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梁欣宝的话，方珩身体几乎僵硬，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起来。
他明明知道梁欣宝就是开玩笑，但现在他的大脑一片混乱，连最基本的思考都做不到。
叶池出声打破环绕在四人之间的尴尬气氛：“俱乐部还有些器材需要规整，等整理完我们就过去。”
梁晖点点头：“行，那我和小宝先去准备。”
两人前脚刚离开，方珩后脚就锁上了办公室的门。
独自面对叶池，方珩的皮肤隐隐又烧起来。
“那什么……”方珩话音微顿，迟迟没有说出后半句话。
叶池闻声抬头看他：“？”
方珩舔舔唇，尽量保证自己说话的声音足够正常：“你觉得梁晖他怎么样？”
叶池没有多虑：“很好啊，性格好，待人诚恳，又很顾家。”
方珩从方才的遐想中缓过劲来，坐到叶池对面。
“不是，是他的情绪方面。”
一开始他们虽然有意瞒着梁晖，但梁晖不是傻子，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但事实却是梁晖从睁眼醒来就没有问过自己的伤情。
偶尔见面，他从没表现出任何异常。
方珩见过许多因打拳致残的人，无一例外，醒来都会心理崩溃。
梁晖越是表现得正常，方珩就越是担心。
叶池知道方珩的意思，想了想说道：“梁晖把梁欣宝当成了自己的全部，他根本没有在乎自己好不好。”
从他们的父母出车祸去世的那一刹那开始，梁晖就担起了照顾弟弟的责任。
在他心里，就算是自己的命都不足以和梁欣宝比较。
至于其他的，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在心上。
他把自己活成了梁欣宝的所有物，只要还能喘一口气，就是为了梁欣宝活着。
他早就丧失了自我。
而梁欣宝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跟叶池求助，求着让他给梁晖留一个念想。
因为他们彼此都很清楚他们无法失去对方，更无法接受任何人的离开。
所以才会把自己放在最后考虑。
听着叶池的话，方珩心绪难平，不知道该如何看待这种深入骨髓的亲情。
从有记忆起，他就为了填饱肚子在社会上摸爬滚打。
就因为在最落魄的时候徐明华给他施舍了一间能遮风挡雨的屋子。
明知道徐明华利用他挣得盆满钵满，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为他做事。
如今细细琢磨，自己好像真的没有融入到社会这个大圈子里去。
独自来独自去，没有人能让他掏心掏肺，也没有会为他肝肠寸断，为他挂念忧心。
“方珩？”
叶池留意到方珩的神色不对劲，急忙起身走到他面前。
不知方珩在思索什么，他的脸上又出现那种玩世不恭的冰冷感觉。
嘴角扬起笑意，但眸底却布满凉薄。
方珩的这种表情叶池不是没有见过。
只是亲身经历一次，他感受到的制压不比别人少半分。
如狼似虎的眼神让叶池有些恐惧，但他还是大着胆子抓住了方珩的手腕，又唤了一遍他的名字。
“方珩，你怎么了？”
方珩猛然回过神，看着叶池眼底快要溢出的担忧，他胸腔蓄满酸涩。
意识到叶池正在抓着自己的手腕，本该躲开接触的他强迫自己适应。
细细感受着肌肤相贴的热感，他难得体会到一丝满足。
垂下眼，忍住想要触碰叶池的悸动，方珩缓缓道：“我没事。”
叶池见他无意多说也不追问，给他留足私人空间，嘱托了几句转身出了门。
微信提示音从早上就响个不停，叶池找了间空闲的杂物间开启视频会议。
姜连义本还在训斥助理，见叶池进入会议，立马坐直身体问好：“叶总。”
叶池看到姜连义后面的文件全都乱糟糟的堆放在一起，很轻地蹙了下眉。
其余人见状迅速屏住呼吸，视线不敢偏移半分。
耳机里的嘈杂瞬间消失，寂静无声。
姜连义顺着叶池的目光看了一眼身后，招呼助理将他的桌面收拾平整。
叶池一动不动，等姜连义的东西归置好这才询问综艺准备进度。
“户外录制准备的怎么样了？”
张明介绍他们写好的方案：“第一个是冒险设定，找几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以探险为主展开录制。”
叶池轻描淡写地否定：“不行，太俗。”
姜连义迅速补充：“还有一个就是设定难度很高的游戏，加入密室逃脱元素，这是当代年轻人最喜欢的项目，我觉得应该会有很好的反馈。”
叶池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姜连义，薄唇微启：“你去网上搜一搜，看看与密室逃脱同类型的节目有几个？”
姜连义的助理很快报出一个数字：“总共有七十三个，但只有一个综艺挤进了热度排行前十。”
姜连义闻言脸色一变，冷汗直冒。
他很想说自己可以试一试，保证综艺效果不会太差。
但被叶池凌厉的目光注视着，瞬间失去了开口的底气。
只能绞尽脑汁想其他办法。
耳麦里再次恢复寂静，叶池一动不动，盯着屏幕里的人等待他们开口。
短暂的三分钟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就在所有人坐立难安快要无法呼吸的时候，耳机里传出一声异常清晰的消息提示音。
没人敢左右摆头，也不敢透过镜头和叶池对视。
在思索声音来源的时候，非常敏锐地察觉到身上那道极具压迫感的视线消失。
余光瞥见叶池关了摄像头，所有人悄无声息地大喘了一口粗气。
叶池低头看着手机，聊天框里是一个许久没有动静的好友。
叶池没有急着听语音，先是把他花里胡哨的网名改成“方珩”之后才转成文字。
不等他看完，方珩又发了一张俱乐部的图片过来。
图片后面紧跟着一条长达六十秒的语音。
叶池很是无奈地勾唇一笑，万分肯定这是语音条的极限，而不是方珩的极限。
果不其然，后面陆陆续续又进来几条语音消息。
每一条的时长都超过五十秒。
叶池没有急着点开，耐心等方珩发完。
在接连发了七八条语音后，方珩头一回打字发消息给他。
[方珩：考虑得怎么样？]
叶池上翻聊天记录，点开第二条语音。
方珩略带磁性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
五十七秒的语音条，却只有一句话。
“叶金
