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郁华摸了摸随身带来的针：……你说我现在把他扎回植物人还来得及吗？

【999】：…………应该没这么快吧。

【999】边说边看向链接，稀少的光点一闪一闪。

【999】：还有点，不至于。

宋郁华把针又放了回去。

褚塬休显然兴奋极了，看他这么激动，宋郁华也随他去了。

往前走两步推着轮椅。

然而就在下一秒。

轮椅往前一步，链接处的光点突然就少一分。

走一步，少一分。

吓得【999】直接卡出机械音。

！！！停下停下！

快停下！

宋郁华眼皮一跳，赶紧顿在了病房门口。

连城连带两个面上已经有些微表情的闺女见状，步子也一顿。

宋郁华：怎么了？

【999】急了：您快别让他走了！快让他躺回去吧！

宋郁华皱眉：怎么回事？

【999】刚想开口，一道规则下来，直接堵住了它的嘴：唔唔唔…………

急得它两根天线晃晃荡荡绕成一团。

宋郁华神色一凛。

不能走，也不能动。

宋郁华：不能离开这间病房？

【999】唔唔唔的叫声立马停了，两根天线竖得挺直。

宋郁华：……

这还能不明白吗。

上辈子浪过了，这辈子一穷二白只剩下一丁点能量，规则判定是个植物人，就只能安安分分在床上做个植物人。

宋郁华：……我用医术把人治好了也不行？

【999】不能说，天线又弯弯绕绕成一团乱麻，急得它整个统上蹿下跳。

规则不准，规则当作弊！

它小系统的转盘，宿主凭本事转到的医术。

它规则一张口就判定作弊，违反平衡。

亿万年的单身狗简直毫无人性！

宋郁华猜得七七八八，安抚地拍了一把气到一卡一卡的系统。

没事，不气。

她习惯了。

只是……

宋郁华抬眼看过去。

眼前这个没有记忆的男人还像个憨憨一样毫无察觉，正紧紧握住她的手，满脸希冀地望着她。

“老婆！快走快走！”

宋郁华笑了笑：“走吧！”

【999】急得要命：您干嘛呀！

宋郁华边推边回：他辛辛苦苦躺在病床上也要准备的礼物，不看一眼怎么行。

【999】：您不怕他没命啊！

宋郁华看了眼紧握的手，淡淡道：没命不是挺正常的吗。

【999】不说话了。

看着一行人走一步，链接里的光点就少一分。

它叹了一口气，秉着看一眼少一眼的原则，又掏出光屏全方位录下大哥的傻样。

上了车，大哥大嫂坐一辆，连城带着两个善良温柔勤奋又认命的小姐坐一辆。

车队浩浩荡荡地一路开过去。

褚塬休动作熟练地跟她十指相扣。

宋郁华带着笑意，语气平静地问他：“你给我准备的什么礼物？”

褚塬休看了眼前方，车子已经升起隔板，两个闺女跟心腹又在另一辆车上。

整个车后座就是他们的二人空间。

大哥放心了。

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卡。

宋郁华：…………

完全在意料之中，并没有一丝惊讶。

但还要配合地问：“给我这么多卡做什么？”

褚塬休收起笑，突然满脸的郑重。

脑子里还在回忆前两天看的最新版电视剧。

认真道：“合格的丈夫都是把工资卡交给老婆的。”

“我没有工资卡，这是我除了暂时还不能换成钱的金矿房子车子邮轮外全部的家当！”

宋郁华看着他一脸诚恳的神情，原本心里压着一股沉闷的难受，下一秒却突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褚塬休眨巴眨巴眼：“老婆？”

宋郁华接过一大把卡，嘴角笑意不减：“好的，我收了。”

褚塬休高兴了。

一把一把的卡不要钱地往宋郁华的口袋里放。

放完后心满意足。

车子一直往前开，宋郁华全程紧紧握住他的手。

眼看着【999】天线甩得一颤一颤，宋郁华沉默片刻。

“……路还远着吧？你先睡一会儿。”

送出礼物后明显已经有些困倦的褚塬休听出这句话里的一点点心疼，高兴坏了。

想了想试探地往她身上靠了靠。

看宋郁华没有制止，头立马往她肩上一歪。

带着笑意很快就睡着了。

两只手全程紧握。

车子开到一半远时，脉搏已经停顿。

…………

时空长廊，已经抽离的宋郁华看着光屏里被程序接管的两人一醒一睡，车子已经开到目的地。

一行人进了小世界褚塬休豪横又金碧辉煌的住宅，连城继续盯着两闺女，一个继续看文件，一个看医书。

而她家小系统天线竖得笔直，能自由说话后立刻指着正上方一团规则骂骂咧咧。

她看了多久，【999】就骂了多久。

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

宋郁华忍不住戳了戳它：我说，能走了吗？

【999】骂人的空档停下来，转头一瞥就瞥到了对面早就脱离小世界的主神。

和从前一样，已经习惯了早死，也习惯了死完隔着链接一动不动地看着对面的宋郁华。

【999】抖抖天线，突然想到什么。

【999】：……那个，您稍微等一等哦。

说完它点了点光屏。

光屏一闪，满屏幕都是它一笔一划记下的能量数据。

上下瞄了一眼确定没算错后，它试探地点点光纤。

点完，元肇面前立刻显示了一整屏的“欠款”。

元肇：…………

他眼神一冷，沉声道：“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999】顿时一脸的不可置信。

上一秒还在理直气壮骂骂咧咧的【999】，下一秒抽抽嗒嗒，转头直接朝宋郁华嚎啕大哭：

他不肯还我能量！

宋郁华情绪刚抽离完，又被哭得头疼。

一听这话立刻抬眼看过去，隔着系统，目光精准落在链接另一头。

明明知道她看不见，可元肇还是不由得绷直了背脊。

宋郁华满脸的无奈：“赶紧还给它！这么大个人了，欺负它一个小系统做什么！”

【999】顿时满脸崇拜！边抽边一把扑进她怀里。

这是什么善良美好大方的宿主啊！

元肇：…………

沉默地点了点几处光纤，庞大的一处光点瞬间融进【999】的两根天线。

它一下就不哭了！

快快乐乐地接收到双倍的能量，快乐了两秒后，突然想到什么，摸了摸光屏。

它看了眼时空长廊里的宋郁华，又看看全程一动不动盯着宋郁华的主神。

它想了想，小心翼翼又交出去一份数据。

元肇：？

【999】：……这是宿主欠我的哦……也是双倍…………

元肇：…………

看了一眼宋郁华，下一秒，【999】的天线又顺利接收了一波能量。

一夜暴富的小系统，连甩天线都甩出了节奏。

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它戳了戳宋郁华：您有什么话需要小系统带给他嘛？

话落，隔着链接的两人神色齐齐一顿。

元肇搓了搓指尖，镇定地看着她。

宋郁华沉默片刻，拍拍它：没别的，祝他下辈子活久一点吧。

元肇：…………

【999】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明白了。

它啪嗒啪嗒偷偷敲光屏：她的意思是希望您陪她久一点嗷。

元肇神情一顿，看向规则的眼神更加冷冽。

【999】：好啦好啦，我们走吧！

走之前，它天线一动，刷了刷光屏，又友好地给对面传了一份数据。

传完立刻溜了。

元肇目送完一人一统离开，点开一看。

一水的录频，全是他顶着褚塬休的面孔朝宋郁华撒娇的“蠢样”。

一条条看下去，看得他眉心突突地跳。

刚想销毁。

动作却突然一顿。

下一秒，他一板一眼认认真真地全部收录到了脑中。

…………

另一边，朱瓦宫墙，宋郁华顶着一头凤鸾金冠，身穿正红色嫁衣。

刚刚睁眼，【999】友好的播报声准时响起：

生命倒计时十秒钟嗷！

十、九、八、七…………一！

话落，大门“砰”的一声打开。

一把染血的剑当头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