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VIP] 第五十一章
五条悟在商场买了两个冰淇淋, 他将芒果味的递给祁星。
“咒术师的世界和普通人的世界存在隔阂，即使你和他成为了朋友，这份友谊也不会长久。”
少年将墨镜滑下来一点, 露出漂亮的蓝眼睛。
他的表情有一种说教的严肃，唇线压的很平，像是深谙此道的前辈，正在教育不懂事的后辈。
祁星仰起脸看向他，很敷衍地应了一声。
五条悟：“你看得出来吧，硝子和杰都把你当成朋友。”
“虽然和你认识的时间不算很长，最开始还很武断地怀疑了你，但我发现你这家伙居然意外地讨别人喜欢。”
他是那种很疑惑的口吻, 似乎很不理解祁星为什么会这样受欢迎, 见过她的人都愿意和她当朋友。
“歌姬只见过你两面，就自来熟地和你一起吃早餐, 冥冥那个守财奴给你开出的价格也意外地低廉。”
那是因为歌姬学姐性格外向，为人热情。冥冥学姐知道她是几人中最穷的那一个，自然不会狮子大开口。
这和她本人又没什么关系。
“所以你这家伙并不孤单啊。”
五条悟的手指按在祁星的脸颊，向上提了提, 人为的制造出一个微笑。
“以后可以不要露出那样的表情了吗, 就是那种你明明在笑但又感觉离我们很远的样子。”
“上一秒还在聊天, 下一秒就开始自顾自的发呆，然后眼角往下垂, 整个人都好像沉浸在悲伤中……”
“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所有人都不会注意到吗？想得太天真了吧。”
“连谎话都不会说的小孩，能有什么精湛的演技啊。”
祁星下意识地收紧了力气, 手中的甜筒被她捏碎了一块，有黏腻的冰淇淋液体漏了出来, 从指缝处一点点滴落在地上。
“你说硝子和杰都把我当朋友，”她的声音有些发闷，还有一些被看穿得不自然，“那你呢，你也把我当朋友吗？”
盛夏的风都是热的。
太阳更是带着灼人的温度，直射在皮肤上，不消一会就会将那块皮肤晒红。
祁星站在唯一的阴凉处，看到五条悟偏过了头。
明亮的阳光下，少年白皙的侧脸慢慢泛起了红。
他轻咳了一声，说“……就那样吧。”
那样是哪样？日漫韩漫小H漫，同人漫都在七饿裙5贰4908以92
祁星本来想追问的，但不知为何，她忽然也开始变得不自在起来。
先是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越来越剧烈，然后是热气一直往上涌，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两人几乎是同时发现，他们还在拉着手。
交握的手指不约而同地仓促收回。
在难言的沉默中两人吃完了冰淇淋。
又过了好久。
五条悟故作平淡：“要去买甜品吗？那家超好吃的店铺下午两点就会关门。”
祁星放缓语气：“那我们不要耽误时间了，快点去吧。”
……
家入硝子最近很疑惑。
五条悟和祁星之间的气氛好像有些不太对。
该怎么形容呢？
就好像一颗甜甜的糖果，本来以为它的夹心也同样是甜甜的味道，咬到一口却发现是酸甜的。
那点微不足道的酸使甜变得更加醒目起来，即使是不怎么关注他们感情生活的夜蛾老师，也开始旁敲侧击起两人的关系。
他趁着祁星和五条悟外出的时候，将门窗关严。然后走向讲台，双手撑着桌子，颇有压力的视线扫过下面两位不明所以的学生。
他一一讲述了最近让他感到蹊跷的事情，然后又向两人展示手机上的照片，每一张都是五条悟和祁星的合照。
家入硝子看到了几张分外熟悉的，曾经在某个群里流通过的照片。
她问：“这些照片是冥冥学姐提供的？”
夜蛾：“……这不是问题的重点。”
家入硝子感叹：“一定花了不少钱吧。”
夏油杰：“冥冥学姐要价一向很高，如果是老师主动要求的，价格还会更离谱一些……”
“……这些都不是重点！”夜蛾打断了两人的一唱一和，将话题转移到正确的方向，“重点是，他们两个真的在谈恋爱吗？”
室内没有开冷气，此时门窗紧闭，空气也没办法流通。
呼吸间感受到了明显的滞涩，老师的目光又充满着“逼迫”的意味。
两人只坚持了几秒钟，就败下阵来。
夏油杰不太确定：“应该是吧。”
家入硝子有些迟疑：“大概是吧。”
选择性地忽略‘应该’、‘大概’两个修饰性词汇，夜蛾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
他眯了眯眼睛，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逐渐变得讳莫如深起来。
或许是他那张硬汉脸实在太具有欺骗性，稍微严肃一些别人就会以为他在不高兴，然后就会产生深入联想，以为他是对眼前的事情不满意。
家入硝子高高举起手：“老师是准备棒打鸳鸯吗？”
夜蛾：“……？”
“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紧闭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挑高的少年声音充满了疑惑。
“什么棒打鸳鸳？什么这种事？你们在说什么啊？”
家入硝子下意识地重复不知多少次的提醒：“五条，门是用来推的不是用来踹的。”
“啊……抱歉。”
嘴里说着抱歉的话语，心中却没有一点愧疚的意思，下次依旧会我行我素……这就是五条悟。
所以……祁星是怎么看上他的？
三人的心中充斥着同样的迷惑。
“棒打鸳鸯？”
夜蛾刚刚说过的话又被重复了一遍。
扎着丸子头的少女从五条悟身后冒出来，手里拎着一大堆冰棍和冷饮，嘴里还叼着可乐颜色的棒冰。
她似乎发现了异样，睁大了漂亮的眼睛，并露出谴责的表情。
夜蛾尴尬得偏过脸。
家入硝子心虚地撇开视线。
夏油杰低下头，仿佛桌子上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的注意。
祁星：“五条悟，你把门锁踹坏了！”
听到这句话，三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虽然在场的所有人都对他们的关系心知肚明，就差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但背后谈论人总归是不好的行为，尤其是在门窗紧锁的情况下，总会有一种被当事人抓包的窘迫和尴尬。
五条悟疑惑：“门是锁着的？”
祁星蹲下身捡起断裂的锁舌，看到它整齐无比的断面，有些咋舌：“也不知道你用了多大的力气，早知道我来开门好了。”
五条悟：“有没有一种可能，它这个门锁本来就是坏的，我只是轻轻一碰它就掉了。”
“高专内部的所有东西全都经过严格的质量检验，根本不可能出现质量问题。”夜蛾敲了敲桌子，墨镜后面闪过一道诡异的光，“悟，你跟我过来，你上次交的检讨一点都不合格！”
“怎么可能？”五条悟委屈地大喊，“无论是字数还是格式我都有符合要求啊。”
“那也不是你将一句话，重复二十几遍的理由。”
五条悟的声音变小了一些，他反驳：“规则上又没有说不可以重复。”
夜蛾：“从现在开始就有这道规则了。”
“你这是在滥用职权！”
夜蛾用拳头狠狠砸向他的脑袋：“怎么，你还要去举报我吗？”
五条悟捂着头躲避，嚣张气焰彻底消失了。
他垂头丧气地跟在夜蛾的身后，像只被雨水淋湿毛发的猫猫，周身飘荡着挥之不去的哀怨，委屈都快凝结成实质了。
夜蛾训话五条悟时，祁星一直没有出声。
上次的任务是她和五条悟一起完成的，检讨当然也有她一份。
虽然她的字数只有五条悟的四分之一，但她也像五条悟一样，将一句话重复了好几遍。
真是失算……夜蛾老师居然还会看里面的内容。
祁星低下头努力削弱自己的存在感，却不期然看到了手中拎着的袋子。
她想了想，拿出一瓶玻璃罐汽水，一根水果味棒冰，将它们递给了夜蛾老师。
同时露出了乖巧甜美的笑容，希望老师看在这些东西面子上，能够放她一马。
“老师，请你吃。”
夜蛾愣了一下，神色复杂地接了过来。
“谢谢。”
五条悟毫不客气地向祁星伸出手：“我的呢？”
祁星瞥了他一眼，将一瓶橙色汽水塞到他怀里。
“是你要的橘子味。”
看到两人之间旁若无人的互动，夜蛾的神色更复杂了。
……
办公室里。
五条悟站没站相。
夜蛾愤怒地拍了下桌子：“给我好好站着！”
五条悟调整好姿势，将分开的长腿合拢。
他小声抱怨。
“更年期到了吗？”
夜蛾额头处冒出一个川字：“你在那嘀咕什么呢？”
“我没说话。”
夜蛾打开了玻璃汽水。
冰凉的果味气体很好地缓解了他的燥郁，让他的情绪和缓了一些。面对五条悟这张气人的脸，短时间也可以做到心平气和了。
“我叫你来，是想和你说说祁星的事情。”
五条悟：“她有什么事？”
夜蛾：“你们俩之间那么大的事，以为可以一直瞒下去吗？”
“我知道你现在年纪小，玩闹的心思比较重，但也不能仗着自己年轻不懂事，欺负人家女孩子！”
“等等……”五条悟更迷惑了，“我和祁星之间有什么事，需要瞒着你们？还有……平白无故的我为什么要欺负她？”
“平常的时候，都是她在欺负我好吧？”
五条悟将墨镜摘了下来，仔细确认一下面前的夜蛾老师，排除了被人假扮的可能。
然后他又伸出手掌试探了一下老师额头的温度。
“没发烧啊，大白天的怎么开始说起胡话了？”
夜蛾：“……”
夜蛾：“你和她难道不是在谈恋爱？”
……
同一时间。
家入硝子将荔枝味的棒冰掰成两段，分了一半给夏油杰。
棒冰有些冷，她将纸巾叠了好几层垫在手掌下面。
看到祁星心不在焉的模样，她以为少女是在担心五条悟。
“夜蛾老师只是找他过去谈话，不会将他怎么样的。”
祁星：“我没有在想他。”
“没有吗？”
“当然没有。”
“我的检讨好像也不合格，夜蛾老师不会让我也重新写吧。”祁星的手指扣着玻璃瓶身上面的图案，忧心忡忡地说出自己所担心的事情。
“明明是五条悟的错，害得我也跟着他一起受罚……真讨厌，以后都不要和他一起出任务了。”
家入硝子很清楚夜蛾叫走五条悟，并不是为了检讨的事情。
一种异样的感觉蓦然浮上心头。
她没经过思考，便将盘旋在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
“五条那家伙……他不是你男朋友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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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VIP] 第五十二章
“我和她在谈恋爱？！”整个办公室里都回荡着五条悟充满震惊的声音, 少年的表情没办法再维持刚才的淡定，漂亮的蓝眼睛中满是茫然和不可思议的情绪，好像一瞬间接收了太过复杂的消息, 大脑处理过载一样，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呆呆的。
过了很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种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夜蛾也被他的反应弄得一愣，下意识地追问：“你不知道吗？”
他想了很多种五条悟会给出的答案，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一种，以至于他有些措手不及。
五条悟也有些混乱，他的脑海里闪过和祁星相处过的画面。
他的记忆一向很好, 甚至记得他们说过的每一句话, 其中没有一句涉及过两人之间的感情问题。
虽然这段时间他和祁星一直待在一起，任务也是一起组队完成……但归根到底是杰和硝子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两个人像绑定在一起一样，不管是任务还是训练都不肯分开。
等等……五条悟的思绪飞速运转，杰和硝子该不会也是以为他在和祁星谈恋爱，不想当电灯泡打扰他们, 所以才刻意避着他们, 给他们营造二人空间。
说不定这两人私底下还会沾沾自喜, 觉得自己非常有同学爱，非常善解人意, 非常通情达理。
杰和硝子避嫌→他和祁星被迫组队→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在谈恋爱
所以，这种恶性循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想清楚的五条悟终于冷静了下来，他忽视自己砰砰砰跳个不停的心脏, 用看穿一切的眼神盯着夜蛾。
“是杰和硝子对你说的吧。”
“先不管是谁说的，”夜蛾进行最后一次确认, “你们两个真的没有谈恋爱吗？”
“当然没有。”五条悟斩钉截铁地否认。
“那你也不喜欢她？”
五条悟卡住了。
……
面对两位同期分外炙热的眼神，祁星白皙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了绯色。
“当然不是！”
“五条悟怎么可能是我男朋友！”
“我们才认识两个月，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确定关系。”因为情绪激动，少女的眼眸中氲出了浅浅的水光，她呼出一口微热的气体，继续说，“他这个人傲慢又自大，乖张又轻浮，什么事都想要争第一，喜欢和我吵架，只顾着自己很少会考虑别人的感受，道歉也是那种高高在上讨人厌的态度，满身都是大少爷才会有的恶劣本质……”
她一一列举自己不可能会喜欢他的理由。
“但是……”
但是他会记得自己喜欢的东西，记得她饮食上的偏好，记得她的一些小习惯，在她害怕的时候会把她护在身后，在她难过的时候会不太熟练地安慰她，在她受伤的时候也会放低姿态来哄她……
看起来有些冷漠，好像什么事情都不会被他放在心上，心思却意外地细腻，也并非外表看起来那么遥不可及。
家入硝子和夏油杰在听到祁星说了五条悟无数个缺点时，就知道两人之间可能没戏唱了。
少女好像对五条悟没有一点那方面的想法，是他们搞出了乌龙，弄出了误会。
他们也有些尴尬，刚想说一些缓解气氛的话，就听到祁星话锋一转，说了但是。
然后少女就沉默了下去，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位同期的眼神变化了一瞬。
家入硝子难掩八卦的心思，贴近祁星的耳边小声问：“但是什么？”
祁星回过神，干巴巴地说：“但是五条同学也有…也有一些优点。”
“这并不奇怪，每个人都是矛盾的结合体，都有好的一方面和坏的一方面，就算是五条同学也不会只有缺点没有优点……”说到后面祁星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她感受到了手心的黏腻，玻璃饮料瓶身冰凉，凝结的水汽全都粘在了她的手上，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她的手指收缩又握紧，心中浮现出无法言说的紧张。
家入硝子：“夏油，你和五条相处时间最久，你觉得五条那家伙有优点吗？”
“优点？”夏油杰想了想，很诚实地回答：“我没看出来诶。”
“哦……”家入硝子刻意拉长了语调，“那就是只有小星一人可见的优点了。”
祁星红着脸，很尴尬地叫了一声硝子的名字。
家入硝子拿起夏油杰喝了一半的汽水，塞到他手心里，又随便收拾了一下他的背包。
“接下来是女孩子的私密话语时间，请无关人士快点离开。”
赶人的意思昭然若揭。
……
五条悟神思不属地走出办公室。
关上门之后，他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站在原地发呆。
他对着墙壁罚站半天，也没有理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夜蛾的问话像是循环音响一样，不停地在耳边环绕。
哦，他是怎么回答来着？
他说他不知道。
有那么一瞬间五条悟觉得夜蛾又想打他，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最后又忍住了，没有下手。
只是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凝视着他，好像他是什么智商有问题的白痴一样。
最后又气急败坏起来，挥挥手让他赶紧走，不要站在他面前碍眼。
所以，果然是更年期提前了吧？
办公室的房门被骤然打开，夜蛾似乎被他cos门神的行为吓了一跳。
“你怎么还没走？”
五条悟偏转脚步：“这就走。”
“等一下。”
几张皱皱巴巴的草稿纸被拍到眼前。
“重新写，字数加倍！”
五条悟：“……知道了。”
他将草稿纸攥在手心里，以往让他十分头痛的检讨，现在挑不起他半点情绪。
面前的墙壁再怎么盯下去都是光秃秃一片，盯不出一片花纹，五条悟的眉头一点一点皱了起来，像是面对一道难度很高的数学题，好不容易找到一点头绪，又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
就在此时，他看到了在走廊里游荡的夏油杰。
五条悟眼睛一亮，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他迅速跑到夏油杰的身边。
“杰，问你件事。”
没有任何铺垫，他直言不讳地开口。
“如果有一个女孩子超级喜欢你，对你超级有感觉，你会不会接受她做你女朋友？”
夏油杰：“……？”
“不要思考，直接回答。”
这个问题问得实在太过突然，没有一点感情经验的夏油杰，只能先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不会出错的答案。
“也许会吧。”
他想了想，然后又强调了一句。
“不过也要看看我对她的观感。”
五条悟：“那…那如果是不讨厌呢？”
夏油杰看到五条悟支支吾吾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露出了然的神情。
“你有什么话直说就好了。”
“不过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会觉得祁星同学超级喜欢你，对你超级有感觉，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五条悟又卡住了。
“她每次出任务都是和我一起组队，会从我手里抢甜品但又不会抢你和硝子的，只会和我一个人生气，受伤的时候也是正好掉到了我的怀里……”
“等一下，”夏油杰打断了他，“这种她本人都没办法预料的事……就不用拿出来说了吧？”
五条悟将手中的汽水举起来。
过去了很长时间，汽水已经没有那么凉了。
“是橘子味的。”
“所以呢？”夏油杰不以为然，“她给我们每一个人都买了冷饮，就连两位学姐都有份。”
“我和你们的都不一样，我的可是橘子味的！”
夏油杰见五条悟这样郑重的样子，以为是自己忽略了什么，橘子味汽水可能有什么他没有注意到的玄机。
他收敛了神色，仔细观察五条悟手中的橙色汽水。
玻璃瓶上氤氲出一层水汽，有细小的气泡从瓶底不停往上涌，到达水面后又忽的炸开……没什么记忆点的包装，也不是什么过于出众的口味，既不是特色款又不是隐藏款，简而言之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想不明白的夏油杰直接发问：“橘子味有什么特别的吗？”
五条悟：“说明她有再认真记我的喜好，我随口一提她就放在了心上。”
夏油杰：“……”
“她肯定是喜欢我喜欢得不行，对我才会和对其他人都不一样，轻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对一个人的特别是爱情的开始。”
“你居然也会看轻小说？”
“……这不是问题的重点吧。”五条悟说，“重点是我该怎么回应这份感情。”
“这种事情你不是很熟练吗？以前不也有被你脸吸引的女孩子，你之前怎么做的现在就可以怎么做。”
五条悟：“不行吧。”
夏油杰挑高眉：“为什么不行？”
“……当然是因为她和别人都不一样啊。”
夏油杰用魔法打败魔法：“按照你之前的说法，对一个人的特别是爱情的开始，那是不是可以由此证明，你对她也有好感呢？”
五条悟：“………”
……
门锁彻底没办法使用了。
家入硝子搬了个椅子，象征性地挡住了门。
虽然教室里只剩下她和硝子两个人，但祁星还是有些尴尬，脸上的热度也一直居高不下。
“快和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当然是对五条啊。”
“……”
祁星的思绪像是被猫抓乱的毛线团，她从未想过她和五条悟之间会发展成这样的关系，本来觉得很正常的互动现在好像也变得暧昧起来。
她碰了一下侧脸，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少年指尖微烫的温度。
家入硝子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你要是不反驳的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祁星仓促地摇了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是没有还是不确定？”
祁星：“不确定吧。”
“也是啊，你这个年纪的确会分不清楚好感和喜欢。”
好感和喜欢……这不是一回事吗。
“虽然这家伙不是一个很合适的恋爱对象，但只要你觉得OK的话，那么一切都没问题。”
“你可以和他先试一下，试过之后发现不喜欢，发现没感觉，我们还可以再挑再换嘛。”
还可以这样的吗。
祁星的心很乱，的确分不清楚自己对五条悟的感情到底属于哪个范畴。
她下意识开始跟着家入硝子的思路思考。
“这样做的话，五条同学不会介意吗？”
“我们为什么要在意他的感受？”
祁星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家入硝子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脸。
“你就是太乖了才会被他一直欺负。”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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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VIP] 第五十三章
祁星已经是不止一次听到有人说她乖了。
她在硝子面前, 在夏油同学面前，在夜蛾老师面前的确很乖，但她在面对五条悟时, 又确实和这个字沾不上半点边。
她忍不住小声为他辩解：“他也没怎么欺负我。”
家入硝子：“可他总是对你动手动脚啊。”
她伸出手摘下了祁星头发上的糖果色发夹，上面的草莓装饰歪了一点，有胶水重新粘合过的痕迹。
“这个发夹也是他弄坏的吧？”
祁星点了点头。
“你不能总这样助长他的嚣张气焰。”
“可是他向我道过歉了，还给我买了一大盒类似的发夹当做歉礼，我每天换着带也带不完。”
家入硝子：“……啊？”
她很难想象这种事情居然是五条悟会做出来的，他这种满脸都写着白痴的家伙，在哄女孩方面为什么会这么懂？
难道是偷偷去哪里进修过？
家入硝子有些怀疑人生。
“除了这些发夹他还送过你其他东西吗？”
“有的。”
“说详细一点，我帮你分析分析。”
“很多种类的甜品, 生奶油味的喜久福他最喜欢每周都会买很多, 然后他吃不完会分一半给我，让我帮他解决……”
家入硝子忍了忍, 还是没忍住插话。
“吃不完这种借口也太草率了，一次两次买过量还可以理解，次数多了明摆着就是故意的。”
祁星：“是…是这样吗。”她还是第一次从这种角度考虑问题，并且觉得硝子好像说得对。
“还有呢？”
“还有游戏卡带和手柄, 因为游戏要两个人打才有意思, 所以我把这些东西都堆在他房间里了……”
“那你平时打游戏都会去他房间, 只有你们两个人？”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少女的表情很坦然。
由此可以看出来, 打游戏就是单纯的打游戏，没发生过任何不单纯的事情。
家入硝子放下心。
她用眼神示意祁星继续说，
祁星对她没有一点隐瞒, 将五条悟这些日子里来送过她的东西都说了一遍。
家入硝子听到最后都有些麻木，甚至产生了一种不该有的错觉, 觉得这恋爱合该五条悟来谈，其他人都不行。
还不是女朋友就知道这么照顾小星，自己喜欢的东西都要送她一份，真成了他女朋友他该不会恋爱脑发作，将整个五条家都送给小星吧。
所以……
家入硝子发自内心地说：“我真的建议你和他试一试。”
……
祁星走出了教室。
她的手心里还攥着家入硝子还给她的发夹。
她松开手掌，看到了发夹上面的装饰草莓。
胶水是她和五条悟一起去杂货店买的，也是五条悟自告奋勇承担起了修复的工作。
他们两个人之前谁都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缺乏理论也缺乏实践，怎么弄都弄不好，还不慎把胶水弄到了手上……
最后虽然勉强黏住了，但成品也不怎么好看，不仅粘歪了，还弄上去一大块多余的胶，看上去很突兀。
但祁星鬼使神差的，没有把它扔掉。
她收回思绪，重新将发夹夹在了发顶。
当硝子第一次和她说让她和五条悟试一试时，她内心的第一反应是拒绝的。
因为只有她知道，五条悟不仅仅是她的同学，还会成为她的老师。
十几年后的五条悟也不是比她大很多，有一张完全冻龄的脸，和她站在一起也没什么年龄差距，但她从未想过会和老师发展成恋人，也从来没对自己的老师产生过别的想法。
如果这里是平行世界，她回不去还好。
万一有一天她回去了，面对老师她要怎么说。
年少时的老师实在太帅气太厉害了，一时之间没有抵抗住诱惑，不小心就成了老师的女朋友，真的很抱歉很不好意思……
想想那种情景就超尴尬啊，恨不得找个地缝原地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
不过这种事情真的会发生吗？
穿越时空出现一次就很玄幻了，真的还会出现第二次吗？
祁星虽然不是很懂量子力学和相对论，但也知道这样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也许这里真的是平行世界，她会在这里按部就班地念完高专，和同期们一起完成学业，一起参加毕业典礼，然后按照自己的喜好，找到一份合心意的工作。
也许她会像五条悟一样成为一名教师，也会自己的学生……不过教学生是件很费心费力的事情，她可能没办法胜任这份工作。
当然，她还有别的选择。
甚至哪天心血来潮，不想做咒术师也没有关系。
所以……要和他试一试嘛？
就像硝子说的，只是试一试，如果感觉不合适就及时止手，退回到朋友的界限，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心中的天平不自觉地向某个方向倾斜，祁星觉得她的脸又开始发烫了。
她拿出小镜子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脸果然又红了起来。
但她没办法确定，此时的脸红是因为硝子的起哄，还是因为她真的对少年的五条悟，产生她也没办法控制的感情。
如果在没确定心意的情况下，贸然向对方提出试一试的要求，会不会很轻浮，很不负责任。
如果到最后发现是她搞错了自己的想法，其实她对五条悟的亲近只是源于对老师的依赖和信任，根本无关爱情的元素，恐怕会很难收场吧。
……会变成仇人的。
……
祁星在走廊的尽头发现了五条悟。
隔着很远的距离，都能听见他和夏油同学的争论。
“我对她有好感？”
“很明显啊，谁都能看得出来吧，不然我和硝子怎么会误会你们在谈恋爱。”
五条悟依旧是一副茫然的表情，“……真的有吗？”
“这种事情应该问你自己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
“……”
“所以我现在应该去找她告白。”
刚才还在纠结对人家有没有好感，现在就直接跳过一大堆步骤，要去找人告白了。
进展这么快的吗？
想一想说出这种话的人是五条悟，夏油杰又释然了，毕竟他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不奇怪。
五条悟：“不过有女朋友好麻烦的，好吃的喜久福要让给她，节假日要给她准备惊喜，买各种各样的小礼物，打游戏也要对她放水让她用右边的手柄，不能找她打架，不能惹她生气……”
五条悟话语微顿，“不过想一想，对象如果是她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行。”
“你怎么了…为什么露出那样的表情？”
“只是有些惊讶，惊讶你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惊讶你居然会有这份觉悟。”
……
祁星没有刻意隐藏气息。
或许是因为两个人的思绪都很混乱，直到现在都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她将两人的谈话内容听了个大概，也知道他们的谈论对象是她本人。
五条悟对她有好感？
还要找她告白？
世界终于开始混乱了吗？
祁星看了一眼窗外，白云漂浮在蓝天之上，午后的太阳正在向西方移动，翠绿的树叶随着微风左右摇摆……没有任何反常规反常理的现象。
所以他是认真的？
因为不想面对自己没办法处理的情况，祁星转身就跑。
她刻意放轻了动作，保证自己不会发出任何一点声音，能像她来时的那样悄无声息……
身后忽然有人叫了声她的名字。
祁星身体一僵，跑得更快了。
少年时的五条悟不会术式反转，不会虚式茈，不会领域展开，单单只拼咒力的话，不可能赢得了她。
但他的体能却比她出色太多，无论在任何时候都可以完虐她。
也就是说，她根本跑不过五条悟。
还没下楼梯就被对方抓住了。
祁星慌张的抬起手指：“看，有咒灵在天上飞！”
“哪有？”
五条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往外看，什么都没有看到。
祁星趁他注意力分散的时候还想继续跑，但五条悟的力气实在太大，握住她手腕的手怎么甩也甩不开，急得她差一点点就要上牙咬了。
“没有啊。”
五条悟回过头，凭借身高优势很轻松地将祁星抵在没办法逃脱的墙角，握住她手腕的指尖缓慢下移，拉住了她的手。
“你是不是想跑？”少年看向她的目光满是怀疑，六眼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开始分辨信息。
“你刚才，是不是听到了……”他难得有些磕绊，停顿了许久才说出了后面的话，“我和杰之间的对话。”
“嗯？”祁星表情无辜，“你和他在说什么？”
“我只是忽然想起自己有很重要的事要做，赶着去做而已。”
“所以……”她动了动手腕，试探性地挣了一下，“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五条悟：“我也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啊。”
祁星：“……！”
等等你先别说！我们大家都冷静冷静！
这只是在众人的起哄下，产生的错觉。
当周围的所有人都以为我们关系不正常的时候，我们就会趋向于其他人的想法，同样认为我们关系不正常，然后会不自觉的放大各种细节，来证实别人的观念是对的。
心跳加速也不是对对方的怦然心动，而是因为尴尬，窘迫等多种情绪，造成的正常生理反应。
我们之前不是相处得很好吗，也从未对彼此生出过任何暧昧的想法，这不就从侧面证实了我们之间只是纯粹的友情。
是硝子他们看错了。
也让我们两个人都开始变得不对劲。
祁星把自己说服了，她正想用同样的理由说服五条悟。
就听到少年的声音，像是一阵风滑过了耳畔。
嗡的一声，全世界似乎都变得安静下来。
只剩下对方越来越清晰的心跳。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六点应该还会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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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VIP] 第五十四章
不是, 你怎么真的说出来了？
祁星呼吸一滞，下意识地想往后退。
但她本就被五条悟抵在墙角，身后根本没有多余的空间供她躲避。
脊背抵在了墙壁瓷砖上, 有微凉的冷意透过单薄的衣服，传递到皮肤上。
与之相对比的，是手腕上越来越烫的温度。
祁星抬起头，看向五条悟。
很反常的，他没有带那个圆圆的墨镜，一双流光溢彩的蔚蓝眼眸中，全都是她的身影。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什么紧张的情绪。
在这个异常明媚的午后, 他在她身后叫住她, 就像是和往常一样，随口问了一个稀松平常的问题。
而不是正在向她告白, 想要和她确定关系。
或许是她太长时间都没有给出反应，五条悟以为她没有听清楚，又提高音量问了一遍。
“你，你……”
“你, 要不要……”
“你要不要当我女朋友？”
这一次远没有上一次流畅, 甚至磕绊了三次才勉强说出口。
祁星看到他的耳根上泛起了红, 睫毛也仓促地眨了好几下。
很显然，他在说这话时远没有外表看起来这样淡定。
祁星深吸了一口气, 感觉自己也开始不淡定了。
她用之前说服自己的那套说辞，也想说服五条悟。
想让他们彼此都冷静冷静，不要头脑一热做出不正确的决定, 到时候实在没办法收场……
……
“你说的确实有些道理……”五条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还没从这个角度考虑过问题。”
“既然这样的话……”他刻意拉长了语调, 就在祁星以为他会改变说法，说算了的时候，他忽然话锋一转，有些兴奋地表示。
“那我们更应该谈恋爱了。”
祁星：“……？”
“只有真的谈了，才会知道合不合适吧？”五条悟说，“也只有真的在一起，才会弄清楚对彼此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
硝子也是这样说的……
“但是……”她还是有些犹豫，迈不出心底的那道坎。
她看向五条悟，他有一张和老师很相似的脸，除了最开始她会分不清会认错人以外，多数情况下她都会把他和老师当成两个人看待。
她会听老师的话，但不会听五条悟的话，她会和五条悟吵架，但不会和老师吵架。
“我很久之前就想问了。”五条悟的眉毛一点一点皱起来，表情收敛了起来变得很凶的样子，他将少女的脸扶正，迫使她和自己对视。“你在透着我的眼睛看着谁啊？”
永远不要小瞧六眼的感知力。
他会从一些蛛丝马迹的表现中无限接近于事情的真相。
“……你的前任？”五条悟一字一顿地说。
不过在接近真相的道路上也有可能不慎跑偏。
祁星震惊的神情完全僵在了脸上，仿佛五条悟说出口的是她听不懂的外星语言。
为什么他连这也看得出来？
还有什么前任？
两个问题在她的脑海中来回转换，让她临时宕机了。
五条悟从她的反应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情绪转变得很快，心情很好得戳了一下祁星的脸颊。
“那看来不是了。”
他弯下腰，趁着祁星思绪混乱的时候，和她离得很近。
是只要稍微抬一下头，就可以亲到的距离。
“怎么样？和我试试吧，我不会让你吃亏的。”五条悟将语气放轻了许多，有一种循循善诱的感觉。
同时他也无师自通地放大了自己的先天优势，漂亮的蓝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祁星。
这样的表现，让人很难拒绝他的请求。
……
“在对方对你的告白犹豫不决的时候，”夏油杰放下了手中的书，“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让她的思绪处于混乱的状态，根本来不及思考后面的你在说些什么，只能先胡乱地答应下来……后面想要后悔也来不及了。”
家入硝子冷漠地总结：“真的是很不要脸的行为。”
五条悟无所谓地挥了挥手。
“那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帮她提前确定自己的感情，即使我不这样做，她迟早也会答应我。”
两位同期的目光逐渐变得鄙夷起来，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自信。
五条悟却丝毫不在意。
他坐在长椅上，随手接下一片落叶。
翠绿色的叶片被虫子啃食了大半，留下许多不规则的锯齿形状缺口。
他将叶片对准远方的夕阳，落日的余晖穿过叶子的缺口，映在他的眼眸中。
“还挺好看的。”
他现在正处于看什么都无比顺眼的状态，即使是他讨厌的虫子在他眼前蠕动而过，他都会毫不吝啬地夸一句爬得真好。
夏油杰有些受不了他得意忘形，忍不住向他泼冷水。
“不是说试一试吗？也许她今天晚上冷静下来，明天就会找理由和你分手了。”
五条悟坐直了身体，“她那么喜欢我，怎么会舍得和我分手。”
“喜欢什么的她有亲口对你说过吗，是你的臆想吧。”
五条悟：“……”
“她比较内敛。”他将手中树叶胡乱的揉成一团，扔掉了，“所以不说也没关系。”
家入硝子没有介入两人之间的对话，她的手指在按键上飞速的移动，似乎正在和什么人聊天。
五条悟被啪啪的按键声音吸引了注意，他好奇的瞥了一眼，在一闪而过的长长信息条中，瞥到了自己的名字。
“硝子，你在和谁说话？”
家入硝子动作微顿，下意识地想将手机藏起来。
心虚的表现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本来只是随口一问的五条悟，态度立马认真了起来。以为硝子是在和祁星暗戳戳地说他的坏话，说不定还会像杰一样鼓动他们两人分手。
他按下墨镜。
即使家入硝子有意遮挡，屏幕上的信息还是源源不断的被六眼捕捉。
硝子没有在和祁星聊天。
而是在一个陌生的群聊里不停的发消息。
群聊显然是刚刚组建的，只有一串无意义的数字。
在群里刷屏的人显然是歌姬。
她似乎很不可置信，很难以接受。
先是表达了一番他和祁星才确定关系的震惊，然后开始预言他什么时候会被抛弃，会被认清人渣本质，会失去可爱的女朋友……
“硝子，手机麻烦借我一下。”
家入硝子迟疑了片刻，还是将手机递给了他。
五条悟的手指在键盘上掠出了残影。
几秒钟后就还给她。
家入硝子低下头，看到了他发的消息。
“都别想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分手的。”
幼稚得好像非要争个输赢的小学生。
第55章 [VIP] 第五十五章
祁星原以为五条悟和她谈恋爱, 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新鲜感过了之后就会很快失去兴趣。
到时候她就可以顺其自然的和他解除恋爱关系，回到以前的状态。
她耐心地等待了好几天, 一直没有等到五条悟表现出腻烦的情绪，也没有等到他和自己提分手。
祁星想了想，既然五条悟不提，换她提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这几天以来，五条悟的脾气好到不可思议，不仅没和她吵架，还很听她的话，她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即使想借题发挥, 她也完全找不到一次机会。
第不知道多少次将想要分手的话重新咽回去, 又不知道多少次鼓励自己下一回，一定要勇敢地说出来……
然后陷入无尽的循环中。
后来又过了一段时间, 祁星发现有个男朋友好像也挺不错的。
因为他会帮自己写作业。
五条悟在理科方面的成绩异常出色，每次考试都是一骑绝尘遥遥领先，比第二名的夏油杰高出大几十分。
至于祁星，她已经连续不及格两次了, 还被夜蛾老师在课堂上点过好几次名。
她很不理解都是咒术师了, 为什么还要解数学题。
每次看到那些复杂的几何图形, 她头都要大了
因为是男朋友，祁星很理直气壮地将数学卷子扔给了五条悟, 让他帮自己写。
五条悟写过几次之后就开始和她提条件。
祁星也觉得这样一直压榨他不是很好，表示只要不是太过分她都可以同意。
然后五条悟就说了自己的诉求。
祁星以为自己听错了，啊了一声。
五条悟又重复了一遍, “一张卷子，抱一下。”
很难想象他们交往了两周的时间, 感情进展依旧停留在最开始的阶段。
牵手。
祁星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我不要。”
五条悟的身体向后仰，脊背完全抵在靠椅上，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懒散的状态，他用指节敲了敲扶手，在规律的敲击声中不高兴地说。
“那就不写。”
祁星：“……？”
“求我也没用……”
祁星：“……怎么可以这样。”
“哭也没用。”
谁会因为这种事情哭啊？
空白的四张卷子全都摊在五条悟的桌子上。
前面的选择题和填空题还好说，想一想蒙一蒙就可以轻松解决，最棘手的是后面的大题，全都是日文和数字符号，组合在一起变成了她完全看不懂的样子。
祁星收回视线，开始和五条悟讨价还价。
“两张卷子，抱一下。”
“哪有你这样一上来就对半砍的啊。”中性笔在少年的手中转得风生水起，他摇了摇头很果断地说，“不行。”
“一张半。”
“……”
最后以四张卷子，拥抱三次达成共识。
……
卷子上的数学题对五条悟来说很简单，他甚至不需要演算，只是看一眼就能写出答案。
祁星坐在他旁边，很认真地听他讲题。
五条悟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的薄弱之处，给她讲的都是她不会的或者总做错的题型。
“……听懂了吗？”
“听不懂。”
“……真笨。”
塑料笔帽在祁星的额头上很轻地敲了一下，是那种带着一点宠溺的力度。
“脑子不会转弯吗？”
……
四张卷子一直写了两个小时才写完，写完之后祁星整个人都虚脱了，眼前浮动的全都是各种数学公式。
她趴在桌子上，对整个世界都生无可恋了。
头顶的发夹被人摘下来，又换个位置带上，袖口处的蝴蝶结绑带被拆开，又乱糟糟的系好，从展翅欲飞的蝴蝶变成了断翼的可怜蝴蝶……若是以前，她早就不开心地让五条悟住手了，但现在她根本没有心情理会他。
“动笔动脑的都是我，你怎么累成这样。”
祁星没有回答。
五条悟将散乱的试卷收拾整齐，难得的安静了一会。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石英钟表走动的声音，很是催眠。
阳光明媚的午后真的很适合睡午觉，要把房间里的空调打开，调到很低的温度，然后盖上被子，整个人都蜷缩在柔软的床上，一直睡到天黑。
祁星感到了困倦，觉得自己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她站起身，和五条悟道别。
少年伸出长腿挡住了她的去路，在祁星疑惑的目光中，很不满地说。
“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嗯？”
“你不会想耍赖不认账吧？”五条悟的语气有些怀疑，还带着一点激将的味道。
“什么耍赖……”祁星想到了两人之前的约定，睡意瞬间消失了。
她咬了一下唇瓣，在五条悟的灼灼目光下不太自在地偏过了视线，硬着头皮说。
“当然不会赖账。”
五条悟的表情好看了一些。
蓝眼睛的少年此前也从来没有抱过什么人，满身是血的少女从天而降落到他怀里除外，当时他只顾着担心她会不会死在他怀里，其他的感觉根本顾不上体会，只是觉得很软好像很容易碎掉……
五条悟感到了一点难为情，但他转念一想自己要抱的是自己的女朋友，两人现在是板上钉钉的情侣关系，那点情绪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他伸开双臂做出拥抱的姿势，扬起下巴说。
“快点过来。”
什么……居然还要我主动吗？
祁星愣了一下，磨蹭了好久才慢吞吞的走到五条悟面前，贴到了他怀里。
拥抱和牵手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首先是相互接触的地方会扩大许多，然后是在耳边无限放大的呼吸声和心跳。
五条悟将手背过去摸索着抓住了祁星的手。让她抱紧一点，不要敷衍。
祁星只能乖乖照做。
夏季的制服布料很薄，只抱了一会，就能清楚地感受到彼此皮肤的温度。
周边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灼热起来。
祁星忽然有点喘不上来气。
她抵住五条悟的肩膀，将他推开了，又向后退开半步，找到了一个呼吸可以变流畅的距离。
两人互相看了一会，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五条悟要比祁星高出很多，看向她时总是微垂着眼眸，很专注的样子。
湛蓝的眼睛有细碎的光芒闪耀流动，像是最名贵的宝石。
“……那我先走了。”祁星说。
五条悟笔直地站在原地，脸上没什么表情，过了很久才像是机器重启一样，哦了一声。
祁星将卷子胡乱地塞到书包里，绕过仍旧站在原地不动的五条悟，推开门离开了。
……
走廊另一边的房门被无声无息地打开。
家入硝子好奇的探出头，嘴边还叼着一根没有点火的香烟。
“是从五条房间里出来的？”
“因为要他教我写作业。”
“只是写作业吗？”棕色短发少女拉长了语调问，“那你脸怎么这么红？”
祁星下意识地用手背去试探脸颊的温度，很正常，一点都不热。
她转过头看到硝子看穿一切的表情，才后知后觉地知道自己上当了。
“亲了？”
“没有啊。”祁星摇头否认，“只是抱了一下。”
家入硝子：“……？”
“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在一起两周半了吧。”家入硝子语速很快，“别告诉我你们今天才进展到拥抱的环节。”
“……”
“真的是这样？”
祁星点了点头。
家入硝子又露出了世界观被重塑的表情，大概是最近一段时间被冲击的次数实在太多了，她很快调整了情绪，恢复了以往的波澜不惊。
“满脸写着人渣的家伙，谈起恋爱来居然意外地纯情。”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祁星在恋爱方面没有一点经验，也不知道她和五条悟之间的进展是快还是慢。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并不讨厌现在的生活。
也……并不讨厌这个拥抱。
……
谈恋爱要做什么？
当然是要在休息日约会，一起逛街，吃饭，看电影。
在逛街的途中，还买了情侣外套。
是那种拉链的款式，胸前的图案上印着一个张着大嘴巴的毛绒怪兽。
帽子上还有两个可爱的猫猫耳朵。只要拉住两边的带子，就会很灵活地跟着上下晃动。
两件外套只有大小和颜色不一样。
祁星的外套是蓝色的，五条悟的是淡粉色的。
祁星还是第一次看到五条悟穿这种颜色的衣服，稍显柔和的色彩衬得他皮肤更白了一些，没有了往日里肆意张扬的气度，看起来好像很好招惹的样子。
尤其是板着脸的模样……怎么说呢，有点可爱。
祁星踮起脚，摘下了他的墨镜。
“你穿这件衣服不适合带墨镜，我先帮你保管。”
“好啊。”
手中的墨镜像是某种特殊的材质制成的，还挺有分量。祁星疑惑地看了两眼，然后带在了自己的脸上。
仿佛一瞬间变成了盲人，眼前全都是黑乎乎的一片，宛如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即使使用咒力加强视力，也什么都看不到。
很难想象五条悟每天带着它，还可以自由活动。
六眼真的好神奇。
满足了好奇心的祁星刚想把墨镜摘下来，就感觉到了阻碍。
是五条悟用手指按住了镜框。
“别摘下来啊，你带着还挺可爱的。”
“可是我什么都看不到。”祁星只能凭借声音确定五条悟所在的方向，她仰着脸对他说，“我都看不见你了。”
祁星感觉五条悟似乎离开了，跑到稍远的位置。
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蹙了一下眉。
“……你是不是拍照了？”
五条悟还在装傻，“没有啊。”
祁星将墨镜拉下来一点，看到了五条悟收手机的动作。
五条悟不仅拍了照，还多个角度连续拍了好多张，甚至还想将其中一张照片换成自己的头像，在祁星的极力反对下，很不情愿地放弃了。
“为什么不可以，真的很可爱。”
照片中的少女带着圆圆的黑色墨镜，小巧精致的脸微仰着，面向镜头，一副很信任来人的姿态。
“被硝子看到，会尴尬。”
“硝子又不会多说什么。”
“那也不行。”
“……真小气。”
小气的祁星将五条悟的墨镜放在自己的背包里，并决定今天一天都不要还给他。
“你过来……”是那种大少爷似的命令语气。
感受到少女瞥过来的视线，五条悟只能咬着牙又加了个请字。
“请……你过来。”
祁星向他靠近了一些，被他毫不客气地揽在了怀里。
手机高高地举在了两人面前。
“给我笑。”
祁星：“………”真的好幼稚。
她弯了弯眼睛，又在五条悟的脸颊旁比了个剪刀手。
五条悟抓住她外套上的帽带，往下扯了一下，右边的毛绒猫耳朵很有存在感地翘了起来。
一张照片就此定格。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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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VIP] 第五十六章
八月份的东京会举办祭典, 并且会有连续好几场的花火大会。
花火大会上面会有各种各样的小吃，也会有多种游玩活动……其中最重要的是，夜晚临近八点时候, 会燃放半个小时的烟花，绚丽多彩的烟火能够映亮半个城市。
知道这个消息的祁星，很早就开始期待了。
临近下午的时候他们便从高专出发，来到隅田川西岸的浅草，挑选了参加庆典的彩色浴衣。
祁星选中的是一件的天青色的浴衣，上面绣着星星和樱花的图案，大团大团的围绕在一起，有一种花团锦簇的感觉。
她还是第一次穿这种形制的衣服, 后面的绑带根本不会系, 不是偏向这边就是偏向那边，最后还是看不过去的硝子帮她整理好的。
她将头发梳成低丸子头, 然后在上面带了一朵蓝白色的绢花，对着镜子照了许久才很满意地走出试衣间。
五条悟和夏油杰显然等很久了。
桌子上摆放的茶点都被他们吃掉了大半。
五条悟嘴巴塞得满满的，还要吐槽糕点的味道不够甜。
“你们两个是提前约定好的？”发出疑问的，是祁星身后的家入硝子, 她先是看了一眼祁星, 又看了一眼咬着糕点的五条悟, “浴衣都要挑选一样的颜色。”
祁星的浴衣是偏浅的一点蓝，更接近于青色, 五条悟的浴衣是深蓝色的，只在衣摆下端的位置浅一些。
祁星：“巧合啦。”
五条悟义正言辞地纠正：“是心有灵犀才对。”
祁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惊讶五条悟的厚脸皮，还是该惊讶于他居然知道心有灵犀这个成语。
说话间, 庵歌姬和冥冥也从楼上走了下来。
她们同样穿着颜色鲜艳的浴衣，将头发挽成发髻的形状, 带着浅颜色的绢花，很有节日的氛围感。
五条悟拍了一下手。
“人终于聚齐了，那么……”他像是要宣布什么重大决定一样，刻意停顿了一下，墨镜后的眼睛严肃地扫过面前的几人，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以为他会发表什么有建设性的观点时，猝不及防地抓住了祁星的手腕，然后转身就跑，“我们先走了！”
“你们今天的消费全都记在我账上。”五条悟头也不回地挥手，“再见啦。”
“诶？”是祁星惊讶的声音，“等等，别跑那么快……”
两人像一阵风一样，转眼便消失在几人面前。
家入硝子：“说好的团队活动，结果又变成了小情侣之间的约会。”
夏油杰的语气没有一点惊讶：“早就该想到的不是吗。”
冥冥用扇子遮住了脸孔，眼睛弯了弯：“今天的消费既然有别人买单，那就可以肆意一点了。”
庵歌姬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此时她已经对两人的分手不抱有任何期待了，但还是习惯性地嘲讽：“五条那家伙得意不了多久了，早晚有一天他会失去女朋友。”
此时的天色接近黄昏，两边的街道上全都是售卖小吃的摊贩。
五条悟买了刨冰，买了三彩团子，买了章鱼烧……买到最后手里拿不下了才停下来。
他像是展示战利品一样，将这些小吃展示给祁星看，眼睛亮闪闪地问：“要吃哪个？”
祁星选了三彩团子，刨冰，巧克力香蕉。
她咬了一口三彩团子最上面的粉色团子，眉毛一点一点皱了起来，觉得黏糊糊的，不是很合自己的口味。
她将三彩团子重新塞回五条悟的手里，有些任性地说。
“我不要吃这个。”
五条悟：“吃剩下的又丢给我了，我是什么垃圾回收场吗？”
祁星装作没有听到他的话，开始吃草莓口味的刨冰。
刨冰凉凉的，有种冰沙的口感，正适合这个季节。
章鱼小丸子也很好吃，炸得外酥里嫩，一口咬下去分外满足。
祁星将吃不完的零食全都托付给了五条悟，让他帮忙解决。
五条悟最开始还会抱怨两句，到最后已经完全认命了，无论祁星递给他什么，他都会接过来吃掉，像是一个没得感情的进食机器。
虽然还未到花火大会开始的时间，但街上的人已经很多了，两人需要一直牵着手才不会被拥挤的人流冲散，现在是八月中下旬的时间，傍晚的天气依然不算清凉，没多一会，祁星就感受到了手掌间的潮热，但两人谁也没舍得松开。
就这样牵着从街头走到了街尾。
天边亮起了第一颗星星，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到最后繁星满天。
道路两旁亮起了一盏盏红色的灯笼，街边的的摊贩也亮起了暖黄色的灯光。
祁星买了一个竹编小灯笼，上面贴着一张很喜庆的红纸，纸上写着平安两个字，周边围绕着一圈颜色各异的小彩灯，按住开关还会有不同的闪烁规律。
她正在手动尝试到底有多少种组合时，身边五条悟低下头看了一眼手表，忽然开口。
“时间快到了。”
“要放烟花了？”祁星仰起头看向夜空，期待满满地问。
五条悟先是迟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他眨了一下右眼，有些神秘地对祁星说：“你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
“不许问。”
祁星：“……？”
居然连问都不让问……难不成是给她准备了什么惊喜？
祁星贫瘠的恋爱经验，让她根本联想不出会是什么样的惊喜，想了半天也只想到了送花送戒指。
大概是看穿了她思索的神情，五条悟捏住了她的脸，很不讲理地说：“也不许想。”
祁星：“……”
五条悟带着她穿过街角，穿过小巷，穿过高台，来到了一处异常高耸宽阔的地方。
祁星好奇地左右观望，看到树枝上挂着的红色灯笼，看到栅栏上挂着的彩色灯带……就是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这里怎么都没有人的？”
“因为被我包下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就不奇怪了。
等等……包下来了？这么大一块地方，认真的吗？
隔着很远的距离，依稀可以听到远方人群的吵闹声。但这里更多的是安静，甚至可以听到草丛中细小的虫鸣。
也就是说，至少方圆几百米内都没有其他人在。
五条悟轻描淡写地说：“这附近全都是五条家的产业，我让他们特意空出来的。”
不愧是御三家的大少爷，好有实力！
“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算了，不重要。”
五条悟再次确定了一下时间。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了一些，蓝眼睛眨啊眨的，好像有些紧张的样子。
祁星也不免被他的情绪所影响……
“砰——”
近处传来一声刺耳的声响。
拖着长尾巴，宛如流星般的火焰，直窜九霄。
绽放出一朵瑰丽的，几乎铺满半个夜空的耀眼花朵。
璀璨的光芒映在祁星的眼眸中，也照亮了她的脸庞。
“放得也太早了吧，我还没有给信号啊。”五条悟小声地抱怨，“这些家伙真的好不靠谱……”
少年的抱怨声掩盖在烟火的声响中。
一朵朵灿烂的烟花在天空绽放，将夜空装扮成华丽的画卷。
五条悟偏过头，去看祁星。
女孩的眼中似乎也有烟火闪烁，亮闪闪的，她察觉到了少年的注视，噙着笑意的眼眸看向他。
“好漂亮啊，这种情况是不是应该先许愿。”
她将双手合十，然后很有仪式感的闭上了眼睫。
暴富暴美！天天开心！诅咒消失！世界和平！
许完愿的祁星睁开了眼睛。
夜空中的烟花此时刚好盛放到高潮，无数道火焰在半空中熄灭，又有无数道刚刚开始绽放……
五条悟：“我听说在烟花下接吻的两个人会永远在一起诶。”
“有这种说法吗？我怎么没听说过。”祁星觉得他在骗人。
“当然有！”
五条悟抓住了祁星手臂，防止她临阵脱逃，很严肃地说。
“快过来，我们亲一下，一会烟花要结束了。”
“……不要。”
“就亲一下。”
“半下也不行！”
最后还是被五条悟捧住了脸颊。
闪烁的火光在他眼底忽明忽灭。
他这个时候倒是有些害羞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动作，只是愣愣地盯着他看。
祁星的手指微微蜷缩，感觉到了呼吸的凝涩。
此时的五条悟已经很少会让她联想到十几年后的老师，心中那些别扭的情绪很早以前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那她对眼前的五条悟是什么感觉呢？
应该是喜欢的吧。
不然的话她也不会乖乖地被对方捧着脸，一动不动。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让祁星踮起脚，在五条悟的唇上飞快地碰了一下。
如同蜻蜓点水一般，短暂的接触转瞬即逝。
亲完的祁星转过身就想跑，被刚刚反应过来的五条悟抓住了。
“不行，这个不算。”少年的语气有些不满，他碰了一下被祁星亲到的位置，耳根泛起薄薄的红，明明已经很不镇定了，还要强撑着表现出很有经验的样子，“是接吻诶，最起码也要有时间限制吧，就像电影中的那样，怎么说也得十分钟吧。”
“十…分钟？”
“对啊。”看出了祁星的不乐意，五条悟抿了下唇，很不情愿地说，“那五分钟？”
祁星还是不太愿意。
“两分半，不能再少了，不然我要生气了。”
“那你生气会怎么样？”
五条悟被问住了。
湛蓝色的眼睛眨了两下，很凶地说：“会把你按在墙上亲。”
……
最后还是亲了。
虽然没有被按在墙上。
柔软的唇瓣贴在一起，彼此之间的气息开始纠结缠绕，混杂不清。
祁星的眼睫轻颤了一下，感觉到五条悟咬了她一口，像是吃果冻一样，又轻轻舔了一下。
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她有些慌乱，五条悟的衣服都被她抓成了皱皱巴巴的一团……
她抵着他的肩膀就想把他推开，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窜到了脚下。
祁星垂着眼眸去看，看到了脚边的窜过来像是火蛇一样的火焰。
沉浸在接吻中的少年被她用力推开，五条悟怔了一下，视线凝在女孩红润的唇瓣上，下意识地还想追过来亲……
“别亲了呀，着火了！”
烟花在他们脚下爆炸开，溅射出无数的火星碎片，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的闪光和白色的烟雾。
与此同时，不远处传来愤怒地呼喊。
“谁把烟花推到了？！”
“天呐，好多火！烧到衣服上了！”
“你着火了不要向我跑过来呀！水呢，水在哪里？”
“我这里有水！”
一片混乱。
第57章 [VIP] 第五十七章
从黑暗的街角处, 跑出来几个灰头土脸的人。
跟随他们而来的，还有更强烈更耀眼的火光，像是一条火龙一样追在他们身后。
砰——
仿佛炸弹爆开的剧烈声响接连响起, 祁星感觉被谁拽了一下手臂，然后是来人惊慌失措的呼喊。
“快跑，快跑——”
五条悟反应很快，立刻带着祁星跳上了一旁的高台。
下面的几人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躲避着追逐过来的烟火，最后还是夏油杰召唤出了可以喷水的，长得很像青蛙一样的巨型咒灵，将烟花扑灭了。
一场危机终于被化解。
呛人的烟雾也随之散去。
仓促跑过来的几人是夏油杰, 家入硝子和庵歌姬, 他们的衣服上，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烟灰, 歌姬的衣服下摆甚至还有被火焰灼烧过的痕迹……
据他们所说，最开始只有一个烟花倒地，喷射出来的火焰不小心将旁边的烟花引信也点燃了，然后就像是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样, 堆在一起的烟花一个接一个被点燃, 到最后局面一发不可收拾……
五条悟：“………”这就是在我和女朋友接吻的时候, 你们放火烧我们的理由？
他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但看到他们一个比一个凄惨的模样, 为数不多的同学爱在此时发挥了作用，让他将吐槽的话咽了回去。
为了准备今天的惊喜仪式，五条悟特意观看了十几部恋爱电影, 十几部爱情小说。
论坛上所谓的大神恋爱经验贴他是看了又看，记了又记, 最后终于成为了思想上的巨人，策划出了今天的行动。
原本那些烟花应该是由专人来放的，是这几个人向他自告奋勇，说这项任务可以交由他们来完成，保证放出最灿烂，最盛大的烟花盛宴，保证所有人都玩得开心……
结果……
他都不想说了。
“那些烟花是你们放的？”祁星用湿纸巾将硝子脸上的灰尘擦干净，“很漂亮呢。”
“是我让他们放的。”五条悟在一旁强调。
祁星瞥了他一眼，看到他脸上也沾了一点灰，也顺手帮他擦掉了。
“小星，我脸上也很脏，你也帮我擦一下嘛。”庵歌姬将五条悟很不客气地挤到一边，仰着脸对祁星说。
祁星怔了一下，然后抿着唇笑着说了声好。
五条悟在旁边很不满地轻啧了一声，似乎很不高兴这些人一个接一个地过来打扰他们。
湿纸巾很快就被用光了。
脸上的灰可以擦干净，但是衣服上的烟灰就没办法了。
“这样不行……”祁星说，“还是应该找个店铺换一下衣服。”
“看来只能这样了。”硝子叹了口气，“我还挺喜欢这件浴衣的。”
可是还要逛庆典，总不能穿成这样烟熏火燎的样子，别人看到了，还会以为他们在搞行为艺术。
几人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开。
空旷的高台上只剩下了祁星和五条悟两个人。
稍远处的地方放起了烟花，在这里可以听到人群兴奋地呼喊和尖叫。
烟火大会，开始了。
两人坐在一块看烟花。
五条悟很挑剔：“没我放的好看。”
祁星：“因为我们距离比较远吧，如果近一点或许会好一些。”
“那要回去吗？”
“回哪里？”
“回到庆典上，你不说近一些会好看吗。”
因为刚才已经看到了很漂亮的烟花，祁星现在对这个已经不是很感兴趣了。
而且庆典上的人一定超级多，他们这么迟才回去，说不定连挤都挤不进去。
所以她摇了摇头，说不要回去。
“想在这里看星星。”
璀璨的烟火映亮了半边天空，在这么亮的环境下根本看不到几颗星星，就连银色的月亮都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
祁星伸出手指，遥遥指向一边的天台。
“要去更高的地方。”
五条悟向她伸出了手，“我带你去。”
两人的手指交握在一起，五条悟拉着她迈下了高台。
祁星忽然感觉自己变得很轻，像是羽毛一样。
他们一起浮在了半空中，还可以随心所欲地在空气中漫步。
从未有过的体验让祁星既惊讶又兴奋，还有一点微妙的担心，她低着头向下看，低矮的建筑变小了许多，相互连通的街道上没有半个人影。
排除了会被人看到的可能，但是……
“我们这样不会被监控拍到吧。”
五条悟：“拍到也没有关系，这里全都是我家的产业。”
祁星：“……哦。”忘记身边这人是资本家的大少爷了。
五条悟没有带祁星去他一开始选中的天台，而是去了更高的位置。
坐在上面几乎可以俯视小半个东京。
饶是祁星没有恐高症，也不免有一点点害怕。
她抱住了五条悟的手臂，然后小心地晃了晃腿，没晃两下她的动作就僵住了。感觉腿都开始软了，她不由得将怀中的手臂抱的更紧了一些。
“好高啊。”
“害怕就不要往下看。”五条悟说，“你不是要看星星吗，把头抬起来。”
过于明亮的夜空中，其实是看不到多少星星的。
只是月亮变得更加明显了一些，像个缺了一角的圆盘。
应该是快到阴历十五的日子了。
祁星仰着头看了一会，心情都变得平静了下来。
“十几年后的人看到的，想必和我们现在看到的都是同一片夜空吧。”
“这种东西几百年都不会变啊。”
“……也是呢。”
在时间的流逝中，能够一直保持不变的也就只有这些自然景观了。
而人是其中最容易被改变的东西，微小的波折合在一起，就可以很轻松地将熟悉的人变成面目全非的模样。
多愁善感完毕后，祁星偏过头看向五条悟。
“不是看星星吗？为什么要一直盯着我看？”
五条悟眸光闪烁了一下，转而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我看的也是星星啊。”
祁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原…原来是这个星星吗。
逐渐升温的气氛让她乱了阵脚，少年过于专注的目光也让她有些不太适应。
她抬起手指向夜空。
“快看，是流星！”
连星星都看不清楚又怎么能看清楚流星。
只不过是情绪起伏之下，随便找出的拙劣借口。
就像当初说有咒灵在天上飞一样可笑。
可五条悟还是信了，顺着祁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哪里啊？”
祁星：“……已经掉下去了。”
“这么快吗？我还想许愿呢。”说起许愿，五条悟想起放烟花的时候，祁星也有在许愿，他有些好奇地问。“你刚才在烟花下面许了什么愿？”
“说出来就不准了。”
五条悟眨了眨蓝眼睛：“可是我想知道啊。”
少年的眼眸是很稀有的蓝色，如果仔细观察，还会看到丝丝缕缕的白，像是漂浮在海平面上的碎冰。
而此时，这双漂亮的眼睛里全都是她的倒影……
每当五条悟这样看着她的时候，祁星都很难拒绝他的各种要求。
“就是身体健康，平平安安之类的。”
五条悟很失望：“没有和我有关的吗？”
祁星犹豫地说：“诅咒消失，世界和平算不算啊？”
“你这么厉害，咒灵都不是你的对手，只要有你在，它们都不敢放肆，也就是说从某种程度上达到了世界和平。”
五条悟：“亏你说得出来啊，你觉得我是听不出你在哄我吗？”
祁星：“……我是认真的。”认真地在哄你。
五条悟捏住祁星的脸，话语间透露着隐隐的威胁：“下次许愿记得把我放在最前面！”
“好嘛好嘛，我知道啦。”
“下次一定。”
五条悟有些怀疑：“你不是又在哄我吧？”
“没有啊。”
“那下次的许愿不可以在心里默许，要念出来。”
“诶？”
“要很大声地说。”
“说什么？”
“当然是和我有关的愿望啊，这种事情你自己想啦。”
……
…………
烟花结束了，但庆典还尚未结束。
在回去的路上，他们碰到了冥冥学姐。
冥冥学姐送给他们一大把仙女棒和小烟花。
请注意，是送给他们的，没要一分钱，也没提出任何条件。
还很温柔地祝他们玩的开心……
两人都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看到彼此眼眸中的惊讶。
祁星滑开了一根火柴，将手中的仙女棒点燃，上面绽放出细小的彩色火焰，像是在手中燃放了一场小型烟花秀。
有人从身后撞了她一下。
刚燃了一半的仙女棒掉在了地上，被后面的人一脚踩灭了。
此时街上的人已经不算很多了，只有各个摊贩处还聚集着一些排队买东西的人。
祁星站在很靠边的位置，很难想象那人为什么放着宽阔的道路不走，非要从她这里挤过去。
“很抱歉。”是很温和的道歉话语，年轻男人弯着腰表示歉意，“真的很不好意思。”
“没关系。”
祁星感到了一些异样，她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很普通，也没有记忆点，淹没在人群中根本找不出来，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只是，他的额头上是什么？
是伤疤吗？
还是她看错了？
祁星下意识地转过头，想要再仔细看一看他额头上的伤痕。
只是男人很快地掠过了她，留下一个微微佝偻的背影。
男人像是游鱼一样很轻松地融进身后的人群中，再转眼就不见了踪迹。
“看什么呢？”
“有个奇怪的人。”
“街上的人都挺奇怪的。”五条悟将买来的苹果糖递给祁星，“诺，你要的，排了好久的队。”
祁星收回思绪，抬起手拍了拍五条悟的头，“辛苦啦。”
五条悟：“……像拍狗一样。”
祁星咬了一口苹果糖，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红彤彤的也很好看。
她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又不太满意地删掉了，这个时代的相片分辨率很低，也没什么滤镜，总拍不出来她想要的感觉。
五条悟很自信地说：“我帮你拍。”
祁星将手机递给了他，看他低着头找光线和角度，又跑到了稍远的距离，比较亮一些的地方。
“快过来，在这里拍一定很好看。”
两颗苹果糖被放在了一起，一颗被咬了一小块，一颗还是完好无损的模样。
五条悟想了想，将自己的苹果糖也咬了一口，是和祁星的苹果糖对称的位置。
拍出来的照片其实和祁星随手拍下的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但或许是因为拍下照片的人不一样，她很小心地按下了保存键，又在重要的文件夹中进行备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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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VIP] 第五十八章
秋天过后, 天气就逐渐变得冷了起来。
祁星不是很喜欢冬天，因为她很怕冷，每次出门都要裹得严严实实, 帽子围巾手套这种保暖措施一个不落。
每次穿戴都很麻烦。
不过冬天也不是没有一点点好处，寒冷的天气似乎也一并将人的情绪冻住了，诅咒萌生的频率明显下降了许多，她已经连续好几天都没有出任务了。
祁星像往常一样走出宿舍，先是找到硝子门前的两盆兰花，用小喷壶浇了一点水，对着日渐枯萎的叶子习惯性地叹了两口气，然后来到夏油杰的房门前, 谨慎地敲了两下。
房间里传来一声模糊的稍等, 然后是有些急促的脚步声。
紧闭的房门从内部打开，黑发少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祁星。
女孩穿着厚厚的毛绒外套, 比外套颜色浅一点的围巾挡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浅色眼睛。
她直直的盯着他，什么都没说就向他摊开了手掌。
夏油杰先是怔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怎么会？”祁星挑了挑眉, 语气随意, “顺手的事。”
祁星没有说大话, 经过日积月累的训练，这种小事对她来说已经十分得心应手了。
不过十几秒钟, 就将三颗黑红色的咒灵玉盘成了糖果大小。
她还很用心地改变了颜色，是红黄绿三种特别鲜艳的色彩，和商店售卖的彩虹糖看起来没有任何区别。
“搞定！”
她将糖果牌咒灵玉重新还给夏油杰。
黑发少年这次发呆的时间长了许多, 愣了好几秒钟才将大变样的咒灵玉接了回来。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谁都不愿意吞服充满诅咒气息的东西, 那种强烈的，引人作呕的味道，每一次都会让他感到十分的不适，恨不得将整个胃都吐出来。
可是现在……
自从第一次被祁星发现他在吞服咒灵玉……是有三个月还是有两个月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久到那种恶心的味道，似乎都在记忆中淡了许多。
她真的是个心思很细腻，也很善良的女孩，只是偶然瞥到他难受的表情，便以想要训练术式这种蹩脚的理由，要走了他的咒灵玉，变成圆润的“糖果”之后重新还给了他。
理解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也不想让别人担心，所以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这件事也成为了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夏油杰回过神。
他当着祁星的面，像是吃糖一样面不改色的将三颗“糖果”咽了下去。
然后弯起唇角轻笑着问她。
“穿成这样，是要和悟一起出去玩吗？”
“嗯嗯，要去游戏厅一起打街机。”祁星很热情地邀请夏油杰，觉得多一个人会更热闹一些，“杰也一起去吧。”
夏油杰迟疑了一瞬。
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约会，他跟着一起去，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夏油杰换位思考了一下，若是他和女朋友单独出去玩，也不是很想有其他人在旁边打扰，所以悟那家伙应该也不愿意看到他吧。
拒做电灯泡的夏油杰，婉拒了祁星的邀请。
“我还有些事，就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
“……好吧。”
“小星……”
“嗯？”
“谢谢你。”夏油杰很郑重地道谢。
祁星原本想说不用谢的，但看到少年认真的表情，还是接受了他的谢意。
她停顿了片刻，声音很轻：“不客气啦。”
……
祁星站在五条悟门前，还没等她敲门，
门缝里就伸出一只手将她拉了进去。
然后是一张微凉的脸在她脸上乱蹭。
“为什么亲不到？”少年微哑的声音含着一点委屈，他向后退开了一点，终于看到了阻挡他的罪魁祸首。
居然是围巾！
五条悟伸出手拽住围巾的一角，想把它直接拽下来。
祁星一边躲一边阻止他。
“别摘下来啊，再带上很麻烦的。”
“一会我帮你带。”
“……那也不可以。”
没有达成目的的五条悟，满脸都写着不高兴。
祁星将围巾拉下了一点点，想了想，吧唧一口亲在了他的下巴上。
容易生气的猫猫也出乎意料地好哄。
只需要最简单的亲亲和抱抱，就能让它们开心起来。
虽然还板着脸，但任谁都能看出来他的满意。
祁星坐在椅子上，捧着杯热乎乎的奶茶，小口小口地啜饮。
奶茶里加了恰到好处的蜂蜜，温度也是刚刚好，只是喝一口，整个人就都暖和了起来。
祁星喝完了一小杯，又倒了一杯暖手。
在袅袅的热汽中看到她的男朋友站在衣柜前，很纠结地挑选衣服。
最后选中了一款和她同色系的风衣。
风衣的布料很薄，看起来还没有他们的制服厚。
“你这样穿不会冷吗？”
“冷是什么感觉？”
祁星：“……”天生体凉的人不想说话。
……
刚刚走出宿舍楼的祁星，就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冷风。
像是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她整个人都缩在了五条悟的身后，像是个复读机一样一直不停重复着好冷好冷好冷啊……
五条悟大概也没想到祁星会这么怕冷，他解开了风衣的扣子，想把衣服脱给她。
刚刚才解开两颗扣子，就被祁星惊讶地阻止了。
这人风衣里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居然还要把衣服脱给她，疯了吗？
“不用啊，你穿你的。”
“那我们先回去，换一件更厚的再出来？”
祁星没好意思说，这已经是她最厚的衣服了。
“没关系，我适应适应就好了。”
五条悟将她的手套摘下了一只，握住了少女冰冷的手指，又一起放在了风衣口袋里。
源源不断的热度从对方的掌心传过来，转眼间便捂热了她整个的手掌。
祁星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指尖。
又被握得更紧了一些。
“这样有好一点吗？”
祁星十分平静的嗯了一声。
可她的内心远不像外表那样看起来淡定。
为什么他忽然之间这么会啊！难道那些电影和轻小说真的有教这些吗！
她是不是也应该找些来看，要不然总有种落了下风的感觉。
祁星正在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的时候，被刺耳的铃声打断了思绪。
是五条悟的手机来了电话。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眉毛一点一点皱了起来，然后毫不犹豫地挂断了。
安静了不到两秒钟的手机又开始剧烈震动起来。
五条悟直接将电话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电话也随之响起，大有一种他不接对方就会一直打下去的架势。
五条悟大概也没想到对面会如此锲而不舍，若换作是平常他或许会出于好奇，好心地接起来，听一听他们会发表出什么样的“高谈阔论”。
可今天不一样。
他可是要和女朋友一起去约会的啊，怎么能被这些讨人厌的家伙打扰。
五条悟按下了关机键。
世界终于彻底安静了。
“好烦啊，非要这种时候找我，故意的吗。”
祁星：“就这样关机没关系吗？”
“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应该是我这段时间都没有找他们麻烦，他们觉得自己又可以了，又有底气嚣张了。”少年的语气带着一些嘲讽的意思，“安静一点不好吗，非要像个到处乱蹦的青蛙一样讨人厌。”
五条悟情绪和缓了一些，他点了点祁星被冻红的鼻尖，很轻快地说。
“不要想他们了，想想我们一会要怎么玩……先说好，这次我肯定不会让着你。”
“又不需要你让。”
“输了也不许哭。”
“……谁会因为这种事情哭啊？”
祁星很不理解，自己到底给五条悟留下了什么糟糕的印象，动不动就以为她会哭。
她看起来有这么脆弱吗？没有吧。
除了最开始因为和五条悟吵架，哭了两次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哭过。
因为实在太奇怪，她忍不住问了五条悟原因。
少年很理直气壮地说：“因为你看起来就是一副要哭的样子啊。”
“眼睛湿湿的，嘴巴红红的，这不就是要哭的表现吗？”
祁星：“……？”
因为对方实在太过义正言辞，她一时之间甚至找不到理由反驳。
而就在此时，祁星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五条悟：“快关掉。”
“……是夜蛾老师。”
五条悟顿了一下，有些不情愿地说。
“算了，接起来吧。”
夜蛾在电话里询问祁星，五条悟是不是在她身边，如果是的话让他来接电话。
最终还是没有逃过接电话的宿命。
五条悟：“今天是休息日吧，为什么都要来找我？”
“……”
“总监部？管我什么事？他们天天都是这套说辞，我都要听吐了。”
“……”
“不想去，不要去，是约会诶，很重要的约会，打扰别人谈恋爱是会被咒灵吃掉的。”
“……”
“没说老师你啊，我是说那些老头子们。”
“……”
“更不礼貌的事情我已经干过了，根本不必在乎这些吧。”
“……”
“……我知道了，就这一次。”
电话挂断了。
少年的脸上露出了难看的表情。
去游戏厅打街机是他定好的约会，两人还兴致满满地制定了之后的计划……要在夕阳落山时，去游乐园坐摩天轮。
现在都没办法兑现了。
五条悟喃喃自语：“这些碍事的家伙，果然还是应该将他们全都杀掉。”
祁星：“这次去不了就下次去嘛，不要忽然说出这种吓人的话。”
“可是下次有下次的约会内容，这次错过又不可以用下一次抵上。”
祁星伸出手，安慰性地拍了拍五条悟的头。
“我们还有数不清的下一次啊，没必要跟他们计较这种小事。”
“那你和我一起去……”五条悟顿了顿，又放弃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算了，总监部那种地方压抑得很，你去了肯定会做噩梦。”
“你等一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说不定还能赶上游乐园的摩天轮。”
“好啊。”
五条悟离开了。
祁星随意地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将它咕噜咕噜踢到了很远的位置，一路撞到墙壁上，才停下来。
她将手套重新带好，还是感觉冷。
指尖的那点温度在那人离开之后就很快地消失了。
她有些落寞的转过身，打算回宿舍。
身后有陌生的人在向她靠近。
因为是在高专内部，祁星只以为是路过的辅助监督，心中并没有生出多少警惕。
几人匆匆赶到了她身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为首的男人居高临下地俯视她，话语间也透露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
“祁星同学？对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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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VIP] 第五十九章
他们自称是咒术协会总监部的人, 有几位大人想要见祁星一面。
让她不要耽误时间快点跟着他们前去，以防让几位大人久等。
祁星：“见我？你们的大人不是刚刚才叫走五条悟吗？”
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没有得到回应，知道自己不被五条悟放在眼里, 最后只能搬出夜蛾老师，才勉强将他叫走。
男人神色微僵。
“大人们自然有他们的用意，叫走五条同学也是因为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他商讨。”
“原来不是故意将我和五条悟分开，好趁他不在我身边来找我麻烦吗？”
被少女过于直白的戳穿用意，几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面前的女孩漂亮，纤细，柔弱，脸色在寒风下有些发白。
她看起来并不像一个多么厉害的咒术师, 更像是一个需要人保护, 需要人爱护，稍微不注意就会受伤的, 温室里的花朵。
男人想起之前的调查报告上有关于少女的咒术师等级测定，他很清楚的记得上面的标注是二级咒术师。
她好像还受过很严重的，甚至会影响根基的伤势，现在的实力应该够不上二级咒术师的范畴。
如果动起手来, 他们应该能够很轻松的将她控制住。可是这里仍然处于高专的范围, 下手的动静说不定会引来高专的人。
而且若是强硬的将其带走, 五条悟那边……也很难解释。
想起五条悟，男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一些, 好多地方都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那家伙连高层都不放在眼里，更不可能将他们放在眼里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真的很不想得罪五条悟。
祁星看着几人的脸色变来变去, 宛如观赏了一场免费的川剧变脸。
为首的男人回过神，冷着声音说。
“大人的指示我已经带到了, 去不去自然随你，我们也不会做出威胁人的事情。”
“不过看你年纪还小，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
男人的眸光带上了些许轻视的态度。
“你不要以为你和五条同学关系好，就可以像他一样无视于高层的指示。就连你的老师夜蛾正道，都要服务于高层，听从高层的命令，更何况是你一个一年级的学生。”
“和高层作对的下场你可要想清楚了，是不是现在的你能够承受的。”
“你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孩子，能够来高专上学很不容易吧。”男人最开始还说出自己不会做出威胁人的事情，现在的话语却满满都是威胁的态度。“难道你想被退学吗？”
祁星若有所思。
“原来不听指令，是要被退学的啊。”她晃了晃手机，将录音界面展示给男人看，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男人：“？？？”
“你这家伙！怎么可以偷偷录音！”
“如果是偷偷的话，就不会展示给你看了。”
男人：“就…就算你将录音发给五条悟，也别想等他帮…帮你出头！”
“倒也不用他来帮我出头。”
男人：“……？”
祁星将围巾围得更严实了一些，反客为主地走在了他们前面。
几人还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都有些不明所以地跟在她身后。
就这样亦步亦趋地走出几米的距离，少女突然停下了脚步，环顾了一下四周。
她在众人的拥簇下，有些不满地蹙起眉。
“你们的车呢？这么冷的天气，不会想让我和你们一起走去总监部吧？”
男人原本已经做好了无功而返的准备，听到这句话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上下打量她。
“……你真的要去？”不是明知道高层们不怀好意，想要找你麻烦吗，为什么还要去。
“对啊。我只是很好奇，他们想要干什么。”
男人对祁星的实力一点都不了解，只以为她是一个底层的二级咒术师，能够有这样的底气也是因为有五条悟在。
他嗤笑了一声：“好奇心和实力也是要成正比的，没有实力的弱者只会成为被好奇心害死的猫。”
祁星盯着他看了一会，很认可的点了点头。
“所以车呢？没车我就不去了。”
男人被她噎住了。
他愤愤不平地拍了一下手下的肩膀。咬着牙说：“你！赶快去弄辆车过来！”
……
总监部的氛围的确和五条悟说过的一样压抑。
大厅是那种刻意挑高的形式，高高的穹顶却只能泄露出一点微弱的天光。
古朴的建筑风格，路过人过于严肃的面孔，以及墙壁上大团大团晕在一起的古怪壁画，都让人感到很不适应。
穿过长长的幽暗走廊，路过数个西装革履的安保人员，终于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
男人低下头，很恭敬地敲了两下门。
过了许久，里面才传来一声请进。
是一间很宽阔的会议室。
高位上坐着三四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穿着颜色很正的和服，看起来很威严的样子。
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安静的室内没有人开口说话。
他们似乎想要晾一晾祁星，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压制她的心理，想让她感到惧怕，感到恐慌。
但过了很久，也没有如愿看到少女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
一直这样僵持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意义，终于有人沉不住气率先开口了。
他的意思坦率而直接。
想让祁星为他们所用，成为他们的间谍，帮住他们监视整个高专，监视五条悟，向他们提供有关五条悟的情报，如果能够找到他的弱点就更好了……
说这么多其实只是想让祁星能够成为他们针对五条悟的把柄。
整个高专都知道他们两人在谈恋爱，而且感情相当要好的样子。
潜伏在高专的眼线自然也将这件事情汇报给了高层，为了增加可信度，还掏出来几张两人亲密的照片……只是照片不知道经过了几手传播，画质模糊的不行，一眼看过去根本看不清上面的人是谁……
照片的话题先略过。
自始至终都被五条悟压制的高层，在得知他喜欢上一个普通的少女时，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当然是要想尽办法的拉拢祁星，让她成为由他们掌控的棋子，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成为他们对付五条悟的踏板。
穿着蓝色和服的老人为此开出了一个相当炸裂的条件。
除了让人一时之间数不出究竟有多少零的金钱之外，还有各种房产和地契。
“当你毕业之后，可以直接进入高层工作，不必再像普通咒术师一样，天南海北的到处出差，也不必直接面对诅咒，平白增加死亡的风险。”
“……”
“你们把我叫过来，只是想说这个？”
祁星有点无聊。
高层们的目的完全不出她所料，没有一点让她意外的部分。
看着面前一个比一个严肃的脸孔，看着他们脸上如同风干橘子皮一样的褶皱，看着他们毫无波澜的，好像一切事情都被他们所掌握的神情……
祁星忽然生出了一点兴致，故作认真地说。
“等我以后和五条悟结婚，成为五条家的家主夫人，这些东西我想要都可以得到的，完全不需要你们施舍。”
“所以，你们能不能提供一些更优越的条件？”
“比如说……”祁星弯了弯眼睛，看向蓝色和服的老人，“把你的位置让给我坐坐嘛？”
“放肆！”
“注意你的言辞！”
“给我放尊重一些！”
……
身后穿着正装的人，全都义愤填膺地开始指责祁星，好像她做了什么大不敬的事情。
他们包成一圈将她团团围住，似乎只要得到来自上级的指令，就会毫不犹豫地动手。
“真是个，过于天真的小丫头。”
说话的人，是处于最中间的位置穿着黑色和服的老人。
他睁开了紧闭的眼睛，古朴的手杖在地板上敲了一下。
“年轻人的活力真的很让人伤脑筋啊，总是会说出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来。”
他的开口就像是某种信号，祁星身后的那些人忽然动了。
有人拿出了武器，有人开始发动咒力，有人正在施放术式。
一双大手伸向了她的肩膀，想要直接挟持住她……
所有的攻击都停顿在距离她半米的位置。
祁星：“所以现在是谈判破裂，想要武力驯服了？”
“还愣着干什么？”蓝色和服的老人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疾言厉色。“还不快点抓住她！不要让她逃出去。”
门窗的位置全都被人封锁住了。
一群又一群的黑衣人闯进来，聚在一起。
好像早就有所准备一样。
祁星本来也没想跑。
她只是状似好心的提醒：“你们这样对我，真的不怕我男朋友会发疯吗？”
“我男朋友发起疯来，可不会看你们的身份地位，也不会像我这样乖乖地站在这里，听你们画的那些大饼。”
“他应该会直接打人，尤其是惹他生气的那个，会直接被拽下来按在地上打。”
室内的气氛诡异地静寂了几秒钟，某种不安的情绪开始流动。
即使五条悟被他们事先支去了很远的地方，根本不可能会在此时出现，但他们还是感到了一丝难以言说的畏惧。
那些不堪回首的曾经一一浮现在眼前。
想要控制面前的少女，从而控制五条悟的想法却更热切了一些。
蓝色和服的老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别犹豫，直接动手。
“请，别动。”
空气中响起轻微的嗡鸣。
所有人的脖颈前，全都横放着一根透明尖刺。
感受到危险的人率先停止了动作，不敢在继续向前。
一无所知还在向祁星靠近的，无一例外被尖刺划破了皮肤，转眼便渗透出鲜红的血丝。
“你们害怕五条悟却不害怕我，是因为我没有五条悟厉害，还是我看起来格外欺负呢？”
“可是我也可以在一瞬间杀掉你们所有人啊。”
祁星并没有杀人的想法，也没有想要伤害他们的打算。
虽然这些人真的很差劲，一个比一个讨厌。
她想了想，将所有的透明利器全都汇聚在一起，砸在了桌子上。
直径足有好几米的会议桌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只是这样还是有些不解气，祁星又用咒力将剩余的桌子直接掀翻了，一路掀到天花板上面。
在溅起的灰尘中，在众人仿佛见到鬼一样的目光里。
她用一种和他们商量的语气，好声好气地说。
“以后可不可以不要来找我的麻烦，也不要想通过我来威胁我的男朋友？”
祁星抬起头看向正在不断掉落碎片的桌子，语气含着淡淡的威胁。
“你们也不想变成桌子这样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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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VIP] 第六十章
祁星端正姿态, 垂着头，一副很乖巧的样子。
坐在她旁边，陪着她一起挨训的是她的男朋友五条悟。
“你们说说你们都做了些什么？大闹总监部？这种事情你们也干得出来？”夜蛾老师的脸色黑成锅底, 手掌拍在桌子上，拍得咣咣响，“你们之后还想干什么，是不是还想上天啊？！”
“没有大闹。”祁星很认真的纠正，“我只是掀翻了桌子。”
在夜蛾老师严肃的目光下，祁星摸了摸鼻子，小声的补充：“顺便掀翻了那些想要阻止我离开的人。”
至于那些被掀翻的人，有没有砸中坐在高位上的老头子们, 她就不得而知了。
夜蛾：“……”
他努力缓了一口气, 将矛头指向了五条悟。
“小星是受到了威胁，受到了恐吓, 她做出这样的事情还算情有可原，那你呢？你为什么要闯进去？”
“不仅用术式将里面搞得一团糟，还将所有人都悬浮在半空中，玩什么飞飞停停的游戏……你知不知道有位高层被你吓出了心脏病？”
五条悟眼睛亮了一下, 兴奋得问：“那他死了吗？”
夜蛾：“……没死, 还在重症监护室里。”
“真可惜。”
夜蛾：“………”
夜蛾叹了口气, 像是在一瞬间老了十几岁。
他扶着额头，皱着眉, 一副很头疼，拿他们根本没办法的模样。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安静。
祁星和五条悟悄悄摸摸的对视了一眼。
两人的身板不由得坐得更端正了一些，顺便摆出了一副诚恳认错的表情, 以免将老师气出什么毛病来。
夜蛾又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看向了五条悟。
“悟你先出去, 我有话要对小星说。”
五条悟：“诶？为什么要我出去？”
他表示抗议：“我在这里又不会怎么样，你们可以当我不存在啊。”
夜蛾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被五条悟成功挑了起来，忍了又忍他还是没有忍住，对五条悟进行了铁拳压制。
“让你出去你就出去，哪来那么多话！”
五条悟捂着被打痛的脑袋，很不情愿地离开了。
安静的教室只剩下祁星和夜蛾两个人。
祁星先是抬起头看了一眼老师，然后又很快地低下头，从善如流地道歉。
“对不起老师，是我错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祁星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是那些人先威胁得她，也是他们先动的手，她只是迫于无奈下的正当防卫。
不过她也理解夜蛾老师，周旋在高层和他们之间，肯定承受了难以想象的压力，也有很多不得已的地方。
“不，你做得很对。”夜蛾摇了摇头，说“是在那种情况下最正确的选择了。”
祁星讶异地抬起头：“诶？”
她感觉到男人温暖额手掌在她的发顶，不太熟练地轻拍了两下，充满着关切的意味。
“你下手有分寸，没做什么太过激的事情，也没有伤人性命，即使他们想要发作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而且最重要的是祁星所展现的实力。
能够在一瞬间杀死在场的所有的术师和非术师，是毫无争议的特级咒术师才会拥有的实力。
即使总监部想要找她麻烦，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向你道歉。”
“是我打电话叫走了悟，才给了他们可趁之机，让他们将你带走了。”
“很抱歉，我没想到总监部的人会来找你麻烦……”也没想到那些人已经无耻到了这种程度，会对一个一年级的学生下手。
祁星愣了一下，连忙摆摆手说没关系。
“老师也不可能提前知道他们的打算，所以不用向我道歉的。”
“况且……”她犹豫了一下，抬起眼眸看到了老师隐含歉意的目光，最后还是选择说出来，“如果不是我愿意的话，他们也不可能带走我。”
夜蛾垂着视线盯了她半响，弯起唇角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不过这样也好，一劳永逸。”
“他们以后也不敢再来欺负你了。”
……
祁星走出教室后，发现五条悟正蹲在地上。
他的面前是一盆可怜的绿植，因为天气寒冷，这棵植物本就没剩下几片完好无损的叶子，还被他揪掉了一片。
祁星蹲在他身边，看他将那片可怜兮兮的叶子往枝干上按，因为怎么接也接不回去，最后只能胡乱的插在枝干中间。
然后他若无其事地站起身，问祁星。
“夜蛾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啊，只是安慰我说我做得对，说那些家伙以后都不敢来找我麻烦了……”
“不过……”祁星顿了一下，有些疑惑地问，“他们不是把你骗到了很远的地方，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计划很拙劣吧，说什么郊区出现了只有我能解决的诅咒，然后开着车带我到处转圈子，我这么聪明当然是很快就发现了不对，然后随便想一想就能想到他们的目标是你。”
“你走得好快啊，我还想英雄救美呢，结果根本不给我这个机会，只能收拾收拾那些老头子们替你出气。”
祁星：“你知道的吧，他们根本没办法拿我怎么样。”
“我知道啊，但我还是不爽。”五条悟不高兴地抿了抿唇，“只要想到他们会对你说的话，想到你会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受委屈，我就会超级生气。”
祁星：“……”
“怎么忽然不说话了？”五条悟向祁星靠近，他拉长了语调哦了一声，“……原来是脸红了。”
他碰了一下少女泛红的脸颊，感受到了指尖微烫的温度。
他又向祁星凑近了一些，直直地盯着她浅颜色的眼瞳，语气轻快地说。
“是不是觉得你男朋友宇宙无敌超级帅气又可靠？有没有更喜欢我一点？”
祁星的脸更红了一些。
在少年期待满满的目光下，很矜持地给出了一个中立的答案。
“……还好吧。”
五条悟似乎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不停地缠着祁星想让她更改成肯定的回答。
两人在走廊里追逐打闹，还差点撞上了出任务刚刚回来的夏油杰。
黑发少年很谨慎地向后退了半步，脱离了被撞的范围。
他大概也听说了两人一前一后大闹总监部的壮举，看向两人的目光都变得不对了起来，最后还是没抑制住好奇心，忍不住询问他们其中的具体细节。
祁星简述了一下那些高层们是怎么威逼利诱她的，五条悟着重的重点是他怎么吓唬人，以及被吓唬的人露出了怎样惊恐的表情。
夏油杰虽然没怎么见过那些高层们，但也不止一次的听五条悟说他们是有多么讨人厌，多么让人恶心。
所以对于那些高层们的吃瘪，他倒是挺喜闻乐见的。
呈现出一种乐子人的态度。
还有点遗憾没有亲眼见到那样的场景。
……
在这之后，高层们果然消停了许多，很长时间都没有来高专刷存在感。
祁星在这里完成了一年级的学业，顺利地升到了二年级。
一年级的新生也在四月份相继入学。
她看到了两位分外熟悉的学弟。
本来被人叫学姐应该是一件很开心的事……但是只要看到他们的脸，她就忍不住想到十多年后的人。
记忆中的脸和面前人的脸重叠在一起。
那种时空错位感让祁星有些恍惚，好像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过于真实的幻梦。
她早晚有一天会醒过来，会回到现实。
“小星，小星？”
是她发呆时间有些太长了，身边的硝子很担心地在叫她的名字。
“你怎么了？”
祁星感觉到自己的手心泛起了冷汗，感觉到两位学弟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
她定了定神，表示自己没什么事。
在训练场刚刚结束训练的五条悟，像是一阵风一样跑到她的身边。
大概是在训练场又练出了新的招式，又或者是一直难于突破的瓶颈又有了新的进展。
他很高兴的样子，蓝眼睛都在闪闪发着光。
“刚才的术式反转，我差一点点就成功了！”
随后走过来的夏油杰，毫不客气地拆他的台。
“这句话你从一个月前就开始说了。”
五条悟：“哈？可是这次的闪光真的有持续好久，只是在最后的关头出了岔子，才没有放出来。”
“我觉得下一次，不对……”五条悟谨慎地重新划定了一个范围，“下下次肯定就会成功了。”
夏油杰露出微笑：“……那你加油，我等你的好信息。”
五条悟：“什么意思？是不服气吗？因为我练成了新招数觉得自己被落下了，害怕以后打不过我？”
夏油杰面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他的身后浮现出黑色的巨大咒灵，他用拇指指了指身后的训练场。
“悟，有什么话我们去训练场说。”
“你们两个在学弟面前可不可以成熟一点，不要那么幼稚？”硝子吐槽，“一言不合就打架什么的，这是小学生才会做出来的事情吧。”
两位幼稚的小学生此时才意识到，身边还有新鲜出炉的学弟在。
为了保持形象，只能先暂停了约战计划。
名叫灰原雄的新生很尊敬地向两位学长鞠了个躬，说了一大堆仰慕的话语，最后还以请多多指教的敬词结束，一看就是个听话真诚的好孩子。
七海建人的神色就有些复杂了，无论是一言难尽的眼神，还是微蹙起的眉心，都显露出他不平静的心绪。
最后也还是很认真的叫了两声前辈。
祁星从最开始就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周边人说了什么话她都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五条悟的手指在她的眼角处轻按了一下，她才回过神。
她的男朋友很关切地问她：“在想什么啊，一直呆呆愣愣的，叫你好几声都没有回应。”
他拨开一颗糖果，放到了少女的唇边。
“桃子味的，很好吃。”
祁星闻到了属于水果糖的清甜香气，下意识地张嘴咬住了糖果。
还顺便咬了一下五条悟的手指。
五条悟嘶了一声，像被烫到爪子的猫一样飞速把手收了回来。
他的指尖有一点濡湿的痕迹和轻微的齿痕，不明显。
就像是被一根羽毛轻飘飘地拂过心尖。
他盯着那点水光，目光忽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变化。
可是，还没等他抓住女朋友的手，好好地质问一下她是不是故意的，就看到女孩的瞳孔忽然紧缩了一下，情绪也在瞬间紧绷起来。
然后就是有些慌乱的再见，说自己有事要处理，先离开一下……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借口。
……
昏暗的建筑拐角。
祁星停下了脚步。
她的呼吸有些乱，不知是因为刚才跑得太急了，还是因为接下来即将要面对的事情。
她的手指伸出去又缩回来，如此重复了几遍之后，才下定了某种决心，打开了只有她才能看到的面板。
上面是一个孤零零的进度条。
显示着……30%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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