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的美人夫郎[美食]

壮汉的美人夫郎[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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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简介 下一章

91 我要走了啊

◎骗你的◎

三花和大橘被“大白狗”的气场吓得龇牙咧嘴浑身毛都炸起喵呜喵呜。

“一只萨摩耶而已, 你们怕啥?”

余粥觉得这只狗好重,自己双手抱着它直往下滑,便抬起腿用膝盖顶了顶它屁股防止滑下去摔着。

姜烈渊倒吸一口凉气, 被顶的不是boss的屁股, 是他摇摇欲坠的铁饭碗。

“你刚才说这不是狗, ”余粥笑道:“难不成这还是只狼?”

姜烈渊伸手要把boss抱过来,汗颜道:“对, 快把它给我。”

然后他可以装傻把boss丢出去。

“真的是狼吗,说得我都有点害怕了。”余粥把大白狗放在地上,像一坨棉花糖落地。

然后boss慢悠悠地扬起了尾巴, 学着狗“汪”了一声。

“……”姜烈渊的三观破碎了,boss竟然为了来讨伐自己, 竟然做到雪狼装狗的程度。

Boss还怕不够真, 用头蹭了蹭余粥的腿。

“就是一只可爱弱小但肥嘟嘟的狗狗。”余粥心要萌化了,蹲下疯狂撸毛:“没人要的话我想养它诶,猫狗双全,人生赢家。”

“喵!”橘崽表示强烈抗议。

姜烈渊面如死灰。

他无意和boss对视, 两颗宛如大豆似的黑漆漆的眸子, 姜烈渊硬是从里面看出了嘲笑与幽怨两种情绪, 是被拉黑后的愤怒, 也是被余粥第一次见面就青睐上的得意。

“别摸了。”姜烈渊挡在boss与余粥中间,挤出一句:“狗脏,去洗手睡觉吧。”

Boss的狼尾巴顿时垂了下去,利牙摩擦。

余粥瞧见天色不早了, 明天还要请客, 便洗手去了。

走前不忘吩咐多拿一个软垫子出来放在隔壁房间让狗狗睡。

余粥刚转身, 姜烈渊的小腿就传来一阵刺痛。

雪狼张着嘴咬他, 指甲尖尖陷入地面。

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

三花和大橘早就跟着余粥跑得影儿都不见,云层掩住了皎皎明月,树叶无风而动,小院中气温骤降,池塘表面瞬间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雪狼的毛被吹开,露出完整的眼睛,不再是人畜无害的豆豆眼,而是一双炯炯有神的金眸。

金灿灿,宛如永不熄灭的烈焰,又如旺盛的波涛涌动。

方才还跟一团棉花似的躯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大,抽条蓬勃,从一只萨摩耶长成了凶猛的雪狼,几乎与青亭的高度平齐,浑身银白,威风凛凛,一个尾巴就能把人类形态的姜烈渊攥入其中。

余粥走了,姜烈渊不能再对boss大不敬了。

他单膝跪地,一掌握拳抵在左胸前,毕恭毕敬道:“boss。”

“呵,你还知道是吾。”

姜烈渊脑海中传来重金属似的声音。

“006,玩得开心吗?”金灿灿的兽眸靠近,威严的杀气扑面而来。

姜烈渊却抬起头,不卑不亢认真无比道:“开心。”

“如您所见,我遇到了我爱的人,我很幸福。”他微微笑道:“就是余粥,我们刚搬进新家,要把弟弟妹妹接过来住,还要再成亲一次,喜酒准备定桂花酿,因为他喜欢桂花。”

Boss举起的利爪萎了。

它顿时觉得自己里外不是狼,是在主人公即将步入幸福时出来干涉的反派。

何况姜烈渊这小子一脸憨厚幸福的傻笑。

与曾经那个从丧尸堆中出来的冷血猎人判若两者,www.youxs.org,如今竟能说出“我很幸福”这句话。

Boss脑海里蹦出一句话:“从没见少爷笑得这么开心了。”

什么乱七八糟啊!

“吾也没空专门来兴师问罪。”boss头疼道:“有个任务需要你出,你必须回去。”

姜烈渊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下去,眼神黯淡,神情落寞。

Boss要被气笑了,怎么自己培养的穿书精英一个两个都是恋爱脑?

别叫烤鸭穿书局了,叫烤恋爱脑穿书局算了。

“一定要去吗?”姜烈渊声音沉了几度:“073和166也是丧尸小说中的穿书员,他们的实力不容小觑,您不妨……”

“你是在给吾讨价还价吗?”巨兽呲牙,不怒自威。

云层更厚,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006,”boss一字一顿道:“你勿忘了自己的职责。你能在这本书中逗留快半年,已经是总部对你最大的宽容。”

姜烈渊指甲深陷掌心,身体重得几乎要陷入泥土。

Boss垂头,正当要再呲牙警示姜烈渊之时,突然从身侧传来声大喊:“不许!”

紧张的气氛倏然被打破,一人一狼侧头,见余粥突然冲过来扑在姜烈渊身前,姜烈渊稳稳接住了他。

“你怎么……”

“我都听到了,我不许你走!”余粥眼眶泛红,紧紧搂着他脖颈:“你以为我傻吗,半夜三更院子里出现只白狗还把猫咪吓成这样,我能不知道不正常吗?”

姜烈渊抱着他腰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余粥转头恶狠狠地瞪着巨大的凶兽,即使利齿近在迟尺,愠道:“管你是萨摩耶成精还是什么东西,谁都不能把姜烈渊抢走!”

Boss皱眉:“你能听见吾说话?”

它和姜烈渊一直是以脑海中的声音交流,按理说余粥也不应该看出它雪狼的形态。

“废话,我又不聋。”余粥挡在姜烈渊面前,一副谁敢动姜烈渊他就要跟谁拼命的架势。

Boss发现自己越来越像恶毒反派了,余粥气势汹汹,它气势减弱嘟囔了句:“他是我员工。”

“行啊,老板来得正好。”余粥怒极反笑:“他更不能走了。”

Boss沉默片刻:“……给吾个理由。”

“你员工把我睡了,他要负责。”余粥道咬牙切齿:“这个理由,可以吗?”

姜烈渊老脸一红:“粥粥。”

巨兽这次缄默了很久很久,久到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然后两人听到它吐出口浊气,仰天悲愤长啸。

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势如吊打天下所有的秀恩爱狗。

“余粥哥哥,我来帮忙了。”小蝶拎着酒壶和鞭炮进屋:“王姐和小弟小妹晚点来,刚醒在穿衣服。”

小妖早就来了,一手托碗一手拿筷子打鸡蛋,瞟了她一眼当做问好。

“辛苦了,还拎这么重东西。”余粥连忙接过,那边姜烈渊正在往院子里抬着大圆桌,陆玉笙便偷吃着熏肠边懒洋洋地帮忙。

“好热闹,像是过年了一样。”小蝶开心道:“对了小妖,你新衣服真好看。”

小妖傲娇地哼了一声:“用你说。”

还是他喜欢的大红色,新布料一看就很保暖,雪白的绒毛领口簇拥着少年唇红齿白的俊脸。

“是我做的。”杨婶笑呵呵地用布巾擦了擦手,对小蝶道:“丫头,你喜欢的话下次婆婆也给你做一件新衣服。”

“别给她做。”小妖吃醋但不说,推着杨婶去坐着休息。

不一会儿王姐便领着余小弟和余小妹来了,两个小孩子受到了大家热烈的欢迎,眉心还被王姐点了个红点,喜庆又可爱。

“余粥,老娘可给你撑场子吧。”王姐笑着捶了下他肩膀:“把要过年穿的新衣穿出来了,好看吗?”

王姐施了浓妆,年逾四十却依旧风韵犹存,大大方方地在众人面前转了个圈展示裙袍。

陆玉笙一边拿着栗子酥吃一边赞美道:“那可不,咱们乌地第一美人老板,能不漂亮吗?”

大家热热闹闹地笑出声。

“不过啊余兄,你家啥时候养狗了?”

角落里的石凳子上,蹲着一只胖乎乎的大白狗,像是羡慕地望着众人热闹的氛围。

姜烈渊干咳了一声,道:“嗯,捡的。”

余小妹塞了个鸭腿到boss嘴里,手指上油腻腻地蹭了蹭它的毛。

大家一起帮忙做饭一点都不觉得累,也让余粥暂时忘了那只大白狗,但目光时不时就要搜寻姜烈渊还在不在,姜烈渊揉了揉他的头。

和小妖聊天得知,他和杨叔的关系还没缓和,杨叔是歧视夫郎的那类人,所以一时没办法接受自己儿子成了这样儿,这次吃饭便没来。

但杨婶对失而复得的宝贝儿子疼爱有加,小妖也慢慢接受杨婶的母爱。

宋清庙公事繁忙实在没空参加,便托人送来了礼物当心意。

余粥还邀请了陈小月母女,她们欣然前来,带来了自家酿的好酒。

客人陆陆续续都来齐了,门口的灯笼红彤彤暖洋洋的,将门前的小道都照得亮堂堂的。

两挂鞭炮噼里啪啦,火光宛如黑夜中的星辰,大家鼓掌欢呼庆祝。

辣汤和番茄汤的火锅咕噜噜氤氲着热气,烤鸭酥脆流油,红烧肘子软糯不腻,炝拌生菜脆口生津,甜品山楂糖水酸甜凉爽。

今日请来的客人全是胜似亲人的好友,半年来众人都一同经历了很多事情,但都化险为夷。

余粥微醺地抿了口甜酒,大家的面孔在他视野中逐渐模糊成一个点。

他从不觉得穿书是件可怕的事情,反而在这里有种安心的归属感。

“余粥,别喝了。”

身旁那人慢慢拿走他手中的酒杯。

姜烈渊见他脸红得宛如抹了胭脂,便以为他醉了,实则余粥酒量好得恐怖如斯,只是上脸。

“你要走吗?”

酒杯被他反手一夺,亮晶晶的酒水洒了两人一手。

晶莹的酒液顺着洁白的手腕滑进袖口,冷森森的。

大家都徜徉在推杯换盏的气氛中,谁也没注意到他二人的低声呢喃。

“我……”

姜烈渊喉结上下一动。

“抱歉。”

“你走吧,反正我也不是没有你就不行。”

余粥将剩下的酒水一饮而尽,目光平静,嘴里又苦又涩。

boss装作大白狗偷听着他们说话,忽然看见余粥起身去了后厨,姜烈渊也从圆桌旁起身跟了过去,两人不知道要拿什么菜。

后厨没有点烛灯,黑漆漆的。

姜烈渊刚走进去就被一双手猛地推到墙壁上,嘴唇上传来近乎撕咬般的亲吻。

“余粥…”姜烈渊喘了声粗气。

boss的嗅觉极好。

它闻到一丝淡淡的铁锈味。

黑暗中余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是从姜烈渊唇边咬破的。

同时他舌头也不知被那颗利牙剐蹭破皮,余粥抓着他的肩膀眉头紧锁,将自己口中的血水咽了下去,抬眸的瞬间,姜烈渊看到了他眼底泛上的委屈不甘与恨意。

“你走吧。”余粥推猛地开他,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按照习俗,要在转点时分再点燃一挂鞭炮。

客人没找到两个主人,便帮他们噼里啪啦又放了一挂。

余粥背对着他快速用袖口擦了擦眼角。

他曾拒绝跟姜烈渊回去,便不会双标地要求姜烈渊为自己留下。

门外鞭炮声和大家的欢笑声嘈杂,忽然后厨的门被紧紧关上,余粥身后一热,有人护着他后脑勺拥着他直直倒在桌子上。

余粥不知道自己此时说什么好,和身上那人一样,像是野兽般亲咬着,泪水又哭又咸。

他知道姜烈渊会走,姜烈渊也知道自己早晚要离开。

但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太早了。

“我恨你,我真的恨你。”

余粥泣不成声,气不过就攥拳去锤他泄气。

姜烈渊任他怎么打自己,始终抱他紧紧的,亦是一副悲痛的样子。

正在二人沉浸在悲剧的气氛时,听一个声音幽幽道:“吾又没说,不让他回来啊…”

作者有话说:

ooc丧尸嗷嗷小剧场,

年龄差,18岁小丧尸粥vs30岁丧尸猎人姜

嗷嗷分割线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前情提要,姜大渊要抓小丧尸回去,小丧尸不愿意)

姜大渊善心大发,回到基地后决定先不强迫他被关实验室,而是给余小粥一点缓冲时间,于是他正式担任了小丧尸的监护人。

幸存者大爷:今天天气好呀没丧尸,出来溜溜狗。

大爷牵着狗狗。

姜大渊:今天天气好啊。

大爷:小伙子你也是来遛宠物的吗?在末日还能溜宠物的人不多了。

余小粥(瞪)

姜大渊:大爷,我溜的是丧尸。

余小粥(凶狠):咬你们!

把大爷和他的宠物狗吓得呱呱叫。

出来溜丧尸,即使余小粥还维持着人类的理智和感情,但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姜大渊不得不给他戴上了止咬器。

余小粥(委屈):嘤

姜大渊(安慰):这个颜色不是挺好看的吗?

余小粥清俊漂亮的小脸蛋儿上,鼻梁脸侧缠着一圈黑色皮带制成的止咬器,跟他白皙的皮肤对比鲜明,可怜兮兮的。

姜大渊的手跟他用手铐铐在一起,也算是变相的,溜丧尸了吧。

姜大渊(漫步):看这天多好啊,蓝天白云的。

余小粥:……

姜大渊:别总板着张脸,哪有小朋友跟你玩啊,更没小女生敢喜欢你了。

余小粥(怒):我都是丧尸了谁还喜欢我啊!

姜大渊:别这样说啊,而且你看着除了皮肤白得吓人外也不像丧尸。

余小粥:我前十八年人生恪尽职守当了个好孩子,死前都没谈过恋爱,早知道会死就去早恋了。

姜大渊:哈哈。

余小粥:你谈过恋爱吗?

姜大渊:已婚两娃。开玩笑的,我还没成年就入伍了,都是一群留着臭汗的老爷们天天在一起,哪接触过姑娘?

余小粥:你可以跟老爷们儿谈。

姜烈渊(气笑):你怎么不跟男的谈?

余小粥(沉默)

姜大渊(停住脚步)(伸懒腰):如果当时遇见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小男生,说不定我就心动了。

余小粥(嫌弃):不要,你大我12岁,怪大叔。

姜大渊:开玩笑的,我也对你这种小孩儿没兴趣。

余小粥更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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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摸摸来个年度总结放围脖里啦,

今年写了七十万字(骄傲挺胸)

24年计划:

完本粥粥和大渊的故事(快了);

写完《当朕魂穿大学牲》

开坑《神北行》

求收藏呀朋友们~~

提前祝大家元旦快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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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再哭我亲你(霸总语气)

◎哭哭哭哭哭哭◎

太阳楼修缮完毕, 确实跟他们所预料得一样,勉强保住了一层大堂。

大堂一半归陈小月母女卖酒,另一半就还是他们的芋泥甜品。

王姐还在可追楼忙乎, 这里便交给了余粥。

不过让大家没想到的则是, 太阳楼生意惨淡得令人发指。

地理位置、客流量、和甜品新鲜度都是有保证的。

然而出现的场景确实这样的——

大家行色匆匆地路过太阳楼, 又讶异十分地折回来瞥一眼,和同伴嘀嘀咕咕片刻, 最后心满意足地离开。

一上午有几波人来买酒的,却没有一个人来买他们芋泥甜点的。

余粥烤好了芋泥蛋挞分给陈小月和她母亲,陈小月咬了一口道:“我想, 可能是因为上次荆阳兵火烧这里的事情,导致大家对你们又同情又不敢来了。”

陈母拢了拢肩上的苏绣, 淡淡道:“大家都不想在快新年的时候触霉头。”

“是这个道理。”余粥挠了挠后脑勺。

要不然, 刚烤出来的蛋挞飘香十里,怎会一个人都不来?

余粥心生感激:“您和陈姑娘不怕生意被我们拖累,毅然决然地选择来太阳楼合伙帮助我们,太谢谢了。”

陈母嘴动了动, 陈小月毫不留情道:“你想多了, 我们的酒又不是卖不出去。”

余粥:“……”

礼尚往来, 陈小月捞了一碗红糖米酒汤圆, 刚递给他就见一条白色的鸡毛掸子晃来晃去。

陈小月眯眼:“是我出现幻觉了吗?”

余粥从桌下把大白狗捞起来抱着,像是哄小孩似的晃了晃:“我养的招财狗。”

Boss摇了摇尾巴,四爪朝天在余粥怀中生无可恋。

把时间倒回昨天晚上——

“吾又没说,不让他回来啊……”

庭院中, 青亭下, 两人一狼大眼对小眼沉默了很久。

客人们都走了, 弟弟妹妹睡下了, 只剩下他和姜烈渊还在回味这句话。

半晌,姜烈渊先打破沉默:“您说得是真的吗?”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Boss其实想说,要是它强行把姜烈渊带走,这两人跟下一秒就要殉情了似的。

呸,讨厌小情侣。

Boss把两只爪爪塞到胸下面揣着,反思了无数遍它以已为傲的006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个任务很危险,需要你带领其他穿书员配合完成,所以总部不得不命令你回去,不然……”Boss瞅了眼眼眶发肿的余粥:“不然吾也不想当反派。”

说殉情倒也不至于,但方才上演了一出尴尬得令人头皮发麻的苦情大戏是真的。

他和姜烈渊默契地移开了眼神,选择了忘掉。

“如果不出意外他还会回来,那如果出意外了呢?”余粥轻轻皱眉道:“就回不来了,是这个意思吗?”

“粥粥。”

姜烈渊握住了他的手,温暖而有力,声音低沉一字一字像是鼓槌,敲在余粥内心:“相信我。”

“这是006擅长的领域。”Boss道:“吾说话向来言出必行,跟你保证过让他回来,那就一定会回来。至于时间的长短,要看006完成任务的速度了。”

“给你带特产。”姜烈渊搂着他亲了亲脸颊。

余粥想不出来丧尸小说里有啥特产。

“如果完成得出色,吾可以奖励你回去的期限延后一个月。”Boss打了个哈欠,露出尖尖的牙齿。

余粥垂着眸子不说话。

他还以为穿书局善良到能允许姜烈渊一直留下来和自己生活;

结果搞了半天,冬天过了还是让他回去。奖励的这一个月不过是弥补出差损失的时间。

再说,这老板说话靠谱吗?

余粥转了转黑眸。

他忽然啜泣了一声。

姜烈渊/Boss:???

“我妈妈去世的早,爸爸也不怎么管我,从高中开始学费就是我打工赚的。”余粥捂着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眼皮都是薄红的:“我这个人,是个特别没有安全感的人。”

“粥粥不哭。”姜烈渊心疼地搂着他给他擦不存在的眼泪,仿佛哭在余粥身疼在他的心。

Boss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我特别害怕失去,没有安全感。”余粥攥着姜烈渊袖口抽噎了几声,可怜弱小又虚假。

月色下漂亮得雌雄莫辨的美人乌发微散,挤出几滴鳄鱼泪,眸子水光潋滟,袖口滑落露出的一截手腕白若玉瓷,半个身子都扑在姜烈渊怀中,委屈巴巴,柔弱无比,双面胶似的和姜烈渊粘在一起。

姜烈渊一咬牙,震声恳求道:“Boss,要不您留下来陪余粥吧?”

雪狼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缓了好一会儿,它想发声,却不知道说什么。

是该骂自己的下属,钢铁直男看不出一点这人是在装哭;

还是该怀疑狼生,006怎么有胆子说出这种话的?

老板让你出差,你让老板留下来给家属做人质。

三观要被碾碎了。

“呜呜。”余粥见Boss没反应又哭了几声。

“我一定回来,别哭了宝贝儿。”姜烈渊脑海里突然冒出句台词:“再哭我就亲你堵住你的嘴。”

余粥哭得更大声了。

“够啦,住嘴,吾留!!!”

于是事情,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Boss生无可恋。

它不仅被余粥留下来当人质,还要天天扬着尾巴装狗,时不时汪两声。

它瘫在桌面上,余粥把那本《二十一世纪美食大全》打开放在它肚皮上翻阅顺便暖手。

里面竟然预料到太阳楼生意会进入低谷,低谷原因和陈小月说得大差不差——大家觉得这里被荆阳兵糟蹋了,点心自然也不香了,晦气。

目录指路翻开第25页有解决方案,余粥翻开,上面道:“加油。”

余粥怀疑打开的方式不对,再虔诚地翻开,上面还是两个字:加油。

解决方案:加油。

不过片刻后,余粥便理解了为何会这样写。

这本书如果是姜烈渊所写,那这段时间他出差不在,所以对发生了什么没有印象,只会写个“加油”来鼓励他。

这样一想,便说得通了。

Boss摇了摇尾巴抬头道:“对了,你能听见吾在说话,说明你跟穿书局有缘分,要不要考虑来穿书局上班?”

“不要。”余粥拒绝。

Boss又躺了回去。

余粥合上书思索,要解决的方法也很简单,那便是让大家觉得喜庆就行了。

喜庆的同时,又让人觉得自己运气好。

每个穿书员都有自己的专业领域,能去丧尸恐怖小说里的,首先身体素质要好,强壮而勇敢。

一只黑色锃亮的战靴踏在破裂的地面上,四周荡开灰尘。

无数丧尸闻味儿扑来,www.youxs.org,硝烟味儿刺鼻呛人,www.youxs.org。

近乎五十只可怕的嗷嗷丧尸,就躺在地上彻底地安息了。

其他还未把武器掏出来的穿书员:……

姜烈渊一头利落清爽的短发,只穿了件黑色短袖外套迷彩色防弹衣,精壮的肱二头肌线条流畅,薄薄的短袖甚至能看出肌肉的形状。

浓黑的剑眉蹙着,www.youxs.org。

“他这是在种田小说里憋疯了,战斗力又提高了。”

“听说他讨到媳妇了,媳妇妻管严让他赶紧回去。”

“啊?怎么我听的版本是他去给别人当媳妇了?”

“你们在说什么!这货都能有老婆了?”

“你们,别耽误时间!”

姜烈渊沉着脸命令道。

大家顿时一激灵小跑过去跟上,在姜烈渊身后互换了个眼神:看来是真的妻管严了。

一个圆脸的穿书员笑嘻嘻地八卦道:“渊哥,娶老婆怎么不跟兄弟们说一声儿,啥时候吃喜酒大家给你上红包啊。”

听到红包姜烈渊脸色稍微缓和一点,道:“嗯,有机会喊你们。”

“我草竟然是真的!恭喜恭喜!”

“哥竟然是我们中第一个脱单的,呜呜呜凭什么我没人要。”

“恭喜恭喜,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姜烈渊道:“早生贵子就算了。”

圆脸狗腿道:“就是,现在生孩子多累人,渊哥要和嫂子享受二人世界。”

“我的意思是,”姜烈渊扫了他们一眼,慢慢开口:“你们嫂子是男的。”

众人缄默。

怎么又弯了一个?

“你这,真是要过年了。”

陈小月歪着脑袋,见余粥给太阳楼门前贴上喜庆的对联,还买了小动物花灯挂在上面,菜品的名字全部写在大红纸上,确实喜庆。

他本人也不知道从哪换来一套衣服,月牙白打底上面的花纹从肩膀一直布满到下摆,用橘线纹边金丝勾勒,整体看来金灿灿的,宛如这身衣服在发光。

余粥往大红灯笼下一站,脸上笑容温和,内敛又不失华贵,确实挺喜庆。

就连大白狗,他都给套了个红帽子。

不多时他又找人借了根毛笔,写了张大海报贴在门口,上面写道:诚聘试吃员!五文一位!现吃现付!

“试吃员?”

陈母也走过来看了眼,余粥神秘道:“瞧好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千街错绣,灯火连昼。

乌地自水路开通后,便一天比一天热闹,可追楼几乎每晚都座无虚席。

过几天就是元日,官府也暂时取消了宵禁,让大家玩得尽兴。

就在这时听到一悦耳的男音朗声道:“诚聘试吃员喽,吃我一块儿点心我就立刻给五文钱,还有机会吃可追楼霸王餐喽!”

“兄弟,我没听错吧?”一商人打扮的男人停住脚步,不可置信:“我免费吃你的点心,你还给我五文钱?”

“对!”余粥笑容灿烂:“来试试?”

作者有话说:

大渊:给粥粥带什么特产呢?丧尸牙齿项链还是丧尸联名布偶,或者保质期一百年的末日压缩饼干?(精心挑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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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还有一章!

93 试吃还送钱

◎傻子老板真笨嘻嘻◎

“这是您的二两桃花酿和青梅饮, 您拿好。”

“谢谢哈小姑娘。”大娘接过后还是没忍住道:“你们隔壁的摊铺是干什么的啊?”

陈小月无奈地瞥了眼都快把笑容刻在脸上的余粥,摊铺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即使很多人不知道这是在干啥,反正凑个热闹排队看看。

“应该是, 在……报复挥霍。”

“?”

锣鼓一敲, 大家的目光都像余粥身上聚拢。

“走一走看一看喽, 试吃点心还送钱,有便宜不占是笨蛋!”余粥站在队伍侧边喜气洋洋道。

果真如他所料, 大家都被“试吃送钱”这个噱头吸引。

一个时辰前还冷冷清清的门面,现在立刻人声鼎沸,不少人都想看看是哪个傻子老板还给顾客送钱。

没错, 就是他余粥。

有的镇民认出是可追楼二老板,排队时不禁问:“余老板这是咋了, 不做生意还送钱?是不是跟王老板吵架了?”

余粥灵光一闪福至心灵, 这不就是现在营销的套路嘛!

于是他故作生气顺着那个人的话道:“是的,今天就给王老板一点颜色瞧瞧。我不仅要败光她的本钱,还要让可追楼亏本,送大家霸王餐吃。”

这话一出, 在陈小月那里刚买完酒的客人, 也立刻加入了排队的长龙中, 甚至还在呼朋伴友兴奋地讨论八卦。

余粥心中给王姐磕了三个响头。

他见排队的气势起来了, 便回到摊铺中,果真把一盘盘色秀可餐的点心端上来。

有芋泥蛋挞,牛乳芋泥羹,酥酪肉松饼, 姜撞奶等等, 琳琅满目, 诱人无比。

陈小月和陈母卖完了今天的酒, 便坐下来歇息,顺便看余粥要整什么幺蛾子。

“今天暂不堂食。”余粥微笑道,对第一个排队的商人道:“您要什么?”

因为试吃还送钱的举动太像傻子,傻到大家对余粥还心存怀疑,觉得他是不是在行骗。

于是商人狐疑地随便指了个。

余粥讶异道:“您真有品味,这是我们才研发出来的豆乳麻薯。”

“豆什么老鼠?啥东西,”商人挠挠后脑勺,但显然被余粥的夸赞取悦住:“就这个了。”

“好嘞。”余粥笑盈盈地给他打包。

其实就是藕粉用热牛奶冲好后撒熟黄豆粉。

余粥笑道:“旺财,给客人五文钱。”

Boss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不情愿地用爪子推了推铜板。

余粥生得俊俏说话又好听:“旺财,客人今年旺不旺?”

Boss:“汪。”

这一通下来给商人伺候得喜笑颜开,笑呵呵地离开,接下来的几人都是这个模式,余粥热情洋溢,排着的队伍越来越长。

“娘亲,他是不是真想赔死?”陈小月思考着要不要上去劝劝余粥。

“傻丫头。”陈母轻笑了一声:“他才是真聪明。”

陈小月想不通,余粥这又是送吃的又是送钱,一小会儿他都赔了快五十文。

陈母是典型的江南女子,优雅温婉,却又有着商人的精明聪慧。

她虚空指了指余粥面前的那堆点心道:“你真以为,这小子要送一晚上的钱吗?”

陈小月微怔,恍然道:“我懂了,他送钱是真送,但送钱的人数是根据糕点的数量来定的。”

简单来说,就是糕点送完,送钱活动也到此为止。

一人限吃一块儿免费的糕点,余粥拿出来的糕点大概有三十多块儿,也就是仅仅只有排队的前三十人才能有钱领。

而现在排队的,少说有百人了。

“点心铺,今天卖不完也是浪费。”陈母语重心长:“还不如送出去,打个名声。东西好吃,老板热情,名声打出去了,大家自然也就不计较荆阳兵一事了。他就算再赔,也赔不到哪去。”

陈小月手拈着麻花辫末梢玩弄,清澈的眼眸里倒映出青年好看的笑容,大白狗的爪子也是不停再推铜板出去。

是的,太阳楼点心铺现在最缺的不是钱,而是名气。

大家可能觉得这里被荆阳兵糟蹋过晦气,可谁会嫌弃免费的点心和钱晦气呢?

何况点心的味道确实能打。

“娘,我看他盘子里的点心没多少了。”陈小月道:“等他不送点心和钱了,那后面排队的人会不会生气啊?”

“点心我瞧他后厨还多得很,至于会不会生气。”陈母微笑抬了抬下巴:“你看那是谁?”

陈小月一愣,倏然红了脸无奈道:“一唱一和的。”

还剩三块儿。

排队的小姑娘开心地接过铜板和芋泥酥离开,下一人走上来,挑了挑眉开口道:“咳,老板,剩下的我都要了!”

余粥和陆玉笙对视差点笑出来,还好绷住了,按照计划好的道:“只能试吃一块儿哦。”

“嗐好吧。”陆玉笙故作惋惜,接过钱和点心离开。

他却没有真正离开,而是在队伍中央停住脚步,在很多人面前掰开点心,发现立刻有个字条。

“‘恭喜您…中奖’,诶,老板我中奖啦!”

陆玉笙演技逼真且声音又大,一下引得大家纷纷侧目。

余粥惊讶道:“您手气可真好,奖励真是可追楼的一桌霸王餐,您可以直接去吃了。”

“我去,霸王餐!”

“还是可追楼的!”

人群瞬间激动起来了。

点心和五文钱都是小头,而“可追楼霸王餐”这几个字简直太有诱惑力,有时都不是有钱就能吃到的,还要提前跟老板订位置。

余粥也道,中奖的人有专门的位置预留,可以直接去。

接下来的人迫不及待要上来领点心,仅剩的两块儿点心中又有一人中奖,不是托的这人反应比陆玉笙还要夸张,当场带着爹娘直奔可追楼。

他故意将会中奖的点心留在最后三块儿中,就算前面有人指中了带着奖品的点心,余粥都会以“给您换个刚烤出来的”为由掉包。

气氛渐渐被炒起来了。

可就在这时余粥却道歉,今天的活动结束了,不再试吃送钱了。

“好可惜。”余粥真情实感道:“还有三桌霸王餐没人抽中。”

人们嚷嚷:“那老板你倒是把点心拿出来啊!”

“可是接下来的点心就要钱了。”余粥撩开身后的帘子,果真还有几个盘,他明知故问道:“大家,能接受吗?”

一个点心价格最贵不超过八文,五文以上就算昂贵,哪怕买最贵的,万一中了就白捡大便宜;就算没中也不亏,确实好吃。

“接受!”

“老板别卖关子了,快点的吧!”

“阿姐我想吃肉松饼。”

这时,前面的“鱼儿”也有了回报。

包括最开始的商人在内,不少方才免费吃点心的人都当了回头客,肯定了东西真的好吃,想买点儿回去分给亲友。

外地人更是一买一大堆,毕竟不是天天来。

就像前面辛辛苦苦中的果树终于有了果子,这果子还各个又大又甜。

前面亏了多少,余粥要成倍地赚回多少。

可追楼自然经不起五桌霸王餐的折腾,余粥让乔装打扮的小蝶和小妖来排队,最终真正中奖的只有两人,可追楼损失的也仅仅只有两桌霸王餐。

但靠着这两桌霸王餐,他们的点心铺算是将名气打出去了。

直至收摊,还有排队顾客不死心:“老板,真的没有芋泥奶酪羹了吗?”

余粥这次是真的卖完了,因为忙活出汗,脸上红红的弯了弯眉毛:“是的,您可以明天来,我给您留一份。”

“老板,那明天还有霸王餐活动吗!”

“有。”余粥笑道:“这个冬天,都有。”

目送着大家恋恋不舍地离去,余粥终于瘫在凳子上歇会儿,boss也累得够呛。

“真有你的,狡猾的余老板。”

余粥眼前出现一杯热茶,他起身双手接过陈小月手中的茶,温润的脸上笑意谦谦:“当你是在夸我了。”

陈母道:“过几日,就能开放堂食,生意会越来越好。”

“是,谢谢您的指导。”余粥恭恭敬敬鞠了一躬。

陈母没料到这个青年在如此疲惫的状态下,还能保持此礼仪,不禁又赞许了几分。

“夫人,陈姑娘,其实我有个提议。”余粥放下茶杯。

“洗耳恭听。”陈母道。

余粥沉吟道:“我们的饮子种类不多,是短板;而您和陈姑娘酿的一些酒其实并不醉人,可以当做饮子来喝。所以我想,咱们要不要联手试试?”

陈家母女租的门面只是靠近门口的位置,并不涉及后面大堂的部分。

余粥的意思,便是合作后,将后面大堂的面积也分享出来共同使用。

这样凡是来堂食的顾客,既可以坐着品尝点心喝饮子,也能三五好友来喝喝小酒小酌一杯。

太阳楼的目标客户,从一开始的孩童姑娘范围,彻底拓展到了所有年龄段的人,可谓双赢。

“余粥,那我们可是欠你的了。”陈小月玩笑道:“娘,我觉得可以。”

陈母点了点头。

“合作愉快。”余粥发自内心地笑道。

Boss抬了抬眼皮,望着余粥笔直挺拔的背影,又闭上了眼。

嗯,他的脑子正好和006的愚钝互补。

作者有话说:

觉得这两章连在一起好一些,看得比较爽(?)

哈哈哈开玩笑哒!

【发出了明天的存稿】,我珍贵的亲亲小存稿,祝大家元旦快快快快乐——(破音)

如果31号早上八点前没有更新,那就是今年的加更没有了,狗头保命!尽量会加更!

等大渊回来走重要剧情嘻嘻!

新的一年继续爱大家爱码字,mua!

节日快乐!!!新的一年大家都顺顺利利开开心心暴富暴富

94 今生簪花

◎今世漂亮◎

“哈哈!你们看我找到了什么!”

圆脸穿书员激动地从超市的废墟中探出头, 手上举着一罐绿油油的易拉罐。

是一瓶未开封的啤酒。

“幸运”二字已经不足以来形容他们了,能在末日中找到这些物资简直比登天还难。

www.youxs.org,盘着腿围坐在一起, 用行军水壶上面的小盖子当做酒杯啜饮, 五六个人分一罐喝, 滑稽又可怜。

“嗐真好,”圆脸感慨道:“老天垂怜啊。”

“哼, ”正中间的英俊男子冷笑了一声:“老天垂怜,就不会让我们大过节的还出来工作。”

姜烈渊此话一出,周围一圈立刻安静了下来, 噤若寒蝉,恐怖如斯。

姜烈渊顿了顿, 好笑道:“干什么, 一个个跟见鬼了似的眼神。”

这比见鬼还见鬼!

姜烈渊这个工作狂,竟然还记得今天过节,而且还抱怨!

要知道这厮以前可是大年三十照样提枪爆头,还逼迫队员跟他一起过来抬丧尸的魔鬼。

别说元旦了, 就算半夜三更睡熟也两眼一睁开始工作。

“渊哥, 不愧是已经谈恋爱的人了。”圆脸干笑两声:“哈哈, 哈。”

他笑不下去了, 姜烈渊已经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太可怕了。

姜烈渊将啤酒让给了同伴,独身一人离开去散散心。

他依在吉普车上抬头望月,他的粥粥在做什么呢?

其实古代的元旦和现代的元旦不是一个日子,但很显然这部小说作者没文化, 硬是将这里的节日和现实生活同步了。

但对余粥来说也不错。

晚上就是跨年夜, 王姐大气地给他们放了假, 自己也跑去跟新相好幽会。

余粥觉少, 醒时天还未亮。

虽说这两天把BOSS当做吉祥物耍弄,但毕竟还是姜烈渊的领导,在吃住方面还是没有苛扣它,给它安排了一间大客房睡觉。

余粥醒后躺床上发了会呆儿,总觉得没有姜烈渊的床榻格外冷,棉被也暖不起来的那种。

姜烈渊体温高,但他手脚一直不暖和,睡在一起时余粥会贴着他怀里睡;而余粥则刚好相反,手掌脚掌会经常燥热,但后背怎么都暖不起来,所以两人正好是一对儿互补的暖源。

躺了片刻忽然听见有轻轻的叩门声,余粥披上衣服起身开门,余昭昭拉着弟弟,两个小孩子睁着又大又亮的眼睛道:“大哥早啊。”

“早,你们醒得真早。”余粥笑着揉了揉余昭昭头顶,随后把衣服穿好,领着两个孩子去堂室坐着。

这是回来后两个孩子的习惯,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余粥。

住的虽然还是他们的家,但发生了很多动乱的事情,导致他俩很没安全感。

余粥陪他们睡了几晚熟悉环境,但余小妹也快十岁了,他总不能一直陪着小女孩休憩,便狠狠心锻炼他们分房入睡。

现在看来效果不错,至少在没大人的情况下他们能睡着了。

堂室旁边就是一个小灶房,余粥烧水,将昨天泡了一晚上的米淘出来。

身后两个小跟屁虫来了,披头散发的,在灶房里一会儿捏一捏皮蛋,一会儿又互相往对方脸上抹灰。

余粥无奈又宠溺地把他们带出去,拿着梳子坐在凳子上:“谁先来?”

“今天轮到我啦。”余早早神气地看了姐姐一眼,说罢自觉地搬来小凳子坐在余粥面前。

“大哥,今晚杨婶说要带我们去放孔明灯。”余昭昭自己给自己编辫子道。

“哦,你们小妖哥哥也去吧。”余粥给小孩儿缠上簪子道:“好好去玩,注意别乱跑别给杨婶添麻烦。”

余早早一扭头,方才疏好的头发全散了,扑闪着眼睛道:“大哥不去吗?”

余粥本习惯性想道“算了”,但一想自己又无事可做,不如也去凑个热闹。

“行啊,我也去。”他弯了弯眼眸。

给弟弟妹妹梳完头发水也烧好了,余粥打算早上做皮蛋瘦肉粥。

Boss也睡醒了,舔了舔毛后便来到了灶房。

“你能吃皮蛋吗?”余粥没回头问了句。

Boss道:“可以,吾不挑食。”

白米在锅中翻滚,不一会儿便溢出浓浓的米香。

瘦肉和碾碎的皮蛋倒进去用勺子翻滚,再撒上姜丝蒜末,盖上盖子闷煮片刻。

现在没有外人,Boss伪装的萨摩耶豆豆眼也变成了竖瞳金眸。

它嗅觉灵敏,肉粥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余粥跟它对望良久,终究没忍住撸狗的手,对毛茸茸没有抵抗力。

Boss:“……其实吾好奇一个问题很久了。”

“请说。”余粥灭了火。

雪白的狼尾巴甩了甩,它道:“你为何不害怕?”

滚烫的米粥香醇,每一颗米粒都裹满了香醇的皮蛋黄,汤汁都浓稠得拉丝。

余粥放的肉丝很多,但盛出来后在碗中的比例正好,不会太荤腥也不会太朴素。

可能还是小孩子接受能力强,当Boss伸出一个爪子拿勺子挖粥时,竟然没有一个人觉得哪里不对。

姜丝是腌制过的,配着热粥喝下去美味无比。

吃过饭后他们便在院子里坐着,余早早和余昭昭边玩捉迷藏边等着杨婶过来,听说还要给他们簪花。

“你刚才说,我为什么不怕?”余粥和雪狼在青亭下面坐着,望着池塘波光粼粼,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可能是我这个人想得多。”余粥笑了一声道:“想得多的人,自然就允许一切会发生。无论是穿书还是…死亡,我都会欣然接受,如果这就是我的命的话。”

金色的瞳孔望向他。

“大家总道‘我命由我不由天’,但老天真要是想让你走,你也留不下来。”他伸了个懒腰,眼中盛着细碎的阳光道:“所以,什么事情对我来说都是最好的安排。”

Boss雪白的狼毛被风吹得翻了个面。

它好像有点理解006为什么会爱上他了。

它也看过余粥的身世资料,了解过一些事情,对他的印象就是长得好看的倒霉蛋儿。

但没想到倒霉蛋儿的“强大”似乎超出了它的想象。

“强大”不光是一种表面想象,更多的则是精神内核。

就像余粥说的,他允许一切发生。

姜烈渊则是外形强大实则活得一直浑浑噩噩,没有人真的喜欢工作,他工作仅仅是出于一种,不工作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的状态。

所以这也一看,他俩还真是般配。

不多时杨婶便敲门做客,还带着小妖。

小妖手拎着一篮子的鲜花,两个小孩好奇道:“这是什么?”

“今天说好要给你们簪花的啊。”杨婶一看到小孩子就满眼慈爱。

余昭昭惊喜道:“是用真花啊!”

余早早学姐姐说话:“用真花,用真花!”

“你们先选自己喜欢的。”小妖把篮子给他们。

自从小妖跟杨婶相认后,他的脾气好了不少,不再是一惹就炸白眼翻上天。

杨婶笑道:“粥儿,今晚也一起去吧?”

“成,一起去凑个热闹。”余粥道。

小妖左看右看,没见到某个傻大个儿,不禁问道:“那谁呢?”

“那谁,咳咳,有事情出远门了。”余粥道,他都差点忘了给姜烈渊想借口。

“那他今晚不去了?”杨婶边缠着花边聊道:“真是可惜,我还特意多带了些花呢。”

余粥刚喝茶水差点呛嗓子,他实在想不出来姜烈渊满头五颜六色的样子。

不过要是他的话——

余粥偷偷在心底比划了一下,一脸冷峻的英俊男子,眼眸深邃下颌硬朗,头上盘着艳丽深色的花朵宛如红云,眸光霜雪,又酷又拽地拔出剑或者枪……其实还挺帅的。

小朋友的脑袋小,盘发一会儿就好了。

小妖手巧,即使不对着镜子也能盘得有模有样,无数花朵簇拥着他妖冶的面容,眼尾上挑,愈发好看。

“娘,我来给你盘。”他让杨婶坐下。

余粥闲来无事也过去站着,看小妖簪花的手法。

纤细的手指灵活,其实仔细看他和杨婶的眉眼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是杨婶年岁已高,但年轻时绝对也是大美人。

余粥见大家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以为要走了,刚准备回屋换衣服时袖口就被小孩拽住。

“大哥也簪花啊。”余昭昭道。

“簪花簪花!”

“我就不用了吧。”余粥不好意思道:“我簪花,多奇怪啊。”

“有什么奇怪的。”小妖笑嘻嘻地把他拉回来:“今世簪花,来世漂亮。何况我们带着这么多花不用就浪费了。”

“是啊粥儿,”杨婶给他放下头发柔声道:“多好看。”

余粥半推半就,虽然有些难为情,但他内心也未尝不想试试。

之前他听说过有地方有簪花的习俗,但没想到乌地也有。

今世簪花,今世就漂亮。

昼短夜长,午间暖阳一过,天光便有削弱的趋势。

“好啦。”小妖放开手。

余粥一直在闭目养神,现在一睁眼,便看到弟弟妹妹赞叹地惊呼:“哇,好看!”

“粥儿多适合这个造型。”杨婶也上上下下欣赏个不停,欣慰无比。

小妖见他脸都被夸红了,抬抬下巴笑道:“你快去铜镜那里看看吧。”

“有这么夸张嘛。”余粥害羞自嘲道。

铜镜中赫然出现一张清俊漂亮的面孔,眉眼仿佛墨画勾勒,鼻梁嘴唇比例刚好。

成团的鲜花盘在乌黑的发间,像无数精美的发簪缠绕,给原本温润的素颜平添上几分贵气。

让余粥一时恍惚,镜中人微翘着嘴唇眼含笑意,生来便无畏勇敢一样,神采奕奕。

他们来到江边时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余粥才发现簪花的男子也不在少数。

就像诗书官权从不是男子的特权一样,姑娘们喜欢的簪花,只要男儿愿意也可以佩戴。

夜空中已经飘起无数盏孔明灯,远远望去如正在冉冉升起的星辰一般,照亮苍穹。

江面也倒映着天上的点点灯火,梦幻地不似人间。

江边热闹非凡,欢声笑语阵阵,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块儿空地。

“给,”杨婶把孔明灯分给大家:“一人一盏哦,点火时小心点。”

“我还带了炭条,可以在上面写字。”余粥从兜里掏出来道。

“那我写万事如意,家人身体健康。”

小妖扶着杨婶率先来到江边,托着红彤彤的孔明灯缓缓飞向夜空,与星河汇聚。

“我要明年和弟弟大哥永远在一起,哦还有大嫂。”余昭昭歪歪扭扭地写道,因为地方不够写,就借用弟弟的孔明灯一起放了。

孩童眼睛亮晶晶的,目送孔明灯飘转。

余粥见炭条不够了,大家许的愿望差不多也是他的愿望,便准备直接点火放了。

小妖拦住,无奈道:“我去给你借炭条,新年愿望要好好对待,可灵了。”

真的很灵吗?

余粥听劝,用借来的炭条在上面一笔一划写着字,大家过去围观,但都没看懂是什么意思。

“大哥,‘现在就想吃到土豆笑脸饼’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字面意思。”余粥欲盖弥彰地咳了两声。

他走去江边点燃了烛灯。

烛灯照着红色灯笼纸,映得他浓长的眉睫恍若欲展翅的蝴蝶,脸颊扑红。

余粥是个现实的人,从不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事情。

但此时,他也不禁双手合十闭上了眼,对着远走的孔明灯许下心愿。

“啊余粥哥哥,你的孔明灯!”

余粥连忙睁眼,一阵风刮过大家皆是惊呼,他的孔明灯还未升到一半就被风吹落在彼岸。

余粥怕油灯点燃草木,连忙上桥跑去黑漆漆的对岸,一头扎进草丛里到处找。

月色皎洁,他借着月光看到一抹艳红。

余粥伸手过去,刚好也有一只手触到了孔明灯。

他瞳孔骤缩,瞬间心如擂鼓。

风摇叶片作响,那只手蹭了蹭他脸颊。

相顾无言,余粥不知道自己是该感谢上天实现了他的愿望,还是先该擦一擦发热的眼眶。

最终,他憋出一句:“你不是鬼吧?”

姜烈渊一怔,顿时笑出了声,眼底缱绻似水望着余粥。

“咱们一起过节。”他的面孔慢慢靠近。

余粥下意识闭上了双眼,对岸就是无数游玩的百姓,他们在此处接吻属实又刺激又难为情。

没想到——

“咚!”

姜烈渊原来不是要接吻,而是眼睛一闭晕倒了。

作者有话说:

怜爱了老姜,关键时刻掉链子

啊痛心疾首啊,明天的稿子一不小心发出去了…呜呜这是一号的稿子,一号的小红花花没有了(落泪)

95 今晚就要吗~

◎嘿嘿◎

“嘟嘟嘟——喂boss!”

雪狼瞥了眼躺在床上的姜烈渊, 眉眼舒展,跟睡着了没两样儿。

“102,006这次任务有遇到什么危险吗?”

余粥坐在床边握着姜烈渊的手, 紧张地听着。

脑电波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哀嚎:“妈呀boss, 这次任务我们没死在丧尸嘴下, 差点死在渊哥手下了——”

余粥:“……”

“呜呜呜原本给的一个月任务时间,渊哥他硬是逼着我们三天完成了!呜呜呜呜boss您知道哥儿几个这两天过的什么苦日子吗太可怕了呜呜呜!”

Boss切断了脑电波电话, 对视余粥:“懂了吧?”

余粥懂了,姜烈渊不是“跟睡着了没两样儿”,他就是睡着了。

“吓死我了。”余粥握紧了他被子旁边的手, 骂了句:“大傻子。”

“既然他回来,那吾就回去了, 这几日多谢款待。”boss起身, 周围的毛发撒发着莹莹微光。

虽说它刚来的时候跟余粥有些不愉快,但几日的相处下来,让它真心觉得006才是高攀了这个漂亮的倒霉蛋儿。

“这样啊,那您走好。”余粥起身送客。

“你跟我们穿书局是有缘分的, 余粥。”雪狼的身形渐渐透明, 金色的眸子宛如烈火耀眼, 最后道下一句耐人寻味的话:“下次见。”

雪狼走了, 四周又恢复了寂静,三花和大橘终于敢探出脑袋了。

余粥转身看着床上的姜烈渊,睡颜安静,轻微的呼吸声平稳, 一手露在被子外面。

他深吸了一口气, 一手捏着姜烈渊的鼻尖, 俯身亲了上去。

姜烈渊的嘴唇一撬就开, 甚至还自觉地张开牙齿邀请余粥进去共舞。

余粥起身给他了胸口一拳。

姜烈渊面露难色可怜兮兮:“粥粥好疼。”

“早就醒了吧。”余粥顺手灭了灯,毫不客气地掀开他被子钻了进去。

果然有姜烈渊的被窝就是暖和,余粥找到舒适的姿势被他抱在怀中,浑身都是暖洋洋,鼻尖萦绕着姜烈渊身上淡淡露水的气味,安心无比。

“我好想你。”姜烈渊声音低哑,圈着余粥不给他后躲的余地,深深吻了下去。

方才余粥捏他鼻子是想让他体验一把窒息的滋味,现在反而自己被亲得大脑缺氧,晕乎乎的。

姜烈渊的舌头也不老实,一会儿搔刮他的上颚,一会儿又舔舐他的舌苔,未过片刻就将余粥弄得不住喘息。

擦枪走火在望。

余粥搂上了他肩膀,一翻身把人压在下面,跨坐在姜烈渊的腰腹上。

姜烈渊微微讶异,却还是挑了下眉毛道:“喜欢这样?”

余粥腰被他捏了一下,忍不住笑道:“别闹,说好给我带的特产呢?”

姜烈渊道:“你怎么还记得这事儿啊?”

余粥当即不高兴道:“什么叫我记得这事儿,这不是你答应我的吗?”

姜烈渊从床上缓缓坐起来,被余粥坐着的腰腹故意一颠簸,转而被一只大手扶住了后腰,两人越靠越近。

姜烈渊屈着膝盖又坐起身,余粥跨坐他身上往前滑,脖子都能感受到他的一呼一吸。

余粥也不惧,挑衅似的对上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子。

姜烈渊亲了亲他下巴道:“你是想我,还是想我的特产啊?”

“当然是想特产,你无所谓。”余粥莞尔。

姜烈渊打量着自己的夫郎,一副精明得洋洋得意的模样,令人忍不住上去欺负。

乌黑的墨发散乱在肩膀,他绕起余粥的一缕发丝玩世不恭道:“就在我身上,自己拿。”

余粥眨了眨眼,手毫不留情地伸进他里衣中摩挲。

想特产这句话当时在开玩笑,余粥压根儿没期待他能带什么回来,而且看姜烈渊这幅样子八成也是忘了。

他捏着姜烈渊身上的肌肉美滋滋地想着,诡计多端的姜大傻,不就是想……嗯?

余粥眉头一动。

他还真摸到了一个东西。

正正方方的,类似于外卖中塑料手套的包装的。

余粥又摸了两把确认,结合姜烈渊痞里痞气的表情,他倏然脸一红。

是那个东西啊。

“你真可恶。”余粥忍不住道:“说的特产就是这个啊?”

“你竟然猜出来了。”姜烈渊睁大眼睛。

废话,这有什么猜不出来的,www.youxs.org。

姜大傻真是……

一直不肯做到底,原来还挺讲究,专门带了个这个回来。

余粥咳嗽了两声,压抑住上翘的嘴角。

不行,他不能表现得这么没出息。

“这个东西我想你会喜欢。”姜烈渊捏了捏他后脖暧昧道:“让你脸红心跳。”

废话,都那个了能不脸红心跳嘛!

余粥半个身子都酥了,觉得像是有无数羽毛骚弄。

“今晚,就要吗?”余粥小声道。

姜烈渊一怔,道:“都可以啊,但我怕你太兴奋睡不着了。”

呦呵姜大傻,还挺会关心人的嘛。

余粥半推半就,故作为难:“那就,今晚吧。”

嗯,一定是个难忘的跨年夜。

他紧张地扯了扯领口,就在要解开腰带之时,忽地见姜烈渊从怀中掏出那个东西。

余粥表情一僵,羞涩荡然无存。

“你好聪明,我都没料到你能猜出来。”姜烈渊两指夹着火鸡面辣酱,笑容纯真:“你怎么知道我要做火鸡面酱搅搅糖的?”

姜烈渊莫名其妙,怎么余粥又生气了?

他往小罐子里挤着火鸡面辣酱,里面是熬化的糖浆。

“吃糖糖!”余早早兴奋道。

“这个糖糖怎么是红色的啊。”余昭昭围观道。

姜烈渊认真解释道:“因为这个是辣酱,吃了之后能浑身发汗,在冬天也能暖和起来。”

“哦,”小女孩似懂非懂:“那这个糖糖就是辣的喽?”

“是的呢。”姜烈渊跟小孩子说话也不由自主夹着声音。

余粥坐在一旁冷笑。

姜烈渊的特产还不如不带。

火鸡面酱搅搅糖,做出来红彤彤的晶莹剔透,别说还挺好看。

两个小孩子给出了极高的评价,拿着糖回屋去了。

姜烈渊蹲在余粥面前哄道:“啊张嘴——”

“呸。”余粥翻了个白眼。

但想想不吃白不吃,还是张嘴吃了。

味道没有那么难以接受,入口热热甜甜的,在嘴里化了辣味就显现出来了,还行。

姜烈渊笑道:“这个特产喜欢吗?”

余粥不说话。

姜烈渊道:“你以为是什么?”

余粥皮笑肉不笑:“老鼠药。”

姜烈渊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别过头去笑了起来,余粥气不过去掰他脸,听姜烈渊声音沉沉道:“www.youxs.org?”

“你有病!”

余粥又羞又愤,姜烈渊这人一开始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但故意没说破逗他玩。

“在末日找到这东西就太有难度了,不过我记得乌地也有卖的,www.youxs.org。”姜烈渊乐道:“古人又不是傻子,还发明不出来这东西?”

余粥想把他踢走。

姜烈渊看了他很久,忽然凑过去轻声道:“就这么想要啊?”

“滚,想要你个头!”余粥咬牙切齿。

“食色性也,这也没什么。”姜烈渊亲了亲他膝盖,www.youxs.org。

炽热的,涌动的,凶猛的。

他仿佛瞬间明白了姜烈渊为何不轻易答应他,因为姜烈渊身体里住着只被禁锢的野兽。

一旦他控制不住那头偏执的野兽,就会将余粥吃净血肉拆之入腹。

可是越这样,余粥就会莫名期待,跃跃欲试。

姜烈渊抚着他膝盖分开了双腿,余粥紧张地攥起了袖口。

一场小节算是过完了,大家又投入到忙碌而充实的工作中。

太阳楼糕点铺

“您的芋泥牛乳和栗子酥还有特地从可追楼带来的糖醋小土豆,请慢用!”

宋清庙叹了一声长气:“累死老娘了,终于有功夫出来走一走。”

这时客人不多,有杂役帮忙,余粥便坐下来和宋清庙聊会天儿。

“离除夕还有差不多一旬,好多事情都没准备。”宋清庙黑眼圈极重:“余粥你来帮我搞好不好?”

“大人别开玩笑了。”余粥笑道。

“对了大人,今年还有打铁花吗?”陈小月抬起头问了一句。

“有嘞,但是人没招满。”宋清庙苦着脸:“就是这事儿才苦恼啊,以前的一位老师父前段时间腰扭了,现在还差一个人,排练都没办法进行。”

“打铁花,”余粥来了兴趣:“我可以去啊。”

“得了,那都需要有经验的老师父,新人很容易受伤的。”

“我有经验,我以前跟我老爸打过……咳咳,跟我爹打过。”

宋清庙狐疑:“余老先生还会打铁花?”

“反正我真的会,让我试试也没啥损失。”余粥笑盈盈道。

“行吧,那回头你——”

话还未说完就见陈小月猛地起身,盯着门口飞奔那人的身影蹙眉:“陆玉笙拎着药跑这么快作甚?”

药?

余粥好奇地出门望了一眼,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他买药做什么,家里又没人,而且他也不像生病的样子。

“我去他家看看,万一有需要帮忙的。”余粥洗了洗手就出门。

“我也跟你一起去。”陈小月从酒铺中跨出来,陈母严肃地敲了敲桌子,她又不甘心地坐了回去。

作者有话说:

(举话筒):采访一下,您看到火鸡面酱料时心情如何?

余粥(微笑):想把酱料挤到姜大傻鼻孔里。

下一章会出场一位小美人喔!

嘿嘿~(痴汉笑)

小剧场粥粥是垂耳兔!大耳朵好文明,嚼嚼嚼…

╭(′▽‵)╭(′▽‵)╭(′▽‵)╯

96 穿书局不养闲人

◎主角的责任◎

余粥追出去一半儿发现陆玉笙自己又折回来了。

“陆兄!”余粥扬手喊道。

陆玉笙才看到他, 拐回脚步一脸疲色,平常神采奕奕的桃花眼都耷拉着,头发有些散乱。

余粥少见他这幅样子, 不由得觉得有些喜感。

平常他们风流倜傥人见人爱的可追楼吉祥物陆玉笙, 也有不注意形象的时候。

话归正题, 他瞧见陆玉笙手上果真拎着一包抓好的药,问:“陆兄这是怎么了?”

“嗐, ”他抓了抓后脑勺:“少拿了一副药,咱们边走边说。”

“行。”余粥陪他再回医馆,路上听他娓娓道来。

余粥和姜烈渊曾经住的小破房子的后门, 直通陆玉笙的家,也就是那个大生态园。

所以他想出门, 必定会路过小破房子。

陆玉笙知道他俩搬走了, 但就在昨天路过时,却听见没人的小破屋中传出了动静。

他一开始以为是老鼠就没管,但紧接着又传来一声类似于挪动罐子的声音。

陆玉笙忽地驻足。

这个声音很小很细微,常人一般是听不出来的。

陆玉笙耳骨动了动, 心道:“可惜你今天遇上的是你陆爷爷, 小毛贼偷东西都偷到此处来了。”

他压轻脚步缓缓移动到正门, 正门的锁上果然有被撬动的痕迹。

陆玉笙一掌打断了门锁, 猛地推门,却见里面连人的影子都没有。

这间屋子小得可怜,站在门口一览无余,根本不存在什么视觉死角。

“嘶, 奇了怪了, 我还能判断错?”陆玉笙摸着下巴走进去。

好久不见阳光的室内有股潮湿的气息, 垂下的衣摆在靴边徘徊, 荡出细小的灰尘飞舞。

“看来真听错了。”陆玉笙耸了耸肩膀,继而旋身走出去。

在左脚踏出门槛的那一瞬间,他忽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掏出一柄折扇回刺,果真听见一声闷闷地吭响。

陆玉笙轻笑一声,迅速转身与身后那人交手。

那人身上裹着垂到小腿的黑斗篷,连同眉眼一起被遮了进去,只露出个光洁的下巴和嘴唇。

方才屋子里之所以没人,正是因为那人藏在了黑暗的房梁上;

其实影子早就暴露他的位置,只不过陆玉笙放线钓鱼罢了。

折扇合拢刺中那人的腰腹,像一块儿石头砸在身上,那人咬住下唇忍痛接了陆玉笙几招。

“呦,忍耐力挺好的啊,竟然没有哭出声儿。”

陆玉笙调侃,趁那人脚步慌乱伸腿一绊,单手攥着他的两个手腕扣在头顶,把黑斗篷人压在床上动弹不得。

狭长的桃花眼满是戏谑,不动声色地加大了手劲儿,直到那人再也握不住藏在袖口的匕首,哐当掉地。

能被太守当做江湖高人聘用的陆玉笙,除了这幅妖孽似的俊美长相外,还是有些武功在身上的。

他眯了眯眼,如果手上再使点劲儿,估计能把这人的手腕捏碎。

陆玉笙本打算这样做的,可见这人露出的半张脸惨白,宁愿把自己的下唇咬出鲜血也不求饶一声,有点骨气。

“行吧,今天本大爷心情好,放你一马。”陆玉笙用另一只手持扇,戳了戳这人苍白的脸蛋儿。

“你是何人,又偷了什么东西,交代清楚跟我去衙门。”

他原以为这人会害怕,却没料到传来声沙哑的冷笑:“大冬天带着扇子,阁下也是奇人。”

“嘿我说,你这小贼死到临头还不说两句好听的?”

陆玉笙气得想笑,唰地将合拢的扇子张开,扇面皆是散发着寒气的刀片。

“还有,你才是贼!”

斗篷人屈起一条腿猛地朝陆玉笙□□踹去,陆玉笙心中一惊连忙躲开,但凡晚几秒他就后半辈子就不是男人了。

小贼本以为陆玉笙会就此松手,没想到反而被他锢得更紧,陆玉笙三下五除二将他胳膊咔嚓卸了,听那人又一声吃痛。

“终于老实了。”

陆玉笙发誓以后再也不跟这种人废话,阴沉着脸将他脸上的斗篷扯下,对上那双不屈的眸子时却不由得一怔。

好半天,他才道出一个字:“你……”

午后的暖阳从门外照进来,阳光照亮了他们彼此的面孔。

斗篷之下,是一张举世无双的面孔。

眉心拧着,一双澄澈如秋水的眸子正敌意地瞪着他,却不掩明朗的英气;

渗血的嘴唇宛如含丹,下颌分明,灿烂的阳光中每一寸皮肤都像是匠人雕玉一般,完美无瑕。

是个正在朝青年过渡的少年人,面容还有些许青涩,让人不由想象他成熟后该有多么丰神俊朗。

少年人鸦雏色的乌发皆被一柄华贵的簪子固定在脑后,额前洒落些许青丝,见陆玉笙怔愣,冷笑了一声。

“无耻。”

就是这一声“无耻”,把陆玉笙魂儿给唤回来。

都说见到美人应该怜香惜玉,陆玉笙倒好,直接将人两条胳膊咔嚓卸下去了。

他心情复杂,虽说卸下去听着吓人,其实就是暂时扭得不能动。

但对这么一个郎艳独绝的少年来说,轻轻打一下就可谓粗鲁,让人惭愧得夜不能寐。

少年虽被欺负,但下巴永远是微扬,脊骨笔直不肯弯曲,一身松柏似的傲气无法消磨。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陆玉笙移不开视线。

少年垂了下眸子,长睫忽地一颤。

下一秒就恢复了傲然,黑白清澈的眸子怒视。

他所答非所问:“寡……咳,我不是贼!”

字字铿锵,仿佛解释清白比他的性命还重要。

陆玉笙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沉吟道:“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不知道为何,突然想起了这句诗。”

少年错开他视线。

虽说少年身份不明,但衣冠皆是风尘仆仆的模样,除了两条不能动弹的胳膊,身上似乎还有其他伤口。

“跟我回家吧。”陆玉笙忽然道。

少年瞬间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地往后躲道:“不!”

“你怕什么?”陆玉笙压低眉毛,不容他反抗,直接上手点了他的睡穴把人带回去。

余粥听后沉默了许久。

槽点太多,不知道从哪里吐起。

“早知道是他,我就不动粗了。”陆玉笙懊悔无比。

“你认识他?”余粥哭笑不得。

“熟悉。”陆玉笙答:“总觉得在哪见过……或是说,相处了很长时间。”

余粥和他慢慢走在乌村的小路上,正值午后,细碎的阳光穿透叶片,洒在他们肩膀上。

陆玉笙身姿挺拔,一双勾魂的桃花眸好像看什么都深情,但在此时也盛满了落寞:“余兄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脾气挺好,你认识我这么长时间见我生气过吗?”

余粥想了想,确实没有。

“但不知道为何,”他声音低沉了下去:“看见那人躲我,不愿意跟我回去,我就突然…突然很生气。”

余粥听罢,缓缓道:“我只知道对于喜欢的人,会有占有欲。”

陆玉笙迷茫了,他才见那个少年一面,说喜欢也不至于吧?

“听你这样说,我是越来越好奇那个少年了。”余粥笑道。

他陪着陆玉笙回到家,穿过堪比府邸庭院还要华丽的院子。

“咳,我回来了。”

陆玉笙怕吓着他,还专门在门口道了一声。

结果推开门后,床榻上空无一人,只留下躺过的痕迹。

当宋清庙听说来求见的人是姜烈渊时,有些惊讶。

“宋大人。”姜烈渊颔额抱拳。

“快请坐,”宋清庙朝他身后瞄了两眼,却没看见余粥。

“是我想单独对大人说些话,他没来。”姜烈渊道。

“啊…行,你说,刚好现在不忙。”宋清庙意想不到,竟然是姜烈渊单独来见她。

对面高大魁梧的男子面色严肃,开口道:“顶替探花一事,太守大人上荆阳,至今未回,宋大人有线索吗?”

宋清庙也正色,道:“老师一直没回消息。”

姜烈渊缄默。

宋清庙好像听出了什么异常,登时蹙眉道:“此话怎讲,老师他是不是……”

“欧阳大人名誉在外,应该是平安的。”姜烈渊回答。

还未等宋清庙放下心,就听姜烈渊继续道:“但我们平不平安就不知道了。”

“我出了一趟远门,听闻圣上不见了。”

“什么?!”宋清庙瞳孔骤缩。

姜烈渊眼神幽深,默默攥了攥拳头。

“潘金龙能钻律法漏洞,顶替潘芳芳的功名入朝为官这么久。之所以猖狂至极,是因为早就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姜烈渊一字一顿道:“他造反了。”

“你容我消化消化。”宋清庙端起凉茶一饮而尽,扶额道:“不过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姜烈渊却规避了她的问题,继续道:“别的地方已经在打仗了,而乌地的太平仅仅只是一时的。但是不久后,粮食骤减,饥荒病瘟来临,我建议您,早些做准备。”

说完这些话后姜烈渊便告辞,整个人的气场与繁华热闹的集市格格不入。

果真穿书局不养闲人。

就说boss怎会允许自己逗留至今。

原来,要变天了。

“006,吾原本计划你救出余粥后就算此书完结,不用再管。你们既然在书中生活了大半年,便不可避免地推动了书中情节发展。现在故事渐渐到了尾声,你和余粥,也该担任起身为主角的责任了。”

作者有话说:

“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出自《西洲曲》

——

大家猜小美人什么身份啊啦啦啦~~~~

97 百果仁糖瓜

◎作话有惊喜◎

乌地有一个传统点心, 叫做百果仁糖瓜。

就是将麦芽糖融化后放入花生瓜子葡萄干等果仁,再等待它们和糖浆自然晾干,形成个小西瓜的模样。

其中不仅有甜津津的麦芽糖, 还有香脆可口的果仁儿, 两者结合饱腹感很强。

这种小零嘴只有逢年过节时才会出现在大街小巷, 王姐给小蝶买了一个,小蝶身为老大怎能吃独食, 便分了半个给余小妹和余小弟。

没有潘芳芳的迫害后两个孩子愈伤很快,性格也比以前开朗不少,逐渐和正常的孩童一样暴露出顽皮的属性, 常常溜出去到处玩。

余粥没有太约束他们,只是规定了危险的地方不能去, 黄昏前必须回家。

“姐姐, 窝想次有花生哒。”余早早正值换牙的年纪,说话漏风,期待地盯着余昭昭手上的糖瓜。

“不行,大哥说你不能吃硬的。”余昭昭一本正经道:“所以这个糖瓜你只能吃软葡萄干。”

余早早有些失望, 但还是听话地接过葡萄干, 放在嘴里砸吧。

临近黄昏, 他们今天和小蝶在可追楼玩得太入迷导致忘了时间, 正在发愁回去怎么跟大哥解释。

小妖正好端着盘子路过,昂了昂下巴,给他们指了个方向:“喏,那边有条小路直通你们家, 特别近。”

余早早道:“可似大哥索不让窝们去危险的地方。”

“那里不危险放心吧。”小妖道:“我都从那儿走了几百回了, 就是有点黑的小道。”

既然他们信任的小妖哥哥都这样说了, 余昭昭和弟弟便打算从那条路回去。

这条小路入口隐蔽, 小妖送他们走到入口,摆了摆手吩咐他们小心。

但对于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来说,往往越神秘的东西越有吸引力。

姐弟俩不光不害怕,还非常兴奋地一头钻了进去。

介于这条路就是个直通通的路,只要他们不爬上两边的小土坡就不存在任何迷路的情况,小妖才放心地回可追楼了。

黄昏时分气温转凉,吹来的风摇晃着树梢,沙沙作响。

走到一半儿余早早害怕了,拉着姐姐的手道:“怎么还没到啊?”

“马上了。”余昭昭虽是这样说,但前方的树叶越来越密,光线也越来越暗,深处几乎跟黑夜没什么区别。

余昭昭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忽然一阵大风刮过,树叶刷啦啦惊起一片飞鸟,不知道从旁边窜出来了个什么东西把姐弟二人吓了一跳,两个小孩子抱在一起尖叫。

“啊!”

“妖怪不要次窝们!”

俩儿小孩都被吓哭,抱在一起泣不成声。

“别害怕,一只黄鼠狼而已。”

忽然,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们头顶响起。

说话这人他们不认识,却有种莫名的亲和力,渐渐安抚下孩子们的恐惧。

余早早擦了擦眼角,怯生生地望着眼前人。

他们不会形容这人的年纪,只知道看起来比小妖哥哥大不少,但又比大哥小一些。

一弯月牙似的好看的眉毛,眼睛也亮晶晶的,脸长得像是画中的小神仙,仙气飘飘。

他不像是小妖哥哥那样的男生女相,是堂堂正正的英气面孔,却也没有大嫂那般英气逼人,而是恰到好处,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自然亲近。

余早早愣愣道:“神仙哥哥?”

那人一怔,苦笑道:“神仙若如我这般,那也太有失颜面了。”

他说话文绉绉的,这个年纪的小孩儿听不懂。

余昭昭又问:“你是谁啊,是大哥接我们回家的吗?”

“也不是。”那人说。

余早早歪了歪头:“天要黑了,不回家会被狼吃掉,你不回家吗?”

“我的家来了坏人,住不了啦。”他蹲下身,微笑着注视着他们。

姐弟俩互相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个养眼的小哥哥估计是乞丐。

她把剩下的糖瓜递给他说:“你吃吧。”

那人一开始不好意思接,后来强行被余昭昭塞进嘴里,便妥协。

逃命的这几天别说糖瓜了,连一顿正经的饭都没吃过,就连在河边喝水都要提心吊胆。

甜津津的味道在嘴里融化,那人忍不住眼眶湿润。

“别哭了,神仙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要不晚上去我家住吧?”

“这、不好吧。”那人婉拒道。

“我们不让大哥知道你来住不就行了,我们家有很多房间的,你随便睡一间不会有人发现的。”

余早早补充道:“我们家还有好多好吃的!”

话已至此,那人很难不心动了。

也许是长期的疲惫和紧绷的心弦必须得到休息,他犹豫好久,道:“大恩不言谢!”

“听不懂。”小女孩儿道:“你叫什么名字还没告诉我们呢。”

“我叫……莲。”

姜烈渊回家比余粥早一些,府邸里还没来得及请管家和侍仆,所以做饭要自己做。

姜烈渊下厨,简单做了肉沫茄子和西红柿土豆,外加一个鱼丸子豆腐汤。

虽然朴素,但很下饭。

今天余昭昭和余早早吃得很快,并且吃完后又盛了一碗饭和菜说要带回房间吃。

介于小孩子长身体吃得多姜烈渊也未觉得奇怪,主要是他心中有事要对余粥道。

便是boss跟他说的话。

其实那天boss也知道他是在装睡,所以将这些话告诉了他。

因为他和余粥的逗留,推动了小说情节发展,现在不得不面对所谓的“大结局”一关。

过了,便是HE皆大欢喜;

如果失败,那好好的种田美食文,硬生生地要变成悲剧了。

姜烈渊这些天都在思考这事。

他之所以一开始没有跟余粥说,是因为他起了一个念头:把余粥先送回现实世界,大结局的危险由他一人来承担。

至少他已经提前知道了接下来会发生的情节,虽说姜烈渊对于解决后面的饥荒瘟疫和稍稍权谋的战争没什么经验,但……

“我回来了。”

余粥的回家打破了他焦灼的想象。

“你做饭了,我还从外面带了只烤鸭回来。”余粥笑着坐到了桌前,拢了拢肩膀上的乌发,拿起筷子吃了个鱼丸。

“小屁孩儿们呢?”

姜烈渊望着余粥喝汤的侧颜,心中突然很柔软道:“回房去玩了。”

把余粥送回去现实世界的风险,便是不知道二人还能不能相见。

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余粥本好好地喝着汤,结果姜烈渊的视线一会儿痴情一会儿伤感,不知道在干什么。

余粥好笑地敲了下他脑袋,说:“跟你说个好玩的。”

便把今天陆玉笙的事情跟他说了,姜烈渊听得心不在焉。

他的私心是想和余粥一直在一起;

但他对余粥的爱意已经战胜了私心,他希望余粥平安。

“所以最后陆玉笙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失魂落魄,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梦游了。”余粥说完,碗中汤也喝得干干净净。

他见姜烈渊双目无神,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脸:“我方才说的话你听了吗?”

姜烈渊回神儿,脸被掐得疼:“嗯,www.youxs.org。”

余粥:“?”

就在这时余早早噔噔噔跑过来,毛茸茸的小脑袋冒出:“大哥,你买烤鸭啦!”

“对啊,姐姐呢,喊姐姐来一起吃。”余粥揉了揉他头顶。

“大哥,”余早早吞了吞口水:“窝能不能带回房间次?”

“带回房间干什么,这里吃不好吗?”余粥笑道。

“他们今天晚饭就是带回去吃的。”姜烈渊揉了揉腮帮子道:“孩子大了,需要隐私吧。”

余粥目送小孩儿抱着一整只烤鸭离开,总觉得有些奇怪。

余早早在换牙咬不断,余昭昭平时胃口也没这么大。

他们真的是自己吃的吗?

“莲哥哥,快吃烤鸭!”

莲受宠若惊,刚吃了一碗饭菜,现在他们又塞给自己一只烤鸭。

但饥肠辘辘的他仿佛怎么吃都吃不够,别说一只烤鸭了,就连三只烤鸭他也吃得完。

两个小孩儿也不吃,就托着脸看着莲吃,仿佛莲吃得很有趣。

余早早道:“莲哥哥,你是不是很饿啊?”

莲难为情道:“是啊。”

余昭昭说:“你是不是感觉吃不饱,而且还很累啊?”

莲惊讶道:“是啊,你们怎么这般了解我?”

姐弟俩无奈,异口同声道:“你这样吃,能不累吗?”

他们看出来了这个神仙哥哥很饿,但是他这样吃能不累吗?

腰背笔直肩膀开阔,跪坐像竹子似的挺着;

一手端碗一手执筷,保持离胸口一拳距离,即使是啃鸭腿也绝不张大口,而是用筷子一点点碾上面的肉。

优雅得不像在吃饭。

“莲哥哥的娘亲一定很严格吧,感觉莲哥哥只要不端正,就会被娘亲打的那种。”余昭昭眨眨眼睛说。

“嗯,算是吧。”莲的嘴角泛起一个苦涩的微笑。

他今天幸运,在即将饿晕时碰上了两个好孩子,才得以恢复了些体力。

但莲不准备逗留,找了半天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送给他们,除了头上的那柄簪子。

莲想了想,簪子自然不能给。

他蹲下身细细地打量着两个孩子的面孔,记刻在心里,庄重道:“一饭之恩,来日我必定会报。等平定后,我接你们和你们的家眷入荆阳,世世代代享受荣华富贵。”

好多词小孩儿又听不懂,但知道莲哥哥要走了。

莲朝他们深深地作了个揖,旋身准备离去,刚打开门就见一名青年站在门口,仿佛等他了好久。

“别激动。”余粥见他一激灵,率先举起手示好。

莲根本不听,硬是闯了出去。

余粥没拦着,只是悠悠道了句:“陆玉笙在外面等着,你出去就是自投罗网。”

果不其然,少年不甘地停住了脚步。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先欠一欠(跪)!

陆玉笙和莲莲有cv老师配音,俺录屏丢围脖啦晋江引澜风,不用关注我直接可以听,就是最新一条,俺没开会员看不到访客,大家可以放心看!

感兴趣的小伙伴儿可以大胆地听听嘿嘿~

(真滴好喜欢配陆的cv老师声线,完美地还原了陆的玩世不恭吊儿郎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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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桂花蜜炖蛋

◎他逃他追他们插翅难飞◎

余粥见少年顿住了脚步, 还以为他选择相信自己留下来。

谁知只是几秒的犹豫他又往外面冲。

“诶,真没骗你!”余粥哭笑不得,追着少年跑了出去。

他不知道少年什么来头, 看着样子没有恶意, 但偏偏这少年警惕得很。

少年身姿没有成年人高大, 刚吃完饭也跑不快,没几步就被余粥追上。

余粥按着他肩膀突然蹲下, 少年也被迫在假山后面卧倒,还未来得及反抗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晚上好啊。”

余粥感受到少年的身体一颤。

假山前面的院子中,两人正在交谈, 正是姜烈渊和陆玉笙。

“晚好,吃了吗?”姜烈渊回道。

“嗐, 吃了。”那个悦耳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些兴致不高:“对了, 这是给弟弟妹妹带的小糕点,喔还有这些也给你们拿着,这些、那些也……”

陆玉笙似乎带来了很多东西,正巧姜烈渊是个实诚的人不会推辞, 他给什么就全部收下, 都没思考陆玉笙为什么要这样做, 罢了道:“谢谢了。”

“没事儿。”陆玉笙叹了声气, 影子的脚步有些踌躇,最终还是道:“那我告辞了。”

他走后姜烈渊朝假山的方向望了望,余粥拉着失魂落魄的少年走出来。

两个小孩儿不明所以也跑出来凑热闹:“莲哥哥怎么了?”

“我没事。”莲的脸色苍白。

余粥和姜烈渊对视一眼,地上放了整整三个大箱子, 全都是陆玉笙送过来的东西。

崭新的衣服被褥和满满一箱子的药, 甚至还贴心地用小纸条进行标注这药是干什么的要煎多久, 贴心无比。

“这哪是送我们的啊。”余粥笑道。

陆玉笙这么聪明的人怎会不知道他在哪里?

他既然不愿意见到陆玉笙, 陆玉笙只好拜托余粥暂时照顾他。

虽然余粥不懂二人间有什么恩怨情仇,但看样子……关系匪浅。

“天色晚了,今日早点休息,有什么明天再说。”姜烈渊走到他旁边一按肩膀,骨骼声咔哒,手臂就被重新接了回去。

难怪余粥看莲的胳膊一直很别扭。

莲怔怔地望着陆玉笙为他准备的东西,在院子里站了很久。

余粥让弟弟妹妹回房,自己也跟姜烈渊离开。

他俩刚走入房间关上门,就听到莲撕心裂肺的哭声,好像使出了这辈子所有的力气来哭,怎么哭都哭不够一般,积压已久的痛苦喷薄而出。

月色下那个孤孤单单的身影跌坐在地,他双臂环抱着自己凄厉痛哭,哭得肝肠寸断。

而陆玉笙带过来的行李则成了莲最后的支撑点,他哭得耳畔嗡鸣视野模糊,双手摩挲着冰冷的木箱子紧紧抱住,仿佛他抱着的不是箱子而是个人一般。

仔细听,他似乎边哭还在边唤着一个人的名字。

“陆玉笙……陆玉笙!”

姜烈渊关上了窗户,对余粥道:“没事儿,他哭一会儿自己就好了。”

余粥有点担心,但想想莲这幅样子肯定不想让别人看到,便靠在姜烈渊肩膀嗯了一声。

姜烈渊抱着他道:“陆玉笙脚步没动,应该还在门口。”

“唉。”余粥不禁有些唏嘘。

“你说,他俩为什么不相互见面呢。”

莲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余粥剪灭了烛灯和姜烈渊躺下。

他的第六感觉得,莲不见陆玉笙不是因为害怕,反而像是因为愧疚不敢相见一样。

姜烈渊想了想道:“他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

余粥被逗笑,捶了下姜烈渊肩膀。

“我们不会的,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对吧?”他有些困意,迷迷糊糊地问道。

“睡吧。”姜烈渊不置可否,黑漆漆的眸子有些躲闪,亲了亲余粥的脸颊。

除了余粥外,今夜皆是个不眠之夜。

有时哭不是坏事,至少也是情绪的宣泄口。

第二天一早姜烈渊就出了门,余粥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

今日他要去可追楼工作,余粥打着哈欠起来后,竟然闻见灶房有一股糊味儿。

他心一惊连忙跑过去,见门口蹲着两个小小的身形,余早早见到他宛如见到救命的稻草:“大哥,着火了!”

“你们后退!”

灶房里面浓烟滚滚,余粥拎着水桶就往里面泼,却没看见里面还站着个手忙脚乱的莲。

余粥连忙把莲扯出来,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里面的火给浇灭,一大早就如此惊心动魄刺激上头。

他放下水桶,又狼狈又无奈地转身,余早早余昭昭还有莲站成一排,皆是心虚无比手足无措。

每个人脸蛋都是黑漆漆的烟灰,跟花猫似的,顿时把余粥看乐了。

“大哥别生气。”余昭昭看大哥笑了,趁机解释道:“莲哥哥只是想给我们做早饭,才故意地好心办了坏事。”

余粥无奈地看着他们仨儿,觉得家里的大橘和三花都比他们聪明。

“对不起,余公子。”莲灰头土脸的,唯有那双眼睛还是亮晶晶的,他不安地绞着手指嗫嚅:“您责怪我吧,是我的错。”

“大哥~”余早早见缝插针,抱着余粥的手晃荡,这下余粥哪还有脾气:“莲哥哥是客人就算了,你们俩个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第一时间去叫我,知道吗?”

余粥给他俩一人弹了个脑崩儿当惩罚,谁知莲竟然乖乖地闭起了双眼,紧张地等待余粥弹他。

余粥扑哧一笑,拍了拍他肩膀道:“你不用。”

莲放心地舒展开了眉头,结果被不满的余昭昭跳起来弹了下额头。

鸡飞狗跳的一早晨。

“你在家中不常做饭吧?”余粥笑问道。

早晨,简简单单蒸了肉沫粉条包子和清淡的蔬菜粥,还有冷切牛肉。

厨房杀手三人组换好了新衣服洗干净脸,一桌热腾腾的早

饭正等着他们。

莲不好意思道:“是的。”

余粥微微一笑。

无论是从莲的长相或是气质行为举止来看,都能推测出他应是富家子弟。

富家子弟都有佣人伺候着,十指不沾阳春水,自然不会使用灶台。

饭桌上还有一道甜点深受弟弟妹妹的喜爱,那便是桂花蜜蛋羹。

秋天余粥和大家一起做了桂花糖,现在将桂花糖融化开便是桂花蜜。

蒸鸡蛋羹时放一些牛奶,香滑可口,淋一些蜜糖锦上添花。

莲的吃相很文雅,不疾不徐,赏心悦目。

比起昨晚初见时,他现在已经正常多了。

昨晚初见,莲跟没有感情的傀儡似的麻木压抑,昨晚哭了一场释放情绪,现在对余粥也没了敌意。

吃过饭后余粥要去可追楼上班,莲竟然提出要跟他一起去。

“可以是可以。”余粥忍住笑意,委婉地提醒:“不过……你这样打扮反而更显眼了。”

光天化日一身纯黑斗篷从头盖到脚的莲:“啊,是吗?”

“你若是想挡住脸,不妨这样。”余粥微微躬身,将莲两侧的碎发撇下来些挡住眉眼,又给他找了个斗笠。

莲抬起清澈的眼眸看他。

余粥欲言又止,就说这发型怎么如此眼熟,原来和陆玉笙越来越像了。

乌地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

无论是宁静的乌村还是繁华的乌镇,处处充满着朝气蓬勃。

余粥一路跟不少人打招呼,亲亲热热,人缘极好。

“李叔早啊!”

“杨婶又去赶集啊,您东西给我我给小妖带过去。”

“张大姐又漂亮了,这个披肩颜色好看!”

莲则跟余粥是两个极端,一路走一路探望,似乎在反复确认着什么。

“看你很紧张的样子,别怕。”余粥把手放在了他肩膀上,嘴角微微扬起道:“这里没有陆玉笙。”

莲顿时羞愤:“不是因为他!”

两人说这话的功夫也到了可追楼,因为还是早上,所以没有客人。

一进去就听王姐和一个男人在斗嘴。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说好的又不行!”

“姑奶奶我是不愿意赚钱吗?”那男人苦着脸:“你理解理解我吧。”

“怎么回事?”余粥认出来那男人是谁,正是一直给他们提供芋头的岭南供应商。

“余粥,这人说话不算数。”王姐气道:“说好的货一拖再拖,再这样下去我们的芋泥点心都要没了!”

那男人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模样。

余粥动了动眉毛,挥手遣散了围观的杂役,只留下他们三个人,还有跟在身后的莲。

“老板们,我是有苦衷的。”岭南供应商深吸一口气:“我跟你们说,你们先不要声张啊。”

王姐哼了一声:“看你编出什么花样。”

岭南供应商压低声音:“咱是商人,有钱能不赚吗?只是啊,咱要保命,命没了钱再多有屁用啊!实话跟您二位说了吧,咱以后都不回岭南了,您这芋头我真没办法了!”

“岭南怎么了?”余粥皱眉。

供应商深吸一口气,用极小极小的声音道:“要打仗了。”

“姜公子,宋大人让您在此稍等片刻。”

衙门中果真多了不少女官,姜烈渊点点头等候着。

不一会儿宋清庙便步伐匆忙地来了,看到姜烈渊没有寒暄,携裹着一身寒气道:“出事了,荆阳又来人了。”

姜烈渊眉心一蹙。

宋清庙道:“荆阳都城已经在潘金龙的造反下立新帝了,他们正派人去各个郡县威胁,逼着大家承认新帝!”

作者有话说:

莲和陆的故事不会在正文中出现啦~他俩只是被迫出场客串赚片酬︿( ̄︶ ̄)︿没错我就是黑心导演!

一句话给大家总结下他们关系:前世陆是为了保护莲死的,所以今生莲遇到陆愧疚不敢见他。

在本文中设定是:他们有一点点关于前世的回忆吧,over!

99 蒜蓉粉丝虾

◎颈椎病◎

姜烈渊的脑子也很乱, 这不是他擅长的领域。

他倒也不至于“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事情进展得太快,很多信息一时间也无法消化。

听宋清庙道了半天, 他捏了捏眉心灌了口凉水, 头脑渐渐冷静下来了。

潘今龙造反;

他还立了新帝。

已经对上剧情了。

接下来会发生的是饥荒, 瘟疫,战争。

不知该说幸运还是不幸运, 宋清庙信任他的预言也未追问他是如何得知,已经开始准备了。

但好好的现在又来了个麻烦——荆阳官狗仗人势,开始逼降各个郡县, 让他们承认新帝。

“真是可笑,”宋清庙冷冷道:“新帝还是个未满月的襁褓婴孩, 潘金龙的野心别太明显!”

姜烈渊眉峰紧敛, 潘金龙就差把“傀儡”二字写在新帝脸上了。

中间有位女官又来了一趟,宋清庙轻摇头示意,那女官聪慧地抱拳退下。

女子清秀的眉毛微微舒展,对姜烈渊道:“让荆阳人等着, 多拖拖时间。”

姜烈渊沉思, 点头道:“此事不可贸然。荆阳来了多少人?”

宋清庙道:“三个官吏, 外加一百精兵。但他们要踏上乌地的土地必须通过水路停泊码头, 我等已经用修造为借口,将乌镇的货船卡在码头不让他们上岸。”

幸好乌镇的船舰也不是吃素的,简单来说双方已经在码头剑拔弩张了。

“才一百人?”姜烈渊有些讶异,他本以为来的人数不说很多, 最少也是可以达到武力镇压的地步。

不过想想也是。

若兵来得多了, 乌地今天也不可能像往日一样安宁, 百姓还毫无察觉安居乐业。

“他地已经爆发大大小小的战争, 需要兵力。”宋清庙解释道:“第二便是,一百荆阳兵的作用只是在于保护那三个官吏,若他们遭遇不测,剩下的荆阳兵可以立刻返回都城,领更多兵力直接开战。”

室内一时寂静。

“他们要求三天内,给出答复。”

答复如何,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这题无解。

不降,他们立刻返回都城调兵遣将发动战争;

投降,潘金龙的姐姐潘芳芳死在这里,他不可能放着仇不报,从今往后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现下唯一的正确答案,便是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给足时间让他们囤粮囤药。

不敢说能在乱世中逞英雄,至少保护自己的父老乡亲能不饿死病死。

乌地一直像是个桃花源似的存在,里面的百姓似乎从未经历过战火的创伤,所以还需要时间让他们来接受即将到来的人祸。

他们太需要时间了。

又是无言片刻,宋清庙揉了揉干涩的双眼,换了个话题调节气氛:“对了,你是不是还没跟余粥说?”

“嗯。”姜烈渊道:“别让他知道要打仗了。”

宋清庙面露难色:“只要人在这里,早晚会知道吧。”

姜烈渊抬头,眉眼深邃,轻轻开口:“我准备把他送走,离开这里。”

纸包不住火。

一传十十传百,大家或多或少都听闻外界又开始打仗了。

“哎呀我跟你们说,老头子我活了七十岁,这些传闻都是屁声大雨点小,反正不可能波及到咱们乌地的!”

周围一群人附和。

“是啊是啊,别没事儿吓自己。”

“继续喝!”

“喝!”

这话题还没谁谁家娶媳妇在大家嘴里停留得久。

那岭南供应商消息灵通,不一会儿就跟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立了个襁褓里的婴儿为新帝?”王姐觉得太荒谬了:“真的假的?”

“那原来的皇帝呢?”余粥问。

岭南供应商转了转眼睛道:“听说,咱只是听说哈。好像当夜走水,把陛下给……”

说罢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忽然,一个声音打断他们道。

莲英气的眉目直勾勾地看着岭南供应商,道:“若因为皇帝烧死而立新帝情有可原,可原先的皇帝真的被烧死了吗,尸体有吗?”

“你是?”王姐才发现还站了个人。

“朋友。”余粥咳嗽示意。

岭南供应商奇怪地打量他:“我怎么知道啊,我只是听说,你搞得跟我见过一样。”

莲不悦,负着手身姿笔挺,气度不凡。

余粥拍了拍他肩膀安抚,道:“我知道你意思,但也不能光凭尸体来认定皇帝是否被烧死,尸体不是很好伪造的吗?”

莲脸色有所缓和。

他环顾了一圈可追楼,沉稳地点点头道:“这里不错。”

王姐哼笑一声:“那可不。”

“三楼这个位置望去可以看见码头,若能架上弓弩来防御,应该可以控制这一条街。”

王姐的笑容凝固。

“咳咳咳我、我朋友开玩笑的哈哈,昨晚做梦没醒。”余粥讪笑地捂住莲的嘴,连忙把他推走。

莲眨了眨眼,小声对他道:“最好用燃火的箭矢。”

余粥把他带到安静的包间里坐着,沏茶时忽然想到个矛盾的点。

“如果名正言顺地立新帝,潘金龙也用不上造反啊。”余粥嘶了一声。

“那自然是他们没找到可以伪造皇帝尸体的东西,”莲抿了口茶道:“而且,故意制造的走水还露馅了。”

“也就是说,皇帝可能还活着,所以他们迫不得已才造反?”余粥恍然大悟。

“是,”莲垂下眼睛,攥着茶杯的手收紧:“还活着。”

晚上余粥带着莲回家时,姜烈渊已经在准备晚饭了。

这俩大男人不仅睡在一起还养孩子,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关系不一般,莲自然也看得出来。

回去后便自觉地去找小孩子玩,留给他们二人空间。

“在做什么呢,这么丰盛啊。”

姜烈渊正蹲在地上给土豆削皮儿,余粥从后面跨上他后背玩闹。

“当心别摔了。”姜烈渊放下土豆,转身和恋人蹭了蹭鼻尖。

余粥眨眨眼:“你生日?”

姜烈渊哑然失笑:“不是我生日就不能吃点好的吗?”

“那这样太丰盛了。”

余粥见鸡鸭鱼虾样样俱全,甚至还有罕见的酥酪奶油香香菇,也不知道他从哪买的。

姜烈渊继续低头给土豆削皮儿,唇角微微牵动道:“以前跟你说过,其实我做饭手艺还不错,今天让你尝尝我的拿手好菜。”

余粥期待了。

姜烈渊得意道:“白煮虾。”

余粥不期待了。

还以为姜烈渊是在开玩笑,没想到他真做了白煮虾,顾名思义,就是把虾直接放进水里煮熟。

余粥陷入了沉默。

“扑哧,逗你的。”姜烈渊瞧他这副失望的样子忍俊不禁。

烧一锅水放入粉丝煮熟,在这期间姜烈渊调了一碗粘稠的酱汁。

余粥用筷子蘸了一点尝尝,味道竟然出奇得鲜美。

熟粉丝放在虾肉上,再铺上一层生蒜末。

姜烈渊抄起热油往上面一浇,那股鲜味直钻鼻腔。

趁着热油在粉丝上噼里啪啦的功夫,倒入特调酱汁,一道简简单单的蒜蓉粉丝虾就做好了。

色香味俱全,虽然做法不难,但情人眼里出新东方,余粥觉得姜烈渊厉害极了。

晚饭足足有八个菜,且全都是姜烈渊一人亲手做的。

吃饭期间他倒是没怎么吃,一直在为余粥服务,不是帮他剥虾壳就是夹菜盛汤,弄得余粥都有点自己在欺负他的感觉了。

“别这样,我自己来。”余粥按住他给自己夹烤鸭的手。

无意对上姜烈渊的目光,他总觉得这人今天怪怪的,像是在吃最后的晚餐。

姜烈渊做的饭,饭后余粥主动提出他来洗碗。

他刚把袖口挽上去,就被姜烈渊猛地抱住。

“你、等等…”

余粥眼睛睁大,不知道姜烈渊受了什么刺激,在灶房中抱着他又亲又啃还推不下来。

“别、他们还在外面…”余粥腿都软了。

姜烈渊喘了口粗气道:“我爱你。”

“什么?”余粥不是没听清,而且讶异姜烈渊整条手臂在颤抖。

“我爱你,粥粥。”

余粥神色一正,严肃道:“出什么事了?”

“我爱你、我爱你…”姜烈渊跟听不见似的,疯狂重复这几个字,两只瞳孔涣散。

余粥知道,不断对伴侣确认爱意是焦虑的表现,结合姜烈渊这几日行为确实古怪。

然而就在他担忧之际,没注意姜烈渊的手靠近他后颈,照着某个穴狠狠点了下去。

——对不起了,粥粥,这里太危险。把你送回现实,希望你不要忘了我……

“啊!”余粥疼得叫了出来。

“?”姜烈渊眼神瞬间清澈了。

两人大眼对小眼互相瞪着。

姜烈渊嘀咕:“位置不对?”

说罢又用力点了下去。

“姜烈渊你有病啊!”

余粥气得照他脖子伸手砍下去,结果不知道手掌砍到了什么穴位,姜烈渊眉毛一抽,满眼不可置信,罢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啥…玩意?”余粥怔愣。

介于姜烈渊倒下时连带碗盆倾倒,莲闻声赶来,听余粥描述后也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他可能是想点你睡穴。”莲指了指脖子后面的位置。

余粥摸了摸那个位置,思忖半天,默默道:“可能我有颈椎病,神经有点错位”

作者有话说:

“您好,我的您的三号按摩师姜师父,请问后背哪根神经错乱了?”(拔刀伸钳子)

———

颈椎病应该不会导致穴位错位,瞎编的大家不要信!

100 打得真舒服~

◎打得好打得妙◎

余粥陷入了沉思, 他和姜烈渊的生活俨然成了一部喜剧。

就是不管他们做什么,都很欢乐喜剧人的感觉。

“他点你睡穴作甚?”莲突然警惕道。

“哈哈,最近我有些失眠。”余粥干笑两声。

莲半信半疑。

望着地上昏睡过去的一坨大傻子, 余粥愈发无语。

姜烈渊早就醒了, 余粥乱打无意点中的睡穴自然不深。

但是他不想睁眼, 太丢人了。

他感受到余粥和莲一人扯着他一边肩膀在地上拖,然后余粥跟弄大草包似的把他扯到床上, 关上门,虎视眈眈。

姜烈渊身体一重,余粥毫不客气地跨坐在他身上似笑非笑:“你不会是想把我弄晕然后送走吧?”

姜烈渊闭眼安详。

余粥:“别装睡了, 没见过哪个睡着的人咽唾沫这么频繁。”

姜烈渊睁开了眼,对上余粥那双眸子顿时心虚得怂了。

“粥粥……”

姜烈渊讨好似的去搂他的腰, 余粥好笑的情绪已经战胜了他生气的情绪, 斜了他一眼后还是忍不住骂道:“姜烈渊你能不能长点脑子?”

姜烈渊自知理亏,躺平挨骂。

余粥有很多话想说,但他突然失去了想说的欲望,说了一半儿声音戛然而止。

姜烈渊一狠心, 道:“我不想看到你处于任何危险中。”

“总有人打着‘为你好的名义’, 却做一些违背当事人心愿的事情。”余粥打断他道:“姜烈渊, 你别成为这样的人, 行吗?”

余粥说这话时很平静,垂着视线。

姜烈渊瞧见他微微蜷起的手指骨节发白。

他忽然一瞬间有些心慌,余粥是不是已经到了对他不会生气的程度?

失望太多次也就麻木了,也就没什么值得生气了的。

好心办坏事, 那办的还是坏事。

姜烈渊压根儿没考虑过, 如果余粥真的一觉醒来回到了那个后台, 马上他要面对的则是金主那张油腻猥琐的脸。

余粥会不会因为落差太大而疯掉?

姜烈渊什么都没考虑过, 甚至就用一顿饭来当做告别糊弄自己。

余粥已经心冷麻木。

当初姜烈渊是如何信誓旦旦地保证会对他好,他也愿意真正地敞开心扉去爱一个人。

但得到的回报便是,会被悄无声息地丢掉。

丢个硬币在水塘里还能听个声响,丢个余粥连声音都听不到。

“余粥,粥粥。”

姜烈渊攥起他的手,看着爱人这幅心灰意冷的模样谁能不心疼?

而且罪魁祸首还是他。

“姜烈渊,我对你来说是不是特别累赘?”余粥眼中闪着泪光,一字一字认真问道:“所以才想赶紧摆脱我对吗?”

“我没有!不是!”姜烈渊慌了神,一手搂着他后腰,一手给他擦眼泪。

“如果真的是因为我累赘,”余粥凄然一笑:“我愿意走,免得影响你做任务。”

姜烈渊这下彻底百口难辩,不过脑子说了一大堆废话,导致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只记得不断重复着:“没有,粥粥,我没有。”

笨拙无比,连个语言都组织不好。

姜烈渊平生第一次这么讨厌自己的性格,如果会说话一点就好了,如果自己再敏感一点就好了。

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余粥因为自己,面无表情地红了眼眶,又习以为常地揩去泪珠。

余粥曾经跟他说过,他以前打工时受了很多欺负,哭又不想让别人看到,便练就了面无表情不吭不响落泪的本事。

当时自己是如何信誓旦旦地保证,有他在以后绝不会让余粥掉一滴泪。

现在让余粥掉泪的反而是自己。

他说了一大堆话,脑子忽地卡壳,词穷了。

心中憋着一股愧疚道不尽,姜烈渊竟然也开始眼眶发热。

就在这时,方才一身落寞的余粥抬眼,眸子水光潋滟。

他身体前倾,双手主动环上了姜烈渊的脖子,将冰凉湿润的脸颊贴在他胸膛上。

“别丢下我,好吗?”

像一只被抛弃后主动找回,小心翼翼的宠物兔一般,柔软的发丝蹭了蹭姜烈渊的下巴轻声呢喃。

余粥的情绪收放自如,不知道这是演员的自我修养,还是这压根不是令人怜爱的兔子而是蛊惑人心的狐狸。

姜烈渊被吃得死死的。

余粥眼神湿漉漉的,啄了口他唇角。

才不是人畜无害的兔子,就是只玩弄他的狐狸。

姜烈渊眼圈滚烫,呼吸也滚烫,喉结上下一滑。

甚至这时候余粥让他去死,他甚至二话不说能去跳河。

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包括每根神经,都已经被这个坏狐狸掌控。

仔细想想,他这么一个冷静理智的人,方才被余粥带的都不由自己,他在遇上余粥之前何时情绪失控过?

向来是他说东没人敢说西,眉间永远覆着一层寒霜,高傲俯视漠然做人。

而余粥把他调焦得跟狗一样听话。

“行了,我原谅你了。”

温热柔软的指尖点上他加快起伏的胸口,余粥笑道:“怎么眼睛还是这么红?”

姜烈渊简直太好拿捏了,在他面前时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

比起自己跟他大吵一架,果然这种方式能让他反思错误。

谁知姜烈渊蓦然扫过来的视线让他不寒而栗。

“亲我。”冷冰冰地发号施令。

余粥满腹疑惑,但还是听话地亲了他脸颊。

“继续亲。”姜烈渊眼底滚烫。

余粥又亲了亲他的另一侧脸颊。

“谁叫你这样亲的?”姜烈渊突然伸手掐住了他手腕,攥得死死的,目光宛如刚出鞘的刀锋般冷戾:“亲哪还需要我教吗?”

余粥忽然有点害怕,姜烈渊怎么瞬间跟变了个人似的,一只愚蠢憨厚的大狗突然亮出了它骇人的爪牙,这才知道是狼。

余粥心道不会自己耍他被看出来了吧,反而一想不可能啊自己还是哭得很逼真的。

姜烈渊浓黑的眉毛压得很低,一双充血的眸子炯炯有神,盯着他像是在盯一块儿鲜美的肉。

余粥犹豫几秒,抬起腰用嘴碰了碰他嘴唇。

刚以为就此打住,谁知他发丝间猛地被插入一张大手。

余粥瞳孔骤缩,后脑勺连带着后颈都被迫前倾,姜烈渊中指食指并拢毫不客气地玩弄着他软舌。

“唔!”

两指翻滚,下巴也收缩不得,嘴唇红润。

姜烈渊动作狠戾,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冷漠道:“你不是应该很喜欢这样吗?”

我喜欢你个大头姥姥的锤子!

余粥在心底怒骂。

“宝贝儿,差点又被你带偏了。”姜烈渊眉毛一挑,依旧不伸出手。

这个角度看去,好像在发生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

突然指尖一痛,原来是余粥一脸愠色地咬了下去。

“怎么,只允许你在床上条焦我,不允许我挑角你?”余粥声音含糊,但毫不示弱。

姜烈渊冷笑:“还真说对了,我不喜欢被掌控。”

“你混蛋!”余粥跟他扭打了起来。

“咚咚咚!”

一开门是个陌生的面孔,宋清庙一怔,道:“我找姜烈渊,请问他在吗?”

莲缄默了一会儿,道:“很急吗?”

“有点急!”

“他们正在打架。”

“???”

果然,宋清庙见他和余粥衣冠不整头发散乱面色潮红却彼此仇视地走了出来。

宋清庙无暇想多,颤声道:“不好了,荆阳来的那三个官吏不见了!”

“不见了?”

“对,人本来在我们安排的客栈好好住着,谁知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宋清庙越说越心惊胆战,她掐了掐胳膊逼迫自己冷静,强颜欢笑:“我们正在派人到处搜寻……抱歉,不该来打扰你们的,可是我想来问问你们是否知道比较隐秘的藏身之处?我们怀疑荆阳人是自导自演,用人失踪的借口搜寻开战。”

“比较隐秘的藏身处?”余粥皱眉:“断头山?”

“客栈是否有驻兵?”

忽然,方才给她开门的那个少年问道。

“有,大约六十人。”

“三人消失,那群士兵可有察觉?”莲问道。

“目前没有。”宋清庙深吸一口气道:“是前去送饭的仆役发现的,还不敢声张。”

“有没有可能没有那么复杂。”姜烈渊沉吟道:“他们不是走丢,而是被绑架。”

此话一出,更让宋清庙心惊肉跳,谁会没事儿绑架他们,而且还是在诸多守卫都发现不了的情况下。

“是陆玉笙。”莲字字笃定道。

众人还未来得及惊愕莲为何说出这话,就听少年严肃命令道:“快去他家,不然就来不及了!”

宋清庙不明所以,他们一群大人竟然在听一个少年的指挥。

但这少年总有种让人臣服的气势,不怒自威。

是夜。

懒洋洋的声音打了个哈欠,开门道:“谁啊?”

门口站了四个人,陆玉笙还未来得及调侃这么热闹,就对上了莲的双眼,不由得一怔。

他只穿了件宽松的里衣,披散着墨发,胸膛大敞,狭长的桃花眸闪动。

“人呢?”莲道。

陆玉笙自嘲般笑一声:“这时候才想起我。”

“啪!”

所有人都没想到,莲直接给了他一耳光,清脆的声音在静谧的夜晚格外突兀。

宋清庙呼吸一窒,她左看看余粥右看看姜烈渊,三人眼神来回互换。

以陆玉笙这脾气不得要记仇一辈子,以陆玉笙这性格不得当场扇回去?

但莲这个小身板要是被他打一巴掌不得完蛋?

就在他们乱猜之际,莲猛地推开陆玉笙就往他家里冲,扬声道:“跟上!”

“啊,哦哦!”宋清庙如梦初醒跑了上去。

陆玉笙像个摆设似的被狠狠推开,俊美到妖孽的脸上,五个红指头印渐渐浮现。

“陆兄,别往心里去。”余粥好心安慰。

“嘿嘿。”谁知陆玉笙突然傻笑两声。

余粥:“?”

“打得好,打得真舒服。”陆玉笙幸福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发自内心的陶醉。

作者有话说:

莲(嫌弃):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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