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咏咏呆傻地任由她把自己扶起来，看着她一脸急色地跟付渊薮解释：
“哥哥不要怪晴晴了，她已经知道错了！”
又转过头：“嫂子，我以后都听你的，我回家，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再也不抱怨了，你们就不要怪晴晴了好不好……”
带着怯意的撒娇，每一寸脸色的转变都恰到好处。
付咏咏看着看着，早已陷入了茫然。
怎么能……
怎么能没有一丝不适应地当起了另一个人……
宋郁华目光冷淡地看着这张脸做戏，终是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她也挺讶异，这人一头的歪脑筋到底怎么长的，换了身体后就马不停蹄地赶着来过富贵日子了，连一丝被换身体的恐惧惊慌都没有。
借口都能想得这么圆满。
又神色复杂地看向顶着秦晴身体的付咏咏，蠢丫头，这你怎么斗得过呢。
付渊薮早就阴沉着一张脸。
“愚蠢！”
两个字就把换了身体的两个人都吓得一惊，一个是条件反射，另一个则是真的心虚恐惧。
付渊薮冷眼看过两人，转手拿出一份档案，“啪”地一声扔在桌上，没有封口的档案袋立刻甩出来几分文档，照片。
宋郁华草草一看，也懵了一秒。
原世界他不是要到付咏咏被骗得一干二净什么都不剩的时候才彻底调查吗，这是提前了？
“本来我也不打算插手，可你看看你这半年来被人哄骗的蠢样子！”
付渊薮脸色异常难看。
“连交往对象都是你这个所谓的朋友花钱找来的，你倒是有出息，为了这么两个阴损东西连家都不要，现在又作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付渊薮骂人比食堂里那些人还狠，指着付咏咏的身体，连秦晴也骂了进去。
所以连……周方楠都是她雇来的吗……
付咏咏呆愣地看看文件，又看看眼前这张脸。
忽然间，过去大半年的情形走马灯似的一闪而过。
“咏咏，你的包可真好看，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包，给我背一背好不好？”
“咏咏，你的设计太棒了吧，我太笨了，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你可别看不起我啊！”
……
每一句话再回想起来，都带着掠夺的意味。
很快和周方楠讨要礼物的声音重合。
她不由得看向对面那只手上一圈草编的手绳……
脑海里是宋郁华那天指着她鼻子骂：“他的心意是一根草，你的心意就得是一万块的新款手机！”
“我跟你哥费尽心思把你养成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你反过头就这么作践自己？”
作践……
付咏咏动了动嘴。
这回还没等她说什么，一旁忏悔的声音已经响起了，边抹着眼睛边抽噎：
“哥哥！我知道错了！是我识人不清！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这副哭天抢地的模样……付渊薮下意识皱眉。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张脸居然一阵反感，才搬出去一天，怎么身上一股戏精味！
他顿了顿，脸色也没好转：“行了，最后一次机会，要是再闹出什么事，自己自觉点搬出去！”
“付咏咏”连忙抬头，怯怯道：“那……哥哥是原谅我了吗……”
付渊薮忍不住移开眼神，沉默片刻：“……嗯。”
再看向另一边失魂落魄的女孩，付渊薮本想再放几句狠话，可一看到她这副模样，不知怎么的，心里一咯噔。
宋郁华抢先在他开口之前道：“管家，把人……把人送出去吧。”
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要是付渊薮再几句斥责下去，她怕付咏咏要想不开了。
付咏咏慢慢抬头，呆傻怔愣间还残存着半分的希望，可在对上宋郁华冷漠的面孔时又彻底烟消云散。
也是，灵魂互换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怎么可能有人相信……
宋郁华实在不忍心，闭了闭眼一咬牙：“你半个月时间，半个月后你从咏咏手里拿走的东西给我全数还回来，如果不还回来，付家将会以非法侵占的罪名起诉你。”
“希望你好自为之。”
半个月，半个月后一定会把你换回来，希望不破不立，接下来也没人能帮你了。
一旁的秦晴瞬间一阵后怕，幸好……幸好她换到了付咏咏身上！
要是晚一步，这个罪名就砸到她头上了！
她抹了一把被吓出来的眼泪，倒退两步，语气满含着愤懑和果决的意味。
“晴晴，我……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我们……我们再也不是朋友了！”
而此刻的付咏咏早就没有来时的激愤，她抬眼，淡漠地对上她掩不住心虚的模样，突然忍不住，笑了一声，轻声道：
“秦晴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一清二楚吗。”
说完也不再看她瞬间变化的脸色，偏过头，眼眶通红地看了一眼宋郁华，又看了一眼冷着脸的付渊薮，还有年迈的老管家。
重重地弯下了腰，哽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这二十年来哥哥的操心，这十年来嫂子的教养，和老管家的偏爱。
最后却养出她这么个不分好歹的蠢货！
这可能是老天爷对她这点愚蠢的惩罚。
到最后，索性把给她的一切都收走了。
恐惧，伤心过后，涌上心头的是满满的羞愧，鞠完躬她当即起身，垂下眼立刻朝门外走去。
很快就没了身影。
宋郁华冷眼看着一侧的女孩松了口气的模样，敲出系统：帮我看着点咏咏。
【999】：明白。
你帮我看着咏咏，我正好收拾这个心机婊！
她收拾好情绪，看向付渊薮：
“你不是还有个会要开？先去忙吧，我陪着咏咏就行。”
怕他不明白，宋郁华微笑着抬眼示意。
付渊薮面上的冷意还没褪去，听出是让他避开的意思，不由得皱了皱眉：“你不必惯着她。”
宋郁华继续微笑：“放心，你先去吧。”
付渊薮看了眼时间，微微点头，警告地瞪了一眼“付咏咏”后上楼进了书房。
宋郁华转身，看着面前明显带着小人得志意味的一张脸，面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跪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