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的美人夫郎[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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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桂蜜炸酥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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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总会来的。

无论今晚能不能顺利找到人,姜烈渊都要跟余粥告别了。

正好今晚轮到余粥睡稻草铺,他走了,余粥可以睡床上了。

姜烈渊起了个大早,天才蒙蒙亮,他专门跑到很远的镇子上为余粥买了早点。

余粥睡眼惺忪才醒,还未看清桌子上摆的东西便先笑道:“阿渊醒得真早。”

“早,是的。”姜烈渊声音有点沉,收拾着桌面道:“洗漱一下吃早饭吧,油条刚出锅。”

余粥简单地洗漱了一番便坐到桌前,头发都未来得及束。

平日里他和姜烈渊早餐都是自己解决自己的,因为二人白天不常待在一起,姜烈渊总是很早就出门。

可今日,他专门买了早饭回来一起吃,余粥虽然脑子迷糊,但心里却知道他肯定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对自己说。

姜烈渊神情一直欲言又止,浓眉之下点漆似的眸子时不时望着余粥。

余粥用手掩嘴打了个哈欠,他不逼姜烈渊说话,两人就一直这样耗着。

终于,姜烈渊开口,却说的是:“来了个卖炸酥饺的,你尝尝。”

说着,他从一堆油条包子中,掏出个用油纸包裹着的点心,递给余粥。

余粥接过,还是热的。

这东西长得像是膨胀版韭菜盒子,又像是裹满了面包糠的大鸡腿,余粥一只手还拿不下。

“酥饺?”余粥新奇地看来看去:“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确实有点像饺子。”

姜烈渊沉沉地“嗯”了一声,说:“以前我去武…咳,中原地区出差的时候,常常能见到这种小吃。一个下去挺顶饱的,觉得不错,你试试。”

余粥很期待,他特别喜欢吃煎饺,但还从没听说过炸酥饺。

他咬了一口,秀气的眉毛顿时抬得高高的,惊喜道:“竟然是甜的?”

“对,”姜烈渊也不禁温声解释:“买的是桂花蜜口味。”

这下余粥才知道,原来酥饺并不是真正的饺子,而是长得像大号饺子形状的点心。

外壳酥酥脆脆,口感像是刚出锅的油条,裹满了豆乳粉和红糖。

而里面则是可以拉丝的乳白糍粑,这个糍粑格外地细腻好入口,一点都不会卡嗓子,有点淡淡的桂花香。

总体来说很像油条包麻糍,但又比油条包麻糍更加好吃。

因为脆壳之下的糍粑一直被热气蒸腾着,将桂花蜜香锁在拉丝的糍粑中,一个下去估计到中午都不饿。

“好吃,我喜欢。”余粥弯了弯眉眼。

他未束发,漆黑的发如瀑,一直垂到腰间,衬得细长的脖颈愈发白皙。

姜烈渊做贼心虚般,一直用余光瞥着他。

要是余粥能跟他回到现实,他可以带余粥去武汉玩,天天吃酥饺管够,吃到他再也不想闻到这个味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太阳穴突突跳。

理智还是占了上风,姜烈渊面色阴沉。

或许结束一段关系,并不要泪眼婆娑大哭大闹,特别是对于两个男人之间。

如同今日一样,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

姜烈渊在门口定住脚步,回首淡淡道:“我走了。”

余粥送他出来,微微偏头,笑道:“好,我一会儿也要出门。”

姜烈渊本想问他去哪和谁安不安全,但喉管一涩,他都要走了还这么牵挂余粥作甚?

“晚上不用做我的饭了。”

“太巧了,我刚也想说。”余粥扬着嘴角:“晚饭自己解决吧。”

姜烈渊没再说话,转身离去。

今天姜烈渊确实反常,但余粥也来不及细想发生了什么。

因为再过两个时辰,他便要男扮女装,去不正经的酒楼里跳不正经的舞蹈。

咳咳,好吧,也没有那么不正经。

相比于出道时跳的那个渔网背心湿身舞,这点程度还算不了什么,qd公司是真的缺德啊。

其实在姜烈渊离开时他担忧了一下,姜烈渊说自己在酒楼里工作,两个人会不会尴尬地偶遇。

但余粥随后打消了这个担忧。

一是老鸨跟他说,跳灼莲夜宴时不会有闲杂人等进入,为了保证演出的神秘性,侍者全都是熟人,没有侍者叫姜烈渊。

二是姜烈渊出门时还拿了个包裹,打扮也朴素,不像是去酒楼的模样。

余粥深吸了一口气,在家门口的小碗中盛了几条小鱼仔,也收拾妥当出门去。

“你可算来了,我们管事都快急死了。”侍女小蝶匆匆忙忙地把余粥拉进化妆换衣服的小院子,名字甚至风雅,叫采春阁。

风韵犹存的老鸨在采春阁里等了许久,见到余粥进来的时候终于松了口气,抬眼目光凌冽:“还以为你食言了。”

“不是还早嘛,别急。”

余粥话音未落,肩膀蓦然一重,被大家按在椅子上,胭脂花粉朱砂跟糊墙似的往脸上糊,头发也被粗暴地拆开重新编发,一张嘴就吃进去一口香粉。

“早,你管这叫早!”老鸨抓狂,恨不得长出六只手臂来给余粥化妆,亲自加入化妆大队。

“只剩两个时辰不到了,这些天一直没有排练!啊啊啊,快快快,小蝶你去把衣服拿过来!雀儿你别愣着啊去把花钿给他描上!还有那个谁,他眉毛不用再粗啦!”

余粥哭笑不得,让他想起了以前赶通告时的模样,化妆师姐姐也是这样暴躁地给他们快速撸妆,甚至用化眉神器往脸上盖章。

从一开始分不清粉底和粉饼的他,也逐渐成长为包中时不时备着根润唇膏。

家中变故后老爸天天用酗酒逃避现实,某天去翻他包时翻出来了润唇膏,老爸还以为自己有女朋友了。

思绪渐渐飘远,余粥坐着睡着了。

在模模糊糊的潜意识中,他觉得嘴唇痒痒的,又凉又湿。

耳畔的碎发被拨开,老鸨奇道:“呦呵,你还有耳环眼呢。”

耳垂一重,余粥缓缓睁开双眼。

化妆虽然粗暴,但似乎用了很长时间。

余粥刚来时还是阳光明媚的下午,现在天色已经逐渐黯淡,从窗边洒下来的光线橘黄柔和,是最好的打光。

镜中之人,说是国色天香也不为过。

一弯远山眉之下的明眸,仿佛藏着被揉碎的星河,澄澈似秋水,抬眸便是人间绝色。

余粥的眉眼原本就精致,此时被红色染料轻轻勾勒,狭长的眼尾艳红,仿佛锦鲤的鱼尾一般,艳丽多娆。

他本身肤色白皙,不知谁在他的双颊处扑了层淡淡的胭脂,与唇色相得益彰,口若含丹。

余粥从前明明化过更浓颜的妆容,却都比不上穿书后在酒楼里姑娘们给他的打扮。

眉心中央盛开着一小朵芙蓉,耳垂处三颗玛瑙红珠子落下,流苏刚好拂在锁骨之上。

小蝶都快看愣了:“你真的是男的吗?”

余粥见镜中的角色礼貌性地翘了翘嘴角,轻声道:“是大家的妆造厉害。”

“先别着急着夸。”老鸨火急火燎,将他乌发束起一小撮当顶髻,固定上花枝造型的簪子。

余粥对镜恍惚,镜中之人美得雌雄莫辨,甚至比原本的花魁疏香更加出色。

渐渐的,余粥觉得不真实,眼前仿佛出现了许多影子。

妖艳出尘的花魁,温柔坚强的夫郎,吃苦耐劳的少年,还有那个海报上万人瞩目的大明星,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余粥?

还是说,真正的余粥早就在那场车祸的变故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姜烈渊找了个地方打开布包裹,里面是余粥给他买的新衣服。

人靠衣装,本就英俊的他面色寒霜,去酒楼与寻欢作乐的众人格格不入,反而一直蹙着眉。

花魁表演可不是谁都能看的,不仅交了一大笔门票,还要打赏小厮和茶水瓜果钱,种种一系列麻烦的事情,才能坐到稍微靠中间的位置。

周围都是些道貌岸然的纨绔少爷和大腹便便的油腻土豪,这些人看着像个人,实则望向台上的那一双双眼睛都透露着不怀好意的念头,姜烈渊脸越来越黑,感觉空气污浊。

“各位老爷,接下来是大家最期待的花魁,给大家表演曲目——灼莲夜宴!”

台下喝彩声排山倒海,已经有人安耐不住站起来吹口哨,姜烈渊沉了沉心,拿出严谨认真的工作态度,去分辨台上的女子。

灯光暧昧,台上盛着一人高的莲花道具。

随着一朵朵花瓣扇子移开,露出片火焰似的裙摆。

花魁从金黄的莲心走出,用扇子挡着半张脸,露出的一只媚眼如丝,宛如精怪。

那人赤着足,清瘦的脚踝上是半截露出的小腿,白皙和艳红给予人血脉膨胀的刺激。

台下的衣冠禽兽们不装了,纷纷喝彩吹口哨,当然也有人嘀咕:“怎么觉得疏香高了这么多?”

丝竹扰心,随着节奏花魁翩翩起舞,相比于现代的尺度,还是收敛了不少。

身边人都跟峨眉山的猴子般兴奋到捶胸顿足纷纷起身,唯有姜烈渊百无聊赖地坐着,他一会要想办法接近花魁递暗号。

前面的人挡住了视线,姜烈渊满脑子都是该如何进行计划,自然也没为台上多赏几个眼神。

表演接近尾声,就在姜烈渊准备起身靠近后台时,音乐蓦然停住。

老鸨上场,站在花魁面前笑盈盈道:“疏香姑娘表演得好不好?”

“好——”

“再来一个!”

“美人笑一笑!”

老鸨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罢了继续笑脸道:“疏香姑娘要麻烦各位老爷个事儿,有没有老爷认识一个叫许昭的人?”

姜烈渊仿佛头顶炸开个惊雷,身形顿时僵住,瞳孔放大望向台上之人。

美艳的花魁还用扇子挡着下半张脸,眼尾薄红勾人,垂着眼皮恬淡,不食人间烟火。

无数条视线直勾勾地盯着余粥,他不想与任何一条视线接触,便瞥过眼神,刚好撞见角落里那条炽热、仿佛熊熊燃烧的目光。

他登时仿佛雷劈,浑身僵硬头皮发麻。

说不清男人是震惊还是愤怒,攥成拳的手背突出青筋,藏匿在半截黑暗中的眼神阴鸷冰冷。

余粥浑身血液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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