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中镜兔儿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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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节 我要和你单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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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凉的秋风,晚霞淡淡散去,偶尔打圈儿落下来的梧桐树叶,萧索的庭院中,李如柏倚着树吹竹笛,笛声伤感又不失优美,像是五月的雨淅淅沥沥地洒在心田上,让人不知道是苦涩酸楚还是心痛,却好像又有一种温暖悄悄地抚平这一切。

“傻瓜,傻瓜,傻瓜。”

站在木架上的黄鹦鹉不停地叫唤,李如柏放下竹笛,走上前伸手递给它一颗西瓜籽,苦笑了一下,自语道:“好,我是傻瓜,邻居家还住着一个小呆瓜。”

“一直叫傻瓜的鹦鹉,卢长史可不会喜欢的。”

樊仁疾步走过来,满脸不悦,直接坐到藤椅上,黄鹦鹉突然改口叫呆瓜,他越听越生气,便让李如柏把鹦鹉挂到别处去。

这只黄鹦鹉是贲昉送与他的,贲昉如今担任治书侍御史,今日李如柏收到贲昉的书信,读过信后,他便让双穗去请樊仁过来家中小聚。

樊仁的兄长樊必与范阳卢氏子弟常有往来,卢琛先前婉拒了梁王的征辟,卢播则荐举樊必入梁王府做了幕僚。

相比兄长樊必,樊仁就显得才智平庸,无上进心,但他够义气,李如柏为梁王打理生意,在谯沛一带遇到麻烦时,樊仁都会出面帮他。李如柏也会时常教他剑法,送他合适的兵器。

李如柏笑着坐下来:“谁令樊兄生这么大气,说出来我帮你出气。”

樊仁不快道:“还不是因为嵇荡,我和玄音兄好心帮他圆谎,被陆玩他们识破了,嵇荡就怪我,明明是他自己先露馅的。”

今日梁辩去找樊仁询问,樊仁对梁辩说嵇荡提前离开音乐会,是为了去青梅酒肆喝酒,可是梁辩发现他与薛融之前所说的时间对不上,因为音乐会场地与那家酒肆距离很近,驾车根本不需要一刻钟,那么中间还有一个时辰,嵇荡又去了哪里?樊仁心里紧张,结果越解释越露馅。

在梁辩离开后,樊仁就急忙赶到嵇府,把此事告知嵇荡,不想嵇荡听后气急败坏的骂他只会给自己帮倒忙,根本没安好心。

樊仁也是个暴脾气,打击嵇荡一点不留情面,说嵇荡总是把别人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暴露了真正嘴脸,暗地里干了那么多丑事,还有脸指责别人?

薛融在一旁苦心劝解,樊仁这才强压住怒火,说往后嵇荡的事他是不会再管了,扭头就离开了。

李如柏安慰他道:“嵇荡近日心神不安,才会说话口不择言,樊兄和他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知道他喜欢乱发脾气,也就不用太介意他说的话了。”

樊仁无奈地摇了摇头:“贺内史把孙家的人抓了,估计下一个就要审问嵇荡了,事情都搅和到一起了,我看就是有人想逼得他们狗急跳墙。”

李如柏摊了摊手道:“事情都已经变成这样了,我们也是爱莫能助。”

樊仁压低声音,问道:“李兄,私铸铜钱可是死罪,东平孙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李如柏抿了一口茶,然后笑了笑,“无非就是嵇蕃想要舍弃孙庚,保全自家利益,只不过,孙庚这个人并不是那么简单。”

樊仁皱皱眉:“若是他们两家互咬起来,薛家会偏向谁一些?”

李如柏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轻笑道:“这就要看洛阳某些人是什么态度了。”

樊仁躺在藤椅上,望着昏暗的天空:“贺内史或许也很为难,毕竟早年嵇喜对他有提携之恩,万一嵇荡真的犯事了,他又该如何取舍?”

李如柏放下茶杯,揉了揉额头,想起一事,又道:“我已经去过报恩寺了,寺庙下面建了一个秘密地宫,我想薛融夜宿报恩寺就是为了进地宫一探究竟。”

樊仁为之一震,立马坐起身来,问道:“你什么时候去的,像这样惊险又刺激的探秘,你怎么可以不叫上我?”

邻近的夏侯府内,正表演着唯美的杂技,两名身穿海蓝色长裙的少女在高空吊环上展现精湛柔术,伴着优美旋律,两个年轻歌手共同演绎一曲《大鱼》,天籁之音冲击着心灵,空灵缥缈欲使人堕泪。

蓝袍男子嗓音空灵:“海浪无声将夜幕深深淹没,漫过天空尽头的角落,大鱼在梦境的缝隙里游过,凝望你沉睡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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