”

“……”

呼叫音响到第四声，对面终于接起了电话：“喂？”

【卧槽槽槽槽！这是什么情况？】

【好家伙！这么刺激？】

【要不要这么“惊喜”，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